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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書第一頁,便是一張碩大的,占據了幾乎一整張紙的畫。畫上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女人香肩半褪,依偎在男人懷中。氣氛暧^昧又旖旎。
昭昭不曾看過這些,吓得有些結巴:“仁慧!你這……看的都是些什麽呀?”
仁慧本來沒這麽大反應,反倒被昭昭吓了一跳,也鬧得有些臉紅:“怎麽了?我……那日見我堂哥他們說着看些好東西,便……”
她也有些語無倫次。
昭昭更語無倫次:“你拿走吧,我不看這些。”她說着,別過臉去。
仁慧站起身來,試圖解釋:“你別害怕,沒什麽離經叛道的東西,你都還沒看下去呢……”
總覺得這話不大可信,昭昭悶悶地搖頭,“罷了吧。”
仁慧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麽,她平日裏有些叛逆,與那些貴女們處不來,格格不入,與昭昭性子更合,而昭昭身上也有些許不與她們為伍的氣息。她看着昭昭,心想到底是她太大膽,昭昭雖不屑與她們為伍,但畢竟是中州王一手教大的……
她拿着那書,一時沉默。
兩個人兀自沉默着,忽然聽見雲芽在外叩門:“三小姐,奴婢備了些酸梅湯,可要現在送進來?”
雲芽的聲音把兩個人都吓了一跳,昭昭和仁慧對視一眼,那本書仿佛成個燙手山芋。倘若被雲芽看見,那勢必會被二哥知道,倘若被二哥知道,昭昭不敢再想下去。
她與仁慧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想把東西藏起來。可偏偏在這種時候全無默契,一個想藏榻下,一個想藏架子的花瓶上,起了分歧,又耽擱了些時間。
雲芽聽裏頭不說話,不放心地又叩門問道:“三小姐?”
“哎,你端進來吧。”昭昭應了聲,一把奪過那本書。藏進了袖中。
雲芽端着酸梅湯進來時,屋中的兩個人安靜地坐着,瞧着沒什麽不尋常。可雲芽總覺得,這二位小姐不大對勁,彼此都低着頭,仿佛做了什麽壞事似的。
雲芽将酸梅湯擱下,道:“縣主與三小姐慢用,若有旁的吩咐,再喚奴婢進來。”
“嗯,你下去吧。”昭昭說。
待雲芽退下了,兩個人對視一眼,皆都松了口氣。只是氣氛終究尴尬,仁慧撇嘴,站起身道:“抱歉,我改日再來吧。”
昭昭想開口挽留,也不知說些什麽,眼睜睜看着仁慧的背影走了。待都走遠了,她才猛地記起袖中藏的東西。
等她追出來,人早都上了馬車了。
昭昭只覺得袖中沉甸甸的,仿若有千斤重。這東西放哪裏都不行,她只好藏去了枕頭裏,想着等下回有機會,再還給仁慧。
原本冒出個念頭,想把東西燒了,轉念一想,這到底是仁慧的東西。她不好随意處置。
“又吵架了?為何?”賀容予聽聞消息,有些好笑。到底是姑娘家長大了,到了敏感愛使小性子的時候。
雲芽搖頭:“奴婢也不清楚,興許是有些小矛盾吧,不過王爺可以放心,過不了幾日,二人定會和好的。”
賀容予嗯了聲,揮手讓雲芽下去。
他揉捏着眉心,眼底可見疲憊。前些日子劉原病倒,一病便是十幾日,他年紀還小,病起來昏昏沉沉,無知無覺。可那些待處理的政務不能等人,多一日便多一日的疾苦。
賀容予做主自己全處理了,待劉原好全,再一并告知。這行為當然被那些臣子們抨擊,尤其是鎮南侯的人,抓着這個機會,少不得要大做文章。這些日子,一直有關于此事的謠言傳聞被大肆宣揚。
他派人查了,抓了些人,才漸漸平息。
賀容予閉目養神,朝北進來,是常叔讓他來問一問,第二位姑娘他什麽時候抽空能見一見。朝北自幼跟着賀容予,出生入死,他這條命都是賀容予救的。朝北知道賀容予對這些事并無甚大興趣,如今政務繁忙,他定然更厭煩這些。
朝北小聲勸道:“王爺事務繁忙,哪裏顧得上這些。何況成家有什麽好?”
賀容予睜開眼,緩緩上移,看向朝北。原本答應,是因為母親的話。可經過那日之事,他越發覺得沒意思。
他手指搭在桌沿,輕敲了敲,還是道:“近些日子都沒空,再等等吧。”
朝北應了聲,退出去,回複常叔。
朝北走後,賀容予有一瞬出神。
方才,他腦中冒出個念頭,想說,他的妻子,倘若不考慮她的人身安全,将她完全獨立地劃分出去,那麽這個人,是誰都一樣。看得順眼與否,也沒差,又何必相看,不如随意挑一個,唯一一個要求,大抵是只需要聽話的。
畢竟不聽話的,或許會徒增很多麻煩。
轉瞬又想,既然這人如此可有可無,他又何必為了那一點成全去做這樣一件事,不成家倒更自在。
賀容予嘆了聲。
六月的夜能聽見蟬鳴蛙鳴,窗戶開着,每扇窗上都裝了紗窗,讓蚊蟲進不來,卻能放風進來。拔步床不遠放了冰桶,用來降溫。床上的竹席也是特制,觸之生涼,床頭還放了好幾把扇子。
六月的夜能聽見蟬鳴蛙鳴,窗戶開着,每扇窗上都裝了紗窗,讓蚊蟲進不來,卻能放風進來。拔步床不遠放了冰桶,用來降溫。床上的竹席也是特制,觸之生涼,床頭還放了好幾把扇子,怕她夜裏覺得熱,可以随時拿起來扇扇風。
從淨室出來時間已經不早,蟬鳴越躁越顯得夜深寧靜。雲芽伺候昭昭擦幹頭發後,滅掉外室的燈出去了。昭昭在床側坐下,如雪的肌膚在薄如蟬翼的裏衣裏若隐若現,長發微绾,青絲襯得頸項更白。床側的漆紗燈燈影幢幢,昭昭沒來由地愣神,忽地想起那本被她壓在枕下的書。
沐浴的時候,差點被雲芽發現。
昭昭咬唇,從枕頭下摸出那本書,睫羽垂落,細指翻開第一頁時加速,再翻開第二頁。
的确,只有第一頁有畫,後面便全是字。只是這字,也不怎麽清白。
她腦子裏倏地冒出一個詞:淫詞豔曲。
那些大膽的描寫仿佛一場山洪,将她淹沒,裹挾沖擊着。昭昭翻了幾頁,眼皮直跳,霍然合上書,塞回枕頭底下。
這個仁慧,越發大膽。
倘若傳出去,不知道要怎樣被編排嗤笑。
明日她便去平陽王府,将東西原物送還。否則留在她這兒,終究是個禍害。
昭昭這麽想着,側身躺下。不過腦子裏那些畫面始終萦繞,難以驅散,以至于這一夜到後半夜才睡着。
她睡不安穩的時候便容易做夢,從前做的夢大多是關于六歲以前的往事,在北州,在那些晃蕩的歲月。但這一次卻不同,全然不同。
她夢見賀容予。
作者有話說:
末尾添了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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