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句“那你娘怎麽會嫁給你爹”,又覺得對一個孩子說這樣的話不合适,還是打住了,道:“你家裏又不是沒住處,怎麽會跟爹爹住在這裏?”
二丫嘟起嘴巴,道:“我娘走親戚了,沒法帶我去,奶奶一見,先罵我娘出去偷人,後來又罵我爹爹沒本事,管不了自己婆娘,一天到晚臭罵個不停,也不做飯。爹爹煩了,就帶着我一起去賭錢,贏了錢,剛好碰到這裏開業優惠,就住進來啦。唉,要是被奶奶知道,肯定要罵死我。所以我叫爹爹不要出這個客棧一步,等我娘回來再回家去。”
連“偷人”這種詞彙都能從二丫嘴巴裏說出來,可想而知,她那個奶奶有多潑辣。處在這麽一個環境中,難怪她比同齡孩子早熟些。公蛎道:“奶奶罵的那些髒話,你可不要學。”
二丫連忙點頭,道:“嗯,我知道的呢,娘也說這些話我必須聽過就忘。”
公蛎夾了一塊糕兒給她,心滿意足道:“住這裏多好啊,又舒服又好玩,裝璜也好。”
二丫随意看了一眼四周,癟了癟小嘴兒,道:“這裏一點也不好,亂七八糟的,還不如我們家住着舒服。”
公蛎心想這小丫頭口氣夠大的,正想逗她,錢耀宗回來了,二丫瞬間收起了眼裏的靈動,往旁邊一歪,滾到兩個軟墊之間,抱着腦袋蜷縮成一團。錢耀宗的臉色也不好看,悶聲在隔壁案幾前坐下,呆呆發愣。
公蛎湊過去搭讪道:“錢兄可是吃過飯了?”
錢耀宗猛地擡頭,看見公蛎忙堆了一臉的笑,回道:“正是正是。”
公蛎道:“剛才有好些免費的點心呢,也不見你過來。”
錢耀宗眼神飄忽,呵呵了兩聲,道:“知道知道。”
公蛎正組織措辭,想着如何委婉地勸他對二丫好些,錢耀宗不知想起了什麽,突然抓住二丫的後領,像抓小雞一般拎着,起身走開。
二丫腦袋勾着,可憐巴巴地望着公蛎。公蛎忙給她一個鼓勵的笑,看着她父女二人回了房間。
(五)
二丫的事兒,公蛎并未怎麽放在心上。別說是尋常百姓,便是官宦人家,這種婆媳不和殃及孫輩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這種家務事,原不是外人能斷得清的。
不過二丫能發現混跡于塵世的非人,倒是讓公蛎有些吃驚。洛陽城中非人不少,大多并無惡意,不過是貪圖人間的繁華,同常人一般生活,彼此之間也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有道行高者看穿了道行低微者的原形,多心照不宣,視而不見。可二丫小小一個丫頭,竟然天生靈力,不論非人道行高低都能一眼看穿,實在讓公蛎感嘆造物主獨鐘愛人矣。
這兩日來,錢耀宗不知忙些什麽,每日鬼鬼祟祟,一去便是大半日,不忙的時候,便發癔症一般,帶着那種迷離的神色呆坐着,未喝酒也像喝酒了一般,說話行事颠三倒四。
公蛎對他甚是不喜歡。錢耀宗又瘦又矮,一張臉倒也白淨,打眼看上去還有幾分文氣,但稍一接觸,便覺得俗氣不堪,他見到公蛎等人總是一臉的谄媚讨好,但眼底之間又會無意之中流露出幾分不甘和嫉妒來。公蛎幾次看到,他獨自一人沉思時,眼神陰鸷冰冷,帶着一股惡狠狠的意味,但只要看到人來,馬上一團和氣,點頭哈腰,虛僞之極。
二丫若是不犯病,便在園子廳堂裏晃蕩,一看到公蛎便興高采烈地跟上來。
公蛎本來是不喜歡小孩子的,不過二丫聰明,一點就透,說話也像個大人一般,并不讨嫌,公蛎高興了便帶她一起玩兒,若是煩了便找個借口走開,她也不纏着,只管乖乖回房。一來二去,兩人看起來倒比錢耀宗更像父女。
這日吃過晚飯,公蛎早早去了聽風閣。
今晚的表演卻是傩戲。傩戲原不是中原本地戲曲,只見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張牙舞爪地跳舞,夾雜着咿咿呀呀的怪異唱腔,一句也聽不懂。依稀看出講的是尋人,似乎一位老人,他的女兒走失,他便沿街乞讨一路尋女,最終終于找到女兒的故事。
公蛎最喜歡看的是歌舞和雜耍,對這種實在提不起興趣,偏偏還有那個讨人厭的錢耀宗坐在身邊,一會兒自作聰明地猜測劇情,一會兒假模假樣地裝內行講解,而周圍衆人竟然自看自的,沒一個人出言制止。公蛎看到一半,不顧錢耀宗的挽留,徑自回房。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隔壁悅天房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巴,想要發聲卻發不出的樣子。
錢耀宗還在看傩戲,未見二丫出來,應該是在房間裏,這麽晚了,會不會是她犯病了?
公蛎未加多想,敲門叫道:“二丫……玉姬,玉姬!”敲了好一陣,終于聽到二丫尖聲尖氣回道:“叔叔,我沒事,已經睡下啦。”
公蛎回到房中,心想錢耀宗真是個混蛋,女兒病着,還只管出去玩。他剛脫了外衣躺下,忽然心中一震,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二丫一向叫他“蛇哥哥”的,公蛎糾正了多次,她堅決不肯改口,怎麽今晚會叫他叔叔呢?
如林軒的客房,呈半個口字形,除了兩頭的昊天房和禦天房,剩下七個一字排開,對窗便是修葺得花園一般的磁河灘塗。公蛎每到一個地方,首先留意的便是逃跑的路線,所以對這些門窗、縫隙、通風口、屋頂明瓦等所在位置早已爛熟,當下吹熄了燈,推開窗戶跳了出去,貓着腰來到隔壁悅天房的窗下。
悅天房黑燈瞎火,窗簾緊閉,什麽也瞧不見。公蛎側耳細聽,屋內寂靜一片,連個呼吸聲都沒有,試着推窗,卻發現窗是從內銷上的。
公蛎越發覺得疑惑,搖身變回原形,順着窗棂爬上了房頂,找到屋頂明瓦的位置,掀開一個縫隙,如同絲帶一般滑了下去,自感身形靈動潇灑,不由小小得意了一下,可惜畢岸胖頭等人無緣得見,連個觀衆也沒有。
可是一下到房間,公蛎便發現自己錯了。如今五月上旬,弦月當空,廊前燈火通明,屋頂還有被揭開的明瓦,即便是房間裏未開燈,也決不會如此黑暗。公蛎自诩夜間視力驚人,只要有一點光線便可視物,如今卻如同墜入地獄,伸手不見五指,完全找不到方位。
公蛎首先想到的是原路返回,逃離這個地方,但一擡頭,卻發現頭頂也是漆黑一片。誰把頭上的明瓦給蓋上了?
公蛎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過了好一陣才冷靜下來。他緊緊貼着地面,慢慢往前蠕動。
悅天房的格局和布置明明同自己的房間一樣,但這裏的地面卻不似青磚鋪就,而像是一整塊,光滑之中帶着艱澀,偶爾還有些長長短短的凹痕,身下的道路也不是平坦的,而是一直微微向左側傾斜。
再走下去,公蛎發現,地面上的凹痕似乎有一定的規律,每隔一段,便重複一次。凹槽的形狀,圓中有方,線條優美,不知道畫着什麽東西。
可是走了好一陣子,地面還是老樣子。公蛎對無窮無盡的凹痕失去了興趣,便豎起尾巴擺動,妄圖掃到房間裏的擺件或者桌椅,卻無功而返。
這可怎麽辦?
公蛎按捺住驚慌,豎起鱗甲,竭盡全力捕捉氣息。
房間似乎是密閉的,沒有一絲空氣流動的痕跡,所以找不到門窗;周圍感覺不到有人的體溫,但也并無那種陰冷窒息的感覺。
公蛎本想大叫,可是又唯恐引出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來,想了又想,只好調轉方向,朝下滑行。
地面終于變得平坦。公蛎忽然嗅到一絲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像是寺院廟堂香燭的氣息,但不夠濃郁,中間似乎夾雜着草藥香味。
公蛎一點一點細心分辨。
不錯,二丫就在這裏,在那絲被掩蓋的氣味之下,有二丫的味道。
公蛎恢複原形,小聲叫道:“玉姬!”
空氣一顫,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打破了。公蛎驚喜道:“玉姬,是你嗎?”
今晚來的匆忙,火折子什麽都沒帶。公蛎摸遍渾身上下,趁手的只有那塊仿冒的避水珏,糾結了一番,吐出玉珏,往地面上用力一碰。
兩個硬物相撞,發出幾點小火花,同時還伴随着一串震耳欲聾的嗡嗡回聲。
就着些微的光點,公蛎依稀看到二丫盤腿坐在地面正中,旁邊一個黑影,手裏捏着一根尺餘的銀針,正往二丫頭頂紮落。
公蛎一愣,火花熄滅,一切重新陷入黑暗。公蛎用盡全力,将避水珏甩出,只聽“咣”一聲重響,接着“嘩啦”、“轟隆”、“啪嚓”一聲,公蛎腦袋劇痛,瞬間不知人事。
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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