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禮物

古桐說，最暧昧的人，最難忘記，因為還留下夢境。

我說，最暧昧的人，最容易傷情。因為總有情難自拔，情根深種，情深緣淺，情深不壽。所以夢境必然被被打破，因為總有撥開雲霧的一天。人總不能活在夢中，否則豈不是白活一場！

古桐故作恍然大悟狀，難怪你的姓名是白夢。

我，......

世事無常，人生百态。我的人生真的就像是一張黑色的薄紙。即使上面曾經銘刻過許多美豔的色彩，可終究目之所及能看到的只有那越發深沉的黑色。也許，可以嘗試着将它翻一面。那仿佛佛家萬字佛印般的烙印卻力透紙背，無時無刻不在警醒着我。因為我的心房裏，住着一只妖，所以需要時不時鎮壓下。那只姓陳，名小渺的妖啊！這只妖的存在，我的青梅竹馬兼男閨蜜古桐他并不知。我亦不想讓其知道。也許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可以說，這只妖的存在只有我和妖知道。甚至于讓這只妖知道，那也僅僅是一場即使說出口也永遠無法到達心中所描繪的栩栩如生，光明的未來夢境罷了。人這個生物，有時就是那麽奇怪，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停不下來。這注定是個必輸的死局，許進不許出。可我就像是個惡毒的怪獸，定要拉你進局。可是，你陳小渺難道是個好相與的人？我怎麽能忘記你？有時真希望世界上有忘情水這種東西，有時真希望自己去催眠，有時真希望我從未遇見你。你呢？你會後悔曾經遇見過我嗎？

那是發生在我19歲時，當時的我正在讀大學，說好聽點是大學，其實說實話不過只是一個二流的大專！為什麽說難以啓齒呢？因為在短短一年的時間相處也許還不到一年，我對和我在同一寝室的其中一個女生産生了一份很特殊的感情！特殊到我願意親手為她洗被子：特殊到半夜三更穿着毛絨絨的粉紅色兔子系列的睡衣睡褲拖鞋像007一樣偷偷摸摸地躲避着攝像頭跑去男生宿舍找她：特殊到午夜陪她去KTV唱到清晨天蒙蒙亮了，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宿舍。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心裏隐隐有只老虎欲呼嘯而出，那份晦暗而不見天日的心緒，每隔一陣就出來攪得我頭疼欲裂，心癢難耐！還依然記得，你總是喜歡一邊用裹着亮晶晶彩鑽外殼的iphone放着Avril Lavigne的歌曲，一邊把柔韌度極強的修長雙腿交叉盤起來，然後懶懶的支起身子坐在毛毛的綠色足球場上。然後你會用充滿氤氲朦胧霧氣的眸子望向遠方，嘴上叼着一枝白三五。在煙霧缭繞時，一次又一次的用同樣的伎倆逗弄我，屢教不改。你會用指尖撣了撣那煙灰，使之落入綠色的塵埃中。又毫無征兆的深深吸了口煙，像是在品嘗着什麽瓊漿玉液一樣沉醉其中。接着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光速把那白皙透亮的臉龐湊近我，一張口，煙霧便悉數順風直撲我的臉頰。然後好整以暇的坐回原地，閑閑地帶着壞壞的笑看着我被嗆而咳嗽的窘态。你會用故作輕佻的語氣問我說，姐，為什麽你不喜歡抽煙呢？其實我覺得抽煙可以排解憂愁。真的，要來一根嗎？你笑笑着誘惑的望着我......

再一次，被手臂的碰觸所驚醒。擡頭一看，2張紅色的毛爺爺。習慣性的迅速接過來，并找零給她。發現她面露驚愕又帶着點好奇的神色，果然她張口了。我以為她要問的是，我為何要抽煙，心裏已想好了借口。畢竟初次見到我的人，都會覺得我是一個斯文、內斂的乖乖女。卻聽她說：“為什麽你總是那麽容易走神？還總是一副迷茫神往的表情？如果我剛才拿了煙就走，你豈不是就要賠錢了？再來一條綠色的520.”我被這麽多個問號轟炸的有點無言以對了。我眨眨有些酸澀的眼睛，腦海裏回響着她的那些話。是啊，為什麽遇到她我總是容易走神，呆呆的。唉！連我自己都有點唾棄自己了。可能是因為她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亦或者是她身上有點你身上的某種氣息吧。我拔高聲調的應了聲：“好的。”又再次用力踏上那塑料凳子，快速的把煙抽出遞給了她，并且轉身跳下來。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流暢至極。她只是低頭把錢遞給了我，并順手将煙扔進我懷裏。我下意識的抱住，并不解的擡眼望她。她那嘴角一掀：“送你的。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要送給你？”說完，瞄了我一眼，見我果然滿臉疑問的表情，似乎愉悅到她了。“因為只是想送給你，你收着便好。知道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下次再見的時候，你送我一件你親手做的禮物就好了。我先走了，Bye--Bye!"呃看着我懷裏的煙，感覺頭有點暈眩。有錢人都這麽財大氣粗嗎？雖然這點錢在他們眼裏可能就九牛一毛，算不了什麽。我的怪癖又發作了，仇富。罷了，我還巴不得有人天天拿錢砸我呢。可是在以後的以後真的有人拿錢砸我時，我卻笑不出來了。我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算什麽？人總是貪婪的，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後，馬上又出現了另外一樣被稱之為夢寐以求的人事物。啧啧啧，人類的劣根性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消失了。長腿就是走的快，真希望我再高個2cm。那樣我就圓滿了，因為達到了女生的标準身高了。古桐老是說，男生沒到1.7m是三等殘廢，說完自戀的打量着自己那雙占了身體總身高三分之二的長腿。接着他總會欠揍的說，女生如果沒達到1.6m的一般是二等殘廢，說完用嫌棄的眼神像看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上下審視了我一遍。然後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夢夢啊，你可惜了，就這2cm竟成了你永世不可跨越的天塹。看着我氣得滿臉通紅，無言以對，他就會像個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病人一樣，啊哈哈哈用手指指着我，笑個不停，笑到抽筋。敗給他了。話說剛才那個美女還說，你們中國人，她自己不也是中國國籍的嗎？真是！難道不是同胞，還扯出古詩詞，真是醉了。最主要的是，聽她言外之意，她下次還要來。要來也就算了，還要姐一介窮人親手做的禮物？像我這種上不了廳堂，下不了廚房，又不會琴棋書畫，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親手做禮物？果然還是算了吧！

鬼知道她的下一次是什麽時候，總不能明天就來了吧。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大不了賴掉呗。再說了，姐過幾天就不在這裏了。她就算來了，也找不到我了。至于這煙，既然是免費的，不要也白不要。我最最顯着的怪癖就是，呃，那個，這個，喜歡占點小便宜。如果我早知道因為占點小便宜，會讓自己陷入那萬劫不複的境地，我是決計不會占這個勞什子臭便宜的，可是，世上會有如果這兩個字嗎？有因必有果，有錯必有對，有黑必有白。所有的事，一旦你做了，你就必須承擔一定的後果。就如，你将永遠不會當我是朋友了，不是嗎？這是我該付出的代價。

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