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約定

“現在也只有六號聖女身份是最高的鐵靈牌, 其他的還是得等今天晚上的新消息出來才能更清晰些,如果九號是兇牌那我覺得二號共情吃毒的可能性比較大……”

男人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分析着,忽然就看見了前面不遠處有一扇從天到底的玻璃牆, 後面的幽深水域中有一只兩米多高的大怪物魚, 他被吓了一跳:“卧槽那是什麽玩意。”

好在怪物魚好像并出不來, 無論怎麽撞擊,玻璃都是完好無損的, 花臂男人也終于在雨幕中找到了這條七拐八繞鐵籠通道的出口, “嗐, 總算走到頭了,泡水裏真難受。”

他正要上前,眼前忽然伸出了一只白嫩的小手,是身後少女的手。

她的指尖處亮起一張小小的半透明卡片,紅色的,還在亮着光,下一秒,一個拳頭粗細的金色蛇頭從卡前蜿蜒而出, 男人還來不及驚呼就被那蛇繞了兩圈給纏死,手臂難以動彈。

這條金蛇約莫兩米多長, 背後似乎還長了兩對薄如蟬翼的翅膀,此時雨下得太大沒有張開,溫馴的貼在鱗片上。

男人覺得身上一輕, 是那個漂亮的異國少女跳了下來,慢慢轉到了他的身前。

“你、你……”花臂男很震驚, 因為他看到少女摸了摸金蛇的腦袋, 那金蛇非常聽話的樣子在她掌心蹭了蹭, 但他不敢叫破她兇牌的身份, 害怕她真的會在這裏謀殺掉他。

“你讓它松開我!快點門要關上了!我現在走不了路!”花臂男來不及去思考其他,他只看到那扇大鐵門已經快要阖上了,而他的腿被蛇纏住根本邁不開步子。

“你這張占星師,不太聰明呢。”金發少女笑了笑,很甜美,對着他擺了擺手,說:“再見啦,大哥哥。”

然後花臂男眼睜睜看着她指尖極快的閃現出紫光,仿佛又是一張卡片亮了一瞬,然後她整個人就倏然消失瞬移到了籠子外面。

籠門徹底關閉,與此同時,天上的雨勢陡然增大了,是有第三個人進入了籠子裏,所以出水量變大了。

花臂男意識到事情不太樂觀,大聲叫道:“你不要走!!”

但顯然這是沒有用的,金發少女将金翅蛇召喚回了紅卡中,然後慢慢游走到繩子下方,再次打了個響指,紫光一閃,她順着上方的洞口瞬移走了。

另一邊,孟馥悠和南景誠帶着兩條還未成年的小人魚進入到了昨天離開的海航站中,兩條小人魚安靜又聽話,稍大一些的牽着稍小一些的手,一起滑動着緊跟在他們後面。

孟馥悠在昨天的水邊找到了剩下的三個設備,原本應該有五個,她開走了一個,應該是昨天後來又來過一個人再開走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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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誠正準備把小人魚挪進設備,忽然聽到水道另一端有人在朝他們喊話:“嘿!看見你們太好了!能幫我開一下門嗎!”

水道盡頭有一個栅欄,似乎是用來阻斷船只的,一號位帶着棒球帽的小哥正站在船頭,激動的朝他們招手,指着某個地方對他們說:“開關就在那,拜托了。”

南景誠看都沒看他指的方向,站起身來睨着他,淡淡開口道:“八到十三這六張牌裏有兩個是我隊友,九號出局了游戲仍在繼續,十號撞聖女倒牌,十一號倒的更早,只剩下一個十三號守護者,他即便是兇牌也不會是惡鬼,你的信息是錯的,那你覺得毒是在你身上還是在我身上呢。”

如果毒在一號發明家身上,那麽南景誠的共情者信息保真,一三出雙兇。如果是共情者吃毒,那麽信息有誤的一號位也還是兇牌,無論如何他都板上釘釘了。

棒球帽小哥顯然沒想到這種時候他會莫名其妙來這麽一句,“你在說什麽,你懷疑我是兇牌?這只是你的猜測啊,你先把門打開,出不去會死人的!”

“我不是懷疑。”南景誠神情沒什麽變化,絲毫沒受他言語的影響,還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樣,“在我這你就是一張鐵兇牌。”

棒球帽小哥沉默了,站在栅欄那頭看着這邊的兩個人。

“不是說兇牌都開挂嗎,你沒給自己配幾張厲害的異能卡召喚卡什麽的?臉皮都撕破成這樣了,能動手的現在該直接動手了。”孟馥悠饒有興致地抱着手臂看着他,繼續說:“啊,我知道了,這一層的兇牌沒辦法直接對玩家動手是嗎?因為八層是卡片積累層,你們只能下套子給人鑽或者在重要關頭使絆子。”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南景誠點頭附和她的話,看她這個動作怕擠了傷口,自然的幫她把手又從懷裏拉出來,接着說道:

“但我覺得準确來說應該是‘不能主動攻擊玩家’,正因為是卡片積累層,所以是有幾率碰到武力值偏高的玩家的,萬一身份暴露對方選擇直接滅口,兇牌不可能還不了手,這應該是條隐藏規則,如果有誰真的不要命主動攻擊兇牌,也許反而會幫祂們打破這條規則。”

“嗯,很有道理。”孟馥悠深以為然地點頭。

兩條小人魚夾在二人中間懵懵懂懂仰着頭,也聽不明白,只能誰說話就看着誰,左右左右的很是可愛。

水道那邊的棒球帽小哥被徹底無視掉,聽着而他們兩個着旁若無人的深度剖析,說:“你們不能這麽全憑主觀臆斷就定我的生死吧,憑什麽十三號就不能是惡鬼?再退一步講,你們就那麽确定只有一個毒嗎?萬一隐牌有問題其實存在酒鬼呢?”

但很顯然,南景誠和孟馥悠都是非常有主見的人,輕易不會被動搖,而且也并沒有準備在跟他繼續糾結,帶上兩條小人魚就直接關上設備走了。

留了棒球帽小哥一個人被關在栅欄外:“……”

設備再次打開頂蓋的時候,已經抵達人魚島了。

兩條小人魚歡快的跳進水中,翹着尾巴向他們道謝。

“慢點。”南景誠先下了設備,伸手過來扶她,孟馥悠站在上面也不動,直接張開手臂,“好累,要抱。”

男人笑了笑,托着腰将她抱起來,往上掂了掂,順手托住她的兩條腿,孟馥悠整個人便像樹袋熊一樣挂在了他身上。

南景誠抱着她沒有放下來的意思,就這麽直接往城堡裏走了,孟馥悠回頭看了眼,轉回來看着他道:“卡還沒抽呢。”

“沒事,進去再抽,我昨天試過了,會一直跟着。”南景誠手下收攏輕捏了下,說:“你的手要趕快上藥,拖久了要發炎的。”

南景誠向人偶執事要來了醫藥箱,将孟馥悠放在了城堡一層的沙發上,剪開她手上纏着的布料檢查傷口,發現不止血止住了,那傷口居然已經開始自行愈合了。

“我之前初始任務抽的是體質加成,估計有影響吧,而且我猜游戲裏受的傷應該會比外面的愈合速度快。”孟馥悠解釋道。

“疼嗎。”南景誠開始消毒,盡可能放輕動作,他塗一下吹一下,像在對待一個小朋友。

“不疼。”孟馥悠動了動手掌,确實已經比最初時好多了,按照這個速度估摸着明天就能完全愈合。

“別亂動。”男人按住她的手掌攤平。

“你好像一個老父親。”孟馥悠看着他嚴肅的表情,一下沒把住門嘴快地溜了一句出來。

果不其然,男人擡頭攫取住她的視線,定定的看着她,然後一手鉗住她的下巴,極具侵略性地吻了上來,他的吻和他的人從來都不一樣,溫柔禁欲的外表極具欺騙性。

他輕咬着她的唇瓣,吻得深入而仔細,孟馥悠不得不揚起脖子才能承接,而且角度越來越大,就快承受不住時她下意識要用手向後去撐,被男人緊扣着手腕沒能成功,失了重心就這麽被迫躺倒在了沙發上。

“像嗎?”男人結束了這個綿長而激烈的親吻,唇分時氣息微喘地問她。

“不、不像。”孟馥悠眼睫微顫,覺得有點缺氧,但也不妨礙她審時度勢,果斷的搖頭。

南景誠滿意了,又在她唇瓣上輕啄了一下,“真乖。”

雖然他們确實有經常接吻,但還從來沒有這樣被他摁平了親過,孟馥悠躺在沙發上覺得這種神奇的視角和之前的所有親吻都沒得比,她眼珠子緊張得到處轉,“抽,抽卡吧。”

“好。”男人笑了笑,起身讓開了位置,将她拉了起來。

孟馥悠受傷的那只手始終被他拽着手腕,她只能用另一只手簡單拉了一下往上跑的衣服,臉色微紅,輕咳了一聲緩解氣氛,然後随意在展在眼前的九張半透明卡片裏選中了一張。

卡面翻過來變成白色,上面寫着基礎感知增加30%。

孟馥悠見南景誠表情似乎有些不同,但她看不見男人卡牌的情況,只能好奇地問:“你抽到什麽了?”

“一張紫色的卡。”男人轉頭看向她,指尖輕動,将剛剛沒入身體的卡牌再次亮了出來,這次孟馥悠就能看見了,卡片亮着紫色熒光,牌面上寫着化形兩個字,上面的圖案是一條人魚的剪影。

“啧,你這個運氣,真是好又不好。”孟馥悠勾起唇角,含笑看着他的眼睛說道:“紫色異能卡很稀有,僅有3%的出現概率,化形卡在所有紫卡裏面又只占了10%,只不過你這個化形是人魚,好看雖是好看,不過比起別的異獸化形還是差了點攻擊力。”

南景誠注視着她,食指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貼了下。

“悠悠,你在我面前太不設防了。”他輕聲提醒,“這樣下去,遲早我會猜出你的秘密來,不要緊嗎?”

孟馥悠沉默了一瞬。

南景誠認真的說:“如果這個秘密對你來說很重要,不想要任何人知道,那麽你需要從現在開始,重視起來,尤其對我。”

四目相對,空氣安靜了下來。

“但是如果你還是不設防,漏出來一些信息,悠悠,我也需要為自己避險。”男人輕輕的笑着,用手掌撫摸着她的臉側。

孟馥悠問:“怎麽避險?”

“我已經提醒過你了,所以我們約定好。”南景誠的聲音平穩地說:“以後,不管在什麽時候,這個秘密,不能影響到我們的關系。”

孟馥悠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南景誠接着問:“答應我嗎?”

“好,我答應你。”

男人唇邊揚起些許的笑意,摸了摸她的唇角,強調道:“說到要做到的,你也知道,我是個較真的人。”

“知道了。”孟馥悠失笑。

這時,城堡外又進來兩個人,都是滿身的水,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一個是陸明衍,另一個是五號位那個剃了寸短的園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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