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馴鷹男子
藍衣少女見到站在門口的男子,嘟着嘴巴道:“為什麽不讓我教訓一番這人!”
那男子制止道:“你再這般任性,下次我出來就不帶你了。”
藍衣少女嘟着嘴不服氣道:“他大膽,竟說我是壞人。”
“他幫你追小偷,你不感激反要讓追風啄他,這說得過去嗎?”
藍衣少女哼了一聲,道:“就算我教訓他,可是他竟然插手我的事,不讓我教訓這該死的小偷。”
“別惹事了,你在家裏任你怎麽鬧都行,反正輪不到我來管,現在你是跟着我出來的,你就要聽我的。不然下次休想我再帶你出來。”那男子的話似乎起了作用,藍衣少女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吧了下去,咕哝道:“那便聽你的好了。”
那男子對着那群人喊道:“你們走吧,今日你們都受了我這鷹啄,雖是皮肉之傷,也需要養上十天半月才能好,更是疼痛不堪,也算是一些教訓了,以後若是再教我們抓到,定不輕饒。”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磕頭謝恩而去。
一會兒,這破宅子裏便只剩下他們三人。懷禮站了起來,只覺得全身疼得厲害,他猛然想到妹妹,只怕現在她們找他一定找瘋了,他也欲奪門而去,藍衣少女卻一把攔住他,道:“還沒說你可以走,你走什麽。”
“難道你真的要讓這鷹啄死我不成。”懷禮鼓着腮幫子道,的确有些生氣了。
“你這麽巴望被啄死,我便讓它啄給你看!”藍衣少女更是氣鼓鼓地道。
“壞人!”懷禮瞪着她罵道。
藍衣少女氣得眼斜鼻子歪,狠狠罵道:“蠢蛋!”
懷禮不甘示弱罵了回去,“壞人!”
“蠢蛋!”
“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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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罵着,兩人都罵得臉紅脖子粗,卻又瞪視着不罷休。
“哥哥!”檀芮的喊聲把他們的對罵打斷了。她和惜兒站在宅院門口,兩人滿臉着急,總算把他找到了。
那男子和藍衣少女的目光都落在了她們身上,準确地說,是落在檀芮身上。
好一個精致的人,修眉朗目,鳳眸潋滟,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檀芮見懷禮這般模樣,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怎麽弄成這樣?”
惜兒哼聲道:“一定是他們害的。”
檀芮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旁邊的翩翩公子和妙齡少女。那少女便是先前對懷禮大打出手的那個,臉上還挂着一股賭氣的愠怒。
而這個公子,身材颀長,姿态提拔若松,面容極為賞心悅目,整個人氣度不凡,有種俊逸非凡、淡雅如竹的氣質。但讓人覺得有些駭人的,便是站在他肩上的那只鷹,方才在胡同口遇到的那一群逃竄的人,個個身上帶着傷,莫不是被這畜生傷的?檀芮心裏生出一絲警惕。
藍衣少女道:“怪就怪他自己蠢,不自量力。”
懷禮拉着檀芮便要走,道:“妹妹,我們走,不要跟這個壞人說話。”
藍衣少女嘟嘴跺腳道:“蠢蛋,你再說我是壞人,我就把你舌頭割了!”
“方才我們少爺被你扇耳光還沒找你算賬,現在又想割舌頭啊!”惜兒瞪着這個跋扈的女子道。
檀芮拉過惜兒,道:“惜兒,不要惹事。我們走吧,天色将晚,我們要在爹爹回府前回去。”
檀芮看了那男子一眼,颔了颔首算是打招呼,便扶着懷禮欲走。
“姑娘。”那人卻叫住了她,檀芮站住,回頭看他,他道:“令兄受傷了,你不問問我們是怎麽回事嗎?”
檀芮看他們裝束,并不是尋常百姓家,那藍衣少女開口便是不善的言辭,想來并不好惹,那鷹也是甚為兇猛,方才那一群壯漢都被啄得滿身是傷,她們若是再冒犯到他們,哪裏敵得過,她這麽匆匆離去,自然是不想惹麻煩,走為上計。
檀芮不卑不亢地道:“方才見一群蓬頭垢面的叫花子跑出去,身上的傷像是這鷹所為,而我哥哥身上的傷卻沒有鷹的爪傷,反而是被人打傷的,誰是敵誰是友,自然就不必多問。”
檀芮的這番話道讓那男子挑眉驚訝,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子。他輕笑:“姑娘果然聰明過人,方才令兄見家妹玉佩被賊人所偷,便追趕至此,不料這是賊人的窩點,他們以少欺多,這才讓令兄受了傷。我們也要這鷹将那群人教訓了一番。”
那男子又道:“令兄淳樸憨厚,與舍妹素不相識卻還是出手相助,在下實在感激不盡。令兄因為我們才受傷的,于情于理,我們都要負責醫治,以報答這份恩情。”
檀芮見他談吐不凡,不似那藍衣少女那般無理,稍稍放了心,道:“不必勞煩公子了,我府上有跌打的膏藥,待會兒回去給他敷上便沒事了。而且天色不早,我與哥哥本是偷偷出府,再不回去,只怕要受責罰,所以實在不便久留。”
那男子也不強留,便從懷中掏出兩個小瓶,用一塊手帕包着,遞給檀芮,道:“這兩瓶藥,白瓶是治外傷,塗在患處不出一日便能消腫止痛,紅瓶是淡化疤痕,待傷口結痂便敷上去,連敷七日,疤痕便盡數去除。”
檀芮猶豫着,卻見他一臉誠懇,還挂着一股溫和的笑意,倒讓檀芮臉上有些發燙,她接了過來,道:“那便謝謝公子了。”
那手帕質地柔和,拿在手裏分為舒服,帕面很幹淨,只繡着一直螞蚱和一個“轅”字。兩個瓶子拿在手裏,質地滑潤,手感極好,想來光是這瓶子便是寶貝,更不用說裏面那靈丹妙藥,定是更為珍貴。
檀芮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這兩人,衣着華麗,帶着尊貴的氣質。檀芮沒有再細看,也不作細想,把兩瓶藥收好便道:“就此別過。”
那藍衣少女面帶不忿,嘟着嘴道:“那麽好的藥,真是白白便宜了蠢蛋。”
懷禮把這話聽了去,犟脾氣上來了,梗着脖子道:“壞人,我不要你的藥便是了!”說着把兩瓶藥搶過來,強行塞回她手裏。
藍衣少女心裏又升起一股無名火,厲聲道:“既然已經給你了,你就必須拿着,你沒有權利拒絕!”
懷禮一根筋脾氣上來了,硬是道:“我就是不要你這壞人的東西!”
“啪!”藍衣少女又伸手便給了懷禮清脆的一巴掌,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愣住了。藍衣少女似乎還不解氣,腮幫子氣得鼓鼓的,道:“從來沒有人敢違逆我的意思,你更不行!”
懷禮小孩脾氣上來了,他叫道:“壞人,壞人!我就不要,我偏不要!”
藍衣少女被氣得紅了眼眶,她一把把兩瓶藥摔在地上,撒腿往外跑。
懷禮也氣鼓鼓地蹲在一邊,悶頭不說話。
檀芮見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檀芮道:“公子,你快去追她吧,要是出了事可怎麽是好。”
他卻不急,只是對那鷹吹了聲口哨,它便飛了出去。“讓它跟去便行了。”
檀芮一陣驚嘆:“真有靈性。”
他歉意地道:“舍妹脾氣不好,在家被寵壞了,剛剛,那巴掌只怕打得不輕。”
惜兒哼了一聲,道:“是該好好管管了,今天她都打了我家公子三次了,我家公子是招她惹她了啊?”
檀芮瞪了惜兒一眼,惜兒依然有些不忿。
“這位姑娘說的是,的确是該好好管管了。”他把兩瓶藥撿了起來,瓶身沒有被摔壞,他重新遞給檀芮,道:“姑娘還是收下吧,聊表歉意。如若姑娘不收,那便是還責怪于我。”
檀芮見此,便伸手接了過來。他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溫熱的觸感,讓檀芮下意識地往回縮,臉上好一陣緋紅。
她低了低頭,道:“那,便就此別過了。”
他颔了颔首,檀芮扶着在一旁生氣的懷禮離開了,他則站在原地注視着她的背影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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