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國家注冊天師考試(六)

第23章 國家注冊天師考試(六)

此時的岳寒并不知道,就在直線距離不超過百米的地方,自家師兄已經把自己賣了個底朝天。

他正坐在考生休息室裏,等待最後的結果。

英俊的年輕人安靜地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一雙長腿平緩地向前伸着,神色從容不迫,一舉一動皆透露出良好的教養來。

沒過多久,分數公布在大屏幕上,在場衆人頓時一片嘩然。

岳寒的名字再一次以滿分的成績,排在了最頂端,甩開第二名整整10分。

他氣定神閑地摘下耳機,淡淡掃了屏幕一眼,沒有半點意外。正欲起身離開考場,卻聽到炸了鍋的人群之中傳來一句:“我有疑問!”

他一怔,腳步停下了,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說話的是個少年,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大,長得倒是白白淨淨,只是一雙眼睛怒火四溢,咬牙盯着岳寒,像要把他燒出兩個窟窿似的。

嘈雜聲逐漸降至冰點,周圍考生一臉擔憂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視線紛紛聚焦到這一高一矮兩人身上。

岳寒的眼神只有些許極其細微的變化,如一抖月光下的白練,圓轉流暢地在少年胸口的號碼牌上停留片刻。

年輕氣盛的少年在他波瀾不驚的目光之下頓了頓,面皮迅速蒸起一層薄紅,眼睛裏卻沒有半分瑟縮,将心中的疑問大聲問出了口:“為什麽他的分數是最高的?在場這麽多人,只有他一個人沒有選盔甲。你們該不會是想說那具盔甲不能得分?我有疑問!”

這話一出,如同石頭擲進了夏夜的池塘,激起一陣壓低聲音的竊竊私語,圍繞在岳寒周身的眼神立刻變得異樣起來。

旁邊兩個工作人員見怪不怪地皺了皺眉,說:“評分細則會在成績統計完成之後公示,到時候每一件參考物都會有詳細解釋,若是有考生存在疑問,我們也很樂意解答。”

少年被這輕飄飄打發人的态度激得更是惱火,咬牙道:“我們都是憑實力走到這一輪的,辛苦準備了那麽多時日,有質疑難道不能立刻提出來嗎?”

幾句話擲地有聲,盡是初生牛犢的直白坦蕩。不少考生微微點頭,也面露不忿,顯然抱有同樣的不滿,想向工作人員讨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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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鄭剛剛着急忙慌地趕到現場,一看情況,心裏暗暗叫苦,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起來,打了個眼色示意手下去取錄像以防萬一,對着少年道:“你這話的意思……是在質疑我們天師考試的題目嗎?”

“為什麽不能質疑?”

少年見考生們隐隐站在自己這邊,頓時覺得底氣都足了不少,幹脆瞪了岳寒一眼,憤憤然道:“但凡是個靈能者,我不信他看不出那具盔甲之上的濃烈怨念與惡意。此人兩手空空,什麽神通都沒有,随意一轉悠就這麽交了卷。我在他之前考完,兩只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場的考生幾乎都有自己的“兵器”,較為常見的有羅盤與符咒,也有些拿着怪異的瓶瓶罐罐,甚至還有一個女孩手裏托着個沉甸甸的玻璃球。

不管怎麽說,每個人手裏都拿着自己慣用的神通。

只有岳寒一人,除了口袋裏的手機別無一物,雙手插在褲兜裏,幹淨的像是個來參觀的路人。

“我不僅要質疑考題,我還要質疑考試的公正性!”少年滿臉通紅,也不知是緊張還是羞憤,深呼吸幾次,挺起了胸膛給自個壯膽,大聲道,“如果是技不如人我當然認,就怕有些人利用不當手段當了這個第一!”

這話沒輕沒重,空投的炸彈一般把小鄭炸得倒抽了一口冷氣,目光不住打量這少年幾眼。

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沒有半點要退讓的意思,只是一張臉燒得能烙個雞蛋,目光中盡是倔強的意味,看起來像只傻乎乎的倔驢。

而站在他對面的岳寒則依然通身的斯文從容,見小鄭看過來,還順着他的視線禮貌點了點頭,仿佛旁人的刻意針對都是些不足為道的小塵埃,随便拂一拂衣袖就能抖落,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似的。

說起來,這兩人同歲,都是剛成年。一個咄咄逼人,一個雲淡風輕,在小鄭這個被牽連挨了頓“質疑”的工作人員眼裏,免不了高下立現,心中天平忍不住向着岳寒歪了歪。

他皺了皺眉,端起平板電腦查閱片刻,看向少年,口氣也微微冷了下來:“江小山,如果有任何疑問,特管委随時接受考生們的申訴,但請走相關合規程序。恕我直言,你并不是剛剛入門的初學者,應該知道不少靈能者修煉到一定程度是可以修煉出随身空間的。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就随意質疑別的考生,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幾句話如一盆冰水潑上江小山燒熱了的腦袋,碰了這麽個不大不小的釘子,他的氣焰瞬時間弱了不少,喏喏幾聲依然不服氣,別過頭冷哼了一聲,看向岳寒的目光裏寫滿了敵意,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他師從何人?又是什麽來頭?能修得出随身空間?前邊的考試倒也就算了,實戰部分這麽不清不楚的,偏偏每場都是第一。怎麽讓人不懷疑?”

他的目光不甘心地看向大屏幕,心頭的火氣不免又噌噌燒了起來:“我确信我的選擇沒有錯!憑什麽他的分數比我高?!那盔甲究竟有什麽問題,竟能讓他無端比我高了這幾分?”

小鄭一陣頭疼,他算是聽出來了,這個江小山是個驢脾氣,性子沖動不說,還偏偏要一根筋到底,今天屈居第二,非要在這分數上胡攪蠻纏不休。

這些個玄門世家的孩子,真是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這麽想着,只聽岳寒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笑聲。

這笑聲又輕又短,仿佛是個錯覺。

岳寒頂着一張溫潤有禮的臉,臉上的表情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漫不經心,就像眼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似的。

他沖着小鄭微微颔首:“不好意思,麻煩能快些解決嗎?我急着回家,家裏有人等我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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