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攪屎棍中的戰鬥機
“我……對不起, 我第,第一次碰到這種天氣……”寒冷讓九號位的聲音有些發顫不穩,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
“哎呀, 這題我熟啊。”陸明衍放下筷子, 對小姑娘揚了揚下巴, “來來來,跟我來, 我教你該怎麽辦。”
不用再跟南景誠說話, 九號位松了一大口氣, 趕緊跟着陸明衍走了。
孟馥悠唇角輕笑着,打趣道:“看你把人小姑娘吓的。”
“有嗎。”南景誠揚起一邊眉頭,似乎是很認真的在問她這個問題:“我平時看着很吓人?”
孟馥悠:“帥哥都給人距離感,正常。”
陸明衍回來的時候,最先洗完澡的四號位和六號位兩個男人也下來了,端着餐盤去島臺上取餐,一邊相互吐槽着:“我還是覺得身上癢。”
“我還不是,我倆離他離得太近了, 希望沒被傳染吧,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毛病。”
有人來了, 三人就不好再在這商量策略了,陸明衍安靜的坐回位子上繼續吃飯,孟馥悠和南景誠吃完後神色平常的起身走了。
下午兩點的時候, 三人再次齊聚在了頂層的鐘樓裏。
下過雪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還有細小的雪花在飄着, 孟馥悠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手中捧着一杯巧克力熱奶茶吸着裏面的布丁, 一邊嚼着一邊說:“如果今晚守護者守的是我, 就把六號的共情給刀掉吧。”
南景想了想,說:“我覺得守護者保共情的幾率大一點,畢竟今天五號倒牌了,共情能越位,而且今天最後的結論指向隐牌有問題,其實四號的發明家身上還是有疑點的,明天具備票決倒牌的可能性,如果這個守護者聰明的話保共情的收益會比占星大。”
孟馥悠無所謂地說:“也行,他要守共情今天就直接把他刀了呗,還能穩一手我的身份。”
陸明衍一邊思考着一邊說:“這樣的話……那明天我就給五號醫師發個毒蛇的身份,咱們就證四號的兇牌,看情況轉六號。”
“行。”孟馥悠的位置正對着大鐘的方向,她坐在橫欄上,一邊說着,視線的焦點卻沒看對面的兩個男人,而是越過他們落在了那碩大的鐘盤上。
“這一局的酒鬼buff居然落成了隐牌,可真是攪屎棍中的戰鬥機……你看啥呢。”陸明衍順着她的視線回頭瞧了眼,後面是鐘盤的背面,因為是雕花镂空的,從正反都能看到指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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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馥悠吸了口奶茶,嚼完了嘴裏的布丁,才慢悠悠地說:“沒什麽,就覺得這個鐘挺奇怪的,沒有秒針,時針從來沒動過,分針還是倒着走的。”
南景誠神色微頓,看了一眼孟馥悠,驚訝于她這超乎常人的觀察力。
“啊,有嗎?”陸明衍從沒仔細觀察過,看稀奇的湊近鐘面,“還真是,沒有秒針诶。”他研究了好半天,轉頭道:“我看這就只是個裝飾品吧,分針也沒走過啊。”
“走過的,它只是走得慢,我們上一局進來的時候是十二點過兩分,現在變成過一分了。”孟馥悠語氣十分篤定。
陸明衍看了看鐘,又看了看她,“這……我還真沒注意過。”
“她說得對。”南景誠忽然開口道。
孟馥悠和陸明衍一起看向他,男人神色平靜的繼續說:“這也是前幾天段哥剛告訴我的一件事,這個鐘代表着休息區的時代進程,時針是生存率,分針是倒計時。”
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孟馥悠愣了兩秒之後,就開始繼續吸奶茶了,“啊,我說呢。”
陸明衍沒有她那麽淡定,問題也比較多,對着南景誠舉手問道:“誠哥我有問題,一分鐘代表多久?現在是過一分,那就是說時間快到了?”
南景誠:“一分鐘代表三十天,還有二十五天重置。”
陸明衍陷入了沉思之中,現在的休息區安全又繁榮,所以十二點作為鐘面的起始數字代表的必然是最優的指數,僅有十二分之一的概率能維持現狀,實在是有些太低。
“那重置是随機的嗎?”陸明衍繼續問。
南景誠點頭:“嗯,時針和分針都是随機。”
“時針代表生存率……”陸明衍皺起了眉頭,複又用力搓了搓臉頰,“算了,想也沒用,咱也不是那能轉運的錦鯉。”
入夜,氣溫又降低了些,人偶執事準時敲響了孟馥悠的房門,将她傳送進了庫塔族的晚會場地。
還是一樣有節奏的鼓點聲和整齊哼唱的民謠,栅欄的影子被火光投射在地上,入場處有七八個NPC在排隊,等候着虔婆給他們畫上圖紋。
九號位的女生在陸明衍的指點下用厚絨布窗簾給自己縫了一身衣服,乍一看居然是毫無違和感,陸明衍驚嘆的湊近她圍着轉了一圈,豎起了大拇指,“你這技能可真厲害了,我當時就這麽往身上一披,跟裹了床被子差不多,你這縫的像模像樣的。”
九號位女生感冒很嚴重,聲音低啞地笑了笑說:“我之前是學服裝設計的,還好手藝還在,嘿嘿。”
迎客使者艾米麗再次熱情洋溢地迎了過來,“親愛的諸位貴客們,請跟我來,我們去虔婆婆那裏領取入場圖紋~”
今天排隊的活人玩家變成了八個人,孟馥悠排在第五個,前面的四個人過程都非常順暢,直到她在虔婆面前坐下,虔婆那雙渾濁而淩厲的老眼再次迷惑的眯了起來。
金鈴搖晃的聲音清脆震耳,響個不停,虔婆越搖越快,在孟馥悠的左左右右變換着位置嘗試,最後也沒搖出個所以然來。
虔婆将鈴铛往桌子上一放,摟着裙子站起身來,兩手插在腰上,圍着孟馥悠來回走了兩圈,狀态肉眼可見的有點焦躁。
身前身後的幾個活人玩家都被這動靜吸引了目光,視線在虔婆和孟馥悠之間來回游走,孟馥悠本人卻是神情淡定地不行,就這麽仰着頭跟虔婆對視着。
“真是奇哉怪哉了嘿。”虔婆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渾濁的老眼中滿是疑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虔婆拿起朱砂筆,盯着孟馥悠白皙光滑的手背,半天下不去筆。
“怎麽回事,這個NPC是卡住了嗎?”四號位男人奇怪地說。
關于虔婆的這突然異常的舉動,所有人都是自然而然的認為NPC出了問題,并不會有人去懷疑有問題的或許是孟馥悠。
“是有什麽問題?”孟馥悠平靜的催促了她一聲。
虔婆醞釀再三,最後耍起了小孩子脾氣,胡亂的在孟馥悠手背上塗鴉了一筆,擺擺手示意她趕快走。
孟馥悠看着自己手上蚯蚓一樣的鬼畫符:“……”
所有玩家全部入場之後,還是和昨天一樣的流程,大祭司上臺祝詞,然後臺上的沙漏開始計時,晚會正式開始。
今天場中剩下的顯性任務NPC數量明顯的減少了,孟馥悠轉了一圈,唯一找到的一個手上畫的還是叉,還是一樣的主動上前來尋求幫助,被她一口給回絕掉。
孟馥悠看了眼沙漏,正在想着要不要去試着接個非顯性的算了,也不見得會有多難。
“诶嘿小心小心!!讓我一下!!”一個年輕富有朝氣的男音高亢急切的叫了一聲,是一輛飛馳的雪橇車剎飛了一路的積雪,年輕的主人用力勒着繩子,拉車的幾只哈士奇仍然撒歡的往前奔。
雪橇車一下鏟進了積雪堆裏,上面的男人被甩了出來,孟馥悠一連後退好幾步避免被撞上,男人後背朝地向前滑動,最終摔停在了孟馥悠的正前方。
“大餅你又調皮!你故意的!”青年一邊揉着屁股一邊批評領頭的一只哈士奇,一邊爬起來跟孟馥悠道歉:“不好意思啊美女,吓到了吧,有沒有撞到你?”
聲音确實是他發出來的,但面前的卻是一張沒有五官也沒有輪廓的臉,很詭異,像一顆皮膚色的雞蛋。
孟馥悠皺起了眉頭,NPC的五官竟是直接長在面具上面的,一旦摘下就會失去五官。
男人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面具摔出去了,摸了摸臉後回頭找了半天,那張臉上沒有眼睛也絲毫不影響他視物,很快就在雪堆裏找到了面具,撿起來重新戴回臉上。
“美女?你沒事吧?是不是撞到你了剛才。”男人藏在面具後的五官露出擔憂的表情來,回頭又對着領頭的大狗批評了一句:“哎呀大餅都怪你!美女,我帶你去看醫生吧,我們族裏的醫生就在後面。”
孟馥悠:“不用,我沒事,謝謝。”
“嗐!謝啥,客氣了,是我差點撞到你了,該我賠不是才對。”男人笑着擺了擺手,孟馥悠看見了他手腕上也戴着任務NPC的手環,并且手背上的圖紋是一個圓圈。
孟馥悠看了他一眼,不管這人是不是顯性任務,已經說上話的NPC自然是比其他還要再找話題開頭的要容易些,她幹脆就順水推舟地道:“你這太容易撞到人了,你的狗好像不怎麽聽你的話呢。”
男人聞言跺了跺腳,很是苦惱的樣子,“不是,哎,怎麽說呢,也不知道你信不信,大餅真的非常聰明,它能聽懂咱們說話的,它就是調皮,故意使壞!”
孟馥悠雙臂環胸,揚着一邊眉毛跟那只名叫大餅的哈士奇來了個對視。
那是一只黑白相間的狗,一雙冰藍的眼睛看着孟馥悠,倒真有幾分靈性的模樣。
她緩慢的點了點頭,“但是我聽說哈士奇就沒有不調皮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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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