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為了更加自由的幫助寧梓缦，也是為了自己不被囚禁，左希只能暫時離開別墅。在走之前，她對着人魚說了一個小時無聊的話，大概內容就是寧梓缦有多少缺點，什麽你一定要照顧好她之類的等等，當然，這些話只占了談話內容的十分之一，另外的十分之九，左希都在向人魚告白，表示她即便走了也會如何如何的想念人魚，如果覺得寧梓缦不好可以來找她之類的自我推銷。

終于在人魚第五次露出有些無可奈何求救的表情之後，寧梓缦受不了的把左希拉走，幫她拎着行李，将她送了出去。在離開之前，左希抱緊了寧梓缦，在她的耳邊輕輕親了下。

“喂，我走了，我會盡快幫你想到解決辦法，這段時間你一定要撐着。寧梓缦，聽好，保護好你自己，還有小天使。”左希難得嚴肅一次，見她拍拍自己的肩膀，轉身離開，寧梓缦摸着被她吻過的耳垂，有些苦澀的笑了下。距離陳葉給出的期限，還剩最……天。

寧梓缦回到別墅，重新去了地下室，現在她不用去研究所，可以整天陪着人魚。可左希在這裏，自己至少還能強顏歡笑，然而左希走了，自己卻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寧梓缦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能保護好人魚，也不知道左希又有什麽辦法能幫她們。

哪怕寧梓缦已經說了，人魚不适應其他研究所，只能留在這裏，也只允許陳葉和他的一個私人保镖過來，可想到陳葉帶着研究的心，說不定會對人魚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每次想到，寧梓缦都會覺得害怕。更何況她至今都不知道如何給人魚講，自己沒辦法保護她，無法阻止那些人來對她做些奇怪的事，想到這裏，寧梓缦已經後悔得不行，如果早知道，她當初就應該把人魚送回大海裏。

“缦缦，你在難受嗎？因為左希走了。”人魚這些日子已經把話說得很流利，也難得記住了左希的名字，當然，也和左希日夜不停的在她耳邊唠叨有關。見人魚從水裏游過來，甩動着尾巴看自己。她的眸子純粹如海，寧梓缦靜靜的看着，不知怎麽就想到了陳葉曾經做過的魚類解剖。

她記得很清楚，陳葉是如何将一條珍稀的活魚放在解剖臺上，生生的将魚眼挖了出來。想到那些場景，寧梓缦顫抖着身體，她走上前抱住人魚，不停的把她往自己懷裏帶。

“湛藍，對不……不……沒能保護好你，有人要過來搶走你了，怎麽辦？……該怎麽辦才好？”寧梓缦無助的發抖，就連聲音也是顫抖的，她空洞的眸子直視着人魚，因為一夜沒休息好的面容十分憔悴。人魚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寧梓缦的不正常，似乎從昨天回來之後就一直這樣。人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只清楚，寧梓缦在難過。

她沒有哭，沒有鬧，沒有過于激動的行為，卻那麽戀戀不舍的看着自己。人魚心疼這樣的寧梓缦，她摸上寧梓缦的臉，用最溫柔的動作給她安慰。

“不要怕，我不會離開你。”

“…………不懂的。有人知道了你的事，他們要過來研究你，我真的好怕他們會把你弄傷，萬一他們要抽你的血怎麽辦？他……們要是對你做什麽該怎麽辦！不可以！他們不可以欺負你！”

寧梓缦想着那些畫面，已經恨不得把沒有保護好人魚的自己給殺掉。她到底做了什麽？分明是她把人魚帶回來，可她卻連最簡單的保護人魚的工作都沒做好，寧梓缦，你太差勁了。

“沒事的，不怕，我。”人魚從寧梓缦的寥寥數語中大概了解了情況，她自己并不害怕那些，膽怯是人魚的僞裝，只有在需要的時候，人魚才會表現出來。而現在，她看不得寧梓缦這麽難過的樣子。

人魚的确不懂人類的愛情，可是她的本能在告訴她，她不願寧梓缦為自己感到傷心，她們是交配過的，自己喜歡留在寧梓缦身邊，即便這裏沒有遼闊的海，沒有種類繁多的魚，但是有寧梓缦，人魚就覺得滿足了。

“不會的，你怎麽會不怕呢？湛藍，別騙我，就連我都舍不得弄傷你，他……不允許他們做任何弄傷你的事。”寧梓缦抱緊了人魚，反複重複着同樣的話，似乎是感覺到她的慌亂無措，人魚緩緩爬上池子，用有力的雙臂将寧梓缦打橫抱起，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又拿了桌子上的糖果給她。

這一系列動作讓寧梓缦有些愣神，随後才想起，這樣的事似乎是左希之前做過的。寧梓缦沒想到人魚還有模有樣的學了過去，只……希的安慰，遠比人魚來的更加實際。人魚雖然聰明，智商高于人類，可她根本不懂人心的險惡，是自己讓她有了去接觸的機會。

Advertisement

“湛藍，對不起。”寧梓缦吃着人魚喂來的糖果，卻生生嘗出苦澀的味道。她抱着人魚，忽然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如……有知道人魚存在的人都死掉就好了，這樣的話就沒了威脅，也不會有人再過來想和自己搶人魚。這樣的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寧梓缦有些詫異她為什麽會這麽想。

她是受過教育的人類，而不是兇殘的殺戮者。可……剛才，她是真的很希望陳葉能夠死掉。後怕讓寧梓缦背後滲透出一層冷汗，就連她自己都被她內心的陰暗所驚駭。她忽然覺得這樣想的自己肮髒極了，根本配不上純潔的人魚。

沒錯，人魚在寧梓缦的心裏，還是那麽純粹剔透。她吃人不過是因為在她的世界裏，吃人并不是錯誤的事。而自……是真正的想要殺掉一個人，明知殺人是錯誤的行為，卻還是那麽發自內心的渴望去抹殺一個人的存在。如果自己的想法被人魚知道，人魚會不會離開自己？

再次陷入了一個疑惑，讓寧梓缦慌亂的抓住人魚的手。被她忽然握住，人魚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寧梓缦，可緊接着，唇瓣便被寧梓纜用力吻住了。這個吻有些粗魯，和之前的那些吻都不一樣。人魚被寧梓縵壓在沙發上，尾巴被她坐着，有些動彈不得，實則也是人魚不願用力氣把寧梓缦推開。她覺得寧梓缦現在很不安，不安的寧梓缦，需要這麽做來變得安靜。

“湛藍，說，你是我的，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你會一直一直屬于我，對不對？”寧梓缦把人魚親的呼吸不暢，有些急迫的尋求着她想要的答案，人魚也滿足了她。

“寧梓缦，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再沒什麽比這樣的情話更加好聽，更加容易激起人心裏的占有欲。看着魚的尾巴，即便那鱗片還沒敏感到打開的地步，寧梓缦還是駕輕就熟的找到那個熟悉的地方，有些迫不及待的将手指探了進去。這次她用了兩根手指，使得狹窄的甬道變得更加擁擠，也看到人魚微微皺起了眉頭，可寧梓缦不想停下來，她要人魚，現在就要。

“湛藍，我的湛藍，你知道愛嗎？愛是情感中最虛幻的存在，它有時候很仁慈，更多時候，它很殘忍。得不到它的時候，就會把一個人逼瘋。而得到之後，想到失去又會讓人覺得害怕。這種愛你永遠都不會懂吧？可是沒關系，只有你留在我身邊就好了，其他的都無所謂。”寧梓缦笑着說道，而人魚卻因為她的話搖了搖頭。

她不懂，但是她并不讨厭被寧梓缦留下的感覺。

既然得到再失去會那麽殘忍，把占有變作永恒，那就可以了吧？人魚想着，迎上寧梓缦的手指，輕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