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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隐約的熟悉感一閃而過, 當他凝神去想時,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祁翌心頭泛起一絲疑惑,看到夏柚已經和那個男生揮手道別,轉身往教室走來, 他重新加快擦玻璃的速度。
夏柚回到教室, 祁翌剛好擦完那塊髒兮兮的玻璃, 其他人也陸續完成分配的任務, 整個教室窗明幾淨、煥然一新。
周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說:“心情舒暢, 這打掃衛生和做家務差不多,收拾好了特有成就感。”
衛淼也跟着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接話:“這校服也挺好,耐髒!”
簫甜聽了, 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校服,然後就發現她的校服髒了。
上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弄濕了一塊, 褲腳上也沾了灰, 而且沾的還是被浸濕的灰塵。
這種直筒又軟塌塌的校服褲子對她這種嬌小的身材太不友好, 尺寸偏長, 都拖地了, 肯定是灑水掃地時沾上褲腳的, 黑乎乎的一圈,邋遢得要命。
簫甜心情瞬間不美好了,連原本想趁機發表一番勞動感言的想法都打消了去, 心想, 以她現在的形象最好還是不要搶鏡頭, 要不然肯定得掉粉。
可惜偏不如人願, 簫甜剛心機地往人後縮了縮, 就聽梁冰開口了:“哎呀,簫甜你校服怎麽這麽髒啊?打掃衛生時弄的嗎?要不要問問節目組有沒有備用衣服給你換一下啊?”
梁冰這麽一cue,攝像小哥的鏡頭便對準了簫甜,還特意慢鏡頭從臉往下,一直拍到了褲腳。
網友們本來還沒注意到簫甜,這麽一拍,大家意外而又大跌眼鏡。
【天啦,簫甜怎麽灰頭土臉的?】
【幹活弄的吧?】
【雖然但是,濾鏡還是碎了,555顏粉哭了。】
好在簫甜真愛粉奮力反駁,在各類【勞動最光榮】、【你幹活你也灰頭土臉】、【甜甜最勤勞】的彈幕下,網友們對她形象崩塌的質疑聲才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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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攝像小哥經驗豐富,深谙制造話題的奧秘,拍完簫甜,又給了其他幾位女嘉賓鏡頭,還特別多給了夏柚幾個鏡頭,因為女嘉賓裏,就屬夏柚此刻的儀表最好。
果然,網友們又有了新話題。
【唉,這麽一看,簫甜被秒成渣啊!】
【話說,感覺夏柚都沒怎麽幹活?】
【她不用幹,翌哥全包(狗頭】
此刻簫甜面對鏡頭,表面維持甜美微笑,內心早就在崩潰邊緣。
她幹了那麽多活,能怪她衣服髒、形象不好嗎?夏柚形象是好,那她根本就沒幹活啊!
掃地就不說了,居然連窗戶都不用擦,也不知道祁翌搗什麽亂,她的苦心籌劃都被他給破壞了!
……
忙碌了半上午,打掃衛生告一段落,嘉賓們休息時間暫停直播。工作人員給嘉賓們安排了宿舍,當天大家需要在學校住一晚。
節目組特意發微博,預告晚上将會直播嘉賓們的宿舍集體生活,引得網友紛紛點贊,無比期待。
畢竟之前每次直播,都只直播公開場合,而嘉賓們的房間內是不安排拍攝機位的。
這次不但能看到嘉賓們居家生活的樣子,說不定還能全程圍觀女嘉賓們睡前卸妝呢!
宿舍是四人間,男嘉賓住在男生宿舍樓,女嘉賓住在女生宿舍樓,兩棟宿舍樓之間有一個精致的人工湖,湖上搭着一座拱橋,連通兩岸。
夏柚到了宿舍,等管家幫她收拾好床鋪和行李之後,便直接躺到床上,拉上床簾,戴上隔音耳機,聽音樂補覺去了。
梁冰和韓茉兩人各自整理衣服,收拾東西。
而簫甜到了宿舍第一時間便拿出手機看網上的輿論動向,這一看,她臉色更差了——
#簫甜顏值崩塌#
#簫甜校服土#
類似話題和評論滿屏都是,她的粉絲數量減少不說,甚至還有脫粉回踩的。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是夏柚——
#貴族校服夏柚#
#互鎖CP撒糖#
#祁翌公主抱夏柚#
相關話題下,除了祁翌唯粉們依然在叫嚣和挑刺,竟已經有相當大的一部分評論在支持他們了,這和最開始的輿論相比,簡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簫甜眉頭緊皺,忍不住點進夏柚的主頁,赫然發現直播以來這短短的時間內,夏柚已經有幾百萬的粉絲了。
而她正式出道至今已經兩年多,通過各種苦心經營和營銷,隔三差五地發美照和粉絲互動,積累的粉絲也就才一千萬而已。
而夏柚微博主頁已經好久沒更新了,居然還能新增這麽多粉絲。
肯定都是蹭祁翌的流量吧!
簫甜臉色鐵青,忿忿不平地把手機扔床上,心想,不就是蹭流量嗎,夏柚能蹭,她也能蹭!
晚上八點,直播重新開啓。
晚間直播不安排跟拍攝影師,而是在宿舍各個角落都安排了拍攝機位,開放的直播間也只有兩個,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各一個。
網友們早就蹲守在直播間,見畫面亮起,立馬興奮起來,紛紛留言,大家對男女嘉賓的訴求完全不一致,卻又相對一致——
男生宿舍直播間:
【啊啊啊,想看翌哥洗澡!】
【吸溜,感覺離翌哥最近的一次!】
【都給老子脫!】
女生宿舍直播間:
【想看女嘉賓卸妝!】
【想看簫甜卸妝!】
【想看素顏美女!】
想看男嘉賓洗澡這事有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粉絲們再怎麽吶喊也只是過過嘴瘾而已,節目組不可能在浴室裏面架機位。
不過倒是對着浴室門口放了個機位,于是每一位洗完澡出來的男嘉賓,頭發濕漉漉,神色或性感或冷酷或淡然,都引得網友們嗷嗷直叫,彈幕清一色的感嘆詞和星星眼。
相比較之下,女生宿舍直播間的彈幕就五花八門多了。
女嘉賓們一起吃了零食,聊了天,簫甜和梁冰兩人還進行了才藝展示,眼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卻遲遲沒人提洗漱準備休息的事兒,網友們都看急了。
【她們怎麽還聊?是不是不想卸妝?】
【蹲守到天明,看誰熬得過誰哈哈哈!】
【雖然聊天也好看,但好想快進到卸妝環節!】
夏柚打了個哈欠,率先起身,說:“不聊了,抓緊完成節目組布置的任務吧,我先去卸妝了哦!”
網友們一片叫好:
【好耶!開始了!】
【還是夏小姐爽快!】
【說明她不心虛呗!】
【盲猜夏柚素顏應該可以。】
洗手臺上有兩個機位,網友們可以全程圍觀嘉賓卸妝過程。
就見夏柚對着鏡子,擡手把頭發全部撩起,在腦後随意綁了個馬尾,然後把卸妝液倒到卸妝棉上,不緊不慢地擦遍全臉,接着低頭捧了幾捧清水,洗幹淨臉。
整個過程平淡自然,夏柚再擡頭的時候,整張臉不帶一絲妝容,然而網友們卻激動到刷屏——
【天吶,之前怼臉拍的時候就覺得她皮膚好,沒想到這麽好!】
【這是開美顏了吧!】
【睫毛好長!嘴唇粉嘟嘟!】
【化不化妝對她來說沒什麽區別啊!】
【素顏女神!】
夏柚洗漱好,轉身走出洗手間。
其他三位女嘉賓聽到聲音,紛紛回頭,看到夏柚的時候,也驚奇地睜大眼睛。
“天吶,你真的卸妝了嗎?”梁冰特意迎上去看,對着夏柚的臉研究了一番,語氣豔羨,“天吶,真的是素顏,你素顏怎麽也這麽好看!”
韓茉也應聲誇贊。
簫甜也遠遠看着,跟着大家一起微笑,只是表情有點僵硬。
“有那麽誇張嗎?”夏柚倒沒想到卸個妝而已,怎麽還讓梁冰驚訝上了,她本來畫的就是淡妝,卸妝之後區別不大也是正常的。
“好啦,你快去洗臉吧!”夏柚笑眯眯地催促梁冰,“早點完成任務,早點休息。”
她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梁冰點頭同意,她對自己素顏倒也不擔心,畢竟她在圈內也不是靠臉吃飯的,平時大大咧咧也不怎麽注重妝容細節。
卸完妝之後,除了臉上膚色有點不均之外,其他都還好,網友們紛紛評論,畢竟是混娛樂圈的,小瑕疵誰都有,但是底子肯定都不會差,要不然就算有實力,也很難出頭。
韓茉第三個卸妝,卸妝之後眼睛顯得無神了些,皮膚也有點瑕疵,不過作為素人,網友們對她的态度寬容了許多。
最後還剩下簫甜還沒卸妝,網友們的關注點全都集中在她身上,特別是經歷了之前的淋雨脫妝和校服事件,大家對她之前在鏡頭前精致時尚的形象開始有所質疑,都很想看看她卸妝後的樣子。
簫甜在梁冰的催促下,拿着化妝包進了洗手間,網友們好奇地盯着屏幕。
洗手間光線不錯,燈光從鏡子頂端打下來,襯得人面色柔和,簫甜抓住展示的機會,先是對着鏡子甜美一笑,自言自語道:“卸個妝,準備睡覺了啦!”
簫甜粉們誇贊滿屏飛:
【甜甜好美!】
【甜甜好甜!】
接下來,和別的女嘉賓直接把頭發全綁到腦後不一樣,簫甜從化妝包裏拿出一個粉紅色兔耳朵的發帶,仔仔細細地戴到頭上,還特意把劉海留了下來,兩頰還留了兩縷頭發,然後又對着鏡子甜美地笑了一下,才拿起卸妝棉輕輕地往臉上擦。
網友們看得有點迷茫:
【她發帶是做什麽用的?裝飾?】
【臉上這麽多頭發,不怕濕嗎?】
簫甜快速用卸妝棉擦完臉,又俯身用清水洗淨,然後調整出一個完美弧度的笑容後,才擡頭——
鏡子裏出現一張素顏的臉,她嘴角的笑僵硬了下,但還是裝模作樣地理理劉海,緊接着就轉身,避開鏡頭,往洗手間外走去。
直播屏幕上變成簫甜的背影,接着鏡頭切到正對洗手間門的機位,簫甜正面再次出現在屏幕上,但是她已經“萌萌噠”用雙手捧住了雙頰,還沖鏡頭甜美一笑。
網友們對她的賣萌甜笑卻并不買賬,紛紛評論:
【???我沒看錯吧,她素顏和妝後差別好大!】
【這卸妝也太沒誠意了,才看一眼呢,就擋起來了。】
【感覺她皮膚黑的咧,平時得擦了多少粉啊!】
看到這一幕,簫甜粉絲們都不好意思說話了,還有顏粉直接嚷嚷着要脫粉的。
簫甜長得其實還可以,只不過在娛樂圈這種美女如雲的地方,她素顏是完全不夠打的,只能依靠心機精致的妝容來提升顏值,這就導致了她妝前妝後差別太大。
簫甜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從洗手間出來後就直接鑽進了床簾裏,說要早點睡了,避免過多地把素顏曝光在鏡頭下。
彈幕上一片唏噓。
不過網友們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興奮點,開始發揮福爾摩斯的精神,對着男生和女生兩個直播間,研究起來——
【翌哥對着手機在打字,夏柚也對着手機在打字。】
【他們倆不會在聊天吧?】
【自信點,把不會倆字去掉!】
【啊啊啊,這邊夏柚剛打完字,翌哥就對着手機笑!】
【所以他們到底在聊什麽啊?(抓耳撓腮】
【睡前情話?(星星眼】
夏柚确實在和祁翌聊天,她在約祁翌今晚小橋相見——
原本她是想讓節目組直接把祁翌喊出來的,後來想想,這樣顯示不出她的誠意,于是她在原主手機微信聯系人裏找到祁翌的微信,給他發去邀請。
夏柚:[熄燈後出來一趟?門口小橋上見。]
祁翌信息很快回複過來:[有事?]
夏柚也不遮掩,唇角微揚:[大事,surprise。]
祁翌很聰明,都不用她多費口舌,消息便回複過來,問:[給我的?]
夏柚連發兩條消息過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嗯哼!]
[就這麽說定了!]
宿舍十點半準時熄燈,直播也到此結束,網友們最後一幕就只看到夏柚眉眼彎彎,表情得意地點了下手機屏幕。
而祁翌手機随即“滴”了聲,他垂眸看了眼手機,無奈低笑了下。
這互動,CP粉們早就腦補出好幾個版本的甜蜜對白了,磕糖磕到精神抖數不想睡覺,只可惜直播已經結束,她們只好戀戀不舍地離開直播間。
而女生宿舍這邊,熄燈之後,其他幾位女嘉賓就都上床休息了,夏柚收拾了下,便悄悄拉開宿舍門,走了出去。
夏柚前腳剛走,靠近門口的那張床的床簾便被拉開,蕭甜從床內探出頭來,看了看夏柚空着的床,又看了看宿舍門,一臉狐疑。
頓了頓,簫甜拉開床簾,輕手輕腳地走到陽臺,透過窗戶往外看。
月色下,夏柚的身影進入視線,沿着宿舍前的園林小徑越走越遠,最後上了那片湖上的拱橋。
更遠的地方,隐約有個人影,也正往拱橋的方向移動。
一整天處處不順,已經憋了一肚子氣的簫甜看到此景,一下子來了精神——
呵呵,三更半夜,夏柚這是和哪個野男人幽會?如果曝光的話,那互鎖CP不就成了笑話?那甜糖CP不就又有機會趁勢而上了嗎?
簫甜又仔細看了看那個男人的身影,無奈實在離得太遠,她看不清,保險起見,她拿出手機,給唐金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唐金聲音很小,應該是怕打擾到別人:“喂?”
簫甜小聲問:“你們四個人都在宿舍嗎?”
“什麽?”唐金被電話吵醒,眼睛都懶得睜開,迷迷糊糊地問。
“你們四個人都在宿舍嗎?”
“都睡了。”唐金懶懶地睜開眼,撩開床簾象征性地掃了圈宿舍,說,“黑燈瞎火的,都睡了。”
簫甜一聽,更精神了:“那你也快睡吧,晚安。”
既然唐金都看了,祁翌正在宿舍睡覺,那夏柚現在肯定是和野男人約會!
挂掉和唐金的電話,簫甜想了想,随即給八卦記者發了條消息,然後心滿意足地重新躺回床上,心想,互鎖CP就等着暴雷,永遠給甜糖墊底吧!
拱橋上,路燈昏黃,湖風陣陣。
夏柚剛走到橋中間最高點的平臺,便看到祁翌踩着臺階,正往上走。
他已經換下了白天那套制式校服,穿着白襯衫黑外套,晚風吹起他的外套衣角,在月色和路燈的交相映襯下,翩然而沉靜。
夏柚走下臺階,迎了上去。
“這邊走。”
和祁翌迎面而過的瞬間,她偏頭沖祁翌笑笑,繼續往臺階下走去。
臺階上,她的身影被另一道身影重合,祁翌跟了上來,聲音從她身後落下:“夏小姐這是打算帶我去哪?”
夏柚頭也不回,賣關子的語氣有點驕傲:“馬上你就知道了。”
離橋不遠處的草地上,搭着一個帳篷,夏柚在帳篷前停住腳步,回頭看向祁翌,說:“進去開燈。”
祁翌只當是夏柚怕黑,随手撩開帳篷門簾,俯身鑽進帳篷,打開挂在帳篷頂的露營燈。
他不經意地垂眸——
瑩白的燈光下,簡易餐桌上,擺着一個精致的蛋糕。
“——”
祁翌回頭,看向夏柚。
女孩眉目明豔帶笑,若無其事地鑽進帳篷,繞到餐桌對面,面對他而站。
“superise!”她彎彎眼睛,突然踮腳靠近,把生日帽戴到他頭頂,天生嬌氣的嗓音似乎也染了幾分神采飛揚,“生日快樂哦!”
鼻尖還殘留着她溫熱清甜的氣息。
與此同時,龍蛋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叮,檢測到來自夏柚的善意+15,總善意值44.5。】
——他已經很久沒過這種真正意義上的生日了。
“……”
祁翌喉結滾了滾,縱使此刻腦中有千頭萬緒一時間也抵不過心中再次湧起來的那種情緒——
類似于指壓板跳繩時,看到夏柚忍痛至眼角泛紅,那一刻的感覺。
——陌生而又深刻。
祁翌斂眸,再開口時,便又淡然帶笑:“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他的生日,和網上公開的信息,并不是同一天。
“嗯?”
夏柚撲閃着眼睛,心想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他的真實生日,原主當然知道了。
當然,除了原主,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因為自從祁翌簽約橙柚娛樂,在原主的授意下,對外公布的生日并不是他的真實生日。
原主表面說公開的那個生日日期風水更好,有助于他的事業發展,而實際上,全是原主自私的占有欲罷了。
出于對原主此種變态行為的不認同,所以當導演說抓到野雞可以許願時,她第一反應就是祁翌生日快到了,她要給祁翌過一個真實的生日。
夏柚覺得祁翌又在挖坑,故意反問:“我怎麽不知道你的生日?”
祁翌視線輕飄飄地落下,鎖定她幾秒,忽而輕笑了聲,語氣釋然:“也是,這才是你。”
夏柚覺得祁翌這話沒毛病,沒有深究他話裏的意思,直接坐到地墊上開始擺弄蛋糕,插上蠟燭,點燃,然後沖祁翌勾勾手,示意他坐下。
“許個願。”她沖坐在對面的祁翌偏頭笑了笑。
等祁翌許完願,她遞過蛋糕刀,說:“切蛋糕吧,壽星。”
蛋糕刀被祁翌接去,他邊切蛋糕,邊問:“夏小姐知道我許的是什麽願嗎?”
“許願不能說出來,要不然就不靈了。”夏柚下意識地擺擺手,頓了頓,又忍不住好奇,問,“那你許的是什麽願?”
祁翌切蛋糕的動作頓了下,若有所思後,他擡眸:“不說了,怕說出來就不靈了。”
夏柚笑眯眯的,故意追問:“什麽願望啊?這麽重要?”
“重要。”祁翌語氣稀松平常,垂眸把切出的一小塊蛋糕放進盤子裏。
蛋糕被遞給她的時候,他擡眸看着她,眸色沉靜,原本平淡的語氣也透了幾分認真:“當然重要。”
夏柚原本沒那麽好奇的,但是祁翌這麽一說,她就非常好奇了。
“到底是什麽願望啊?”她吃了口蛋糕,繼續追問,“透露一點點?”
祁翌低笑了聲:“夏小姐自己說的,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話是這麽說。”夏柚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不甘心地打補丁,“但那只是傳說而已啦!”
祁翌絲毫不為所動:“寧可信其有。”
夏柚撲閃着眼睛:“……”
好家夥,到底是什麽重要的願望啊,都開始封建迷信了。
她單手撐着下巴,好奇心爆棚,研究的眼神看向祁翌,發出三連問:“是關于你自己的?關于事業?關于愛情?”
“不是關于我。”祁翌搖頭。
夏柚剛要問“那是關于誰的?”,就聽對面先她一步,回答了她的問題。
除了回答問題之外,還又抛來一個問題。
——“是關于你的。”
——“你耳垂上的痣,從小就有?”
“……?”
夏柚有點驚訝地看着祁翌,腦袋裏冒出幾個問號。
和之前各種輕飄飄的試探不同,這次,向來禮貌紳士的祁翌,對她的稱呼,不是“夏小姐”,而是“你”。
其實再往前追溯,祁翌今晚的第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用的也是“你”。
而且,真正的“夏柚”,耳垂并沒有痣,祁翌不可能不知道,那他這句關于痣“從小就有”的問題,從何而來?
夏柚心裏生出一絲狐疑——
祁翌是不是知道了什麽?知道她并不是“夏柚”?她這種突然闖入,取代別人的身份的人,說出來要被當成怪物的吧。
想到這裏,夏柚也沒心思管祁翌許了什麽願望了,只是有點心虛地去反駁祁翌的第二個問題:“我的痣就是突然長出來的,成年人突然長顆痣也是正常的啊,你不是咨詢過醫生了嗎?怎麽還問?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提這顆痣了,它就是突然長出來……”
“——好。”
祁翌突然發聲,語調沉靜而溫和,打斷她出于自我保護而情緒愈發嬌氣激動的反駁。
“……”
夏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祁翌安撫似地對她笑了笑,又往她所剩無幾的盤子裏添了塊蛋糕。
他說:“随口玩笑,夏小姐別激動,以後不提了。”
---
吃完蛋糕,祁翌提出送夏柚回宿舍。
雖然剛剛面對祁翌攤牌似的提問,夏柚多少受了點驚吓,不過後來祁翌的表現又和往常無異,無異到讓她覺得剛剛是不是她過于敏感、反應過度了。
她心虛什麽?
管他是不是玩笑,只要她不承認,誰能把她怎樣呢!
意識到這一點,夏柚又釋然了,拉着祁翌衣袖就往湖邊走,邊走邊說:“禮物還沒送呢!”
到了湖邊,她指了指擺在地上的魚竿,說:“聽說你喜歡夜釣,送你一次。”
祁翌已經完全适應夏柚各種神奇的操作了,他喜歡夜釣這事兒,她說是聽說,那就是聽說吧。
“謝謝夏小姐。”他俯身拿起地上的魚竿,一邊裝夜光漂,一邊問了句,“不過這湖裏有魚嗎?”
“當然有。”夏柚眉梢微揚,語氣驕傲,指着湖水說,“道具組的魚都在這兒了。”
還真是她的作風。
祁翌有點忍俊不禁:“你把節目組的魚放了?導演不得心疼死?”
“導演是挺心疼的,還說明天的直播任務要開天窗了。”夏柚語氣坦然又無辜,彎眉笑笑,“但這是我許的願,導演只能答應。”
祁翌有點意外。
“抓野雞那個許願?”
“嗯哼。”
月色下,她眸光生動,用她一貫坦然而又理所應當的模樣,輕描淡寫地把那個專屬于她的許願特權一帶而過。
——她許的願,不是為她自己,而僅僅是在他生日這一天,送他一次夜釣。
夜色靜谧。
靜得仿佛能聽到心跳。
湖風輕輕吹過,摻着月色微涼,吹起黑色外套的衣角,也吹動飄逸的裙擺。
夏柚嬌氣地皺了下眉。
她出門時,沒穿外套,沒想到夜風還挺涼的,她看了眼祁翌身上的外套,心想,他倒是挺有先見之明的。
夏柚眸色微動,頓了頓,又覺得不太合适,畢竟人家今天過生日呢,怎麽能挨凍呢。
她視線還沒來得及從祁翌身上收回,就見祁翌動作簡單利落,已經直接把外套脫了下來。
黑色外套還殘留着幾分溫熱的體溫,被祁翌披到她身上。
夏柚有點驚奇地擡眸,心想不愧是男主,紳士風度真是刻在了骨子裏。
她剛想客氣幾句,就見祁翌仿佛看穿她似的,輕飄飄地開口:“夏小姐如果說不用的話,那這外套就收回。”
“……”
已經話到嘴邊的“不用”兩字被夏柚果斷收回,她舌頭打了個圈,毫不猶豫地吐出另外兩個字,“謝謝。”
她邊說還邊低頭,認真地扣了幾顆扣子。
祁翌低笑,目光從夏柚身上收回,抛杆開始釣魚,夜光漂遠遠地懸浮在湖面。
夏柚好奇地盯着夜光漂,輕手輕腳地坐到祁翌旁邊。
輕風吹過湖面,兩人毫無營養卻又閑适惬意的閑聊融入風裏。
“道具組的魚是什麽品種?”
“鲫魚,劉管家說鲫魚做湯很鮮。”
“要麽明早把釣的魚給節目組,讓他們做魚湯?”
“一大早就吃魚不太行,魚湯面還差不多。”
“那就做魚湯面。”
……
晨光熹微,女生宿舍裏,已陸續有人起床。
夏柚昨晚睡得有點晚,隐約聽到起床聲,懶懶地翻了個身,賴在床上不想起。
對面床,梁冰的聲音透着驚訝和驚喜,突然傳來:“哇,夏柚,你昨晚和祁翌偷偷約會了?你們上熱搜了!”
此話一出,同時讓兩個人睡意全無——
夏柚:什麽約會?什麽熱搜?
簫甜:祁翌?不是野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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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