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七顆星星

“你的貓咪很厲害，它真的什麽都會做，它抓老鼠一定也很厲害吧？”

“不。”

“蛤？”

“讓它抓老鼠是埋沒了它，因為它唯一不會的就是抓老鼠。”

“呃……”

——

不知道是阿斯加德影響了那些維京人，還是阿斯加德受了維京人的影響，在北歐的神話體系中一直以崇尚力量為主，男性身穿戰甲，頭上戴着牛角形狀的頭盔，手持斧子和盾牌，用肌肉去對抗肌肉。

當時年幼的海拉看見壯漢們在廣場上搏鬥，阿斯加德的大公主穿着絲綢的長裙，頭發被弗麗嘉梳得精致到沒有一根漏下來，她站在又高又壯的人群中顯得十分嬌小，公主的臉蛋白皙又粉嫩，小胳膊小腿伸出來好像稍微用點力就會被折斷一般。

所以當她提出要挑戰那個優勝者的時候，所有人都爆發出了誇張地大笑。

那些笑聲沒有惡意，只是單純覺得她在開玩笑，甚至有人說怕弄髒了高貴的公主的裙子。

海拉一步步地走到那個笑得最誇張的優勝者面前，她撩起裙擺，伸出小腿——

然後把他踹飛了出去。

“阿斯加德的戰士守則，永遠不要輕視弱者。”

小公主的聲音不大，清清冷冷，卻讓全場安靜了許久，随後一片嘩然。

被小姑娘拂了面子，又遭到喝倒彩，金眼的戰士面上有些挂不住。

但海拉那一腳踹的他确實感受到了非一般的痛感，他覺得他應該認真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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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這場最後的結果是在海拉的一邊倒勝利中結束的。

在那之後，她成功坐穩了在阿斯加德軍隊中的地位，年紀小小就成為了阿斯加德最先鋒的軍隊統帥。

那是海拉生命中最榮耀的一天。

但是歷史總會被翻篇，在歷經了數千年的時光後，當初的人早已在戰争中死去，曾經的輝煌也會被後日的繁華掩蓋，而和平——

不會造就英雄。

看着被人群簇擁而來的自己閃閃發光的兒子，奧丁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千年前，也曾有那個令他驕傲的女孩走過這條黃金和榮譽鋪成的道路，在衆人的歡呼下與他一同舉起黃金權杖統領九界。

無盡物是人非，不知道那個孩子在宇宙的角落過得如何。

索爾和海拉是不同的，海拉那個孩子不太親人，一直把自己隔離在世界之外，說得上話的朋友只有少數幾個女武神，除此之外就只有那頭她從尼福爾海姆帶回來的叫芬裏厄的巨狼，還有那頭不斷啃噬世界樹樹根的黑龍尼德霍格。

而索爾卻具備了一個戰士所應有的品質，他開朗，強壯，強大，更重要的是，那把雷神之錘認可了他。

但因為加冕儀式上的意外，儀式被終止了。

索爾入侵了約頓海姆，甚至連累自己的同伴受了傷，差點死在約頓海姆。但他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如同當初的海拉一樣。

奧丁第一次在索爾身上看到了海拉的影子。

“你是個虛榮，貪婪，殘暴的孩子！”他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吼道。

阿薩神族沖動而又固執，奧丁話說出口，想起來他曾對海拉說過同樣的話。

那個時候的海拉只是靜靜地看着他，不發一言，那雙像蛇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奧丁，像是在無聲地諷刺他追求和平的愚蠢。

兒子和女兒是不一樣的。

“你是個愚蠢的老頭！”不聽話的沖動兒子同樣不甘示弱地吼叫。

“是……我是愚蠢的，我以為你已經準備好了。”奧丁說。

多年來的和平或許讓他變成了一個和善的老頭。但他骨子裏仍舊是最優秀的衆神之王，阿斯加德的鐵血之王。

他想，如果當初給了海拉一些時間，那個孩子是不是就能理解他的想法？

奧丁決定給索爾一些時間，證明他是對的，當初他沒有給海拉機會，現在他想給索爾一些時間去親自體會。

于是他「驅逐」了索爾，并抹去了上面索爾的印記。

“無論是誰，只要有資格持有此錘，就将擁有雷神之力。”

——

海拉感覺到有什麽穿過了九界的屏障，朝着中庭而來。

那是讓她無比熟悉的力量。

來自阿斯加德。

更來自于她。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她還在打游戲，愚蠢的中庭人根本不會操作，亂七八糟的放技能讓她感受到了PVP的惡劣，她甚至覺得要是自己是游戲裏的角色，那麽這個游戲的全服第一也該靠邊站。

然而鼠标和鍵盤終歸不是她本人，海拉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活動手腳了。

中東那次不算，那根本就是她單方面在逛街，大部分都是托尼?斯塔克解決的。

她在關電腦的時候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于是海拉翻出窗，來到了那棟公寓頂端，她的那雙綠色的眼睛看着漆黑的夜空，夜空中有一道一閃而過的彩色光線。

彩虹橋？

啊，不管怎麽說，她現在不是很想見到阿斯加德的來客。

還不如游戲有意思。

她癟了癟嘴，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然後她在路邊叫了個出租車，報了個地址。

——

“這他/媽到底是什麽東西！嗷！Son of bi??h！”

斯塔克別墅內，自以為自己所有事情盡在掌控的奧巴代剛拿走托尼身上的反應堆，就遭到了不明生物的襲擊。

靈活的老鼠勇猛無比，在他的身上上蹿下跳，企圖讓他乖乖就範放下托尼的反應堆，然而小老鼠的力量畢竟有限，拿着金屬扳手把奧巴代敲的頭破血流的傑瑞想，要是有湯姆那個拆家大王在的話，這個讨厭的光頭一定沒法活着走出這扇門，說不定托尼的別墅都會被拆掉……

本以為自己要涼的托尼看傑瑞一只老鼠在為他出氣，內心感動無比，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動彈，再過不久彈片就要順着血液流進他的心髒，在那之前——

傑瑞被抓住了！

奧巴代本來不想浪費時間的，托尼的智能管家說不定已經報了警，他必須要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但偏偏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只小耗子，他捂着頭上受傷的部位，看着手裏的小耗子，“終于讓我逮到你了，可愛的小東西，你想——噢FucK！”

傑瑞對着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在奧巴代吃痛松手之際迅速溜得無影無蹤，奧巴代身上挂了彩，礙于實在不宜久留，他只好捂着受傷的部位趕緊離開。

看着奧巴代離開，傑瑞本想跟上這個壞蛋。但是他意識到托尼現在的狀況似乎不是很好，臉色蒼白地看起來要死了一樣。

海拉以前好像說過，不是所有人類的臉色白成她那樣都沒事的，她不會死，但是一般人會。

所以這個慷慨的暫時飼主要死了嗎？

都是那個光頭的錯！它剛剛下手應該快點的！

傑瑞爬到托尼肩膀上，它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小手帕，擦了擦流出來的眼淚，就差伸出爪子為托尼安詳地合上雙眼。

托尼：“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嘿神奇老鼠，能去幫我把小辣椒送我的那份禮物拿過來嗎？”

他還活着！

傑瑞忙不疊地點點頭，它還記得那個盒子在地下室。

它往地下室跑去，試圖搶救一下它的臨時飼主。而就在這時，別墅裏來了又一位客人。

托尼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需要把命交給一只來歷不明的老鼠，讓這只老鼠為他去取救命的東西，這種事情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更何況世界上有誰能馴養出來這種老鼠？他連那個女人的臉都沒怎麽看清過！

不行，他必須自己搶救一下自己，實驗室的器材很多，他擔心傑瑞找不到。

于是他扶着牆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走去，然而腳下一滑就要摔下樓梯，小概率不會死，大概率會摔個頭破血流，然後真的離死不遠了。

要命……

偉大的托尼?斯塔克要在自己家樓梯上摔死了。

“偉大的托尼?斯塔克要在自己家的樓梯上摔死了？”

嗯？

他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了嗎？聲音不對啊？

等等，他好像是被人接住了？誰？

托尼掀起眼皮用他焦糖色的大眼企圖看清是誰。但是他只看到一個可愛的兔子花紋，花紋下波濤洶湧，十分壯觀。

“你再多看一眼，我就松手了。”海拉表情==地說。

托尼：“……”

是那個腿很長的高冷辣妞！

要是放在之前，他一定會問是不是海拉暗戀他。所以才總是會适時地出現拯救他于水火。但是他現在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海拉把他放在地上，然後接過傑瑞遞過來的反應堆盒子，指尖輕輕用力就捏碎了那個玻璃盒，她把反應堆接上托尼的胸口，總算松了一口氣。

幸好來得及。

雖然知道他會沒事，但她還是有點忍不住擔心，過來看看果然是對的。

看着他的臉色總算漸漸緩和過來，海拉松了一口氣，把手裏的杯子遞了上去。

“來杯咖啡？”

托尼：“我現在有幸知道我的救命恩人叫什麽嗎？哦當然，神秘小姐也是可以的，是神奇老鼠召喚你來的嗎？”

他接過咖啡杯大喝了一口，嘴炮模式瞬間開啓，滿血複活。

“你現在不是更應該擔心奧巴代會拿你的設計圖幹點什麽嗎？”

海拉坐在桌子上疊着那雙讓托尼魂牽夢萦看腿識人的長腿，小腿晃來晃去，漫不經心地打量着托尼的實驗室，“這地方不錯，就是亂了點。”

“我會阻止他的……”托尼看着海拉問道，“如果我活着回來，你願意告訴我你的事情嗎？當然，更進一步發展也是可以的，如果你願意的話。要知道你和你的神奇老鼠幫了我不少忙，你一定是對我有想法的，對吧？”

他眨了眨眼睛。

海拉：“想法？當然有。”她對托尼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在這裏等你。”

她身上還穿着睡衣，胸口的兔子圖案下面的風景一定特別棒，托尼想，今晚一定是個很快樂的夜晚。

前提是沒出奧巴代的那檔子事的話。

視作恩人的長輩背後會是那種企圖吞并斯塔克工業改姓奧巴代，甚至還想要他的命。

無論怎麽說這件事對托尼的打擊還是很大。雖然他提前去到了格米拉保護了伊森的家鄉，但那些因為武器和犯/罪，戰争帶來的恐懼，那些難民小孩的每一張臉，托尼午夜夢回時總能見到。

他想做點什麽，用自己的雙手。

他必須做點什麽。

海拉看着它用那些機械臂穿好了金紅色的盔甲，變成了标準的番茄炒雞蛋配色的鐵罐一飛沖天，她還坐在托尼的實驗室桌子上，傑瑞抱着奶酪坐在她腿邊，和她一起看着托尼消失的夜空，目送着英雄遠去。

“想一起去見證英雄的誕生嗎？”海拉問道。

傑瑞擡起頭疑惑地看着她，海拉卻笑了笑。

她拎起傑瑞把它放進了睡衣口袋，然後在托尼的底下車庫找了輛車。

“你是說我随意開走他的車不好嗎？放心吧我會還回來的——當然不會撞毀，我可是有駕照的！什麽？湯姆替考？不，那就是我的，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美國隊長，有變形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