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宮廷宴會

不日，皇宮傳來消息，檀烨深得隆寵，皇上要為她大辦宴席，格外隆重氣派，甚至把個個王爺都一道邀請了。

劉氏頓感風光無限，連連幾日都在霍氏面前耀武揚威，明嗆暗損。

這日，終于到了入宮的時候，全家陣仗格外大。惜兒和冬蟬依然行動不便，她們雖然眼饞，卻也無緣皇宮。綠枝和巧珠，也只能去一個，檀芮用綠枝較為得心應手，便點了她一道陪同，又惹得巧珠心裏暗暗記恨。

到了那皇宮，一道道門，一重重禮，檀芮只覺得琳宮綽約，桂殿巍峨。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終于到了大殿門前。

他們一行被一個丫鬟領到了相當靠前的位置，坐了下來。整個大殿靜悄悄，無人說話，他們也就只得靜坐候着，連咳嗽也不敢發出半聲。

劉氏見到了那三王爺和三王妃，他們也看到劉氏等人，臉上依然是瞧不起的神色，三王妃眼中還帶着些許厭惡。

約莫等了幾個時辰，王爺們才到得齊了些。檀芮下意識地尋找着淩轅的身影，卻是沒有發現。她猛的卻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褚恒。他是皇上親封的逸王爺，所以這次家宴，他也參加了。

他老遠便看到了檀芮，還不忘朝檀芮抛了一記媚眼。檀芮馬上把視線轉移開去，她一見到他，便馬上想起了那晚在春宵閣的種種暧昧，她只盼着今生再也不要見到他才好。

這時，淩轅和欣哲終于出現了。淩轅按着排位坐在離前面較遠的地方，欣哲則坐在最靠近前排的位置。

檀芮忍不住與淩轅交換着眼神，淩轅露出一抹溫和的笑，讓檀芮心裏又有些撲通撲通的。

欣哲打扮得很隆重，她本就長得好看，這一番打扮下來，越發顯得光彩照人。她大搖大擺地往前走，撇着嘴瞪着懷禮，懷禮有些傻愣愣地盯着她，視線就像黏在她身上。

仿佛是有意等他們，欣哲剛坐定，一溜的宮女太監開始上菜，每一樣式，莫不是精細異常，讓人見之便垂涎欲滴。

他們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太監喊道：“各位娘娘駕到……”

然後，一溜衣着華麗的女子依次落座，每個莫不是長得嬌豔欲滴。檀芮已經覺得檀烨長得嬌美，今日看來，她的姿色的确算不得出衆。要想在後宮裏獲得隆寵，單靠美豔姿色定然是不夠的。

又過了一會兒，又聽到一太監喊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惠嫔娘娘駕到……”一口氣喊得中氣十足，不是那高公公是誰。

檀烨與皇上、皇後一同走了出來，她一個剛入宮的娘娘，卻得此殊榮與皇上、皇後平排而坐，的确是讓那些宮裏的老人們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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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芮暗嘆，樹大必然招風，長姐今後的日子定是要與後宮佳麗争鬥不休了。

劉氏一見到檀烨，立刻激動得有些忘形，差點站了起來，幸虧錦心在一旁提醒，她才沒有失态。

衆人一齊拜倒，呼啦啦地請安。

檀芮悄悄地瞟着皇上，只覺得親和中又帶着威嚴，與欣哲有幾分相像。

皇上似乎心情大好，一擺手便把大家喚了起來。他朗聲說道：“今日朕為惠嫔辦這個慶生盛會，同時，也是為另一個人舉辦慶生盛會，衆位可猜得出是誰？”

衆人皆面面相觑，一個妃嫔道：“莫不是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面色一沉，那妃嫔自知說錯了話。就算真是如此，這樣倒顯得皇後是沾了惠嫔的光。

皇上笑着搖頭，“皇後的生辰在八月份。”皇上柔情地握着檀烨的手，說：“這人，便在惠嫔的肚子裏，惠嫔懷上了朕的骨肉。”

皇上說完，便爽朗一笑。皇後和衆嫔妃俱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皇後的面色變得異常難看。相對的，檀烨的臉上挂滿了得意的笑。

皇上子嗣單薄，目前只有三個小公主，未有皇子誕生，檀烨剛進宮便懷上了，這速度簡直是多少妃嫔夢寐以求的，這也無疑對其他妃嫔構成了重大的威脅。

郁坤澤和劉氏聽到這消息，都高興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皇上舉起酒杯，說：“今日惠嫔懷上龍子，真是天大的喜事。岳父大人，朕真要敬你一杯！”

郁坤澤趕忙起身，“皇上真是折煞老臣了。”

皇上笑言：“你我既是君臣，又是翁婿，在朝堂之上我們以君臣相稱，在這家宴之上，我們便是翁婿。做小婿的，敬岳父一杯，有何不可？”

郁坤澤連連應着，把那杯酒一飲而盡。皇上格外高興，“今日我把大家都請來，便是要大家同我一起分享這好消息，大家莫要拘謹，放開了喝。”大家便開動了起來。

檀芮并不喜這種嘈雜的氛圍，但她也不便離席，只是品着手邊的酒，果然是清冽異常。

突然，檀烨身子有些不适，還有頭暈的症狀，皇上一臉着急。但礙于衆人都在，他便道：“皇後，你陪惠嫔一道下去，幫她叫個太醫瞧瞧。”

皇後面色越發難看，卻也只得挽着檀烨溫言細語：“妹妹是有身子的人，在這嘈雜中自然容易不适，我扶妹妹回宮好生歇息吧。”

衆嫔妃均是看皇後臉色行事，其中一個也請求道：“皇上，這妹妹懷上龍裔的消息瞞得滴水不漏，我都未得機會親自探望，我也想一道去瞧瞧妹妹，聊表心意。”

其他嫔妃也紛紛提此請求，皇上也都一一恩準，于是衆嫔妃便盡數退了去。

皇上又對郁坤澤和劉氏說道：“岳父岳母，你們多日未見惠嫔，若實在想念，也可一道前去探望。”

郁坤澤和劉氏趕忙拜謝而去。

一時之間，整個大殿空了許多。

三王爺哼了一聲：“今日便是那惠嫔的慶生會，她倒是嬌氣得很，衆星捧月似的，丢下我們一幹人。”

皇上聽了，臉色大為不悅，“惠嫔剛剛懷上身孕，胎氣不穩是正常。衆嫔妃們不在，朕就不能陪你們共飲嗎？”

三王爺滿不在乎地斟滿酒，也不搭理皇上。

檀芮暗想，都說三王爺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今日看來，果然如此。

檀芮正想得出神，不小心弄掉了酒杯，倒酒的丫鬟眼疾手快地便接了起來，手上的功夫實在了得，檀芮心裏一陣驚訝，她仔細瞧着，那丫鬟的手掌上，還盡是老繭。檀芮一下子就想到了褚恒的手，他的手常年握着兵器，滿是老繭實在正常。而這個丫鬟，怎麽會呢？

檀芮心裏突然生出很不好的預感。她悄悄把酒倒了，喚過另一個丫鬟倒酒，檀芮有意扯了一把她的手臂，她卻輕巧地避開了，手上的勁兒不似一般女子。

檀芮環顧四周，不知什麽時候周圍的太監換成了護衛，丫鬟們也都換了一批。再看皇上，他的神色深邃，不似方才那麽輕松。

難道，這是一個局？皇上有意設了這麽一個局，只為請君入甕嗎？他請的人又是誰呢？檀芮的視線對向正在飲酒的三王爺，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