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夏日炎炎, 庭院裏敞開了大大的遮陽傘,少女坐在野餐墊上,面前擺着認字書和點心, 孩子們圍坐在她身邊,幾個小的在跟她識字,最大的那一個縮在她懷裏睡覺。
即使發生了地震和詭異的爆炸事件, 但黑手黨綁架小學生的新聞還是沒有被天災掩蓋,米花町的記者們就像是聞見了腥味的鯊魚, 在橫濱的港口大量集聚,舉着攝像機到處拍攝。
黑暗世界的人最懼怕來自大衆的目光, 被人們凝視着, 違法工作也會受到嚴重的阻礙, 按理說應該夾緊尾巴等着風波過去,但是那位患病的首領顯然不具備這種耐心,于是在他下令殺死幾個記者以後, 事态愈發擴大,東京方面的政府火速成立了一個特別小組。
現在不是幼兒園入學的時候,因此小海膽的學生生涯還要在等待一段時間,她新撿回來的救命恩人不會說話, 于是就跟着伏黑惠一起做學前練習。
在幾個孩子們齊齊打哈欠的時候,五條悟過來了。
一來就黑着臉, 也不說話,鹿野憐感覺有點好笑,輕輕撫了撫他緊皺的眉頭:“大人回來了?”
“嗯。”五條悟神色倦倦, 看着周圍的小鬼頭們, 他說是說要揍, 但是見面了又覺得揍小孩實在是沒意思, 于是一把将江戶川亂步扯開,自己枕到了鹿野憐的大腿上,墨鏡一摘,一副懶得和任何人交流的姿态。
她在橫濱出事以後,京都那邊的老頭更煩了,一天電話打個不停不說,還派了人過來。
鹿野憐笑了笑,看向弟弟們:“去睡午覺好不好?”
“哼!”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對視一眼,率先走進了屋子裏,小海膽很乖,中原中也也很喜歡自己的新房間,于是這裏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哼。”五條悟學着江戶川亂步的語氣哼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她:“真會惹事啊。”
鹿野憐把他的額發掀起來,手指輕撫:“給您添麻煩了。”
“送到國外去吧。”沒有主語,也不是疑問句,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五條悟很少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鹿野憐沉默了一會:“憐可以說不嗎?”
“理由?”
“在沒有得到同意的時候将他們送走,會被認作是抛棄。”
少女看着他,睫毛輕輕顫動,好似在祈求憐愛:“他們還只是不知善惡的孩子,大人不要和他們計較好不好?”
少年看了她一會,把她的手捉入掌心:“還真會給我惹麻煩啊,你。”
“京都那邊吵你了沒?”
五條悟玩着她的手指:“一直打電話煩死了,真想全部殺光啊,東京的蟲子們要好好清理,還有橫濱那裏的異能者……哼,老子去過了哦,好歹也是你的弟弟,怎麽說也該揍那些人一頓。”
“新聞上闖入黑手黨大樓行刺的人是您嗎?”
她話裏帶着笑意,五條悟也跟着彎起嘴角:“什麽叫行刺?只是吓唬一頓吶,傑說了不許殺人。那老頭和病死鬼沒什麽兩樣,看見老子踩着玻璃渣進去,聲音都在發抖……”
“‘閣下究竟是誰?’他這麽問,‘路過的好好心腸超級大帥哥’老子這麽答。”
**
房間裏,江戶川亂步沒心沒肺已經忘了剛剛被拎起來的不快,沒心沒肺地看着漫畫,那邊的太宰治盯着電腦裏的實時新聞,說道:“我讨厭那家夥。”
他的話沒頭沒腦,于是江戶川亂步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聽見了,就接着低頭看漫畫。
“不只是他,我讨厭所有咒術師。”
太宰治也不在乎他敷衍的态度,接着說道:“因為所有的咒術師都是她的敵人。”
江戶川亂步眨眨眼睛:“話說反了吧,太宰。”
姐姐可是因為這家夥才會受傷的啊。
“……”太宰治知道他的未盡之言,垂眸看着纏繞在手上的繃帶,接着說:“醫生和病人是合作的關系,一般情況下來說,醫患關系都是前者為主導,但這要建立在實力對等的情況下。
“當一個醫生有着治病的好才能,卻沒有自保的實力,那所有的病患都是她潛在的敵人,這個道理很淺顯,她現在被動的處境不正是說明了一點嗎?
“難道我們要把她的安全寄希望于病人的善良和理智?”太宰治眉目泛起冷意:“就像現在,這家夥還有理智,那假如哪一天他也和那些瘋子一樣了呢。”
“我真是搞不懂你。”江戶川亂步合上漫畫書:“讓姐姐受傷的是你吧,一會滿不在乎地任性行事,一會又像是好弟弟那樣操心起來,太宰是有雙重人格嗎?亂步才不想和陰晴不定的糾結者談論這種話題。”
“我可以讓她受傷,但是別人不可以。”
荒謬的話從一個孩子口中說出,江戶川亂步臉頰鼓起來:“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這話怎麽聽都有問題吧,我覺得姐姐該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我想切斷她和咒術界的關系。”太宰治單手撐着下巴,語氣懶散而又篤定:“你會幫我的,亂步。”
“……”江戶川亂步不高興地皺皺鼻子,“你的計劃?”
“伏黑惠……他是禪院家的血統,父親又是如此強大的天與咒縛。”太宰治笑笑:“如果沒有覺醒一個好的術式,那就太可惜了不是嗎?”
“這種事情也操控不了吧。”江戶川亂步搖搖腦袋。
“一般來說,咒術師的初次覺醒都在5歲左右,我們可以把這個時間提前,如果他不行,那麽只好去找另外的備選了。”
太宰治摸摸小下巴:“找個好操縱的大人,借此掌控咒術界,這樣說不定更快一些,缺點就是不穩定,不如已經和你打下堅固兄弟情的棋子好用。”
“為什麽不是你?”江戶川亂步癱倒在椅子上:“亂步才不喜歡做這種事。”
太宰治攤攤手:“他很怕我,你看不出來嗎?”
“哦,那亂步也有一個計劃。”江戶川亂步指了指右側,書房的對面本來是個空置的卧室,現在已經被新的家屬占據。
“新來的弟弟很強,而且一點也不怕你,他有異能,太宰不是剛好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嗎?既然如此,那他就交給你了。”
他的話裏帶着一種‘誰也別想跑’的意味,但是太宰治對此早有預料,他随意點點頭,新來的橘頭發男孩看起來很好操縱的樣子,太宰治并不認為這對他而言會是一份艱難的工作。
于是他輕笑,以一副事情盡在掌握中的姿态:“合作愉快?”
“才不是合作。”江戶川亂步抱着漫畫書站起來,氣鼓鼓的:“也不要和你愉快。”
長達數年的計劃由此定下,戴着偵探小帽子的男孩推門離開,太宰治游覽着電腦上的新聞,思考要不要去學習一下破解官方內部網頁的知識,外面又下起雨,男孩偏頭看過去,忽然就把電腦關掉。
他又露出倦怠的神色,因為不出預料的發展而覺得無趣。
門被推開,江戶川亂步帶着中原中也進來。
還不會說話的橘發男孩盯着他,藍色的眼睛寫滿了警惕和懷疑,江戶川亂步笑嘻嘻的,把中原中也推到他面前:“剛剛和姐姐打過招呼了哦,太宰現在就是中也的保育員,上任第一件事是什麽呢~”
……
太宰治看了一眼髒兮兮的家夥,面露嫌棄。
“bingo~”江戶川亂步開心地鼓掌,語氣頗有幾分五條悟的風采:“猜對啦,就是教弟弟洗澡哦,保育員太宰先生,請立即出發!”
**
浴室裏,太宰治打開浴缸的水龍頭,敷衍地開始教導:“擰開這裏,就會出水,鑽進去就能洗幹淨。”
中原中也站在原地不動。
太宰治皺眉,指了指浴缸:“進去。”
他用的是支使小狗的語氣,輕慢而又帶着一些惡意,面前的男孩像是對情緒極其敏感,察覺到他話中的憎惡,頓時露出要攻擊的樣子。
“好了,我沒有想傷害你的意願。”
教笨蛋洗澡……太宰治才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他十分敷衍地哄了哄,又習慣性地嘲諷道:“不要總是露出這種表情,就像亂咬人的小狗那樣,并不能讨人喜歡……”
回應他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拳頭。
太宰治被砸進浴缸裏,他茫然地睜大眼睛,因為嗆水咳嗽了幾聲,然後輕聲笑出來。
“哈……”
**
浴室裏雞飛狗跳,江戶川亂步牽着小海膽守在外面,鹿野憐暫時沒有關注到這一邊,因為夏油傑過來了。
“抱歉。”
夏油傑坐在沙發上,喝着飲料,笑意晏晏:“這次是我托大了,當時我應該先派咒靈去探查,确認沒有危險再帶你降落的。”
她就坐在身側,話裏滿是擔憂:“大人真的沒關系了嗎?”
“嗯,好了哦。”夏油傑站起來,掀起袖子給她,看哄小孩一樣:“看,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她看得很仔細,夏油傑低頭看着她,笑了笑:“要碰碰看嗎?是真的好了。”
她擡眸看他,猶豫了一會,微涼的指尖搭上來。
夏油傑笑着哄她,聲音又低又柔:“沒騙你吧?”
“總是還能想起來大人躺在地上的樣子,所以一時半會還沒法安心下來。”她笑笑:“因為五條大人不常受傷,憐從來不知道,原來經過反轉術式的治療,傷勢可以好得這樣快。”
“悟說這是你人生中第一次受傷。”
他看向她的額頭,上面貼着一塊小小的紗布:“怎麽不讓硝子治療?”
“總要留些印記。”鹿野憐朝他笑,“弟弟才好記得清楚一些。”
“就因為這個嗎?”夏油傑嘆氣:“多考慮自己一些吧?總覺得現在……”
你在為別人而活着。
這句話沒有說出口,在社交場合中,夏油傑總是有着極其優秀的直覺,于是他提起另一件事:“說起來,你回來的時候身上有着別人的咒力殘穢,是那時候遇見咒術師了嗎?”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悟因為這件事情很生氣,現在又跑到橫濱捉人去了,所以現在請告訴我,你遇見的是恩人還是仇人?這将取決于我們該給謝禮還是懲罰。”
聞言,她垂下眸,手指蜷縮起來:“只是幾個病人。”
夏油傑想起來爆炸之前,把她抱進懷裏那時候,小小一只,好像一捏就會碎掉。
總感覺……這樣的人,不時時刻刻裝在眼睛裏的話,是怎麽樣也沒法放心的。
“我知道了。”
夏油傑打斷自己的思緒,朝她輕笑,帶着一點安撫的意味:“你安心,我們不會殺人的。”
她輕輕點頭,盯着自己的指尖,神情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憐一無所有,并不知道該怎樣報答您的恩情……”
“多開心一點吧?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
她抿起唇,這樣子大概是和弟弟學來的,像是在撒嬌。
“怎麽了?”夏油傑湊近了一點,看着她的眼睛:“憐非要報答我不可嗎?”
她也看着他:“論用處來說,您對社會的價值遠在憐之上,憐這樣的人,能夠給大家帶去的只是困擾。論責任來講,您身上也并沒有需要庇護憐的束縛……”
“就是因為這樣,沒有責任救我的夏油君,成為了憐的救命恩人,這樣純粹的恩情,反而更叫憐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只是因為想這樣做而已。”
兩個人離得很近,夏油傑往吵鬧的浴室看了一眼,思索着自己還剩下多少獨處的時間,得到的答案是不足三分鐘。
那麽就稍微直白一點吧:“如果因為這件事而感到不安的話,就把我當做可以交付性命的好朋友吧?”
“因為這樣,你可以無理由地索取我的一切。”
“除去在書本之中,憐第一次在現實中聽說這個詞彙,是五條大人在電話裏提到您。”
鹿野憐看着他,聲音很輕,像是有些忐忑:“憐對此的理解十分淺薄,恐怕擔當不起……”
“這不是考核,也不需要你對我付出什麽,只是單純的向我索取而已,學會這一件事就已經合格了。”
“試試看?”少年是很東方的長相,清隽的眉目笑起來,顯得格外溫潤:“從現在對我說:‘傑,你給本小姐去好好管教那兩個打架的弟弟’開始。”
她彎起眼睛,像是被他逗笑了。
**
浴室裏的兩個小家夥真的在打架。
中原中也顯然對‘家人’這個詞彙有些概念,因此沒有使用他的異能,這也使得和他差不多個子的太宰治有了還擊的能力。
他們打來打去,沒有分出明顯的勝負,浴室倒是變得一片狼藉,少年跳過滿地的障礙物,一手捉一個,輕輕松松把他們捉了出來。
兩個小家夥濕漉漉的,臉上都挂了彩,身高只到他的大腿,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因為他和五條悟也經常打架,所以夏油傑并不覺得打架是什麽大事,他低頭看着兩個滿臉寫着不高興的男孩,只覺得好笑。
“你們姐姐腳上有傷,所以教育你們這件事就由我代勞,那麽提問開始,是誰先動手的?”
旁邊的橘發男孩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表示動手的正是他中原中也本人。
傻子。
太宰治才不想被誰教育,浴室離客廳不遠,他捂着左臉頰,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往客廳走了幾步,就又被人捉了回去。
黑發少年眯着眼睛:“現在還不可以去找姐姐撒嬌哦?”
誰要撒嬌了。
太宰治擡眸看他,語氣諷刺:“你有什麽權利管教我們?難道家裏又多聘請了一個管家嗎?”
“是姐姐的授權委托呢。”夏油傑的語氣聽起來欠揍得很,笑眯眯的,輕輕拍了兩下太宰治的腦袋,“好了,在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之前,姐姐是不會給你們抱抱的哦?”
他話音剛落,伏黑惠就推着和他個子差不多大的醫藥箱過來。
幼崽小小的腦袋上面滿是汗水,連翹起的海膽毛毛都焉嗒嗒的了,他用小手手掀開蓋子,拿起繃帶遞給兩個哥哥。
“呼呼就不痛了。”
說着,小海膽還示意兩個哥哥低頭。
中原中也眨眨眼睛,乖乖蹲在伏黑惠面前,享受着弟弟的治療服務,太宰治冷着臉,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神色游離,像是在走神,有種隔離在衆人之外的感覺。
“這種事情還需要問嗎?”江戶川亂步從背後撸起太宰治的腦袋,把他濕噠噠的頭發弄出各種造型:“肯定是太宰先罵人激怒了中也,所以他們才會打起來的嘛,笨蛋大叔。”
夏油傑:“???”
他在叫誰大叔!?總不可能是他吧!
青春期的DK被小不了他幾歲的少年喊出的一句‘大叔’擊敗,愣在當場,江戶川亂步眯起眼睛,箍住太宰治的脖子:“自從那天之後,亂步就覺得大家都好笨啊,你說是吧,混蛋弟弟?”
太宰治用力扒拉開他的手,終于如願捂着臉頰跑到了客廳裏。
少女就坐在沙發上看書,他慢吞吞走過去,站在她的面前。
“疼。”
她輕輕笑,把他抱進懷裏:“小惠不是過去了嗎?亂步跟姐姐打賭,他說你不會願意擦藥,姐姐輸了哦。”
“……”太宰治往她懷裏鑽:“他們欺負我。”
他的話裏帶着幾分威脅的口吻,表示再得不到關心就要鬧了,鹿野憐失笑,捧起他的臉:“那怎麽辦?”
一個臉頰吻落下來,她說:“讓讓他們好不好?”
“姐姐不是答應我不安慰這家夥嗎!”
江戶川亂步氣鼓鼓地跑過來:“不許出爾反爾!”
他把臉頰湊過來:“亂步也要!”
或許是跟中原中也學暴力了,太宰治第一反應就是呼他一爪子,但是在此之前,姐姐已經低頭啾了他一口。
“哼。”江戶川亂步輕輕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勉強消氣了:“算了,就知道姐姐也是一個笨蛋。”
“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吧?”
他接着說起關于學校的事:“下個學期,中也就和太宰一起去上學吧,這樣姐姐也不用擔心太宰的安危了。”
見太宰治皺眉,江戶川亂步直接上手弄亂他的頭發,笑起來:“不可以拒絕!以及,在此之前,太宰要好好教教中原識字,如果中也不及格的話,懲罰由你們兩個人共同承擔哦!”
江戶川亂步現在頗有一種孩子之王,一家之主的感覺,不只掌管着鹿野家的財政大權,言定保镖大叔的生活質量,現在連弟弟們的學校和暑假也開始安排上了。
太宰治縮在姐姐懷裏看他:“你憑什麽安排我?那家夥歸我管理,上不上學這種事,輪不着你插手吧?”
“诶?”
黑發綠眸的少年朝他笑:“在太宰忙着想東想西,任性生氣的時候,亂步哥哥可是在好好學習怎麽管家哦!現在家裏的大權已經在我手中啦,是姐姐允許的!”
臉上擺着臭屁欠揍的笑容,用不容許拒絕的口吻自說自話,偏偏鹿野憐還不反駁,而是像沒聽見那樣放任他撒野。
太宰治只感覺江戶川亂步和那個白毛墨鏡男待久了,也變得越來越讨厭了。
他氣鼓鼓地把腦袋埋回姐姐的懷裏,擺出拒絕交流的姿态,但是這樣根本不管用,江戶川亂步直接就掏出鹿野憐的手機開始給太宰治的學校打電話。
“太宰臉上有傷,作為一個合格的哥哥,當然是要幫你請假啦,剛好馬上就要暑假了,不如就直接請到期末考試吧……”
他叽叽喳喳的,太宰治聽着聽着,又感覺這家夥其實也沒這麽讨厭了。
哥哥嗎?
這種東西……如果好好利用的話,能夠起到更大的作用吧?
六歲的孩子并不知道此時此刻讓他煩躁感漸漸減少的情感屬于哪個分類,他只是本能地擡頭看過去,少女正在紙上寫着和老師交流的要點,那個自稱他哥哥的人正看着紙張,磕磕絆絆地念着。
嘴裏是‘我家太宰’。
就像是從橫濱的地下廢墟剛剛爬上去之後,那些圍着孩子們的家長一樣。
太宰治隐隐有種感覺:
那時候沒有獲得的、讓他感到缺失的那種東西,在遲來的今天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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