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祁翌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将她淹沒。

夏柚懵了一瞬。

好家夥,誰主動的?

她從祁翌懷裏擡頭,剛稍微動了下,便被祁翌又抱緊了些。

“腿疼。”他輕輕淡淡, 又帶着幾分莫名委屈的聲線在她頭頂響起, “抱一會可能就不疼了。”

夏柚大腦有點宕機:“真的?”

“嗯。”

害祁翌受到“二次傷害”, 夏柚出于補償的心理, 非常溫柔地擡手,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祁翌後背, 一時宕機的大腦也重新恢複運轉。

祁翌懷裏有點好栽。

夏柚的小心思又開始咕咕冒泡,一邊貼在祁翌心口數心跳,一邊回想起戀綜期間,在兒童游樂園她被小朋友欺負, 向祁翌求安慰求抱抱的場景。

或許那個時候,她就喜歡祁翌了吧。

畢竟女孩子只會對喜歡的人撒嬌呀。

夏柚眨了眨眼睛, 心想, 那男生是不是也只會對喜歡的女生撒嬌啊?

祁翌求抱抱也是在撒嬌吧?

四舍五入就是——

祁翌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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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e, 不管三七二十一, 反駁精寶的第三個證據就它了!

想到這裏, 夏柚突然從祁翌懷裏擡眸, 撲閃着眼睛看了祁翌兩秒,眉眼彎彎地問:“祁翌,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問完這話, 她明顯感覺祁翌的心跳突然頓住了。

有這麽可怕嗎?

都被她吓得心跳驟停了?

夏柚有點不開心, 覺得祁翌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她, 就像上次她拿心跳監測手表測他心跳, 結果對視幾秒, 他居然心跳顯示為0。

夏柚瞪了祁翌一眼,氣得撐着床面就要起來,心想,士可殺不可辱,絕交了!

下一秒,她又被祁翌拉回懷裏。

這一次,她聽到了祁翌心跳如鼓,還有他無奈嘆息卻又溫柔帶笑的聲音:“終于看出來了,早就喜歡你了。”

夏柚心跳也加速了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祁翌,問:“真的嗎?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祁翌擡手揉了揉她腦袋:“拍戀綜的時候。”

“原來這麽早啊。”夏柚有點小驕傲,想起當時梁冰對她的提示,于是問,“是從在山村時,我讓衛淼教我叉魚,然後你吃醋了的時候?”

祁翌笑了笑:“還要早一點。”

頓了頓,他反問:“那個時候你知道我吃醋,怎麽不知道我喜歡你?”

“……”夏柚覺得自己就是個戀愛白癡,梁冰都告訴她正确答案了,她還不信。

她有點不好意思,于是耍賴說,“你喜歡我你不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喜歡我?”

祁翌無奈:“表白環節,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

夏柚趴在祁翌懷裏,擡眸看着祁翌,眸色靈動:“那現在給你個機會。”

祁翌輕笑,寵溺的眼神籠罩住她,神情認真而熱烈——

“我喜歡你,夏柚。”

眼神過于深情,語氣過于誠摯,夏柚被小小蠱惑了下,摁着亂七八糟的心跳把已經微微發燙的臉藏進祁翌懷裏。

“住嘴別說了。”

這麽好看又深情,快頂不住了。

……

門口,管家和二虎拿着晚餐的手微微顫抖。

也不知道是等候多時累着了,還是看到自家大小姐終于得到祁翌給激動的。

二虎穩了穩手中的餐盤,看向管家問:“菜都要涼了,要不要再敲一次門?”

管家沉思了幾秒,搖頭:“我們去把菜熱一下,再回來,兩人應該就好了。”

二虎問:“好了?是什麽意思?”

“就是……”管家有點詞窮,嘴角抽了半天才找到有點合适的詞,“膩歪夠了的意思。”

“噢,好。”二虎轉身就走,“那我們快去,別把夏小姐給餓着了。”

管家跟上:“你走慢點,也沒那麽快……”

……

夏柚賴在祁翌懷裏半天,還趁機悄悄摸了下祁翌的腹肌,然後才想起來,祁翌還受着傷呢!

她又允許自己多賴了十秒鐘,然後從祁翌懷裏出來,順勢爬下了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去看祁翌剛剛被她撞出血的膝蓋。

紗布上的血跡更大了些。

夏柚暗暗在心裏批評自己。

色令智昏啊,她怎麽能只顧着沉迷男色,把祁翌受傷的事給忘了呢。

夏柚伸手輕輕碰了碰紗布邊緣,有點擔心地問:“好像還在流血,我還是把護士喊過來吧。”

她直接摁了下床頭的呼叫鈴。

沒一會,護士來了。

還是那個讓她和祁翌“躺好”的小護士,一進來就疑惑地看着她,問:“你怎麽下床了?”

夏柚:“……?”

她不能下床?

夏柚連忙指了指祁翌右膝蓋,說:“他膝蓋又出血了。”

小護士湊近看了看,問:“怎麽弄的?”

“……我不小心碰到的。”夏柚有點不好意思地回道。

小護士瞥了眼寬大的雙人床,眼睛裏又閃起了小星星。

碰到的?那麽大的床也能碰到?那就是說兩人“躺”得很不老實,不但靠近,還親密接觸了?!

啊啊啊,互鎖CP還是he了啊!一會就去超話發帖!

小護士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給祁翌重新止血包紮,接着又檢查了下其他幾處傷口,發現居然還有好幾處傷口也出血了。

小護士連忙一一重新止血上藥包紮,邊忙活,邊拼命按捺住八卦上揚的嘴角,非常反人性地硬是給自己凹出職業護士的人設,一本正經地問:“你們剛剛做什麽了?”啊啊啊,把親密接觸的細節都給我說出來。

夏柚看了眼祁翌:……

壓在病人身上擁抱能說嗎?

祁翌淡然帶笑,概括性極強地回了護士的話:“就不小心碰到了。”

小護士半信不信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遍,做為一個合格的CP粉,她已經自動腦補完兩人“不小心碰到”的甜蜜細節了。

雖然喜聞樂見,但是出于護士的神聖職責,她還是忍着心痛叮囑夏柚:“病人傷病未愈,最好不要讓他做劇烈運動。”

夏柚滿頭問號:“……?”

劇烈運動是她理解的那個劇烈運動嗎?

對上祁翌帶笑的眼神,她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你不要腦補過多了啊喂。

小護士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嗯嗯,好的,為了病人盡快恢複,建議盡量克制一下哦。”

夏柚:“……”

冤枉,都是祁翌主動的。

小護士說完夏柚,又把話鋒轉向祁翌:“病人也是,傷口都撕裂了沒感覺到疼嗎?怎麽這麽長時間才叫我,流了這麽多血。”

祁翌微微颔首,算是回應護士的“批評”,然後把視線看向夏柚。

夏柚也彈回去一個“批評”的眼神——你說抱抱就不疼了?

小護士一看,哎呀,兩人又眼神拉絲呢,不打擾了。

于是小護士立馬端起醫用托盤走了。

走到門邊,小護士又突然回頭,說:“對了,病人傷口不能沾水,建議家屬幫病人擦擦身子哦!”

小護士說完,邁着激動的小碎步離開了病房——yes!互鎖CP,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裏啦!

病房內,夏柚偷偷瞥了眼祁翌,拼命壓下不聽話想要上翹的嘴角。

擦擦身子?

身子也包括腹肌吧?

“你……”她眨了眨眼睛,故意讓自己猶豫了一秒,才問,“熱……吧?”

夏柚:!

她明明打算說“熱嗎?”,怎麽一開口,“嗎”就成了“吧”?

祁翌倚在床頭,手背上紮着針,四肢關節處都纏着紗布,一臉安靜淡然的樣子。

夏柚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形容詞——一只冰清玉潔待宰的小羊羔。

對上視線,“冰清玉潔的小羊羔”突然彎着眼睛對她笑了笑。

笑得實在太好看,夏柚瞬間懷疑“冰清玉潔的小羊羔”學壞了,是不是在故意勾引她。

“有點熱吧。”他說。

夏柚再次色令智昏,自動忽略掉祁翌話裏的意味深長,笑眯眯地說:“也沒人照顧你,那就只能我來了。”

祁翌微微颔首,眸色深邃帶笑:“麻煩了。”

夏柚欣然接受,擺擺手,語氣爽快:“不麻煩,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在祁翌幽然帶笑的目送下,夏柚邁着敬業的步子,去洗手間端了盆水出來。

水盆和毛巾被她放在病床旁的床頭櫃上,她站在床邊,看着祁翌,問出了自己好奇的問題:“是不是要先脫衣服才能擦?”

祁翌看着她,點頭:“是。”

一邊說着,他擡起沒紮針的那只手,開始解襯衫紐扣。

從上往下開始,一顆,兩顆……動作慢條斯理,手指骨節分明……

夏柚看着祁翌單手解紐扣的蠱惑畫面,在心裏默默推翻了剛剛對祁翌小羊羔的形容。

什麽冰清玉潔的小羔羊,這分明就是禍國妖姬啊,還當着她的面寬衣解帶,不行了,她又要沉迷男色無法自拔了。

襯衫紐扣被祁翌全部解開,夏柚杵在床邊,無比乖巧地立正站好,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亂瞄,問祁翌:“那我開始了?”

一聲低笑傳來:“不要脫掉嗎?”

夏柚:!!

最好要啊,你能不能自覺點。

全,部,脫,掉。

她一個冰清玉潔的少女怎麽好意思說呢。

“要脫掉吧。”她聽見自己說。

夏柚:……

覺得自己沒救了。

怎麽能饞祁翌身子呢!

祁翌淡然的聲音傳來:“受傷不方便,能幫個忙嗎?”

“什麽忙?”夏柚邊說話,邊不經意地看過去,然後呼吸滞了幾秒。

祁翌倚着床頭,襯衫由于扣子已經被解開,于是微微敞開,露出了若隐若現的肌膚,腹肌尤其引人注目。

畫面過于刺激,夏柚騰地彈開視線,按照自己的理解,問:“幫忙脫衣服?”

祁翌語調依然波瀾不驚:“我自己沒法脫。”

“……”

okk。

夏柚心裏欣然接受,嘴上害羞了兩秒,“那,好吧。”

她猶豫了下,選擇先把視線落在祁翌肩膀,伸了伸手,發現不太能夠得着,于是又走近床一點。

祁翌也很配合地從床頭起身,面對着她,變成坐在床沿的姿勢。

夏柚頂着亂跳的小心髒,微微傾身向前,臉紅耳熱、手忙腳亂地捏着祁翌襯衫兩邊的衣襟,往後褪去……

門外走廊,管家帶着二虎,端着熱氣騰騰的晚餐,往病房走。

二虎昂首挺胸,語氣自信地說:“咱們熱了好久,這回夏小姐應該好了,可以吃飯了吧?”

管家點頭:“是的。”

下一秒,兩人剛要敲門的手僵在空氣裏。

“……?”

“……!”

夏小姐在脫、脫祁先生衣服?

這是什麽節奏??

管家立馬把二虎轉了個方向,自己也跟着轉身:“咳咳,非禮勿視。”

二虎瞪着驚訝的眼睛,咽了口唾沫,崇拜地感嘆道:“咱們大小姐真的……好厲害!”

管家也感嘆般地啧了一聲:“大小姐向來厲害,不過在病房是不是有點……”

二虎點頭:“嗯,畢竟祁先生是個病人……”

話沒說完,就聽到管家自言自語地說:“萬一被外人撞見多不好,二虎你去找個窗簾,幫夏小姐擋一下門上的玻璃。”

二虎:?

算了算了,夏小姐開心就好。

于是兩人端着餐盤,邁着僵硬的步伐快速離開,找窗簾去了。

病房內,夏柚費了半天的勁才幫祁翌把衣服給脫下來,她拉着袖口,小心翼翼地脫下最後一個衣袖,又仔細檢查了下祁翌手肘處纏着的紗布,沒見到新的血跡,這才松了口氣。

祁翌看着夏柚,就見她垂眸看着自己傷口,眉毛微微顫動,看起來乖巧又可愛,小臉還紅撲撲的。

他動了動手肘,打消她的擔心:“沒事。”

夏柚擡頭,瞥了眼他的傷口,似乎還想說什麽,祁翌輕笑了聲,轉移她的注意力:“夏柚,你是不是在害羞啊,臉怎麽這麽紅?”

夏柚:“……”

這個快被纏成木乃伊的家夥還敢取笑她?看來這點傷痛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麽吧。

夏柚的擔憂散去了一些,嬌嗔地瞪着祁翌:“你閉嘴,再說話就不幫你擦了,臭死你。”

祁翌眼裏浮起一層笑意。

“我自己來吧,你去那邊坐着。”他指了指餐桌那兒,“吃點水果去。”

夏柚疑惑地問:“你自己可以嗎?”

“應該沒問題。”祁翌笑了笑,神色溫柔,“說實話,舍不得讓你幹活。”

夏柚:……!

祁翌冷不丁地說什麽情話!害她心電圖都蹭的升高了下。

“但是你受傷了…..”夏柚想了想,有了主意,于是沖門口喊,“劉管家進來一下。”

又不是上藥,就算老花眼,也不至于把毛巾塞祁翌嘴裏吧。

門口安靜如斯,沒人應答。

夏柚只好喊二虎:“二虎,你進來一下。”

拿開除威脅他,他應該就能控制好力道了。

等了幾秒,門口還是沒回音。

夏柚走到門邊,拉開門去看,就見門口空空如也,連人影都沒有,一回頭,還發現門上挂了個粉嫩嫩的窗簾,剛好擋住了門上的玻璃。

挂窗簾擋住她的視線,這是為了更好的偷懶?

夏柚心想,哼,擅離職守,回去就扣他們工資。

餐廳內,管家和二虎在夜晚醫院空曠的餐廳裏坐了一會,天氣也不冷,兩人卻同時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二虎揉了揉鼻子,疑惑:“我這麽強壯,不應該啊。”

管家略微思索:“可能有人想我們了吧。”

“會不會是夏小姐餓了?”二虎眼睛亮了亮。

管家看了眼時間,又過去半小時了。

他點頭:“差不多了,咱們抓緊把晚餐熱一下,給他們送過去吧。”

……

沒找着幫手,夏柚從門口返回,一回頭就見祁翌已經弄濕毛巾,開始自己擦了。

從肩部往下,動作流暢而利落,但是窗外漆黑,窗內燈光柔和,孤男寡女的,再怎麽光明磊落,也難免滋生出絲絲縷縷的暧昧氣息。

夏柚遠遠站着,視線開始忍不住往祁翌腹肌上瞄,心想,他自己不守男德露腹肌,難道還要她戳瞎自己?

再說了,祁翌現在可是她男朋友了,她也有正當權利的好吧。

想到這裏,夏柚決定遵從內心,邁着有點小激動的步伐,走回床邊,站到祁翌對面。

祁翌正在洗毛巾的動作頓了下,擡眸:“?”

夏柚笑眯眯地問:“祁翌,你現在是我男朋友是吧?”

祁翌笑了笑,點頭:“當然。”

然後繼續眼神彈給她問號:“?”

所以呢?

夏柚彎彎眼睛:“那我現在想行使一項女朋友的權力。”

祁翌低笑:“是什麽?”

夏柚拿出行權人的理直氣壯:“我想摸一下你的腹肌。”

剛一說完,她便聽到祁翌那低而悅耳的笑又傳了來。

提出這種犯規要求,夏柚難免有點心虛,對上祁翌意味不明的視線,她理直氣壯的氣勢不由得弱了幾分:“你覺得太快了?”

也是,這才剛确定關系沒幾個小時,她就想把魔爪伸向人家的身子,操之過急了,冰清玉潔的小羊羔矜持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算……”夏柚擺擺手。

——“可以。”祁翌居然答應了。

“……!”

夏柚撲閃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祁翌,“那我來了?”

“別磨蹭了,趕緊吧,女朋友。”

祁翌給了她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還非常主動地直接拉着她地手,靠近了他的腹肌。

夏柚:……

冰清玉潔的小羊羔怎麽都不害羞!一點都不矜持!

不管了,祁翌先動手的。

夏柚伸出一個手指,戳了戳祁翌腹肌。

彈性真好,手感不錯。

她想了想,索性直接又伸出了剩下的四個手指,整個手心覆在祁翌腹肌上,捏了捏……

——“夏小姐,該吃飯了。”

門口突然傳來管家慈祥的聲音。

夏柚才将将猶豫了一秒——

是讓他們等一會呢,還是等一會呢。

門已被推開。

門上挂着的粉嫩窗簾輕輕飄揚。

管家和二虎兩人站在門口,二虎還維持着推門的動作。

祁翌光着上身坐在床邊,大長腿随意敞開。

夏柚蹲在他面前,一手扶着祁翌大腿,另一只罪惡的爪子還覆在祁翌腹肌上。

幾人面面相觑,空氣直接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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