9 存活+8
其實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很多,也足夠精彩。
三天前。
晏亭剛剛才到達花滿樓這裏。
不過他這個神醫既然在這,又觀察明了花滿樓的秉性,自然說明前後因果,緊接着相當迅速地為他治好了眼睛,然後花滿樓便給家中去信。
信中本已寫了感謝他爹花如令和家人們的關懷,又寫明晏亭的醫術的确卓絕,堪稱仙術——任誰知曉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瞎眼能在半炷香治好,都不會覺得那是普通醫術的,因而花滿樓對晏亭敬重有加,若是晏亭的話聽起來離譜,他也要先考慮考慮是否可行的。
因着他的小樓中有兩位客人,他不便現在回家,家中繁忙,他亦無需誰來探望,他得空便會自行回家的。
這是他本來的說辭與計劃。
只不過翌日,丹鳳公主的來訪讓他徹底不打算在送離兩位客人後離開了。他寫了第二封信,加快速度送回家中,說明情況,亦不願讓家人卷入其中,又強調兩位客人也不願對此事坐視不理,他們武功實在高強,反複囑咐,讓家人不要來找他。
在國家大事面前,談兒女情長便已落了下乘……不,對于每個人來說,他們自己做出的決定皆為有意義的,只不過花滿樓的兄長們精忠報國,他自是不想讓小人有機可乘罷了。
金鵬王朝也許與現在朝廷無法相比,也并無複國意願,可他們總要探查一番的,因此才會在這裏等待第二位客人。
因為陸小鳳信任他,正如他信任陸小鳳,他知道陸小鳳聽到有關他的消息,定是會親自來查看一番的!
而陸小鳳也的确是在聽到消息後,立刻啓程趕過來——不過在啓程之前,他花了點銀子把被迫要識別七天藥材司空摘星從公孫策那裏‘買’回來了。
——司空摘星老識別錯很像的藥材,而且開封府其實真的也不是那麽富裕,畢竟邊境常年不安定。
陸小鳳從展昭那裏得知晏亭要去往江南,目标還是花滿樓,然後又得知晏亭被司空摘星偷折扇未遂,他便打算帶上司空摘星賠罪:哪有人願意得罪妙手回春可肉白骨的大夫啊,萬一哪天真要有求于人怎麽辦?
司空摘星不服:“我賠過罪了!他肯定不會在意的!”
陸小鳳滿心興奮:“那便去看看奇跡!”
“有什麽好看的?”
“你分類藥材的懲罰還有六天!”
“……去去去!去還不行嗎?!陸小雞你威脅我!”
“我可是花了銀子的!”
“我又不缺這點銀子!”
“那你怎麽沒想着把自己贖出來?”
“我可是小偷!名聲再響也是小偷!我沒被投進大牢,多虧我名聲響,而且東西都還回去了!我要是自己花銀兩,被定為行賄我就徹底走不脫了!”
陸小鳳忍笑:“嗯!”
司空摘星翻了個白眼,給他肩膀一下。
陸小鳳:“謀殺啊——”
司空摘星:“閉嘴!”
其實司空摘星能被放走的原因之一,是錦毛鼠白玉堂正在與禦貓展昭開啓貓鼠之戰,本來開封府的頂尖武力就不是很夠,這麽一番折騰下來,自然是不想再分精力給司空摘星了。
*
因而,花滿樓的小樓在迎來紅色披風的陸小鳳之後,又晃悠進來一個穿着淺藍色衣衫的青年。
——這就是等的第三位客人,只不過他來不來,在之前還很難說。
他相貌平平,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靈動不已,看上去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俠士,大概一身功夫都在手上,他什麽武器都沒帶。
一看就和晏亭這種人不一樣。
晏亭他明明學的是劍法,卻為了能耍帥出風頭從而選了折扇進行練習。他師父為此不發一言的注視他,他這才讪讪道:“一寸強一寸長,一寸短一寸險。”
他師父看穿了他想法,但也沒說什麽,所以晏亭這才一直握着這把刀劍不入、水火不侵的折扇。
他看着青年的臉發了幾息的呆,又好奇青年臉上似乎有面具,就立刻被游龍生叫了:“晏亭!”
銀白色長發随着晏亭轉頭的動作滑下肩膀,自然垂落在身後,面具的繩索是赤紅色的,藏在發間,足夠有反差和沖擊感。
游龍生呆住了。
他猛然想起之前見過青年的真容,一時間竟好像透過面具,看到了青年真實的模樣,再一看此刻青年的金色眼眸正專注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溺死在裏面。
晏亭等了一等:“游龍生?”
游龍生假咳一聲:“無、無事。”
他本來真的很擔憂晏亭會看上那個相貌平平的青年的,明明他自認自己的臉是相當不錯的,肯定很符合現在審美!
“哦。”晏亭轉過來,又看了眼司空摘星,這才去看陸小鳳。
“怎麽回事?”而在剛剛,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已經悄悄地湊近,小聲問花滿樓。
花滿樓聞言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睛去見這位他從沒能看見過臉的友人,反倒笑了:“你聽見了。”
陸小鳳:“……”
他可疑的沉默了。
司空摘星毫不猶豫掀他老底:“我都聽見了!更別說他了!”
沒錯,他花滿樓是不好說有關別人的話,終究是不太好,可若是他們自己聽見,那便沒關系了——晏亭武功比他高,肯定會知曉他們在附近,這便是默認了。
陸小鳳最近認識了個新朋友,他摸鼻子的動作,便是從那位朋友那裏學過來的,他覺得這個動作有時候用來表示他的無奈也是真的很管用。
他略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承認:“我的确聽見了。”
所以說,他們完全聽見了,關于晏亭這個人的性取向很怪這件事,他們已然完完全全的意識到了。
雖說不至于疏離,但是多少還會有些許的在意,即便陸小鳳笑起來,臉上如同眉毛般的胡子也沒有以往那樣神氣,反而有些蔫。
晏亭肯定道:“你害怕我。”
司空摘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花滿樓臉上也有着笑意,陸小鳳苦笑:“是,也不是。”
游龍生看不慣他這說話方式,直截了當:“他怕你看上他。”
花滿樓笑着睜開眼睛,一點也不想錯過這場好戲。
果然,陸小鳳的臉頓時苦了,他愁眉苦臉的,裝作實在很窘迫的模樣:“這位游少俠,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這種事情哪裏是能夠放到臺面上說的?”
然後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轉為笑意,面向晏亭:“晏神醫,你看在我把這個偷王帶來賠罪的份上,原諒我的冒犯吧。”
他這一耍寶,游龍生哪裏還能冷着個臉?他第一次見陸小鳳,卻已忍不住對他生出好感。
晏亭已然撤到了角落,眼睛兼顧窗戶與樓梯兩個方向,遠離他們,聞言也忍不住開口澄清:“我本就沒與他生氣,你也并無冒犯,這只是人之常情罷了。”
他态度如此坦率,反倒讓陸小鳳渾身不自在。
花滿樓解圍:“大家既已知曉彼此身份,便不多介紹了,坐下來歇一歇吧。”
“有人來了。”不等衆人點頭,銀發青年忽然道。
之前所說三位客人都已經來過,還有誰要來?總不能是這兩天又來了一次的上官丹鳳公主?
陸小鳳好奇:“誰?”
花滿樓笑了:“看來我這小樓可以改做客棧了。”他在這裏八個月,都沒有過這麽多人來訪。
司空摘星和游龍生看看身周,也忍不住笑。
的确,這人也委實太多了。
晏亭側耳傾聽:“速度極快,腿法高明。”
陸小鳳脫口而出:“神腿追命崔三爺!”
與他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樓下人爽朗的聲音:“叨擾了!”
作者有話說:
陸小雞:有點擔心他看上我,但似乎又不是很擔心?
晏亭:你不符合我審美。
陸小雞:?
晏亭:你不夠好看。
陸小雞:……
花七童:(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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