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祁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不要靠近!”他厲聲呵斥, 身體又向後退了幾步,幾乎已經貼在牆壁上。

這是一間僻靜簡陋的小屋,似乎是用來給巡邏的士兵們休息用的, 面積不大, 房間裏擺放着幾張床,牆面都還是毛坯的狀态,皮膚貼近時會有被劃破的刺痛感。

祁星緊緊地縮在牆角裏,像是一只被危險逼到炸毛的貓。

“……香……你……不要跑。”

紅發的男人完全無視他的警惕,他動作不太熟練地使用着自己的雙腿朝祁星靠近, 嘴裏含糊地冒出來一個個字詞。那雙火紅的,沒有什麽感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從外表來看, 他其實不算可怕。

甚至在大多數人的顏值審美中, 他都是上佳的那一排。

憑着那張臉,就算他不會說話,也能輕而易舉地騙到小姑娘。

但祁星的腦海裏清楚地記得剛冒出來的他做了什麽, 嗜血藤的攻擊對他根本不起作用,輕而易舉就被撕裂。連同跟在那個男人身後出現的蟲族, 也全部被他殺死,在這個過程中, 祁星的光腦不幸陣亡,作為投影的敖焱立刻就消失了,他還記得當時敖焱那個憤怒驚恐的眼神。

他還沒見到過這條臭屁的小龍露出這種表情來呢,估計是真被吓到了。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思緒紛飛飄出去了一瞬, 祁星就繼續窩在他的牆角當小刺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問題,他覺得和這蟲族對視久了,感覺對方好像也不是特別可怕。

就這麽, 祁星和這蟲族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足足有一兩分鐘。

祁星着實不理解,這蟲族把其他蟲都給殺了,也不急着跑,把他抓來這房子裏往裏一放,也不對他做什麽,就這麽看着他到底是要幹什麽?

總不能是想憑借他的一臉兇悍把他給吓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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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可能有點難,畢竟他十八歲成年之後,就再沒哭過。

祁星這麽想着,就看見這蟲族附下身來,單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後在他掏出腰間藏着的匕首捅過去前,動作暴力地扯下在他手腕上盤着的嗜血藤。

拎到眼前看了一下,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把它給扔出了窗外。

然後在祁星詫異的眼神裏,他的手被對方舉起來,放在頭上糊了兩下。

祁星:“…………”

他實在是沒忍住自己的吐槽,用自己好不容易保下來的敖焱兒童光腦聯系游戲:“這玩意是在幹什麽呢?”

游戲:【……】

游戲也有點猶豫:【根據動作判斷,他應該是想讓你摸摸他的頭。】

祁星:“……蟲族那邊有這種特殊的習慣嗎?比如要殺一個獵物之前,要做點特殊的手勢之類?”

【沒有,】游戲耿直地回答,【蟲族沒有這種習慣,高級蟲族會人性化一點,但吃飯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浪費時間。都是一個餐桌上搶過來的,誰會長大了一點就自動多了點繁文缛節的習慣啊。】

蟲族的頭發意外地軟和,放上去糊兩下手感其實還挺好。但你一個身高那麽一米八·九大高個往他衣服裏鑽就不對勁了吧?

“停停停,你別動,你要喜歡這衣服我脫了給你。”哪怕祁星是一個在二十一世紀經歷過衆多沖擊的青年也沒抗住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不過就是覺得手感不錯,順勢摸了一下,怎麽就立刻眼神一亮,直接往他懷裏竄呢?!

“男男,不是,我們男蟲授受不清!”

蟲族被他拒絕之後蔫巴巴地往旁邊一坐,其他什麽也不做,就偷偷看他。問他這是要幹什麽,他磕磕絆絆地,一共就會說剛才那幾個字,簡直就是一個無限循環的複讀機。

祁星露出痛苦面具。

他試探一下發現後,這蟲族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但也不想放他離開,就想把他困在這個小房間裏。眼巴巴地想往他懷裏鑽,還從邊上扯了個不知道誰留下來的毯子想要給他蓋,言行看起來都像極了某個龍崽子。

祁星:“……”

我懷疑你之前偷看我們,但我沒有證據。

但你為什麽要學這個?

你真的正常嗎?

“馬上拉着附近的艦隊一起過來,不需要隐藏身份了,把這顆星球全都給我圍起來,誰敢出去就抓誰。要是有腦子不好撞上來的,直接處理掉。”

敖丞剛結束一次空間跳躍,還沒緩過來呢就收到了敖焱的通訊,這回一打開那張臉黑的讓他都吓了一跳,那點困意立刻不知道被吓飛到哪裏去了。

“沒問題,我離你那邊再走一次空間跳躍就能到。附近的艦隊之前我就已經派人去監管了,現在讓他們過來需要大概一刻鐘左右。” 他停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陛下,你這是遇到什麽事了?還扛得住吧?”

敖焱:“我沒事。”

他看着游戲給的十分鐘倒計時時間,臉色沉地像是能當場給人表演一個手撕機甲:“如果一個高等蟲族抓住了一個人,會怎麽樣?”

“那不是送菜上門嗎?”敖丞脫口而出,說完他又覺得不對勁,小心翼翼地瞅一眼對面,“也……也不是絕對會有事,高等蟲族并不嗜殺,正常來說他們都不是很願意出來動彈,只有一些涉及大批量資源的戰争裏才能看見他們。要是躲得好的話,也不會有問題的。”

敖焱沒有接話。

即使是普通相遇,祁星的存活可能性也額不會太高,更別提那個高等蟲族現在是聞過合浦花之後的狀态。

最大可能會出現的場景就是——祁星被那個該死的蟲族……

“哐”地一下,椅子被憤怒地踹飛出去。

敖焱赤紅着眼睛,幾乎想要暴怒到沖出去将那些家夥統統殺死。

敖丞不知道內情,他還以為是敖焱好不容易動心養的那個小人類運氣不好撞上了高等蟲族。心中怒罵那些死不絕的蟲子到處搞事,居然還對人類動手,一邊又有點怕敖焱氣瘋了,到時候幹出一點不好收場來的事情。那種邊境僻靜的星球竟然會冒出來高等蟲族,當地的從政者和貴族們到現在都沒有一點點聲音,一看就有貓膩。

看慣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隐藏在暗中的黑暗惡心,敖丞随便一想就能提他們想出十幾個作死的方法來,比如和蟲族勾結,比如私下開展奇怪的研究之類的……

各種各樣的罪惡數不勝數,真正的公正公平倒是少的可憐。

敖丞不覺得處理他們很麻煩,但要是敖焱氣瘋了,直接自己動手都殺掉,那就……會議院的那些老頭子們正愁沒有什麽借口可以來彈劾他們呢。這理由要是被送上去,恐怕是要被揪着罵上一年半載。

思及那種頭疼煩龍的後果,敖丞主動請纓:“他們竟然敢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等我過來直接把他們押解送進監獄離去,過兩天和上次抓的星際海盜一起,直接批量送去法庭。”

這就是委婉地暫時保下他們一條命,但會盯着他們秉公辦理的意思。

換做之前,敖焱一般都會給敖丞一個面子,但這次敖焱連看都沒看他,直接就關了通訊。

臨走前,好歹算是留下了一句話。

還留了個地址。

“來之前帶點合浦花的解藥,別自己一個人沖進來。”

敖丞楞了一下。

然後大驚失色,瞠目結舌,面如土色,當場給表演了一個原地受驚。

“艹!!!”

“他們敢種合浦花?還敢引來蟲族?!”

這他媽的,嫌棄活的不夠刺激,來一個墳頭蹦迪嗎?

敖丞都說不清他到底有多少年沒見過這麽作死的人了,合浦花這東西現在都快被列成禁藥了吧。因為涉及蟲族和龍族,腦子正常的人就沒有敢種的,就算有想要研究的也會提前申請全部打好關系之後才敢挪去種一兩株。也就是說,在這種偏僻星球裏出現合浦花的原因,要麽是蟲族奸細,要麽是龍族裏有人在搞事,你選哪個?

是哪一個,現在對敖焱來說都不是很重要。

他現在就想開着大號回去殺光這群王八蛋!

【傳送已到達,請注意查收。】

也不知道游戲是怎麽處置的,反正等敖焱同意過後,他眼前一黑再一睜,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背後的傷口傳來熟悉的疼痛感,但似乎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仔細去感覺又好像和之前的樣子差不多,不能用出全部實力,不幹不脆的讓人十分不舒服。

敖焱曾經為了逃避這種煩躁的感覺,也因為醫生的要求,選擇在沉重中等待傷口恢複,但沒想到的是,他再度醒來竟然是這種情況。

穿着一身黑色軍裝的男人神情陰沉地看了一眼周遭的環境,直接轉身朝着祁星所在的地方走去。

游戲地圖上代表祁星的紅點依舊亮着,這代表他沒有生命危險。

敖焱悄悄松了一口,然後飛速趕了過去。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随着他的移動,他的身體年齡正在飛快地變小,從一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子到站在祁星面前最多也只能讓人贊嘆一聲是同班同學嗎?兩個小夥子長得都很俊俏的青少年階段。

只是短短一分鐘時間。

幸好這樣的變化停滞在這裏就沒有在繼續下去,否則敖焱真的很擔心自己又被變成小龍崽的樣子,游戲裏裝幼崽,拿着自己的身體總不能也裝幼崽吧?

“怎麽回事?”

敖焱一把扯住了自己腰帶避免它滑下去,一邊還在繼續往祁星的方向走,連游戲都要忍不住贊嘆一聲這感人的“主寵情”。

【快速傳送的後遺症,一般來說,持續一個月左右就能自動消失。】

一個月嗎?

比想象中的好了不少,就是稍微有點麻煩。

敖焱不是很在意地把這茬給略了過去,他用最快地速度沖了蟲巢深處,然後他就看見一只很眼熟的紅發蟲族沖出去兇狠地撕碎了好幾只蟲族之後,開心地露出笑容,沖回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面前低下頭。

“做的很棒。”

祁星摸了摸蟲族的腦袋。

對方露出一個享受又快樂的笑容,擡頭蹭了蹭他的手。

看起來分外和諧。

一點都沒有他想象中的慘烈景象。

敖焱:“………………”

敖焱:“????”

祁星聽到聲音擡頭,看見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少年正驚訝憤怒地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活像是看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當面給他戴了一個大大的綠帽子。

眼神裏寫滿指責。

臉上刻着“你怎麽能這樣。”

祁星:“?”

作者有話要說:  祁星:你誰啊?

啊啊啊對不起,因為三次元突發事故和出乎意料的卡文,更的會比較慢。

還有的,在努力了在努力了。

這次入V的三章每章随機發三十個紅包包。

算是短手鴿鴿的補鴿金。

不要放棄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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