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59、公主抱
穆水清才發現自己剛才又踩又蹭的軟軟的東西是什麽,而那長褲下的東西在她瞪大驚悚的目光下微微立了起來,鼓起了一個小包包。穆水清的臉騰得燒了起來。原來季簫陌能舉起來啊……她以前還以為……
不對,她現在瞎想什麽!這樣的渣男就該斷子絕孫,絕不手軟!
穆水清立刻白了一眼疼得臉都變色的季簫陌,冷哼道:“又沒斷,不如再踩幾腳!翹那麽高,礙眼!”
季簫陌見她穆水清還要動腳,臉瞬間鐵青,一手抓住了她不停亂動的腳,挪身将她輕抱了起來。他的身子貼近得極近,輕喘的呼吸就吹拂在她的臉上,熱熱的讓穆水清好生不安,生怕季簫陌忽然狂暴起來要揍自己。畢竟自己無意下踹了那麽多腳……而自己又被季簫陌抓住了腳,怎麽也掙紮不開。
這次,她真的确定,季簫陌的力氣真的很大!這男人往日裝柔弱,如今真的是原形畢露了!
季簫陌靠着穆水清的耳邊,輕喘着氣息擠着字,音調因疼痛變得極怪:“突然發現你真是個悍婦,傳言說你怎麽怎麽溫柔娴淑亦或者怎麽怎麽小家碧玉都是騙人的。這地方只有你真敢踹……這般悍婦樣,誰敢娶你……”
穆水清聽了極不舒服,她再怎麽悍婦也輪不到季簫陌數落。她仰着頭,不滿地反駁:“沒人娶我又怎麽樣!我賺那麽多錢,以後包養一個漂亮的小正太!”
她話未完,腳腕忽然一涼,一股清香的藥香味自季簫陌的身上淡淡漫了過來。那雙漂亮修長的手指不容分說得掀起穆水清的裙子,随後沾着乳白色的藥膏輕輕地撫着她扭傷紅腫的腳裸。
淡淡清涼的溫度從他微涼卻莫名讓人溫暖的指尖蔓延開來,一點點滲入她的腳裸,直至心尖,讓她一陣心顫。
雖然季簫陌的動作足夠得輕柔,但穆水清的左腳比想象中紅腫的還厲害,所以每塗一下,就是冰涼得刺痛一分,穆水清皺着眉,不安地縮了縮腳,咬着唇瓣強忍着痛。
“為何手上也不跟我說?”低啞的聲音沉了幾分,見穆水清抿着嘴,嘴硬不肯說,季簫陌強硬地将穆水清拽近,故意撓了撓她的腳心,冷哼一下道,“還包養漂亮的小正太?小正太是誰?什麽時候認識的?”
季簫陌明顯以為正太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個漂亮的男人,以為小正太是穆水清對他的昵稱。他怒氣沖沖地想,需要穆水清包養的,十有八九就是小白臉!
穆水清因腳底的癢忍不住笑出聲,在季簫陌懷裏扭動着,推着他欺負她的手:“哈哈哈哈哈……為何要和你說……你是我誰啊……還管我……哈哈哈,別撓了……季簫陌!讓你別撓了!你夠了沒有!”穆水清再次踹向他的褲裆,幸好這次季簫陌機靈,逃得賊快。
見他為自己上好了藥,穆水清扭了扭頭,冷哼道,“不要你假好心!”原本理直氣壯的聲音在看見季簫陌漆黑如墨控訴的目光下忽然虛心地低了幾分。她曾經最喜歡季簫陌的眼睛。她覺得眼睛是人心靈的窗戶,季簫陌墨色的水眸總是純淨得讓人忍不住想要陷入裏面,就算有時迷霧蒙蔓一汪深潭時,也引人往裏掉落。
但現在,穆水清極讨厭季簫陌那雙漂亮的魅眼,水汽彌漫的時候特別水汪汪勾人得緊,好像自己在欺負他似的,也不看看誰才是那個真正被欺負的……
亂想時,穆水清忽然被季簫陌抱了起來。雙腳懸空忽然沒有了依托讓穆水清極其慌張,但季簫陌的手掌寬大而溫暖,一手緊緊地抱着她的腰,另一手放于她的腿彎處。寬闊溫暖的胸膛緊緊地貼着她的頭部,消瘦蒼白的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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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被他一個公主抱……抱在了懷裏!
原本不想說自己腳扭了,就是不想被季簫陌說自己嬌氣,比起他這個真正的瘸子連這點路都走不動。但他這個身患腿疾的男人,竟然抱着她走路!他瘋了嗎?!養傷護理最為關鍵,他這樣折騰自己的腳,想讓自己的腳傷得更重,重得再也無法站立嗎?!
“放我下來!你不能抱着我!這會加重你的腳傷!”
就在穆水清掙紮地想要跳出他懷抱時,季簫陌按住她亂動的頭,輕輕道:“別亂動。大雪天找不到吃的,我們得快點找到回城的路。你的腳扭了,行動不便,需要靜養。但如果再折騰一天,我們不是餓死就是凍死了。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抱你無礙的……”
穆水清原想吐槽,你這個小身子就算抱得動我,但你那破腿能抱着我走路嗎?
但看季簫陌抱得輕松,走在雪地上健步如飛。她走在雪地上都一步一個很深的腳印,雙腳深深地陷入雪地,但季簫陌走過時,雪地上只是很輕地留下一排小印子,哪有往日在府裏走路一瘸一拐還氣喘的樣子?!
穆水清輕輕掙紮了幾下,遂又無奈地依了他,任他抱着她一路朝着城裏走去。
一路上,季簫陌防止穆水清摔下來,緊緊地抱着她,甚至還用上了輕功。只不過每走一頓路,血氣上湧時,他忍不住會捂着唇,輕聲咳嗽一番。
穆水清發現自己完全摸不透季簫陌,就算她呆在王府五個月,就算與季簫陌同床共枕五個月,她也一點都不了解他。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卻想知道,他此時抱着她時究竟在想什麽……想救她的真正願意,又是什麽呢?
只要此時他開口告訴她,她或許會放棄之前所有的頑固和堅持……
他只要說,我來救你是因為我擔心你,我喜歡你。
他的任何一句甜言蜜語,都能輕易地讓她棄械投降……
看着穆水清水靈靈泛着紅暈的小臉蛋,眼神拉聳,有些游離地望着自己,似乎帶着擔憂,季簫陌以為穆水清在害怕,縮了縮緊緊抱着她的手,輕咳了幾聲後,道:“累了就休息吧,我會帶你平安回城的……”
穆水清的确困極了。她無意識地伸出右手環住季簫陌的脖頸,頭靠着他的胸膛,不由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她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忽然發現,自己喜歡他這樣抱着,感覺意外的暖和、舒服和安心。但她同樣害怕這樣的溫暖,怕它總有一天離開自己……
所以他不說,或許她還能讓自己狠心一點。
季簫陌抱着穆水清走了整整一個時辰,期間只休息過一次,是給她喝水喂藥和塗藥。他的雙手血跡斑斑,卻是将唯一遺留的一點藥膏塗抹在了她的脖頸以及扭傷的腳裸。
穆水清見季簫陌休息時,雙手扶着胸,咳嗽得厲害,一聲一聲厲咳似疼在她心裏。她抿了抿嘴,悶聲道:“我把衣服還你……”她才不是擔心這麽冷的天季簫陌會凍死……她只是不想欠他什麽人情……
雖說是穆水清口氣不好的一句,但那目光中全是淡淡溢出的溫情。知曉她關心自己,季簫陌感覺自己的心莫名的悸了悸,撲通撲通地跳着。他輕輕地笑了,手指眷戀着穆水清的青絲,十分高興道:“我抱着你,累得滿頭大汗,怎麽可能再穿呢,你想熱死我嗎?這衣服還是你穿吧……自己別涼着了。”他咳嗽是因為多用了內力,血氣上湧,并非是着涼。
見他真的大汗淋漓,累得氣喘,穆水清忍不住靠近,用袖子擦了擦他額間淋漓的虛汗。他的低聲輕咳聽得她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有點酸。心疼從心底一點點泛出,穆水清只是将之前季簫陌遞給她的藥膏擠在手心,為他輕輕地塗着青腫的十指。
這是穆水清離家出走後第一次主動跟他親密,季簫陌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他不由與她十指相握,輕念道:“王妃,回念城休息幾日後,跟我回王府吧……”
壓下心頭的酸澀,穆水清掩飾地低下頭:“一碼事歸一碼事,你我已經和離了,到了念城,我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吧。”
季簫陌見她堅定的眸子,憂心地長嘆一聲。為何往日好說話的王妃,此時的心特別的硬呢……究竟該怎麽做,才能讓她回心轉意……
在兩人休息的時候,急促的馬蹄聲遠遠傳來,有人高聲道:“七王爺、穆小姐,小的奉縣衙大人的命令接兩位回城……”
穆水清高興地站了起來:“有人來救我們了……”
她的唇忽然被人用手捂住,冰冷的手心凍得她唇一顫。
“慢着!”季簫陌忽然警覺了起來,他緩緩站起來,警惕地望向周圍。那種危險的氣息,雖然隐蔽得極好,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蛛絲馬跡。他并沒有對外說過他休離了穆水清,在所有人眼裏,穆水清應該是他的王妃。對方卻稱她為穆小姐!這其中的貓膩顯而易見!
季簫陌冷着臉将穆水清護在身後:“來者不善,應該是擄走你一夥的。”
“王爺,請上馬。”對方勒缰下馬後,朝着季簫陌走來,他的身後跟着十幾名漢子,穿着官差的衣服,摸樣雖然畢恭畢敬,刻意收斂氣息,但隐隐約約泛着血腥氣。
季簫陌對于血腥氣特別熟稔,瞧他們的穿着便知道他們是殺了官差後,穿着官差的衣服假扮而來。若不是那聲穆小姐,或許剛才他就輕信大意了。
見對方走來,季簫陌倒沒有慌亂,閑庭散步般走了過去,目光欣喜道:“你們來得正好,本王正愁深陷雪地如何回城一事。”他在說話間,目光審慎地掃視着四周的布防,想尋到最弱的地方,再帶着穆水清,趁機突圍。
他只有一次機會,必須一擊而中,搶走馬匹!
但掃視一群後,季簫陌發現那些人所站的位置很好地将他們包圍了一圈,布局嚴防密守不亞于一個身經百戰的軍隊。若是帶着腳扭傷的穆水清,就有點捉襟見肘了。
這一點,穆水清同樣也發現了。她拉着季簫陌的衣袖,有些害怕地向他靠了靠。
季簫陌的手輕輕一擡,與她十指相握,暖心的溫度渡給了她。
這群人是沖着穆水清來的。
他握着穆水清的手有點出汗,卻又異常堅定起來。
他要護她!
季簫陌對她低聲道:“等會抓緊缰繩,別回頭。”
季簫陌将穆水清抱上了馬時,男人見兩人皆背着自己,眼眸血光一閃,一把寒光爍爍的銀色長劍從袖中變出。他足尖一蹬地,悄無聲息地向兩人躍來,手中刀尖所指方向,正對穆水清的背部。
這名男子就是之前假扮小喜的少年,他善于易容和刺殺。當日被穆水清踢中命根子又刺中了後背後,足足養了一天的傷。随後,他喚來了自己的朋友,在雪地裏地毯式地搜索着穆水清,是要将其殲滅。在看見十幾名官差尋找失蹤的七王爺時,他們默默殺害,替換之。
他對時機把握一向準确,招法頂尖之列,所以這一招陰狠的偷襲,快速而狠辣,若是平常人根本無法躲避,就如當日的小喜,被一劍封喉,更別提兩人正在馬上,無處可躲。
男子根本沒想到此刻,季簫陌忽然會扭頭,他心中隐有不好的感覺,以為季簫陌察覺要偷襲失敗時,卻見他不閃不避,竟用拳頭迎向自己手中的刀刃。
他這份速度,快到無法想象。對方竟然以手相搏,簡直是找死!
他用盡全身力氣,握着銀劍拼命刺去。
說是遲那時快,要将季簫陌的右手斬下之時,“锵!”一聲清脆聲響起,男子手中的銀劍竟然被一拳擊斷。
如此結局讓男子大驚失色,強烈的內力順着他的手掌而來,他的嘴角頓時血如泉出。整個人呆如木瓜,沒想到一個看似柔弱的七王爺,竟有如此不凡的功夫!
還未回過神來時,只見對方掄起右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拳向他胸口擊來。
這一擊季簫陌用了十成的力,拳頭狠狠地打在對方的心窩處,重重地旋轉了一圈。那名曾害穆水清狼狽不堪的僞小喜就這樣被季簫陌震飛了三尺之遠,摔進了雪裏。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就已經當場斃命。
一招得手之後,季簫陌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馬屁股,馬“嘶鳴”了一聲,向前狂奔了起來。他從懷裏掏出堅果夾在手指間,運起內力,白袖一閃,堅果“嗖嗖嗖”幾聲飛出,命中身側的馬腿。頓時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別讓他們逃了!”殺手們回過神來,瞬間抽出藏起來的刀劍,施展輕功朝着兩人沖去,甚至有人用力扔出一把飛劍直戳向馬腿。
馬一陣颠簸,穆水清吓得抓緊缰繩,俯下身。然而身後貼着她的溫暖忽然遠離了她。
季簫陌宛若蛟龍一般騰躍而起,蓮步生風,似浮光掠影一般向着飛劍沖去。他腳步一點一轉,那柄飛劍順勢轉了方向,他深呼一口氣重重一踢,飛劍以迅雷不及之速刺中了一名殺手的腹部。
他随後一拳轟出,那拳風呼嘯着朝着追來的殺手。對方對于他能震斷銀劍,甚是惶恐,連忙後退數步,用運氣內力的雙臂去硬接季簫陌這一拳!
季簫陌冷哼一聲,拳法一收,在對方忙顧着雙臂擋拳之時,身子急速下彎,手指靈活地抽出了對方腰間的佩劍,割斷他的喉嚨。
不過短短一瞬,竟然三名同夥命喪季簫陌之手。原本輕敵的衆人瞬間警惕了起來。他們兵分兩路,一路追趕穆水清,一路刺殺季簫陌。
然而,季簫陌嘴角凝着一股冷笑,身子矯健沖來,長劍出鞘,眨眼間追趕穆水清的兩名殺手嗚咽地橫躺在地。
餘下的六名殺手們忽覺背脊發涼,一人喝聲道:“布陣!”
作者有話要說:在王爺快挂掉前,再讓他耍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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