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三天

“诶, 美女。”十三號位的女人夠着身子朝孟馥悠挑了挑眉,“你倆沒問題吧?”

孟馥悠知道她問的是自己和南景誠的票,“我們是沒問題, 但是你們那一位。”她意有所指的朝五號位揚了揚下巴, “你能做主嗎?”

昨天要說八號位臨時變卦沒給聖徒投票, 這個五號位又何嘗不是,雖然是跟一號和十三號一起組隊進來的, 但他好像完全跟兩人的行動方向分離開了一樣。

十三號位的女人撥了撥頭發, 笑着說:“嗐, 沒事,他不會參與投票的。”

孟馥悠雙臂環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行,刨掉五號,還是四比三。

七號位男人有點不高興的皺着眉:“什麽你做主他做主的,能不能不要打啞謎?”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八號位的紅發女郎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幾個人昨天都是給聖徒沖過票的, 她視線緊張的在幾人之間輪換。

而他們還在旁若無人的自行讨論着。

“那就挑一個喽。”十三號位女人說。

南景誠率先淡聲道:“排除四號,她是兇牌也不會是惡鬼, 六和十一號二選一吧。”

孟馥悠單手撐着下巴思索着,她也是這麽覺得的,昨天讨論時四號位在保護十一號這一行為上出聲維護的太過明顯, 惡鬼不會這麽暴露自己。

“一號位提名十一號。”一號位男人打着響指說。

人偶執事:“一號位貴賓提名十一號位貴賓,從十一號位貴賓的右手邊起, 同意票決的請舉手示意。”

“我真服了你們這群傻逼了你們怎麽就跟聖徒過不去啊??”七號位男人崩潰的捂住臉。

一號位男人笑得不行, 手撐在臉側說:“那還真的多虧你們兩個小笨蛋子缺票, 給我樂死了。”

“你們四個是真不怕死啊。”四號位女人咬牙切齒的看着舉手示意投票的這幾個人。

“十一號位男人獲得四票, 請問還有其他貴賓要提名嗎?”人偶執事溫聲詢問着,因為現在場上還剩八人有票數,還有平票的可能性。

最後的希望變成了那位一直不說話的五號位男人,十一號聖徒如想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我知道一號和十三號是你的隊友,但是他們的判斷是有誤的!三號位的嫌疑明顯最大,她被占星師兩晚重合驗出有惡鬼,她就是在故意帶節奏,我一旦出局大家就都完了!”

“操!真不該讓這個瘋婆娘知道我們沒有票!”七號位的小偷牌懊悔不已,剛才即便被看出來了也不該承認。

六號占星師眉頭深鎖攫住五號位的目光:“現在我們唯一自救的辦法就是一起投三號,至少先穩住平票,再想辦法說服你的夥伴。”

“真的,哥們,全在你一念之間了。”七號位小偷牌露出滿眼的希冀。

“啊,是這樣,我不準備參與投票。”五號位男人絲毫不為所動,舉起雙手說:“你們想投誰就直接提名吧,我沒有意見。”

“操!操操操!聽不懂話嗎你是,就缺你這一票跟他們打平啊!”七號位男人顯得有點暴躁。

“請問還有其他貴賓要提名嗎?沒有的話,十一號位貴賓将會出局。”人偶執事催促道。

“四號位提名三號位。”女人決定釜底抽薪的指節提名,不能給五號太多思考時間,必須逼一把才有勝算。

人偶執事再次溫聲複述了一遍投票的話術,便開始從孟馥悠的右手邊計票。

四號位率先舉起了手,接下來全場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五號位男人身上。

“投啊,至少先把局面穩住吧!總不能真的讓聖徒直接出局啊!”八號位的紅發女人也坐不住了。

七號和八號兩個沒票的人都着急上火的舉起了手,但五號位本人卻從始至終的氣定神閑,坐在那,維持着禮貌的微笑。

“三號位貴賓獲得三票。”人偶執事平淡的宣布出了最終結果:“十一號位貴賓出局。”

空氣在這一瞬間仿佛被凝滞住了。

會議桌中間的向日葵再次扭動起來,變成碩大的食人花,将十一號位的男人一口吞下。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人偶執事略感抱歉地說:“很遺憾,十一號位貴賓并不是惡鬼,諸位還請明天繼續加油。”

“嘁,二分之一蒙錯了,媽個鬼。”一號位男人覺得沒意思,翻了個白眼。

十三號位的女人掩嘴輕笑。

八號位的紅發女人閉着眼顫抖着已經準備赴死了,沒成想卻是等來了這樣一個結果,聖徒被票決而靈隐陣營沒有直接被宣布失敗,就只有這一種可能性:“聖徒是假的?十一號是兇牌?”

女人抑制不住的喘息着,将不可思議的目光投向孟馥悠,所以,她是對的。

是怎樣強大的一顆心髒,才能在零容錯的機制下,還能如此堅信自己的判斷。

“哈……哈哈哈,兇牌啊他是?”七號位男人頓了好幾秒才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然後便将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四號位,“他倆組隊的,這麽說她也是兇牌了。”

四號位的女人面色森寒如霜。

“任務一天比一天難。”她不再僞裝,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以一種看起來有點扭曲的表情獰笑着說:“知道了又怎麽樣,你們明天有幾個人能有命又有票的,嗯?”說完她肩膀笑得聳動起來。

座椅上的橫欄已經解開了,孟馥悠打了個哈欠,沒有繼續坐在這浪費時間,起身去按電梯。

餐廳中,人越來越少了。

四號位和六號位兩張兇牌漏了底之後,直接縮在了房間裏,沒有下來用餐。

“我們還有七個人,他們就兩個人了,即便今晚刀一個咱們也還剩六個。”七號位男人搓着手,向着剩餘的六個人說着他的戰略:“任務會越來越難,咱們只要保證至少有三個人拿到票數就足夠獲勝了,這樣吧,今天我們就兩人一組,兩個人互相幫忙應該容易一些,每組至少出一張票。”

但剩下的人沒有一個理他,都在低着頭,各自尋找着喜歡的食物。

“有沒有人聽我說話?”七號位男人有點着急,先跑去八號位紅發女人眼前招手晃了晃,被對方瞪了一眼,然後又跑去五號位男人身前,對方倒是沒瞪他,好脾氣的繞過去了。

“那兩張兇牌今天的随機場景任務肯定要來攪屎的,我們得想對策啊!”七號位男人有點生氣,插着腰站在餐臺前,但還是沒有人理他。

孟馥悠找了個偏僻安靜的小卡座,接過南景誠遞過來的水蜜桃味冰淇淋,塞進嘴裏,完全把七號位的每一個字都屏蔽了,“挺好吃的,你嘗嘗?”

南景誠搖頭:“我不怎麽吃甜食。”

孟馥悠覺得這個句式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從他嘴裏聽見了,“你有點挑食。”

她手裏拿着冰淇淋的小勺子,笑着摟過男人的脖頸,繞了一圈往他嘴邊送,“嘗嘗?”

孟馥悠越貼越近,幹脆扭過身子跪在了坐墊上,借着難得拔高的優勢用胳膊去壓他的手,就想使壞的塞一口進他嘴裏。

南景誠放任孟馥悠将自己抵在了卡座的角落裏,他握住她的手腕,轉了個彎,最終還是将冰淇淋送進了她自己的嘴裏。

孟馥悠怕再鬧這勺就化了,借着他的手順從的張了嘴。

然後男人轉捏住她的下巴,嘴唇吻上來,深入的品嘗了她口中甜美的味道。

唇齒交纏,奶香和果香糾纏在一起,被咽入腹中。

冰淇淋被吃了,孟馥悠的唇舌也被吃了一遍,她眼角嫣紅,唇分時,滿目水光,問他:“好吃嗎?”

南景誠勾起唇,承認的坦蕩蕩:“好吃。”

孟馥悠朝他做了個鬼臉,直起身回到位置上坐好,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亂的頭發,用皮筋綁了個低馬尾,一邊問:“你覺得今晚會刀誰。”

“你的可能性最大。”南景誠看着她說:“兇牌算是已經直接爆牌了,沒必要再從邏輯出發,要刀人必然會選能拿票的人下手。”

孟馥悠:“為什麽不說四個裏面挑一個,憑什麽我概率最大。”

南景誠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可能沒注意四號位看你的頻率有多高,很顯然,你是讓她感覺威脅最大的人。”

上午十點鐘的時候,随機場景任務刷新了。

剩餘的八個人再次被傳送進了反向的夢幻游樂城中。

今天的游樂城沒有了昨天那種歡快又熱鬧的氣氛,天氣陰沉,烏雲壓得很低,仿佛随時會下雨。

動物NPC也發生了顯著的變化,首先是數量,銳減了許多,大約只剩下昨天的五分之一,游樂設施一趟趟的空跑着,顯得有些冷清蕭瑟。

另一個變化則是物種。

小型的無攻擊性的動物種類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了大型的猛禽。

風中仿佛帶着水汽潮濕的味道,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六號位的男人站在維娜公主堡兩層樓高的城牆上,目光陰鸷的盯着不遠處的大梧桐樹下,七號位的小偷牌正躲在樹幹後面,像是在觀察周圍情況。

公主堡的城牆後面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聽起來是個優雅的女性,四號位的高馬尾女人慢慢走了過來,二人并肩而立。

六號位男人偏頭看向自己的同伴,說:“我剛才去警衛處看過了,已經沒剩幾個警衛了,夢幻城裏除了警衛之外剩下的全是紅蜘蛛,而且今天全部都是猛禽。”男人唇角露出幸災樂禍的笑來,“此消彼長,一個弄不好就是被紅蜘蛛圍毆致死。”

“那幾個人不能大意,尤其是三號,我一直有觀察她,那個女人的金縷絲用得太好了。”四號位女人眼珠左右轉動着,慢慢搖了搖頭,“還有九號那個男的,昨天他交任務的時候我偷偷看到了,他用的是萬象牽引。”

原本六號位聽見孟馥悠的金縷絲用得好是不怎麽為所動的,畢竟未曾親眼所見,不知其深淺,但是萬象牽引着四個字卻是實打實的,這個金卡稱號代表着什麽,二人都心知肚明。

四號位:“至少這兩個人正常發揮是一定能做成任務的,萬一出點什麽叉子真讓他們搞到了三張票……放任不管是在太冒險了。”

“那你的意思是?”六號位男人眯起眼。

四號位女人忽然癡癡的笑了起來,這個笑容對于普通人類來說表情略顯誇張,把臉上擠出了深深的笑紋。

六號位男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去做吧,你先躲起來。”四號位女人維持着深笑的表情說:“反正只要你不死,我們就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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