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存活+28

追命第一個跳起來, 落後他一步的是為大師兄忿忿不平的柳煙飛,幾乎同時的是當年被折磨的皇甫高。

再下一個是晏亭,連一旁的楚留香三人和游龍生都沒有什麽激烈反應。

誰能知道, 他其實是想看看石觀音與他孰美呢?

這是天狐最後的倔強!

可在其他人眼裏便不一樣了, 他仿佛是很迫不及待地起身, 似乎是想踐行自己的諾言。

晏亭的舉動讓追命都是一愣,但他還是先行站出去了:“我先來試試。”

不過其實他也沒抱多大希望,有哪個人會希望自己被關進牢獄或是等待等待問斬, 再把自己所有的財産都交出去?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同意的,畢竟她對自己的實力還很有信心。

追命成名很早,兩位華山派的人,都願意給他一個面子, 其他幾位更是按兵不動。

只有晏亭, 往出走了好幾步,去愣愣地看石觀音。

那的确是一個漂亮的美人。

她的眉目婉約,眼波流轉間別有風情,身姿曼妙, 身材則是極好,多一分則覺得臃腫, 少一分又不夠豐腴。

而且光看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她臉上的自信。

晏亭:“……”

他心裏的小狐貍抻着脖子看了又看,但實際上他本人只是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在那裏停住了。

他似乎是看愣了, 他猶豫了一下, 這才垂下眼眸, 保持沉默。

追命的腳步頓了一頓。

游龍生敏銳的發現晏亭的手指稍微用力捏住了折扇, 仿佛是在壓抑着心底的想法。

少年感到很不妙, 他忽而想起了晏亭選擇另一半的标準,他上前幾大步,不好碰晏亭,他便直接到了晏亭正前方:“晏亭!”

晏亭此刻正覺得,他自己的容顏,果然是最出色的,他天狐果然不會堕了一族威名,再漂亮的普通人也只會是普通人,和修仙者是沒法比的!

他現在真想去看看他那個師父了,晏亭在這個時候終于想起來了賀欽澤,他忽然懷疑自己被丢到這裏,所謂機緣是忽悠他的。

……但是師母中原中也是一個高位神明,應該不是假話……吧。

游龍生的聲音一下子把他從思緒深處拔了出來,晏亭擡眼看他:“何事?”

這個忠誠的看臉少年正對他,将将卡在了三尺之外:“別看她,她已經是一個老妖婆了,看我!”

衆人:“……”

晏亭:“……看了。”

石觀音耳力是多麽的出色,她當然聽得見!

女人原本看上去只有二十許的面容忽然扭曲,她憤怒的說:“你不知道年齡是女人最大的秘密嗎?!”

說話間,她的目光從曲無容和她身旁一直陪伴着她的中原一點紅身上掠過,瞬間變了矛頭:“好啊你個曲無容!臭丫頭,這麽多年妾身真是白養你了!不過是一個野/男人罷了,這樣就能把你騙走?等妾身領你去龜茲國選選,哪怕是中原的人,只要你想要,妾身都能為你擄來!”

她的确很看中曲無容,不過她看中的是她的好用,她的從不多問。

中原一點紅沒有說話,他只是繼續堅定地站在她身旁,只不過手已搭在腰間細劍上。

曲無容在面紗下的嘴已然忍不住顫抖,可單從她的一雙眉毛與眼睛中,是什麽都看不出的:“我的父母……是不是你殺的?”

她似乎是從這一行人身上汲取到了勇氣,竟然勇敢的問出來了,而且,她雖然感激柳無眉說出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可柳無眉也絕不是一個純粹的人,她也許在打着什麽其他的主意,她因而問出聲來。

其他師妹們有很多聽見了,她們震驚地看着石觀音似乎失去了遮掩的興趣,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你知道了啊?是無眉告訴你的嗎?真無趣,她果然還是說出來了,是以為這次能夠逃過一劫嗎?”

曲無容無意識地後退一步,一下子撞到中原一點紅堅硬的胸膛上,她就連此時也不願意露出弱态,她上前一步站直:“抱歉。”

中原一點紅搖頭:“你願意靠多久都可以。”

曲無容的美目閃了閃,她回頭略微仰頭,看進了那雙看似毫無感情的淡漠眼眸,忽而發現他的眼眸深沉,深邃如同星空一般,風暴似乎已經在他眼中醞釀。

女人呆愣了許久,久到他無法判別時間,也許是一息,也許是一盞茶的時間,男人因為緊張居然無法判別這一點,就當他以為自己已然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的時候,他聽見面前的人說:“好。”

她的眼中難得任性:“那我要靠一輩子。”

中原一點紅黑沉沉的眼睛中陡然多了些什麽,眼睛一點一點的亮起來,宛若星空中一點點亮起的星,他立刻道:“好!”

雖然他的身份會有隐患,可若是連努力都不曾努力過的話,他又怎麽會知曉自己能不能逃過那位的控制呢?

他中原一點紅,在暗/殺組織中,代號可是一!

一號是什麽意思?不過是第一,是頂尖的意思罷了,也即是,他就是最強的一個人。

他們這邊看上去沒什麽意思,可實際上卻是情深意切,聽了全程的楚留香他們一邊震驚一邊祝福,而晏亭也不免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他的師父是一位劍修,似乎是有那麽一點妖族的血脈:當然人妖的界限也不是十分分明,至少大家其實是不太排斥的,晏亭想說的可不是這個,他是看着兩位新鮮出爐的情緣,想起了賀欽澤和中原中也。

他們互相扶持,壽命同樣很長,屬于長生種,還能一同走很遠。沒有過情緣的小白狐有點想要情緣。

他也想要被寵愛啊!

純白色長發的青年因為他的頭發與奇特的眼睛顏色被注意到了,石觀音緊緊盯着他:“你——是晏亭!”

晏亭繞開面前的游龍生,在對方懊惱的目光下,看向石觀音:“是我。”

很好,表情冷淡,語氣也很冷漠,想必已經糊弄過去了!這麽多人看着,定是自己帥氣逼人,就如同師父一樣!

怎麽說呢?就他師父那樣的‘社交達人’,他能夠好好與人溝通,已然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追命看着他這副應下挑戰的姿态,還覺得他是很期待與強者對壘的,便退後一步:“晏兄若是想,便由你來好了。”他只要個結果就好。

而且,石觀音身後的沙舟,似乎也有點問題,裏面也許還有別的人,不然她一個人的話,豈不是用不着這麽大的沙舟?

追命對胡鐵花他們三人示意,光明正大的要上去一探。

晏亭:……啊?

呆愣住的青年捋了捋柔順的長發,又拍了拍極其容易積沙的毛領,還是沒明白他們為什麽會忽然想讓他來。

他來什麽啊?

石觀音瞥了眼面前的晏亭,她的眼光如同毒蛇一般在他的身上梭巡,使得這個本來在偶爾便是會被毒蛇捕獵的狐貍感到了十分不适。

她似乎很是相信處于自己身後船上的人,不然也不會絲毫不在意了。外表看上去只有二十多的女人忽然一笑:“既然目的是妾身,那便請你們去死吧。”

楚留香他們實在也要為這樣的美麗折服,哪怕在他們心中總有比這個人更美的人在,也不免要為面前的場景感到贊嘆。

極致的美,自然是不需要再多說,言語也無法形容,似乎只能多看一看,把她印入腦子裏才是。

皇甫高實在是十分厭惡她:“要死的是你!”

他與按捺不住的師弟一同出招,霎時間,衆人眼前白光一閃,那兩把劍的尖端就已經逼近了石觀音!

二十多年前就成名了的華山七劍,又怎會是泛泛之輩?

胡鐵花盯着他們,喃喃道:“這實在是高亞男所不能比拟的……”高亞男雖然是華山掌門枯梅大師的得意弟子,也有着‘清風女劍客’的稱號,可她的劍法如何比得上習劍至少三十載的華山七劍呢?

姬冰雁無語的瞟了他一眼。

楚留香也不免驚嘆:“何等精妙的劍法!”

一旁的游龍生已然入迷:“不愧是華山劍法……”

可是,即便皇甫高和柳煙飛配合默契,石觀音的實力也還是比他們高上一大截,面對他們的攻擊游刃有餘不說,甚至還有工夫詢問:“你,是皇甫高啊。”

她惡意的笑了,卻忍不住看了一眼晏亭:“被治好了嗎?這就迫不及待來找我複仇了?”

“我會讓你恢複之前的模樣的。”石觀音毫不在意的決定再度下狠手,說話間她的手指已經戳向皇甫高的雙眼,柳煙飛眼帶怒意,可他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抵擋不柱!

皇甫高睜大眼睛,發覺自己也是含#哥#兒#整#理#如此!

追命一時間也顧不上和胡鐵花他們三人去探一探石觀音身後那艘沙舟了。

與兩位華山七劍相比,他的戰鬥經驗也絕不會落于下乘,因而他立刻便湊上前去,一口酒噴出去!

這是他獨創的噴酒術,威力不能只用酒水的尋常觀念來看,若是不重視,可是會被噴瞎了眼睛,直穿烏木的!

石觀音自然沒有要拿眼睛硬接的意思,畢竟她的武功的确高強,卻也不能防護到眼睛上,這是人體的弱點。

女人後撤一步,收手轉成新的招式,還能有空隙笑着說:“追命捕快的噴酒術當真了得,便是妾身也要暫避鋒芒呢。”

追命把酒葫蘆挂回腰間,手難免想摁着不放,因為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個保命的武器。

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再言語——他的實力不足以讓他在面對石觀音的時候還能說閑話——這個女人在一瞬間變換了七個招式!

晏亭擡眼,猶豫了一下:他已經與石觀音比出勝負,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面前這些與他有關系嗎?

可他又恍惚間再次想起他那冷着臉存在感極強、正義感也極強的師父……

他打了個寒顫,游龍生還沒擔憂的問出聲,便見這青年丢出折扇後自己也立刻飛掠出去,接回折扇加入戰局,卻一言不發。

不是他不想說話,只是現在的他已然因為距離太近,完全不想開口了。

石觀音見狀,立刻把攻擊的火力轉向他,有時候招式輕盈卻暗含殺機,有時候招式重勢又大開大合,可無論怎麽說,這都是要命的招!

她這樣高明的功夫無疑是在告訴他們,之前她還未曾用出全力。

可白發青年看起來躲得極為輕松,臉上也并無動容,更別說汗水了,他甚至可以不看招式便能躲開所有的攻擊。

這招式若是劈在石頭上,後者恐怕立馬便會化為粉末!

便是石觀音也忍不住心驚,下手愈發狠辣,速度越來越快,逼得另外三人已經躲避不急,招架不住,被晏亭用白色底色紅色壓邊的長袖給掃出去了。

晏亭:等他們受傷了再醫治累得不還是我嗎?!

所以雖然他很想醫治別人為自己扛着挨打,但是他想了想自己才是武力值高的那個,心裏的小狐貍糾結地打了個滾,他又想起自己其實很護短,要是石觀音傷了他的朋友們,之後不還是他自己醫治自己找場子嗎?

石觀音冷笑一聲:“你對自己可真有夠自信的!”

晏亭:正在算卦躲避,不要叫我。

中原中也也教了他許多戰鬥的技巧,可他還是習慣如此。

他的心算能力是十分出衆的,不然也不會能在一秒七招的石觀音面前從容躲避。

不過其實也并沒有算卦的必要,這不過是他看見了武功看上去還行的,便要撿一撿,不要生疏才是。

旁邊追命瞧他從容,便招呼着胡鐵花他們三個人從旁邊繞開,直奔沙舟——他們四人的實力實在已是很強,石觀音意識到她方才低看了晏亭,此刻晏亭纏着他,船裏的人是絕對打不過他們四個人的!

沙舟裏自然有着秘密,不過是裏面人的身份是秘密罷了。

石觀音變招一動,便暴露了想阻攔幾人的意圖,而晏亭的卦又不是白算的,更別說連卦都不用算,他就能看出看出石觀音的攻擊路數。

本來一直在躲避,看起來不太想動手的青年動起了手,他的折扇不知是什麽材質,似紙又似是絲綢,可看上去還有點像玉,折扇直接被青年打開,攔在了石觀音的攻擊必經之路上。

可他這招預判,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石觀音自己撞上去的一樣!

石觀音是傻子嗎?當然不是!

她自然瞧得見這柄扇子,可扇子又如何?哪怕是石頭做的,她也能擊碎!更別提那瞧着只是一張紙罷了。

看她把扇子砸碎!也許還能觀賞一下晏亭心痛的表情!

石觀音在攻擊晏亭的時候便發現對方的實力實在是很高,她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打得已經很是來氣,如今這一抵擋,正好讓她清清心中怒火才是!

游龍生也震驚地睜大雙眼:“晏——”那把扇子他知道晏亭很是珍惜,因而才會出聲,可他的聲音還未完全出了喉嚨,就看見了石觀音的手掌劈手劈到了扇面上。

扇面……完好無損。

石觀音的手掌,卻呈現出與正常人手掌不同的模樣來。

這還有什麽不明了?

明顯是石觀音碰到了硬茬子,把自己手掌不小心碰斷了!

不僅是旁觀的人感到了震驚,就連石觀音本人也是十分震驚。

中原有一名捕頭外號‘鐵手’,其一雙手掌無堅不摧,柔軟時可如清風拂面,堅硬時又可斷劍刃。

石觀音比他的武功高深,又極少用武器,頂多用衣服上的白绫,那一雙手掌自然與鐵手的足以一同談論,而此刻她的手掌居然斷了,那扇面扇骨又是看不出的材質,石觀音自然是又驚又怒,她沒有慘叫出聲,可也絕對忍不住怒意:“你幹了什麽?!”

她看不出扇面和扇骨的材質,那自然不是她孤陋寡聞,而是晏亭這個人做了什麽才對!

比如用內功注入扇子,承受住她的攻擊力道,甚至還反過來攻擊,就像追命把普通的酒水變成了可穿鋼鐵的暗器一樣,這是一個道理。

因而她絲毫沒有懷疑那奇特的材質,而是對晏亭怒目而視。

那晏亭呢?

晏亭當然只是做到了‘握住扇子’這一個動作罷了,頂多用點力氣不讓扇子脫手,在他看來他已經收手了,可石觀音的手還是斷了,那與他有什麽關系?

可是被責問,他也是不愉快的,畢竟他可是劍修,他的師父更是一言不合便抽劍斬妖魔,一劍鎮河山的角色。

她這是惡意的責問。

于是雖然他本來就是一只完整的妖——與他師父這種不完整的妖修不同——但他也立刻學他師父直接出手。

他本就是正道劍修,肩負匡扶天下的責任,平時再佛系,也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出手。

晏亭合上扇面,嘴角抿起,折扇被他舞出了花來一樣,橫挑豎劈,扇子在他指尖翻飛,而後他陡然把‘劍尖’往前一送,扇子尖端離石觀音的脖子還一尺有餘,可她的臉上已然全是驚懼,竟是将死之相的不敢置信!

白雲山上盡,清風松下歇。

晏亭厲聲道:“白雲盡!”

在這一刻,他們看到的不只是迅速突進的青年,還有他飄蕩在身後的長發,更有着恍惚出現在他身後的……

……巨大的、華麗的扇子的淺淡虛影。

“——清風歇!”

青年眼神堅毅,金色的眼眸中仿佛有什麽一閃而過。一‘劍’出,‘劍’下自然無活口。

血液飛濺,落于面具卻又很快滑下,面具仍舊不染纖塵。本該救人性命的雙手此刻染上了鮮血。

所謂醫者,不過是救人與殺人都在一念之間,但最後選擇了善那邊的人罷了。

‘當救人便是為惡,兩者沖突的時候,便遵從內心好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更在24號晚23點,25號開始恢複21點正常更新!

賀欽澤:我的一本綜漫男主(劍修),cp是中也,如有設定沖突,就是我吃書(。)

因為太久了我也記不清劇情了……

總之,他師父屬于是富岡義勇那種了(……)

“我沒有被讨厭。”

白雲山上盡,清風松下歇。

出自張融《別詩》

小狐貍他師父的劍叫清風,自創的招式都與清風有關,教給了他

(涉及很少,就當個工具人師父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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