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狼狽【已補全】

溫盞最後還是被抱上樓的。

她的新房子仍舊是一室一廳, 寬闊幹淨,适合獨居。

進去時,客廳裏陽光滿地, 到處堆着紙箱。

商行舟把米白色帶流蘇的沙發布先拆出來給她鋪開, 然後将她放上去, 才轉身去收拾那些掉在外面的書。

唯獨伊藤潤二那幾本漫畫,被溫盞死死抱在懷裏,生怕他多看一眼。

他實在是很好奇,心裏癢癢, 假模假樣地蹲下.身去跟她平視, 很溫和地低聲問:“我幫你收起來, 把它們都放書櫃上, 一眼也不多看,行不行?”

溫盞完全沒從剛才的事情裏回過神, 長而卷的睫毛沾染水汽, 眼尾還紅着。

被他這麽一說, 腦子裏又浮現剛才樓梯間的場景。

抱她上來時, 他的手掌落在她腿窩, 隔着衣物, 好像還殘留溫度。

溫盞眼睛一眨,“啪嗒”又一滴淚落下來。

商行舟:“……”

商行舟沒辦法, 無奈舉起雙手投降:“行,行, 我不看,我不看了。”

搬家師傅把第二趟的東西也搬了過來, 進門, 就見姑娘垂着眼坐在那兒, 掉眼淚。

他一胳膊上紋花臂的大哥,看着比誰都兇,指着商行舟鼻子問了三遍“是不是他欺負你”,得到溫盞搖頭否認,才簽單離開。

商行舟黑色的襯衫袖子捋上去了,看着他走,嘴角微勾,哭笑不得:“你找的這師傅,還挺熱心?”

溫盞擦掉眼角的水汽,一言不發,起來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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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提前打掃過,要收的也就是箱子裏的衣服和書。

商行舟沒動她私人的東西,将廚房裏的廚具一一放好了,轉過來問:“我給你弄點吃的?你想吃什麽?”

溫盞收衣服的手一頓,忽然想起。

遲千澈本來說,要給她送吃的。

她一直沒顧上回消息,拿起手機,果不其然,遲千澈後頭又問她:「前幾天聽你說要搬家,你今天還住在現在那個小區嗎?」

溫盞打字:「沒,我剛剛搬了。不用給我吃的啦,我已經吃過了TvT」

遲千澈估計是沒看手機,過了會兒才回:「行,那等工作日再約你。」

商行舟站在廚房中,半晌沒得到回應。

邁動長腿走過來,抱着手靠住她的卧室門,故意聳眉,去看她屏幕:“跟誰聊天呢這麽專心?連我一句話都顧不上回?”

溫盞立刻躲開,按掉屏幕。

商行舟剛就看見了,一副了然的神情,慵懶笑道:“你那上司,看上你了?”

溫盞表情有些不自在,悶聲:“關你什麽事。”

“怎麽不關我事?小溫同志,這可是人生大事。”商行舟不緊不慢地,輕笑,“你這兩年,審美變化挺大?我瞧着我跟他,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啊。”

“……”

他探頭,故意:“咱倆當時怎麽也算兩情相悅吧,跟我談戀愛不高興嗎,不再找個我這樣的了?”

溫盞不想說話,推開他,轉身去客廳。

商行舟跟在後頭笑:“不是,你吃什麽啊?”

他指着她蛋黃色窗簾上巨大的、頭頂荷包蛋和“我愛焗飯”字樣的二次元少女,低笑:“吃這個行不行?”

溫盞忍不住:“不要了,太麻煩了,你沒事就趕緊走吧。”

商行舟完全不聽。

他拿出手機,開外賣軟件:“我給你下單點兒東西送過來?你平時是不是不在家裏做飯,蔬菜瓜果我少買點兒,今天要是一頓吃不完,你放冰箱裏這兩天給它吃了,你瞧成嗎?”

溫盞廚房裏,廚具和鍋都很全,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連普通上班族不太常用的,單獨的蒸鍋和烤箱,她都有。

但是。

商行舟一打開空氣炸鍋,就看到裏面靜靜躺着一本說明書,打開煎鍋,裏頭也有。

得,這姑娘估計從來不做飯,廚具是全新的。

有幾個鍋,是今年剛上市沒多久的智能家居。

他懷疑是商務送的,溫盞大概率連開都不知道怎麽開。

“不用麻煩了。”溫盞哭完一場,智商随着眼淚流走大半。

只希望他趕緊走:“你如果實在要做,随便蒸個米飯好了。”

商行舟唇角一揚:“成。”

等收好房間,他下單的那些食材差不多也剛好送到。

商行舟動作很利索,把蔬菜和水果誰該在哪安排得明明白白,收納進冰箱和櫥櫃。

然後抽出砧板,飛快地切菜:“你吃胡蘿蔔吧,我切點兒胡蘿蔔丁蒸進去成嗎?”

溫盞沒多想:“嗯。”

沒幾秒,他又問:“青豆呢?”

溫盞:“嗯。”

又幾秒,他問:“玉米粒?”

溫盞:“嗯。你別問我了……”

半小時後,出現在溫盞面前的,仍然是一份焗飯。

商行舟在最上面加了芝士,剛出鍋時熱熱的,勺子放進去舀起來,拉絲。

整個廚房餐廳裏,飄散熟食香氣。

他炒了空心菜和黃瓜蝦仁,給溫盞做了一條小紅燒魚,還煮了鍋番茄疙瘩湯。

溫盞坐下來時晃了下神,忽然就有些生不起氣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會做飯的笑臉人……

她是對他有點兇。

溫盞在心裏嘆氣。

算了,書掉出來,他又不是故意的。

商行舟飛快炒完菜,将砧板和刀清理好了放回去。

折身回餐廳,擦幹手坐下,遞筷子給她:“來。”

溫盞垂眼接過來,乖乖的,聲音很小:“謝謝你。”

商行舟低笑:“嘗嘗看。”

食材很新鮮,蝦仁是他買活蝦回來,一只只抽了蝦線剝的。

溫盞吃飯速度不快,慢慢嚼。

想到,在西城時,唐指導也說,商行舟很會做飯……

她有點小好奇:“你畢業之後,才開始學做飯的嗎?”

“不是。”商行舟趁着還沒動筷子,把魚刺去了,夾一塊肉放她碗裏,“以前就會,只是學生時代很少做,都在外面吃了。”

溫盞咬筷子尖:“喔……”

“我手藝是不是還行?”他眼尾笑意流動,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以前野外駐訓,炊事班跟着,他們在大野地裏做紅燒肉都會認真炒糖色,我偷師,學了兩手。”

“……學炒糖色?”

“學習處理野外食材。”商行舟胸腔微震,輕笑了下,“有時候任務緊急,沒有氣象資料和地面引導,落地投降投偏了,跟大部隊失聯,這個技能就會派上用場。”

溫盞睜圓眼:“比如?”

見她來興趣,商行舟勾着抹吊兒郎當的笑,也不知是真是假,逗她似的:“比如,有時候面對的食材可能是青蛙,蛇,或者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溫盞:“……”

溫盞謹慎地夾起一枚新的蝦仁,決定珍惜地吃。

——太可愛了。

商行舟心裏的小人嗷嗷捶地。

海獺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愛的毛絨動物!

溫盞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倒是想到另一件事:“我從西城回來那天,唐指導說,你遇到一點小事故……嚴重嗎?”

商行舟輕“啧”了聲,慵懶道:“你現在想起來問?”

“嗯。”溫盞老老實實,埋頭吃飯,“那我不問了。”

“別別,我不是那個意思。”商行舟剛撐起來的大佬氣場一秒破功,低聲解釋,“我降落時碰到東西,有兩根手指骨折了。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溫盞微怔,下意識垂眼,去看他的手。

放在桌面上,攥着筷子,指節明晰修長。

依舊是漂亮的,不太能看出骨折的痕跡。

商行舟不太在意:“但空降骨折,是常見事兒啊。怎麽這他都特地跟你說……他怎麽傳的?”

溫盞回過神:“沒傳。”

“嗯?”

“我沒問。”

“……”

商行舟微怔,笑着咬牙:“夠狠。”

知道他遇到了事故,但完全不問是什麽情況。

她對他的死活,毫不關心。

下一秒,溫盞慢悠悠地,咽掉嘴裏的蝦。

低聲說:“他說你自己能處理好,我覺得也是。”

他學生時代,就很厲害。

很早就能獨當一面,哪怕跟人組成團隊,也永遠是領袖的角色。

商行舟愣了下,餐廳窗戶大敞,春日的風暖意融融。

落在身上,好像陽光都是甜的。

吃完飯,商行舟幫溫盞把碗筷放進洗碗機,回頭叫她:“我下周一就歸隊了,我走之前,我們能再一起吃個飯嗎?”

溫盞心想,剛吃完飯,怎麽又要吃飯……

她抿唇:“下周一不一定有空……到時候看情況吧。”

商行舟挺幹脆,也沒多糾纏:“成。”

出門時,他囑咐溫盞:“你晚上一個人在家,睡覺鎖好門啊。”

溫盞:“……知道,我又不是三歲。”

他出門帶上把手,身後“砰”一聲輕響。

走廊上陽光遍地,商行舟沉默了下,拿出手機,給朋友發消息:

「哥們兒,你在德國?」

對方很快回:「是啊,怎麽了小商爺?」

商行舟想了想,找出一張圖片,發送:「能不能辛苦你幫我查查,這什麽藥?在我一朋友那兒發現的,我擱網上查半天,也沒搜到。」

對方大笑:「包在我身上!」

商行舟道了謝,收起手機。

他畢業之後有學習一些其他國家的語言,俄語以及一些小語種,但對德文不精通。

那個瓶子,很早就空了。

看日期,已經是好幾年前,放在溫盞書箱底下,估計是忘了扔。

她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商行舟被風吹着,心裏忽然泛酸,低頭,望自己的手掌。

手指骨節明晰,指腹有薄繭,這些年來,沒什麽變化。

确實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其實骨折,多像那些看不見的病症和紛亂的心緒。

憋着,經年累月,疼着,爛了。

傷口不見天日。

到底是沒法暴.露在人前。

溫盞睡了個午覺,起來,口渴,開冰箱。

呆住。

琳琅滿目,裏面放滿牛奶、酸奶和水果。

車厘子和藍莓用小盒子分裝好了,商行舟不厭其煩,甚至在每一盒上面都貼便簽條,寫了賞味期限:

「香蕉兩根,周一前吃完。」

「草莓一盒,放到周三會爛。」

溫盞納悶地開了瓶椰子水,腦子裏忽然閃過什麽東西,沖到櫥櫃前,猛地打開。

陽光照耀,塵埃四散。

末尾的小櫃子裏整整齊齊,放滿各種顏色各種牌子各種口味的方便面。

商行舟貼紙在上面寫了個巨大的“x”,附言:「過期的我幫你扔了,剩下的也少吃。吃多了會死。」

溫盞:“……”

行呗,她的泡面大軍,被逮捕了。

這些玩意兒,是她好久之前買的。

從上一個房子搬過來的,跟廚具一起,封在同一個紙箱裏。

商行舟收拾廚房時,果然還是看見了。

他不會以為,自己天天吃泡面吧……

溫盞叼着椰子水離開,靜靜地想——

确實。

她一直有點輕微的囤物癖,僅僅對于食物。

小時候那種,踮起腳尖找糖果的感覺,一直纏繞着,從來沒有消失過。

所以有時候,哪怕不怎麽吃,她也會買很多回來,放着。

商行舟在這方面,倒是很了解她。

買吃的,從來只往多了買……

回到房間,溫盞躺倒,望着天花板,感到不可思議。

六年。

他們竟然已經分手六年了。

“我就跟她說啊,這都多少年了。”

周一,溫盞回公司上班。

還沒開始處理工作,先被叫到領導那兒說要談個話,對方眉飛色舞,跟她邀功似的,“人小溫都工作多少了,她還是個社恐,搶你黃斯愉什麽風頭啊?”

他小動作太多了,說話又啰裏啰嗦。

溫盞體諒搞技術的人語言功底薄弱,艱難地聽了半天,才勉強聽懂。

“等會兒。”她妄圖捉住一個重點,“所以,上周黃斯愉跑到你面前哭?說我搶她風頭?”

上司:“嗯啊。”

不管怎麽說,溫盞才是他的心腹。

他苦口婆心:“我不是怪你,你上周不是生病了麽?我本來還說跟着遲千澈一起去看看你,結果活兒太多我倆加班到清晨,他把我趕回來了。我就是跟你說一聲,黃斯愉校招剛入職沒多久,小姑娘軸一點兒正常的,我說過她了,你別再往心裏去。”

溫盞無語:“行,我知道了。”

回到工位,跟黃斯愉關系好的一票運營偷偷看她,竊竊私語,猜她有沒有被罵。

稍有點職場經驗也該知道,溫盞在這人手底下茍這麽久了,上司說誰也不會說她。

她面無表情撐着臉,一條條處理消息。

身後一陣椅子滑輪滑動的聲音。

“盞盞。”黃斯愉也很好奇她有沒有被罵,上司不都是各打八十大板?

她探頭過來,眨着眼問,“下個月部門要安排人出差開會,還是咱倆,是南亞一個我聽都沒聽過的小國家。你介意嗎?如果介意,咱們就去叫leader,把咱倆調開。”

“不用。”溫盞頭也不擡,“我不介意,你介意你去說。”

黃斯愉:“……”

黃斯愉撇嘴:“我也不介意,還挺高興跟你共事的。”

說完滑着滑輪,轉身走了。

溫盞覺得,她回頭估計又得哭一通。

哎,也沒什麽。

她想。

她也有動不動就掉眼淚的時候,只是她不在公司裏掉而已。

反正人哭着哭着,也會長大了。

傍晚,下班時間,溫盞手機震動:「今晚有空嗎?我訂了位置,賞個臉嗎女士?」

發送人:遲千澈。

溫盞手指微頓,沒回。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別的動靜。

她想了想,問:「我去哪兒等你?」

已經拒絕他很多次了……

見個面好了。

而且,溫盞正好也想找個機會,把話說清楚。

她現在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不打算在這個不清不楚的檔口,接受遲千澈的好意。

那樣對他太不負責了。

遲千澈:「停車場F區,一刻鐘後可以嗎?你乘電梯直接從負三層出,那個地方不會遇到同事,你放心。」

溫盞笑笑:「好。」

收好包,她直接按電梯下樓。

幾乎就是走出電梯的那一秒,手機振動,屏幕上彈出名字:X。

溫盞微怔,接起來。

空無一人的地下停車場,她聽到電話中,男人低沉微啞的聲音:“溫盞,今晚有空嗎?我白天有點事,耽擱了,現在才顧上聯系你。一起吃飯看個電影,看完我就走了,成嗎?”

溫盞張張嘴,詞窮:“我已經約了人了。”

商行舟那頭背景音有些吵,像是站在熙攘的人潮中,逆着人流走。

他靜默半秒,退而求其次,啞聲:“那你能見我一面嗎?我現在在你公司門口呢,看你一眼也行。”

溫盞手指蜷曲,又開始迷糊。

記憶裏,商行舟總是驕傲的,不可一世的,不怕天不怕地。

他曾經……

有對別人,這樣卑微過嗎?

溫盞張張嘴,悶聲:“你等下,我現在過來。”

坐電梯原路返回,她給遲千澈發短信說明情況。

刷工卡出門,沒走幾步,果不其然,在公司門口看到商行舟。

正是下班時間,夕陽漫天,門口道路堵得水洩不通,有人坐在花壇邊抽煙、滑滑板,下班的同事們背着包騎自行車,靈活地消失在車流中。

男人一身黑色沖鋒衣,單手插兜站着,褲腿束進短靴,外套拉鏈拉到下颌,寬肩長腿,氣場嚣張又充滿野性,引得周圍女生頻頻回頭。

他在這樣的人群中,仍舊是耀眼的。

溫盞走過去,叫他:“商行舟。”

男人撩起眼皮,眼尾一瞬有了笑意,大跨步,朝她走過來。

他停在面前,垂眼,低聲問:“吃飯去麽?我托朋友搶了兩張電影資料館的票,《紅河谷》,吃完就可以一起去。”

溫盞搖頭:“今天不行。”

商行舟輕“啧”了聲:“你真約了人?約了誰?”

溫盞正要開口,身後傳來一聲輕笑,繼而是溫潤輕和的男聲:“她約了我。”

兩個人齊齊看過去。

夕陽照得入口玻璃流光溢彩,幾步路的距離,男人眼中帶笑,修長手指纏繞工卡挂繩,繞幾圈,将它收起來。

遲千澈。

他今天要面試一個崗位挺重要的高管,穿得比平時稍正式一些。

黑色套頭衛衣外疊穿了件薄西裝外套,個子很高,身形挺拔,看起來儒雅溫和,又沒有過度冷淡。

停住腳步,他笑笑,朝商行舟伸手:“你好,商先生,又見面了。”

男人間的氣場非常奇怪。

就這麽簡單的駐足、伸手。

商行舟已經可以肯定:他知道了自己是溫盞前男友的事。

那也不必再隐瞞,商行舟拽裏拽氣,微眯起眼:“是好久不見了,遲先生。”

兩個男人的較量沒有聲音,溫盞被夾在中間,接收不到這種微妙的、對峙的張力與摩擦。

她只能感覺到,同事們都在看。

倆大帥哥,杵在這裏,實在太顯眼。

還是遲千澈率先打破僵局:“我訂的店,位置只能保留到晚七點,現在再不走,路上堵車可能會來不及。商先生,有什麽事找我們小溫嗎?”

——我們小溫。

商行舟一陣惡寒,他當年怎麽就沒想到,用這招去惡心其他情敵?

商行舟稍稍側開身子,抵腮,啞聲:“沒。”

遲千澈禮貌地颔首:“那我們先離開了,下次再約商先生一起。走吧,小溫。”

匆匆一面,下次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溫盞跟着遲千澈離開,走出去幾步,忍不住回頭。

商行舟立在殘陽裏,沉默地望着她,一動不動,眼睛像深邃的海。

她心跳忽然緩了一下:“遲總,你等我一分鐘,我跟他說句話。”

溫盞跑回去:“商行舟,我今天把你小戰友的手機寄走了。”

商行舟撩起眼皮:“嗯?”

“我師兄答應幫我修,他很厲害的,如果能修好,你就可以把手機帶回去給他父母了。”溫盞毫無所覺,輕聲說,“我也算還你一個人情啦,你開心點。”

說完,她扔下句“再見”,轉身就跑了。

風從面前翻湧滾過。

商行舟看着她和遲千澈離開的背影,心裏忽然像被什麽扯住了似的,堵得慌。

誰讓她還人情了?

商行舟近乎狼狽。

原來,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的感覺,這麽難受。

她……一次頭都沒有回啊。

作者有話說:

盞盞:我回了頭的!!!你是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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