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65、推倒王爺

“有段時間我不是每日都去書閣嗎?那時剛剛接回皇嫂,所以為皇嫂打點着一切,并教皇侄讀書練字,讓墨畫教其學武強身。墨畫曾是三皇兄的暗衛,大事件前,被三皇兄派來保護我。皇侄随母姓謝,名言玉。”

季簫陌帶着穆水清緩緩步入院子,正在院子裏練劍的男孩見着他眼睛一亮,飛一般地奔了過來,撲在了他的身上。

“叔叔,好幾天沒見你來教我讀書了,聽娘說你受傷了,傷得重不重?”

“沒事。”季簫陌摸了摸他的腦袋,指着呆呆站着穆水清道,“言玉,這是你嬸嬸。”

男孩微微擡頭,望着穆水清眨了眨眼,低低叫了一聲:“嬸嬸。”随後,他拉着季簫陌的衣袖道:“叔叔,論語中有幾句看不懂,能幫我解釋解釋嗎?”由于他年幼喪父,兒時過得極其貧苦,所以對于這位叔叔,特別的粘。

穆水清見男孩要碰到季簫陌的傷口處,連忙走近。她彎下腰,笑得極其和藹:“你叔叔渾身是傷,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麽不懂的,我來教你。”

她當時還以為是季簫陌的私生子,想不到她才十八,已是做嬸嬸的人了。如今再次望着那漂亮聰慧,臉肥嘟嘟十分可愛的小男孩,正太控在泛濫啊!好想捏捏臉蹂躏一番啊!事實證上,穆水清也的确伸出了賊爪,心滿意足地捏着小正太圓滾滾的臉。

簫陌小時候一定也那麽可愛!

啊啊啊!她忽然好想要個孩子——她和季簫陌的孩子。季簫陌的基因那麽優秀,她長得也不差,這孩子一定萌極了!

穆水清偷偷望着正低低咳嗽、臉色蒼白的季簫陌,默默嘆了一口氣。

瞧他病弱的摸樣,暫時放他一馬吧……

“你行嗎?”謝言玉惱怒地拂開穆水清的賊爪,輕蔑地瞥了她一眼,顯而易見的懷疑嫌棄刺得穆水清暴躁了起來。

“小子!竟然瞧不起我!”穆水清眉頭一皺,叉腰裝兇道,“姐姐我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随口就能嚷嚷詩詞呢!小小論語,你還認為我不懂?!我三歲就能将論語倒背如流,學以致用呢!”論語她可學過,怕什麽!吹牛吹牛吓唬這小子,正正她嫂嫂的威嚴。

“看上去那麽兇,不像什麽才女……”謝言玉弱弱嘀咕一聲,“而且你才不是我姐姐呢,明明是嬸嬸。”

季簫陌輕笑了一聲,摟着穆水清的腰,頗為自豪道:“你嬸嬸可厲害了呢,所做的詩詞連我都甘拜下風。上次教你的那一句,便是出自她手。你可要跟着她好好學習呢。”

“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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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玉一改之前對穆水清的輕視,他恭敬地對穆水清作揖,朗朗道:“逢迎遠近逍遙過,進退連還運道通。佳對。”

那是她第一次在一品茶閣出的對聯,随後自己假扮答題者答出拿錢。她臉一紅。原以為此事只有寧霜知道,想不到她的小動作季簫陌竟然都知道,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曾出過的對聯呢。

季簫陌因為被她毆打,又因長時間的行走,傷口裂開,慘不忍睹。穆水清紅着眼為他重新包紮好後,命他好好在房裏休息。自己則去書房教謝言玉學習。

她接過論語,極有自信地看向謝言玉不懂的句子,随後默然。

——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

這文言文繁體字饒是穆水清在古代呆了五個月,都讓她看得頭疼。字都能識別的,但連在一起,她就捉襟見肘了。明明她以前學過背過啊!

見謝言玉一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摸樣,穆水清抓了抓頭,支支吾吾道:“這句有點難,我們換另一句。”

“……”

“唔……這句大概說的是仁意吧,那句應該是君子修養方面……其實每句意思都差不多啦……大概懂就行了。”

穆水清手中的書忽然被人抽離,她的背貼着一個溫暖的懷裏,那人頭枕着自己的胳膊,雙手将她環在懷裏,更要命的是,那灼熱的呼吸在她耳尖輕輕吹拂,引得她臉頰發燙。

“這句的意思是:治理擁有千輛兵車的諸侯國,就應當嚴肅認真、恭恭敬敬地對待自己所從事的工作;講求信用,而不欺愚百姓;節省開支,不奢侈浪費;正确的使用官吏,役使老百姓應該在農閑時間。”

修長的手指緩緩翻過一頁,他繼而道:“君子有九思這句,意思是君子有九件用心思慮的事,看要想到看明白沒有,聽要想到聽清楚沒有,神态要想到是否溫和,容貌要想到是否恭敬,言談要想到是否誠實,處事要想到是否謹慎,疑難要想到是否要求教,憤怒要想到是否有後患,見到有所得到要想到是否理所該得。”

他将書遞還給謝言玉,輕輕道:“你以後就要成為這樣的人,凡是都要三思而後行,做任何事都要謹慎。”

“是,叔叔。”謝言玉一臉崇拜地看着季簫陌。

“你怎麽來了!還不去休息!”穆水清才反應過來,連忙紅着臉退出他的懷抱。小孩都在旁邊看着呢,摟摟抱抱到底鬧哪樣啊。

謝言玉賊溜溜地望了一眼穆水清,又望向季簫陌,正色道:“叔叔,嬸嬸明明大字不識一個,剛才還欺我,還有奇怪的解釋敷衍我。”

“不,你嬸嬸都知道,只不過,她想讓你自己領悟。”

對于季簫陌的及時解圍,穆水清臉得通紅,她嗔怪地望着他,示意他去休息,季簫陌卻有些無賴道:“一個人睡在床上太寂寞了,我就坐在軟榻上看着你們。”

謝言玉認真地讀着書,一有不懂,便忽略在旁興致勃勃準備一展身手的穆水清,而是拿着書來詢問季簫陌,認真地做着筆記。陽光灑在叔侄兩人的身上,特別的溫馨。那種想要孩子好好疼愛教育的沖動在穆水清的心裏越發的明顯。

在教學中,穆水清發現一向軟軟好欺負的季簫陌瞬間化成了嚴師,若謝言玉明顯做錯什麽,他會嚴厲斥責。而他懂得甚多,不難看出他曾經天資聰穎,才華橫溢。

在季簫陌教謝言玉讀書時,謝茹和青竹回來了。穆水清一看見謝茹羞愧得很,自己竟然将謝茹認為是季簫陌在外養得情人,心裏還咒罵過無數次。

謝茹見到穆水清甚是驚訝,她對于這位新王妃可是聽了不少傳聞,皇弟談起自己王妃還羞澀欣喜的摸樣,青竹談起是崇拜敬重,想到京城那幾間如火如荼的店面更是對穆水清好奇不已。

兩人一見如故,攀談了起來。聽聞穆水清曾吃自己的醋,氣憤離家,謝茹搖頭笑笑,将季簫陌多麽多麽看重那次選禮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盡情說着季簫陌的好,說得穆水清滿臉紅暈,極不好意思。

這兩位若是因為她而誤會,她可是罪過大着呢。

穆水清從季簫陌口中得知謝茹曾多次照料腿殘的他,所以嘴上“嫂子”“嫂子”甜甜地叫個不停。一會幫她整理房間,一會幫忙準備糕點水果,随後從青竹手上接過季簫陌該服用的藥材。

她現在終于明白,那時候季簫陌為何厲聲呵斥她,将藥打翻在地。她原以為自己好心當成驢肝肺,其實竹月給她的藥碗有毒。為何只信青竹,只讓青竹送藥,因為這府上根本無其他可信之人。

穆水清正給季簫陌熬藥時,青竹忽然跪倒在她身前,唇輕輕顫道:“青竹謝謝王妃,真的很感謝王妃。”

穆水清一怔,連忙将青竹扶起,嘴上疑惑道:“謝我做什麽?王爺身上的傷是我造成的,怎麽謝我呢……”

青竹不肯起來,對着穆水清磕了三個響頭,未語淚先流:“其實最初,王爺的腿是能治好的,雖說誤食了毒物多年,毒入骨髓,但只要精心治療,并非難事。只是,王爺的病不是傷身,而是傷心,為何那麽年的靈藥喝下偏偏沒有效,那時因為王爺根本不想好。他若好了,就要背負着三王爺的血仇,就要将自己手中所擁有的劍刺向自己的二皇兄。他人前帶笑,人後泣血,早就積郁至極,痛苦不堪。他雖然未說,但奴婢照顧他多年,又怎麽會不知他最後想玉石俱焚的心态。王爺做任何事根本從未考慮自己的身體!這般糟蹋,不懂珍惜,奴婢怎麽說都不聽勸!”

“但王妃的出現卻深深改變了王爺。王爺在王妃的鼓勵下,一直很努力很真心地想要治好自己的腿疾。謝謝您讓王爺再次善待自己的身體……”

青竹的話讓穆水清一陣恍然,心中又泛起那股酸澀和苦楚,忽然懂得,她話語中所含的意味。

“青竹還有一事要說。之前白夜跟您添了那麽多麻煩,是因為護主心切,懇求王妃能原諒他。”她從角落裏将白夜拉住,拉着他一起跪了下來,“懇請王妃原諒!”

“王妃,之前是我多次自作主張,要懲要罰,悉聽尊便。”白夜将頭貼在地面,冰涼的聲音微微顫了顫,“日後絕對護您周全。”

“怎麽了?眼睛紅紅的?”季簫陌瞧見穆水清呆呆端着藥碗立在門口,有些着急地走近,關心問之。

“沒……”穆水清端起藥碗,揚起嘴角的笑容,道,“我跟青竹說好了,以後我負責喂你喝藥。你要乖乖哦!”

季簫陌聽之一愣,随後嘴角浮現一抹暖意融融的笑意:“好。”說話,他嘟着嘴示意穆水清來喂。

穆水清敲了一下他的頭,黑線道:“自己喝,我看着。一滴都不許漏,否則懲罰你!”

季簫陌喝了藥,懶洋洋地躺在軟墊上淺眠了起來。穆水清立刻拿來了毯子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随後趴在旁邊呆呆地看着他。

他剛喝完的薄唇紅潤潤得水光乍現,真想讓人咬一口。

穆水清想起先前兩人纏綿的吻,臉騰得紅了起來。在旁正練字的謝言玉忽然星星眼地問:“娘十六生我的。嬸嬸看上去已經二十了,我是不是有個三四歲的小弟弟小妹妹?”天天讀書練武,他其實寂寞極了,想有個玩伴,最好可以欺負的,嘿嘿。

她其實好喜歡小孩,當然要是乖的、可愛的小孩。奈何她的王爺……哎……

“沒有……”穆水清感慨地嘆着,見謝言玉搖頭不已,猛然想起什麽,拎着他的耳朵惱怒道,“我看上很老嗎!竟然說我二十歲!我明明是如花嬌豔的十八歲!永遠的十八歲!”穆水清完全忘了,前不久她剛過了生日,如今準确說實歲已經十九了。

“叔叔!這個怪力女欺負我!”謝言玉見季簫陌醒來,猛然掙脫穆水清的手,哭地躲到季簫陌的身後。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睛一紅裝可憐道,“字寫得醜,書不識,畫難看,不會彈琴,不會女工,這樣可怕動不動就以武力欺負人的女子,叔叔你怎麽會娶回門呢!不會被她欺負嗎?”其實這些都是謝言玉随口亂扯的,但他所說的卻一一正中穆水清的缺點。

穆水清剛要發怒之時,就見季簫陌輕輕拍拍謝言玉的肩,十分心酸地低嘆道:“是啊,叔叔我一直被她欺負,所以被她吃得死死的。你看我身上的傷,全是被你嬸嬸打的。”他說着,竟然不知廉恥地拉下自己的衣服,指着白皙胸口上的斑斑紅印一一哭訴着。“所以別和你嬸嬸作對,她可兇了呢。”

謝言玉憐憫地望着自家叔叔,又怯怯地望着穆水清,深恐她沖上來打自己。

“季簫陌!”

“嗯?”季簫陌眨着漂亮的眼睛望着穆水清,穆水清剛握緊的拳頭忽然松了開,笑得十分不懷好意。她揚聲道:“等你養好傷,咱們等着瞧!這次你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醒,下次我讓你五日下不了床!”

季簫陌的嘴角瀉出了一抹輕笑,極其愉悅。他緩緩起身,勾着穆水清的脖子将她拉入自己的懷裏,在她耳畔吹口氣道:“王妃,你要怎麽讓我五日下不了床呢?”

穆水清正被季簫陌色誘住,連賊爪都攀上他的胸偷摸了幾下時,在旁的謝言玉連忙捂住眼睛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叔叔和嬸嬸要生娃娃啦。”說着,他飛快逃竄出屋,深恐他的外力女嬸嬸追上揍自己。

穆水清羞紅着臉,一掌拍在季簫陌胸口,惱怒道:“你究竟教孩子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小年紀,竟然連生娃娃的事都說了出來!羞不羞人!”

“不小了。言玉如今七歲了。”季簫陌笑道,“父皇還是七歲登基納妃的呢。”

穆水清嘴角抽搐。古代人真早熟……

季簫陌輕嘆:“他本該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小王爺,卻因在外漂泊時間太長,和皇嫂一直過着貧苦的日子,消瘦得看上去只有五歲。這些日子,他們太過艱苦,所以我想盡我所能補償他們。”

穆水清想起謝言玉桌上的四書五經,又想到他剛才口中所說的父皇七歲登基,悄悄問:“你想推翻季桁遠,擁護皇侄稱帝?”

“這些年,我聯系了當年三皇兄的舊部。當年父皇被救出,彌留之際是将皇位傳給三皇兄,并命兵部派兵助之,但不知為何大軍反派,使得局勢大變。”季簫陌輕輕嘆氣,“我為複仇,必然要将季桁遠拉下皇位。那位子本該是三皇兄的,所以我欲擁護言玉稱帝。”

“若之後,言玉真的稱帝,必然要負擔着家天下的重任。這并非尋常之人所能勝任,所以此時必須耐心細致地向他講解四書五經,希望能為他以後治國平天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我作為他的皇叔,在他年幼不适應的時候會輔佐他執掌朝政。”有句話季簫陌沒說,當時他的計劃是輔佐皇侄順利執掌朝政後,他就能安心閉目了。

“季桁遠素來疑心病重,或許幾個月前被他聽到了什麽風聲,所以派你來試探我。我是如今西夏唯一的王爺,又是體弱多病,暗中解決我,對外宣布我藥石無靈最終病逝并不難。只是他想知道,除了我,是否還有更威脅他的存在,所以才按兵不動。”

“這些年,我暗中籌劃,召集舊部,一舉一動都小心謹慎。水清,你可知道我之前有多麽猶豫和惶恐了嗎……告訴你這些事,會讓你處于危難之間,所以才苦苦瞞着。如今,你若随我,便是萬劫不複。若選擇離去,我亦不會怪你,會護送你至安全的地方,派人保護。”

在意識到的時候,穆水清心宛如被什麽剜了一刀,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這五個多月,季簫陌在她的面前表現的雲淡風輕,仿若天塌下了來,有他頂着,她根本不必操心。她卻不知道,原來他仍然一力頂着那麽多事情。不願告訴她,不願讓她操心。但她想幫他……她想陪在他身邊,即使盡最後一絲微薄的力量也無礙,即使要艱難地走着荊刺之路,即使偏體淩傷也無礙!

堅定決心後,穆水清擡頭,認真道:“我一直認為複仇不能改變什麽,也不能使死去的人起死回生,只是折騰自己徒勞無功的行為……”

季簫陌眼神忽然一暗,心中苦笑。他也知複仇并不能改變什麽,但他心中某個積壓幾年的重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若不為三皇兄做些什麽,不洗刷三皇兄的冤屈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寝食難安,終日自責。

他需要贖罪。

“但簫陌,我幫你!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不就是搞下一個渣男賤男皇上嘛!我全力支持!”穆水清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嘴角,笑得十分高興,“我很高興你将這麽重要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我,我下次不會再亂吃醋了。”

季簫陌輕輕笑了。他知道,他的王妃會理解他的,所以才告知了所有的真相。

過了近一個月,如今十二月末,季簫陌對于養傷熟能生巧,于是一轉眼便好了大半。

每日早晨他做做康複運動,練練武,晚上便是懶懶散散地躺在床上看書,實則是偷偷瞥着在那抓耳撓腮的穆水清。

穆水清想要成為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偉大女人,要做一個優秀的賢內助。但她不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家庭主婦,在廚房的油煙中奮鬥終老,她要用自己的方法來支撐和幫助季簫陌。

首先便是賺錢。雖然被打擊到季簫陌其實暗中有很多小金庫,例如她曾經抱有敵意的逸仙樓竟是他的,而甩手掌櫃竟是沈墨,但一旦日後開戰,資金便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季簫陌所背負的重任,她幫不上任何忙,但籌集豐厚的資金方面,她能做到!

不過,最近穆水清在苦惱另一件事。想着兩人都互訴情愫了,怎麽季簫陌遲遲未提洞房一事。他自稱二十年來未碰過女子,而從謝茹那邊佐證季簫陌素有潔癖而且十五歲便腿疾卧病,還真的沒有暖房丫鬟。古代二十歲的處男,全西夏去尋,不,全世界去尋,估計就季簫陌一人吧!那他豈不是真的不舉?!她可想着抱孩子啊!軟軟糯糯的小孩最可愛了!

于是某日,穆水清刻意試探,例如這大冬日,她故意穿着單薄通透極具誘惑力的大紅小肚兜側躺在床上,撅着屁股,擺了一個自認為極魅惑的姿勢。但是季簫陌沒反應,很安靜地在看書,擡都沒擡頭看她一眼。于是她翻身一滾,滾了他懷裏,故意造成一點動靜讓他注意到自己,随後星星眼地望着他。

然而軟香在懷,季簫陌竟然!竟然将被子蓋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溫聲道:“是不是困了?我不看書了,一起歇息吧。”

歇息?!

房間一暗,穆水清窩在他暖暖的懷裏心跳加速,她原以為他故意關燈,趁機想做些什麽。例如伸個賊手亂摸幾下,例如她身後有個什麽東西默默頂着之類。畢竟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有漂亮的女子在懷裏,怎麽會沒有反應呢,怎麽會不起沖動呢!

誰知,他就摟着她……睡了……做好全部準備,心裏小鹿亂撞的穆水清傻等了一晚上……

色誘失敗,穆水清為自己的幸福憂心忡忡,而每個晚上,季簫陌都十分君子地摟着她睡,連賊手都不摸幾下吃她點豆腐。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某一日穆水清實在是心裏小蟲亂動,實在是心癢難耐,于是在季簫陌關燈前,她忽然使用蠻力将他按倒在了床上,爬到了他身上。

他手中的書掉落在地上,在靜谧的房中發出清脆的響聲。季簫陌錯愕地瞪着水眸望着忽然壓着他、坐在他腰間的穆水清。

穆水清第一次化身為狼,待她沖動地推倒季簫陌并且坐在他身上後,她忽然粉紅着臉意識到接下去她該怎麽辦?這方面應該男人主動啊!但等季簫陌這個笨木頭主動,她估計這輩子都沒有性福可言了……

唔……先得把衣服脫了吧……她被季簫陌默默看光多次,她卻一次都沒看過。他每次睡覺都包得那麽牢,太不公平了了!男人這方面羞澀什麽!

于是想到什麽就什麽……穆水清笨拙地開始扒季簫陌的衣服。

“唔……”季簫陌一瞬間呆了,面對穆水清的上下亂摸,他睜着他那雙濕潤透水的雙瞳,片刻的失神,顯然那往日聰慧的腦子此時徹底停擺了。他不自覺地緊咬着下唇,黑色的長發柔軟而淩亂地散落在他俊美的臉上,他的睫毛微顫,白皙的肌膚緩緩顯露出來,呈現出一種特殊誘人的風情。

那呆呆傻傻的摸樣,那迷離誘人的眼神,那因驚訝而微張的紅唇,那高仰的白皙纖細脖頸,那光滑圓潤的肩頭,那精致細膩的鎖……穆水清咽了咽口水,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緩,反而更積極了。

穆水清奮鬥了半柱香,總算扒光了季簫陌的衣服。正所謂穿衣顯瘦,脫衣有料。養肥了季簫陌幾日後,他那消瘦的身子不在摸上去硬邦邦全是骨頭了。他身上的傷正漸漸消退,長出粉嫩的新肉,特別是小腹,那猙獰的傷疤幾乎褪去了。

穆水清再使勁蠻力,扒光了季簫陌的褲子,當然給他一條亵褲遮着羞,雖然她最需要觀察的就是這個部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身患隐疾。

他的腰纖細勻稱,完全沒有贅肉,雖然臀部被他壓在身下看不見,但那雙腿修長白皙,充滿着誘惑。穆水清快噴鼻血了……

天啊……她的腿沒他纖細修長,肚子上又因此最近吃太多多了好多游泳圈……身為女人,她為自己感到可恥和自卑!

季簫陌俊美的臉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細小的汗珠,修長的手指死死地抓着床單,長腿無意識地屈起,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不斷地隐忍着什麽。

過了半響,見穆水清停下動作,捶胸頓足,他揉了揉太陽穴,猛吸一口氣,才穩住那逐漸上湧的奇怪感覺:“水清,你是要給我上藥嗎……?”

穆水清恍然回過神來,想起自己該幹的正事,她連忙俯下身,緊緊貼着季簫陌裸露的胸口,擡起他的下颚,對着他柔軟的紅唇便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正餐下章……讓大家久等了,為了對得起文名,水清推之!王爺真他媽誘人啊!鼻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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