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争論
首夜的順位發言結束後, 三號位的共情者飛快的敲桌子開始了他的分析:
“我說的二四是兩張兇牌然後四號說一三出惡鬼所以我們這二三四裏面肯定是有兇牌的,那六號小偷說只有一張隐牌但是現在有二八認出了兩張隐牌所以我覺得現在有兩條線,第一假設小偷的信息有問題那還有第三張沒出現的隐牌就是酒鬼, 小偷信息沒問題那二號八號裏面肯定有兇牌可能是一張也可能是兩張那還是有酒鬼存在的可能性所以我覺得這條……”
又快又急, 一句話下來不帶喘氣, 就像一把機關槍在耳朵邊上突突突個沒完,很吵。
“你停停停你趕着去投胎的!!?”十號位肌肉男實在受不了了皺着眉頭打斷叫停。
一號位的聖槍也揉着太陽穴無奈道:“慢一點慢一點咱不趕時間。”
場上沒一個臉色好看的, 孟馥悠也直接黑了臉, 把筆往桌上一扔。
三號位的男人卻仿佛渾然未覺, 甚至有些嫌棄這些人反應太慢的意思,臉上做了個怪相不情願地繼續說:
“所以我覺得小偷的這條線索可以先放一放,畢竟有沒有酒鬼這種東西分析起來太容易出錯了。”
雖然也還是比正常人的語速快,但好歹是能聽明白吐詞了。
“你的意思就是先從占星共情的二三四下手呗,但是拿信息牌開刀很傷啊。”五號巫師總結了一句。
“你回避酒鬼不是更容易出錯嗎。”孟馥悠擰着眉頭反駁三號。
“我也是這麽覺得,還是得找酒鬼。”八號位陸明衍附和了一句,接着說:“我來說一下我的思路吧,首先三號共情者給的信息是左右兩張兇牌, 假設他信息正确,二號失語者本來就會被驗成兇所以他先待定, 也就是說四號的占星師是兇牌,但是七號敲鐘人說四九出占星,四號不可能未蔔先知的去認身份, 而且後面他也沒有撞到身份,所以我覺得共情者消息有誤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
再來看小偷給的信息, 首先他是六號位在我前面, 假設我是個兇牌在套牌, 他都已經說了只有一張隐牌, 我套什麽牌不能套?沒必要去撞這個槍口對不對,二號位是什麽情況我不知道,但是在我視角看來我更傾向于小偷信息有誤,本場是三隐含酒鬼。”
“但是聖徒是兇牌最喜歡穿的衣服,什麽牌都沒有這張來的安全。”六號位的小偷冷不丁的反駁了一句。
陸明衍嗤笑了一聲:“啊對對對,那我就抽到這個了怎麽辦呢,票我呗,你敢嗎?”
誰沒事幹會在第一天票決聖徒?就算是嫌疑再大的聖徒也得先擱置往後放放,留到最後一個去再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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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號小偷被嗆了一句,甩下臉色不說話了。
孟馥悠接着陸明衍的話往下說:“那既然共情和小偷的信息都可能是有誤的,無非兩種情況,要麽酒鬼或吃毒,要麽是兇牌。首先六號的小偷我認他一張好牌,因為兇牌有沒有甜點師自己心裏清楚,大家身份牌一亮就明了,沒必要拿這種容易穿幫的信息來造假,先假設酒鬼牌在他身上。”
“那麽問題來了。”孟馥悠用筆在桌上點了點,意有所指地說:“還剩一個吃毒的,是三號還是四號呢?”
如果三號共情吃毒,四號占星師信息保真,一三出惡鬼。
如果四號占星吃毒,那麽信息有誤的三號必然就是兇牌了。
衆人默不作聲的思索着,各自考量每種情況下的收益比,六號的小偷牌想了半天繞出了另一種可能性,忽然說:“那也有可能四號是兇牌七號是他隊友啊,這兩個人互證的這麽明顯沒人懷疑?”
南景誠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有這種可能,但是你還說少了,除了這種之外還有可能你其實沒吃毒,二號八號這兩張隐其實都是兇牌,唯一的真隐牌是酒鬼,或者根本沒有酒鬼而二八裏面有一張兇,還有可能你幹脆就是張兇牌,在故意往三張真隐牌身上潑髒水,整場都沒有人撞身份,所以兇牌配置是甜點師和雙面鏡,其實根本沒有所謂毒蛇,酒鬼在共情身上,我的信息保真,一號的槍是惡鬼。”
全場陷入寂靜中,只剩下南景誠不疾不緩的聲音,清冷得像一把不近人情的刀子。
男人睨着六號位的小偷,言辭不屑:“你所說的有可能,還有我剛才說的這些所有可能,都只是猜測,并非推理,推理要講究邏輯關聯性和證據。”
“我、我……”六號位的小偷被噎住了,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告訴你什麽叫證據。”南景誠不說話則已,一開口就是咄咄逼人,“園丁給出的消息是兩兇連座,二號位是失語者,所以一號和三號都符合條件,同時也契合上了我給的消息,一三出惡鬼。”
“說得挺有道理啊。”十號位的肌肉男點頭附和道:“其實也好辦,一號不正好是聖槍嗎,朝三號開一槍,三號的大鬼就直接倒牌,三號沒倒就是一號的大鬼。”
這樣操作就牌面來說損失也并不大,沒有犧牲任何信息牌,即便是萬一票錯了牌,聖槍開過之後本來也沒什麽其他作用,要是一槍打死惡鬼游戲就能直接結束掉了。
“我覺得可以。”五號位的巫師轉了轉筆,看向其他人:“大家覺得呢?”
“那肯定是她,我是好人。”三號位共情者不陰不陽的做着鬼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三號位的這個狀态讓一號聖槍心裏有些沒底,她是真聖槍,對方要真是惡鬼,能這麽氣定神閑?那心理素質也是太好了點。
她雙手拽着自己的低馬尾,拉了兩下,猶豫了好幾秒,才試探着開了口:“一號聖槍朝三號位開槍。”
槍響的音效在玻璃會議室中發出一聲渾厚的悶響,極度的逼真,甚至因為環境封閉而帶出了耳鳴。
藏在粉色花樹中的巨蟒受到驚吓一下子将脖子彈起來,張開血盆大口朝會議室呲了呲尖牙,把正面視角的幾個人給吓了一大跳。
但是槍響之後,三號位的共情者卻是沒有發生任何事。
“假槍。”五號巫師視線微妙的揚了揚眉。
“兇牌裏可能有替死鬼呢。”一號聖槍還算冷靜,分析着對自己有利的可能性:“或者我吃毒了所以打不死大鬼。”
“你這都叫猜測,猜測那可有千千萬種可能性。”十號位的肌肉男有樣學樣,模仿着南景誠的語氣說:“你得拿出證據來。”
說完這句後,十號位的肌肉男直接舉手:“十號位提名一號位。”
人偶執事:“十號位貴賓提名一號位貴賓,從一號位貴賓的右手邊開始,同意票決的輕舉手示意。”
“等一下,等一下!”一號位的女人慌了神,看着逐漸增多的票數,卻不知該如何自救。
投票結束,一號出局。
慘叫聲過後,巨蟒酒足飯飽甩着尾巴游進了花樹中,絲毫沒有要死的跡象。
“蛇沒有死,很遺憾呢,明天各位還會獲得更多的信息,請繼續努力哦。”人偶執事溫聲說着。
對于這個結果,在場衆人心裏也談不上有多失望,畢竟這才第一天,能在第一天就精準的找到惡鬼票決出局的情況少之又少,總是要犧牲那麽一兩個人後才能獲得勝利。
剩下的九個人,每個人都在默默梳理着自己的邏輯和考量。
餐廳中。
孟馥悠端了一碗鮮肉小馄饨,又往餐盤裏夾了一些孜然牛肉和西藍花等配菜,坐到了長桌上。
一邊吃着,她一邊伸出自己左手掌心瞧了眼,昨天那個小蒼蘭的印記在晨間讨論結束之後就消失掉了,看來是今天需要再次完成新的任務,才能再獲得明天的票。
九號位那個斯文的聖女牌端着餐盤坐到了她的對面,盤子裏是擺放整齊的三明治和烤肉。
他剛一坐下,十號位的肌肉男也跟了過來,大咧咧的坐在了九號位男人身邊,夾了滿盤子的雞胸肉和一些炒青菜,還放了杯清水在手邊。
“哥們,你今天可得給點力啊。”肌肉男一邊将雞胸肉在清水裏涮了兩下,一邊玩味的朝九號位調侃,“你要是今天再完不成任務,我就要懷疑你是兇牌在故意裝新手用來免撞了。”
九號位沒理他,慢慢的取下眼鏡放在手邊上,安靜的用餐。
“要不我把昨天那個胖球女富婆讓給你好吧?你去跟她搭個話誇她幾句,她就會邀請你陪她跳舞,很簡單的,絕對能做成。”肌肉男手掌撐在大腿上,半邊身子往旁邊前傾着。
“不用了,謝謝,我會自己做好的。”九號位男人淡淡的謝絕。
“嘁,不知好歹。”肌肉男揚了揚筷子,坐回了位子上,“我看你能怎麽搞吧。”
孟馥悠一邊吃着馄饨一邊聽着二人的對話,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了一眼,肌肉男見她看過來,嘿嘿一笑的做着勾拳的動作亮出了手臂肌肉,朝她顯擺,“妹子,哥壯不?”
孟馥悠面無表情的端着盤子走了。
上午十一點左右,三人又約在城堡頂層的鐘樓彙面了一次。
陸明衍等人齊了後直接開口道:“今晚我把巫師刀了吧?”
原本今天的思路走到最後是三號共情和四號占星其中有一人吃毒,現在一號聖槍開了三號一槍,卻沒打死人,而一號被票決後游戲也并未結束。
所以明天只有兩條路的節奏可以帶,第一,首夜占星師吃毒,想辦法把消息有誤的共情者證成一張非惡鬼的兇牌,所以聖槍的子彈無效。
第二,想辦法把聖槍證成非惡鬼的兇牌。
但明顯是第一條的操作可行性更高些,在本局沒有守護者的情況下把共情留下先刀巫師,就能順理成章往三號共情者身上潑盆髒水。
孟馥悠單手捏着自己的指節,發出一下下清脆的輕響,“這把開局太劣勢了,太常規的操作還是有一定風險的。”
占星共情的重要性基本在同等位置上,這盆髒水也同樣會潑到南景誠身上去,就是看誰嘴巴厲害能說贏對方。
陸明衍心裏也能明白她說的意思,“那不常規的操作是?”
孟馥悠略做思考,說:“今天不是開過槍嗎,晚上把十號帶走。”
陸明衍愣了一瞬,然後順着這個思路分析:“十號是張園丁牌,首夜信息給過之後就沒用了,場上占星共情巫師三張信息牌齊全的情況下惡鬼卻刀了一張十八線熱度的小牌,不合邏輯,所以只有可能是……”
南景誠唇角挽起微妙的弧度,說出了結論:“替死鬼倒牌。”
作者有話說:
以後就固定在晚上九點更新啦,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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