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禁足院內 (6)

現在便直言好了。”

說話的人卻是當朝參政曲毅風，他的話一下子讓檀芮越發驚訝，面色尴尬異常。

欣哲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嘻嘻笑着對懷禮說：“你妹妹真是搶手。”

懷禮只是有些愣愣地，不知如何反應。

劉氏心下一驚，喃喃道：“怎能讓她這麽輕易出嫁。”她要是嫁了，自己不就少了一顆棋子了嗎？

劉氏瞧見那左向磊一臉着急地與左大人說話，似也想站起來說話，劉氏趕忙開口，朗聲說：“各位大人，今日乃是四小姐的慶生宴會，大家怎麽都把注意力放在三小姐身上了呢？況且，你們此番在此當着三小姐的面同時提出提親的請求，豈不是将她置于尴尬的境地，自古以來便是父母商議決策親事，哪有當着兒女的面商讨的。”

檀芮只是将頭埋得很低，不去看那些公子哥們如狼似虎的眼神，也不去看霍氏和檀舒恨恨的目光，更不敢看淩轅的目光。

劉氏在郁坤澤耳邊說道：“老爺，此事實在不宜在此商議，還需過後好生商讨，想出不傷和氣之法。”

郁坤澤覺得在理，他對衆人說道：“各位，今日難得曲大人和鐘大人兩家的公子都鐘情于我家小女，郁某實在是感到萬分榮幸，但此事畢竟涉及小女的幸福，也關系三家的和氣，應該從長計議。我們便來日再商讨此事，今日便只需開懷暢飲，可好？”

曲鐘二位大人見此，也不能再多說什麽。左向磊聽到這話，懸着的那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檀芮只是覺得坐如針氈，萬一郁坤澤真的應下了哪門親事，這可如何是好？

她起了身，低頭禀道：“爹，女兒覺得身體有些不适，想先回院裏休息。”

郁坤澤只當她是害羞，便應着：“去吧。”

檀芮起了身便往外走，她只是感覺身後是一束束矚目的目光，讓她渾身難受。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80章 冤家聚頭

檀芮有些後怕地走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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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是老爺真的與那兩位大人商議，最後确定了下來，你可願意？”惜兒臉上有一陣憂慮。

“我，我不想這麽早出嫁。”檀芮只是含糊其辭地說。

“我是瞧着那兩個人都一副色眯眯的模樣，現在看小姐長得漂亮便欲提親，來日見了其他漂亮女子，小姐若真嫁過去豈不是白白受苦？”惜兒有些憤憤的。

檀芮倒是沒有料到她竟想到了這一層面，“是啊，方才那些圍着我的公子哥個個都言辭粗鄙，面帶色相，我又如何願嫁？”

“小姐，如若曲大人和鐘大人都有意提親，只怕老爺答允的幾率頗高，畢竟兩家都是名門望族，小姐庶出的身份能嫁入他們家中任何一家，都是賺到了。”綠枝異常冷靜地說着形勢。

檀芮聽了，也是一臉愁緒。

這時，檀芮突然感到身後有黑影，她喝了一聲：“是誰？”

那個身影從樹叢後面顯現出來，檀芮等人又是一陣驚訝，檀芮的驚訝又轉成了愠怒，她冷冷地說：“褚将軍是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癖好嗎？”

褚恒依然一臉悠然自得的笑，“郁小姐果然還是這樣警覺。”

檀芮鼻尖哼了一聲，“褚将軍不在裏面玩樂，跑出來做什麽？”

“我瞧着這郁府氣派至極，便想出來逛逛。”

檀芮面色冷然地說：“褚将軍真是說笑了，我這府裏再怎麽氣派，又怎麽比得上你們褚府的萬分之一，這理由未免太牽強。”

褚恒笑得有些邪氣，“好吧，郁小姐果然伶牙俐齒。”

他故意慢悠悠地說：“郁小姐，這次宴席你可真是出盡風頭啊，竟有兩人同時對你提親。”

檀芮氣惱至極，“褚将軍若還是這般冷嘲熱諷，我便失陪了。”檀芮示意綠枝和惜兒便欲走。

褚恒也不急，有些故弄玄虛地說：“郁小姐，我有話要跟你說，如若你這樣走了，來日只怕你後悔。”

檀芮心下一怔，卻拉不下臉，冷然說：“褚将軍慣會使這種把戲，我便不信又如何？”檀芮又欲邁步走。

“如若關乎你的婚姻大事呢？”

檀芮一下子定住了，綠枝和惜兒臉上神情也發生了變化。

惜兒對褚恒印象一直不錯，她小聲說：“小姐，我們便聽聽吧，也許對我們真的有幫助呢。”

檀芮心裏思緒一番，便轉過身說：“好吧，褚将軍說便是，檀芮洗耳恭聽。”

“方才向郁小姐提親的兩戶人家，郁小姐可了解？”褚恒反問她。

檀芮不明所以，只是答着：“鐘大人的當朝禦史，曲大人是當朝參政，都是名門望族。”

褚恒點點頭，“不錯，他們的确是名門望族。但郁小姐可知他們兩家公子的品性如何？”

檀芮搖搖頭，“今日是第一天所見，只是席前有了一面之交，說了幾句話，沒什麽印象。”

惜兒忍不住追問：“将軍此言，莫不是他們品行不佳？”

褚恒笑看惜兒，“沒錯。”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81章 心存芥蒂

檀芮心裏咯噔了一下，卻也不打算如此輕易相信他，她撇嘴，“你又如何得知？你出此言，可有什麽證據？”

褚恒突然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郁小姐可記得春宵閣？”

檀芮臉上刷的一下紅了，那晚他對她所做的種種又浮現于心頭，她頓時羞赧不堪。此事她卻是一直守口如瓶，連惜兒和綠枝都未提及，她們二人俱是一臉困惑。

褚恒邪笑異常，“看來郁小姐果然守口如瓶，現在春宵閣已經被查處了，此事便可以說出來了。”他對着惜兒和綠枝道：“去年十五那晚我和你們家小姐便是在春宵閣共度了春宵……”

“好了！”檀芮呵斥他，臉上羞紅一片。她沖惜兒和綠枝解釋，“我只是誤進了那裏，這事後面再與你們說。”檀芮正了正色，說：“褚将軍不要扯旁的，請直奔主題。”

褚恒見她羞澀的模樣，臉上笑意越濃。他收了收心神，“此事便是從春宵閣說起。後來我又幾次偷偷潛入那裏，便見那曲公子和鐘公子都是那裏的常客。他們二位既然出入春宵閣，品行如何，你便可自己猜想。”他頓了頓，補充着，“還有懷謙公子。”

檀芮聽他提及懷謙，心裏又是一陣怪異。他這話是把懷謙一道歸入了品行不端者的行列。

檀芮心裏也不禁暗自思忖。

褚恒又繼續說：“方才在座的，除了曲、鐘二位公子，還有好些個都曾混跡春宵閣，我便不在此多言。”

檀芮又是一怔，暗自罵着，如今的達官貴人家的公子便是如此堕落。

“小姐，如果真如褚将軍所言，那他們是斷斷嫁不得的。”綠枝話中帶着堅毅。

“我本來便不想嫁。”檀芮低低地說。

“那便與老爺說，老爺若知道他們這般品行，定然不會讓小姐嫁的。”惜兒趕忙說。

檀芮臉上卻有些遲疑，“如若爹以此為由拒婚，便是把二哥也置于品行不端的行列，豈不是自己打臉？況且，曲大人和鐘大人職位都在爹之上，爹如此說，只怕會惹惱了他們，也會大大傷了和氣。”

褚恒眼神頗有些欣賞地看着檀芮，“郁小姐果然是聰明異常。”

檀芮現今已經無暇因為他的誇贊而高興，她看着褚恒，還是有些防備地說：“你為何與我說這些？”

褚恒又是一臉邪笑看着她，“我說這些，自然是不希望郁小姐嫁與他們。”

檀芮臉上不禁又是一紅，神情尴尬。

惜兒關切地問：“小姐，你可想出了什麽法子？”

檀芮只是搖着頭，眉頭緊鎖。

惜兒便轉向褚恒，祈求着：“褚将軍，你既然對我家小姐如此關懷，那便好人做到底，幫我家小姐出出主意吧。”

“惜兒！”檀芮訓斥着。惜兒卻格外認真地說：“小姐，褚将軍定不會害了小姐的。”

褚恒不禁有些挑眉地看惜兒，“你如何知道我不會害了你家小姐？”

惜兒一臉真誠，“我也不知道，從清水鎮開始，我便覺得褚将軍對小姐不一般。況且連大少爺和三少爺都喜與褚将軍往來，那你定是個好人，你便不會加害于我們家小姐。”

褚恒不禁哈哈一笑，“我倒沒想到有人如此高評于我。”

檀芮只是瞪着惜兒，訓斥着：“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真是單純得緊！”

那日在皇宮，檀芮無意中瞥見的一幕，窺視到他與皇上的陰謀，檀芮心裏便對褚恒有了芥蒂。為了讨好皇上，為了封官加爵便可以殺人，這樣的人能算好人嗎？他今日如此幫她，不也是看上她的美貌？

褚恒見檀芮對他懷有成見，也毫不介懷，反而一臉爽然，“既然你這丫鬟如此信任我，我倒是有一計可以幫郁小姐脫身。”

惜兒一聽，登時大喜。檀芮心裏也動了一下，将信将疑地看着褚恒。

惜兒高興地喊：“褚将軍有何計？快說來聽聽。”

褚恒看着檀芮，臉上勾起一抹壞壞的笑，“這個方法很簡單，只要郁小姐嫁與我，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82章 一丘之貉

檀芮一聽，面色登時蒙上冷霜，惜兒和綠枝也是一愣。檀芮冷冷地說：“褚将軍定然是在席間喝醉了吧！此番胡言亂語！”

褚恒卻不以為意，依然那副不正經地模樣說：“我如何胡言亂語了，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也确實是解決的良方。”

褚恒繼續說：“我褚家勢力自然比曲家和鐘家強盛，如若我提出這門親事，強權之下，他們就是不願意也必得答應。”

檀芮冷哼一聲，“好一個強取豪奪。褚将軍行事一直都是如此嗎？為了得到想要的，不惜采用各種手段。”

褚恒挑眉，“這有何不對？利用手中的權勢，有錯嗎？”

“那你可曾想過我是否就願意？”檀芮冷冰冰地反問。

“郁小姐難道寧願嫁與他們二人？”褚恒也反問她。

“都是豺狼虎豹，一丘之貉，你又好到哪裏去！”

褚恒又挑了挑眉，“原來郁小姐一直把我當成豺狼虎豹。”

“難道不是嗎？你說他們混跡于春宵閣，你就沒有去過嗎？我那日見你如此老練，難道真就每次只是為了探聽底細？”檀芮神色越發冰冷，“且那日宮廷宴會之上，我所見之事……為了權勢便可預謀殺人，如此心狠手辣，不是豺狼虎豹又是什麽？要說起來，你比他們更可怕！”

惜兒未曾參加那宮廷之事，聽到檀芮提到殺人，登時驚訝不已。

褚恒微眯着眼睛看着檀芮，“你便是一直這樣認為的嗎？”

檀芮冷着臉不說話。

“我那晚欲與你說此事，便是擔憂你對我心存誤解。”褚恒神色有些複雜。

“那些争權鬥勢之事，我不願了解，褚将軍更不必對我說明。”

褚恒見她誤會已深，心裏不禁升起一絲悲涼。

檀芮又掃了他一眼，“就算那事是我誤會于你，那清水鎮的初靜你又有何解釋？你與她有婚約在先，你如今向我提此要求，你将她置于何地？吃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男人便是如此貪心！”

褚恒壞壞地笑了一下，“鍋裏的碗裏的我可都沒吃上。”

檀芮意會出他話裏的下流意思，羞得臉色通紅。

她調整自己的思緒，換上決然之色，“今日之事，多謝褚将軍好言提醒，你那脫身之法，只怕我是無福消受。如若褚将軍沒有旁的事，檀芮便告辭了！”

檀芮說着便轉身要走，這時，迎面走來的檀舒聽到這裏的動靜，趕忙躲了起來。

“等等！”褚恒叫住她。檀芮還是停了下來。

褚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既然郁小姐如此不願下嫁，我也決不會強迫于你。只是，我今日來，是為另一件事，不知郁小姐能否幫忙？”

檀芮沒有回過身，只是冷淡地問：“不知褚将軍所言何事？”

“我想去看看懷智，不知郁小姐可否幫忙引路？”

檀芮一下子驚得回轉身來，似要看清他的神情，以探究他這話的真實性。

褚恒見她一副不信任的神情，又是一陣苦笑，“前些時日懷智到府上尋我，我當時在外，回來便看了他的留信，他約我一道商談從軍之事，我卻未等到他，打聽一番才知他被禁足之事，便決意趁着府上辦此盛宴來瞧他一瞧。”

檀芮心下才有了些許相信，面上神情稍稍和緩。“你随我來吧。”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83章 一言不合

他們一行人往文錦軒而去，檀舒待他們走遠了方才現身。她眉頭緊鎖，方才褚恒說檀芮“如此不願下嫁”，難道他們之間有瓜葛？

檀舒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她憑什麽就能夠輕易得到那麽多人的青睐！檀舒思慮一番，嘴角露出狠狠的神情，跟了上去。

她們一行人行至文錦軒門前，躲在遠處樹下，只見大門緊鎖着，外面守着兩個家丁。

“那門鎖着，要從家丁身上偷了鑰匙才能進去。”惜兒一臉為難的樣子。

褚恒卻笑笑，“只需要把那兩個家丁支開，我便有法子開鎖進去。”

她們都有一絲驚訝，但見他這番有把握，也是将信将疑。

檀芮沉思一番，吩咐着：“惜兒，你去廚房拿兩份飯菜過來，綠枝，你去藥房拿些瀉藥。”

她這一說，惜兒和綠枝都了然而去，便只剩下檀芮和褚恒。

褚恒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檀芮覺得有些尴尬，語氣微怒：“你為何總是這番看着我！”

褚恒笑着挑眉，“上次皇宮之別，一晃數月，我心裏尤為記挂，此番好容易見着了，自然要好好瞧上一瞧。”

檀芮見他說得直白，頓時臉上又是一陣燥熱，她輕罵了一句：“無賴！”

褚恒輕笑，“郁小姐，你可是好大的膽子，多番對我語出不遜，若是我真計較起來，你可真難逃責罰。”

檀芮卻是怒目相視，“褚将軍多番對我行為不端，若是我真計較起來，你又有什麽好果子吃嗎？”

褚恒未料她反将他一軍，不禁挑眉看她，他索性無賴到底，“那郁小姐為何如此寬宏大量不與我計較呢？我倒是盼着你與我計較到底，我也可以對你負責到底。”

“你！”檀芮一時氣結，又被他趁機調戲，臉不争氣地刷紅了。她氣得轉身跺腳，鼓着腮幫子不說話。她決意不再理會他，每次與他說話總是惹得自己一肚子氣惱。

褚恒見她生氣時的模樣，只是覺得異常嬌俏可愛，臉上不禁現出更為得意的笑。但他又想到方才檀芮對他的種種誤解，心裏揪了一下。他換上一副正色，“郁小姐，你為何總是對褚某心存敵意？”

檀芮氣惱地閉口不言，褚恒見她不語，他探頭去瞧她，卻見她還是一臉愠怒，他徒自說：“我褚恒最是不在乎旁人對我的看法。但方才得知你對我那番誤解，我卻生出了異樣的情緒，郁小姐，你知道是為何嗎？”

檀芮只是聽着，依然閉口不言。

褚恒又是一陣邪笑，“許是郁小姐貌若驚鴻，讓我不禁神醉，所以便格外特殊了吧。”

檀芮又是一陣羞惱，她終是冷聲道：“我便是最讨厭你這股不真誠的調調，此番話不知你對多少人說過！”

褚恒聽了她的冷言斥責，又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褚恒正欲開口，惜兒和綠枝都一道而來，褚恒只是把話噎住了。

檀芮收拾着臉上的神情，不讓她們看出異常。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84章 久別會面

一切準備就緒，檀芮示意惜兒，她便端着準備好的飯菜走上前，一番巧笑，兩個家丁便欣然接受了她送來的可口飯菜，剛吃完，兩人便雙雙腹痛。

惜兒裝出一副仁義模樣，“你們快去方便，這裏我替你們守着。”兩人滿懷感謝而去。

支開了守衛，他們便上前，看着那只大鎖。惜兒和綠枝都望着褚恒，他臉上又現出一絲壞笑，“郁小姐，借你的發簪一用。”

他說完，沒等檀芮回過神來，他便伸手把那發簪取了下來，檀芮的頭發一下子散落下來，在風的吹拂下飄散着，檀芮一臉錯愕，褚恒卻在一瞬之間晃了神，手上拿着發簪發呆。

檀芮見此，面色又是一陣羞惱。“你！”

褚恒見她愠怒，這才回過神來，他正了正色，說：“郁小姐莫怪，我是在想法子把鎖打開。”

檀芮只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褚恒又是一陣笑意地看着檀芮滿是怒氣的臉，然後用那發簪往鎖眼輕挑了幾下，“咔”一聲，大鎖應聲而來。

惜兒又是一陣雀躍地鼓掌叫好，“好厲害！”

檀芮冷道：“這番手藝真是了得，莫不是褚将軍常做這等潛行入室的勾當。”

褚恒聽了，也不生氣，反而朗聲一笑，“郁小姐這倒說對了，小時候最熱衷的游戲便是把每個房門都開一遍。”

檀芮心下更為不喜，惜兒卻一副崇拜的模樣，連連說“好厲害”，被檀芮一個眼神瞪了回去。檀芮伸出手掌，“發簪還給我。”

褚恒卻沒有交出來，反而說：“待我們出來時發簪還用得着。”

惜兒卻是一臉困惑，褚恒笑道：“這鎖定是要重新鎖上，不然守門的家丁回來了還不發現端倪？”

“那我們怎麽出來啊？”惜兒不由一驚。

“你便在外面守着。若是守衛回來了，再想法子支開，我自會有法子。”

她們又是一臉将信将疑，褚恒有意道：“郁小姐不信我？那便不要進去好了。”

檀芮被他一激，狠狠瞪了他一眼，推門便進去了。

褚恒得逞地笑了，他囑咐惜兒道：“我們進去了你便把門鎖起來。”

惜兒嘻嘻笑着點頭。

鈴铛和風竹見突然有人進來了，俱是一臉訝異，趕忙向懷智禀報。

懷智從屋裏走了出來，此時的他已然形容槁枯，面色蒼黃，也未曾收拾面容，臉上胡渣滿是，檀芮不禁一陣心酸，她未料想懷智竟頹廢至此。她喝道：“你們怎麽伺候的，便讓大少爺這副形态？”

鈴铛和風竹一陣低眉順眼。懷智卻開了口，“你莫要怪她們，是我不讓她們近身伺候的。”

懷智見了褚恒，心裏湧起一陣感懷，“懷智未想到褚兄會親自上門相見。”

褚恒見他如今這番形态，也有些不忍，“你留了書信于我，後來又失信，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自然要來瞧瞧是怎麽回事。”

懷智詢問着，“褚兄，此番你又去了西邊嗎？”

褚恒點點頭，“我去了好幾個月，皇上讓我去監督新上任的将軍，确實是發現那人不是帶兵之才。後來郁清澤大人受人舉薦，便是二位的伯父，他便調任西涼。我與他處了一段時日方才回京，也沒回來多久。”

懷智又是一陣感嘆，“真是羨慕你，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褚恒面上也露出無奈之色，“其實我也并非自由自在，我做的很多事都是受命于皇上，身上肩負着一些東西。”他說着有意無意地看着檀芮，言語裏暗示着什麽。檀芮接收到了他話裏的意思，只是沉默着不去接話。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85章 破釜沉舟

褚恒又繼續說：“但在外，至少比在家裏要随性一些。你有何打算？總不能一直禁足于此吧。”

懷智面上又是一絲苦楚，“我說過，如若我爹執意不肯答允于我，我便決不踏出這裏半步。”

“大哥，你這樣又是何苦呢？”檀芮眼角已經有些濕潤，“如若爹爹一直不肯松口，你便要如此頹廢一生嗎？”

懷智一時沉默了。

檀芮深深地望着他，說：“大哥，你逃出去吧，爹爹一心要你科舉，其意堅決，只怕難以改其心志，你與其在這裏耗着，還不如出去闖蕩，打出自己的成就，給爹爹和姨娘證明自己！”

懷智和褚恒不禁都有些發怔地看着她，卻見她一臉堅毅和果決。

檀芮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說，“往日的你何等俊逸非凡，此時卻如此破敗，如若不是見你此番形态，我也是未料到你竟為此事苦悶至此，我也不會如此大膽撺掇你逃逸。”

檀芮說着，眼角越發濕潤，“大哥，我還記得在江淮時你第一次向我吐露心跡，你說，我們都可以争取自己所想，只需要勇氣！古有項羽破釜沉舟，其氣概何其英勇，最終才換來勝利。”

懷智聽了，不禁神情有些發怔，檀芮目含淚光地看着他，“大哥，有時候人便是需要逼一逼自己，需要那股破釜沉舟的決心和氣概，你現在就面臨此番抉擇，如若你不踏出這一步，你便有可能一生困于高牆大院，過着郁郁不歡的生活！”

懷智反握着檀芮的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好！我便逃出去！我便要出去闖一闖！我便要學學古人的破釜沉舟！我走出了這裏，不拼出一天天地，誓不回來！”

檀芮聽了，眼角的淚一下子滾落下來，心裏一時五味雜陳，難以言說。褚恒眼神越發深邃地看着她，久久移不開去。

這時，他們卻聽到門外惜兒的聲音，“兩位大哥，你們回來了呀。”惜兒有意扯着嗓門喊。

檀芮暗叫不好，“守衛已經回來了，便要看惜兒能不能把他們支開了。”

他們側耳聽着，只聽到惜兒與他們好一番費口舌，那兩個家丁卻像長了樁似的杵着不走，他們都聽出了惜兒的着急上火。

檀芮面露沉吟之态，“惜兒沒法把他們支走，咱們得再想法子才行。趁着今天檀雯生日，府上熱鬧，也比較容易混出去。”

衆人不禁都陷入了沉思。

檀芮眼睛瞟到鈴铛和風竹，見她們亦是對懷智一臉關切，她上前問道：“你們可願意為大少爺做一些犧牲？”

鈴铛和風竹對望一眼，認真地點頭。

“就算有可能受皮肉之苦，你們也願意嗎？”

兩人又是一陣點頭。

鈴铛面帶羞澀之色，“只要為了大少爺，要我做什麽都願意。”

風竹卻面帶怆然，“只要大少爺能好好的，不要讓自己受傷！”

懷智聽了，不禁也面露感動之色。

檀芮感嘆地點頭，她對她們說道，“一會兒你們便如此……”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86章 逃出生天

突然，院子裏傳來一陣甚是兇悍的吵鬧聲，“你個賤人！大少爺一直是我近身伺候的，你今日為何搶我的活兒！”

另一個聲音傳來，“你才是賤人，一直纏着大少爺不放！大少爺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

“你說什麽？你再說我撕爛你的嘴！”

“我就說，我只是說實話！大少爺一直喜歡的就是我！”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緊接着兩人便扭打了起來，各種砸東西的聲音傳來，聽那動靜，似乎把院子裏可以砸的都砸了。

惜兒正着急，卻聽到這番動靜，她腦子一轉，料想是小姐的策略，便對守門的家丁道：“兩位大哥還是進去瞧瞧吧，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們也脫不了幹系。”

兩個家丁對望一眼，便打開了院門，只見整個院子被砸得一片狼藉，兩個丫鬟死命扭打在一起，其他丫鬟也只是在旁邊圍觀勸解，卻也沒有阻止她們。

兩家丁走上前，一陣發怒，“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扭打的卻是鈴铛和風竹，她們這才停止了扭打，兩人的發髻衣裳已經亂成一團糟，因為滾在地上，盡是污穢不堪。

高瘦的家丁訓斥着，“你們是皮癢了嗎？這文錦軒本就被禁足，你們還這番鬧，你們是一直不想出去了嗎？”

另一個稍矮胖的家丁也附和着，“真是女人多便是非多，整日不知消停。”

鈴铛和風竹又是一番争論，兩名家丁便愈發怒意重重地教育着她們，頗有大施威風之快。

她們正吵吵鬧鬧之時，四個丫鬟打扮的人已經悄悄從大門溜了出去，其中兩個身材魁梧，只是弓着背掩飾身高。

惜兒一見她們，驚得瞪大了眼睛，看到懷智和褚恒的造型，卻也有些憋不住笑意。檀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惜兒很努力地讓自己不笑出來。

惜兒依然留守在此，她們四人便直奔後門而去。

院子裏的吵鬧又持續了好一番，兩名家丁才過完了瘾，心滿意足地蓋棺定論，“你們若是再吵鬧，我們定要禀明老爺，看他不嚴懲你們！”然後才重新關上院子的大門。

惜兒守在一旁，她也幫腔了幾句，“她們真是過分，大少爺已經被禁足了還不省心，淨給他添堵。”

“可不是嘛。”

“兩位大哥，我也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不能再耽誤了，我這便回去了，下次再來瞧瞧你們。”惜兒臉上挂滿笑，笑得他們心的酥了。

兩人也俱是一臉笑意地說：“惜兒姑娘慢走，得空定要記得來呀。”

惜兒連連應着，轉過背去便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另一邊，他們四人出了文錦軒便直奔後門，今日賓客衆多，大家都格外忙碌，步履匆匆，一路都未曾有人留意。

而至始至終，檀舒都一直尾随其後，把他們的把戲盡數看在眼裏。

“懷智，你先到岳新樓天字房避着，我随後便到。”褚恒交待着。

檀芮一臉驚訝，“你不與哥哥一道去嗎？”

褚恒有些無奈地指着自己這身打扮，“你讓我穿着這身衣服回去？”

“哥哥不也是這般打扮。”他們身上的裝扮的确很是滑稽。

懷智臉上現出一陣不自然，這身衣服又短又窄，穿着實在難受。方才若不是為了脫身，打死他也不會穿！

褚恒挑眉，“他是逼不得已，我本身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郁府裏行走，為何我也穿這身衣裳？現在出了那文錦軒，我自然要換回來，被人瞧見了，豈不是要被笑話一輩子。”

方才褚恒執意不肯換這身裝扮，卻被檀芮執意要求換上。她終于找到機會整了整他，如何肯放過？

檀芮也不接他的話，而是對懷智說：“大哥，你速速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懷智深深地看了檀芮一眼，“今日你把我放了，定會受到爹爹責罰。還有我院裏的那些丫鬟……”

“大哥，你無需挂慮這麽多，上次之事爹爹虧欠于我，這次自然不會為難我。你院子裏的丫鬟，我也定然會全力護她們周全。”檀芮看着他，給他安慰。

懷智也看着她，轉身而去。

躲在遠處看着的檀舒嘴角勾起冷笑，轉身而去。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87章 又落圈套

懷智走了，檀芮心裏總算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希望大哥一切順利。”

褚恒面色滑稽地說：“現在當務之急是讓我把這身換下來。”

這時，惜兒從文錦軒趕了來，她又見褚恒這身打扮，終究是沒有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她笑得誇張，讓一只繃着的檀芮和綠枝也忍不住笑了。

褚恒終于見檀芮展露笑顏，他有些揶揄地說：“你終于肯對我笑了，看來這身打扮還是有些作用的。”

檀芮聽此，又一下子把那笑止住了，換上那副冷淡的神情。

她對綠枝吩咐道：“你到三少爺那裏取一套衣裳，送回院子裏。”

綠枝沒有多言便去了。

褚恒眼角又挂着笑地看着她。檀芮不去看他，冷淡地說：“委屈褚将軍移步我那寒香苑換衣物了。只是今日府上賓客衆多，一路上褚将軍還得低眉順眼才行，免得漏了馬腳。”

褚恒便很配合地低垂着頭，掐出細聲答道：“是，小姐。”又逗得惜兒噗嗤笑了，檀芮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只是她很快便把那抹笑隐去了，她快步走在前面，褚恒看着她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便也跟了上去。

一路沒有驚險地回到寒香苑，褚恒第一次來這裏，格外認真地打量着，面上也不言語，不知他作何評價。

他們剛到，綠枝便把衣裳送了回來。

檀芮對褚恒說道：“褚将軍，你便換上吧，我哥哥與你身材相差無幾，想來是合身的，只是沒有你那身華貴，但也只能将就了。”

褚恒從綠枝手裏接了過來，故意調侃道：“我便在這兒換嗎？你們便在這兒？”

檀芮心裏又暗罵一聲，沒好氣地說：“惜兒，綠枝，我們到外面回避！”

她們一行人走了出去，綠枝把門帶上。褚恒看着檀芮的背影，不禁又是一陣笑意。

檀芮站在院子裏，心裏還是好一陣氣悶，“等他換好了衣裳，便馬上打發他走，免得又生出麻煩！”

“小姐，怎麽說褚将軍也幫了大少爺，你至少得奉上一杯茶聊表謝意吧。”惜兒說。

檀芮又瞪了她一眼，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你是吃了他的迷魂湯了不成，整日為他說話。”

惜兒吐吐舌頭，“我是說的實話嘛，小姐若是抛開對他的成見，定是會熱心招待。”

“你……”檀芮竟不知惜兒何時如此伶牙俐齒。

“今日賓客衆多，褚将軍實在不宜在此多待，免得被人瞧見了，惹來麻煩。”綠枝理智地說，惜兒也便沒有多言。

這時，大廳的門打開了，褚恒穿着那身長衫，竟顯得格外儒雅，與他平日風格大不相同。他一臉笑意地看着檀芮，檀芮只是轉開頭，不去看他。

檀芮還未來得及下逐客令，守門的丫鬟便匆匆來報，“不好了小姐，老爺和二夫人都來了！就在門外！”

檀芮等人吓得花容失色，“他們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二夫人說小姐放了大少爺，來找你要人來了！”

衆人俱是一驚，“消息怎麽傳得那麽快？”

第二卷 人心叵測難猜度，涅槃重生冷笑之 第88章 謀劃反擊

“小姐，這可怎麽辦啊？褚将軍還在這裏呢！”惜兒一臉着急的神态。

“方才我們竟未察覺身後有人！真是大意了。”檀芮一臉追悔，“如若只是放走大哥，我還可以把罪名擔下來，但如今褚将軍也在此，此番場景再次上演……”

綠枝也一臉着急，思忖着該如何脫身，卻只是眉頭緊鎖，想不出好法子。

褚恒見她們如此，反倒一臉悠然，“郁小姐何必着急，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們還會吃了你不成？”

檀芮聽他這般漫不經心，登時怒火中燒，冷冷地說：“褚将軍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可知我已經經歷過幾次此番的場景！你可知人言何其可畏！”

檀芮氣急，便轉過身，不去看他，“我一會兒便把事情如實向爹禀報，只希望他這次不會聽信旁人的話，錯怪于我。”

綠枝和惜兒都有些擔憂，卻又想不出什麽法子。

“走，出去迎戰！”檀芮語氣帶着果決，“褚将軍，委屈你在這待着，如若他們未提及你，你便不要出來，免得只會越描越黑。”她也不回頭，說完便邁步往外走。

褚恒思忖了片刻，他大跨步追上，一把拉住惜兒到一旁隐秘處，惜兒有些驚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在她耳邊耳語了良久，惜兒一臉驚恐和遲疑，“褚将軍，這樣真的能行嗎？”

“你先前不是說我不會害她嗎？如若你相信我，便照着我的話去做。”褚恒目光堅毅地看着惜兒。

“可是小姐方才說了她不願意……”惜兒還是有絲猶豫。

褚恒又附到她耳邊說了什麽，惜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複雜，“褚将軍，你何苦如此？要是小姐執意不願意，只怕會傷了你的心。”

“我本也不報什麽期許，只是趁機再試探一番罷了，如若她不改初衷，我今後也不再糾纏。”

惜兒聽了，不禁神情有些凄然。

褚恒笑笑，“你便照我說的去做便是了。”

惜兒認真地看着褚恒，格外堅毅地點頭。她又一陣疑惑，“可是我要怎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