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借他的手痛打她

董太太下樓時，慌亂得差點摔倒。

吳媽趕緊跑上來扶住她，問：“老爺怎麽了？”

董太太面色泛白，“他要見這可惡的倆姐妹。”

……

林依諾聽吳媽說董老爺要見她們，不由奇怪地扭頭看了眼身邊的姐姐。

林麗芸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

吳媽緊緊地盯着她，有怒氣也不敢出，糾結了半晌，才帶着讨好的口吻說：“董老爺剛回來有點累，希望你倆不要讓他操心，說點好話，讓他早點休息。”

林依諾冷冷一笑，“你就提着心等着吧，我會讓董老爺早點休息的。”

想讓她不告狀，做夢！

說完，林依諾拉着姐姐的手，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正屋，又淡漠地擦過董太太的肩膀，橫掃過神色焦慮，緊張不安的董靈姍，再凜然地步上了樓……

一路上，林麗芸一直垂着頭，不看別人，也不吭聲，像個聽話的乖孩子。

“來了？”一看到姐妹倆，董老爺就從書桌後面站起來。

他人很高，五官長得端正，雖然年齡大了，眼角額角都爬上了皺紋，那雙銳利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給人一種威嚴感。

“老爺好。”

林依諾禮貌地叫了他一聲，又拉着姐姐的手微鞠了個躬。

“好好，辛苦你照顧你姐姐了，”董天佑指了下沙發，微笑着，“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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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他又疑惑地一閃眼，“麗芸怎麽樣？感冒是不是很難受啊？”

林麗芸擡頭看他一眼，抿着唇又沒說話。

“她……”董天佑奇怪了。

“老爺，我姐姐失憶了。”林依諾淡定地回答。

董天佑怔愣，半晌之後，他才跨步過來，大掌扣在林麗芸的肩膀上，低頭望着她的臉，“麗芸，你快跟爸爸說，是誰害你失憶的？”

林麗芸心裏顫抖着，眼睫微顫，公公的關心，讓她感動又擔憂。

怕自己失态，她連忙縮了下脖子靠到了林依諾懷裏……

咳！演得真好。

林依諾趁勢抱住她，面露沉痛色，“老爺，你不在家的時候，家裏發生了太多的事。”

站在門外偷聽的吳媽心頭一震，臉色突變，她飛快地跑下樓，“太太，不好了，不好了！那姨小姐一開口就跟老爺講這些天家裏發生的事了！”

董太太腦袋一暈，圓滾的身子跌落在了沙發上，“這只野貓真害人那！”

“我上去！”

董靈姍緊張得立刻要去堵住林依諾的嘴。

吳媽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大小姐，你別去了，你還是快躲到東樓去，免得老爺發火，快！快去！”

董太太一聽，也連忙揮起手，“姍姍，聽吳媽的，快走！”

然而，她們的行動還是遲了一步，吳媽拉着董靈姍剛跑到門外，董天佑的怒吼聲就如悶雷滾到了樓下——

“董靈姍，你給我站住！”

他大步下樓，手裏已拿了一條拇指粗的馬鞭子，這是董家傳下來的“家法”。

三年前，董天佑就是拿這條鞭子打得董嘯宇皮開肉綻，最終在衆人的勸說下，向父親低了頭，同意娶林麗芸為妻。

而三年一過，他重新又拿起了這條鞭子。

董太太吓壞了，她揮舞着雙手哭吼起來，“天佑！天佑啊，你別聽別人胡說八道啊，姍姍是我們的心肝寶貝，是親女兒啊……姍姍！你別站着了，快逃啊，快跳啊！”

董靈姍和吳媽站在走廊上，同樣吓得瑟瑟發抖，面色蒼白。

見董天佑氣勢洶洶地握着褐色的鞭子沖出門，董靈姍心驚膽顫，猛地反應過來，拔腿就朝大門外跑去……

吳媽尖叫：“大小姐！大小姐！”

“啊！”

結果她的小腳步還是跑不過父親火氣沖沖的大腳步，一把捉住她的頭發，董天佑鐵面冷喝：“跪下！”

“爸！爸爸……”董靈姍舉起手大哭，哀求，“你別打我，別打我。”

她跪在院子的空地上，梨花帶雨，哭得那個委屈凄慘，“我都這麽大了，爸爸……你如果動家法，傳出去你讓女兒怎麽活呀。”

“怎麽活？三年前，你哥還比你大，他忤逆我，我照樣打！我董天佑在N市就是只老虎，誰人不知道我的厲害？你們是我兒女又怎麽樣？不聽話我照樣打！”

董天佑說完，揮起鞭子就朝她身上抽去……

“啊……啊……媽媽！”

兩鞭子下去，抽得董靈姍哭爹叫娘，滿地打滾，身上的一件真絲背心都抽破了，背上一條血痕清晰可見。

吳媽沖上來，一把抱住了董天佑的腰，“老爺，你這樣會打死她的。”

董太太跌跌撞撞地撲過去抱住了董靈姍，傷心哭嚎——

“老爺啊，都說虎毒不食子，你怎麽連倆個孩子都要吃呀！你就把我打死煮熟吃了吧，嗚嗚嗚……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呀！”

牽着姐姐的手走出正屋的林依諾也看呆了，她以為董天佑聽說自己的女兒常欺負她們姐妹倆，還打嫂子，他挺多甩董靈姍幾個耳光，沒想到他會拿着鞭子抽打她。

這下，她真的見識到“董老虎”的威名不是虛冠給董天佑的。

難怪，高大英俊的董嘯宇會同意娶毫無感情基礎的姐姐。

不過，林依諾在董家生活了一年，還是第一次看董老爺打董靈姍。

平時董靈姍做錯什麽，他挺多繃着臉罵幾句，而且他經常出差，只要他離開家，董靈姍就會造反，也是從小被老巫婆寵出來的。

看來，姐姐“失憶”讓董老爺真的火了！

身邊的林麗芸緊張得微微顫抖，手心都冒出了汗，她擔憂地看了眼林依諾。

林依諾回頭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說話，然後輕輕道：“這是董靈姍應得的處罰！一個小姑子對嫂子不尊重，由着她的性子打罵你，絕對不能縱容！”

她剛說完，董天佑就甩開了吳媽，指着妻子懷裏的女兒氣憤道——

“你還懂點禮數嗎？是不是我平時太慣你了？麗芸是你的嫂子，你應該尊重她，敬畏她，可你平時是怎麽做的？我一走你就欺負她是不是？”

董靈姍在董太太懷裏哆嗦着，哭泣着，不敢擡頭看父親一眼。

董太太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生氣地嚷：“你怎麽就喜歡偏聽偏信，一意孤行呢？姍姍打她，也是替你兒子出氣！”

董天佑一愣，“她替嘯宇出氣？”

“對！她們倆姐妹把禍事帶到家裏來，接連幾次，外面的野男人到我們董家鬧事，捆打姍姍，還捆我和吳媽，又打傷了嘯宇，你……你做父親的怎麽就不替你的兒女出出氣！你算一家之主嗎？”

妻子聲淚俱下的控訴與責罵讓董天佑皺緊了眉頭，心裏也亂了。他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盯着林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