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留下】
傅憲之前是看過直播回放的,自然也記得厲子铮當飛行嘉賓的事,也正是因為厲子铮的模樣他當時覺得眼熟,所以後來就想起來他與厲子铮的小叔去年有過一面之緣。
傳聞中那位不過用了三年時間,将厲家大房搞出來的爛攤子不僅收拾妥當,甚至在沒傳出去厲氏出問題的情況下,将厲氏集團更進一步不說,即使後來對方出了車禍半年,也沒有人能動搖厲氏集團的根基。
足見這三年,對方不僅将整個厲氏集團整個管理層都整頓了一遍,即使他接下來幾年不參與任何管理,整個集團也能正常運營。
而這只花了三年的時間,其恐怖程度,足以讓別的世家即使在傳出厲小叔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也沒敢輕舉妄動,就怕成為這個出頭鳥。
前些時候聽到厲小叔醒來的時候,傅憲沒少聽到那些人無比慶幸這半年沒對厲氏動手或者想分一杯羹,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和厲譽同齡,卻生不出任何嫉妒的成分,畢竟一個人強到一定的程度早就讓人嫉妒不起來而是敬佩,甚至生出敬畏之心,奉為偶像。
傅憲聽外公說起過,這位厲小叔在海外的公司經營的極好,假以時日絕對會超過厲氏集體,如果不是厲家這些年沒出來一個厲害的,也不至于弄出這麽一個爛攤子讓厲小叔來善後。
厲小叔回來了,也把厲氏集團護住了,只可惜,厲家沒一個省心的,尤其是厲家大房因為不甘心但不得不退居一線,但厲大哥顯然是不甘心的,不是說厲譽醒了對方也借口出差甚至都沒回來。
但這一切小道消息也不足以傅憲此刻看到的更加震撼,他此刻望着包廂裏坐着的人,懵逼不已,他怎麽會在這裏見到厲小叔?
直到身後關門聲響起他才回過神,與此同時腦子開始運轉。
他這次來是見白老師的先生的,可他此刻只看到了厲譽,厲譽之前說自己結婚了,白老師也說自己已婚,所以……白老師的先生=厲譽?那個傳聞中高冷眼高于頂極少露面的厲小叔?
傅憲倒吸一口涼氣嘶了聲,難以置信看着一旁站着的白承寒,又去看厲譽,但不敢多看,最後又将目光落在白承寒身上:你別告訴我是我想的那樣?
白承寒無聲眨眨眼:就是你想的那樣。
厲譽這時先一步開了口:“傅先生,又見面了,我是厲譽,去年在姚老的壽宴上我們見過一面。”
傅憲回過神連忙上前:“幸會幸會,之前宴會沒機會說上話一直是我的遺憾,沒想到在這裏見到厲先生,是我的榮幸才對。”
厲譽瞧見随着傅憲的走開沒有再站在一起的一人,總算一直緊抿的嘴角揚起一個極淡的弧度:“傅先生客氣,我腿腳不好不能起身,請坐。”說完,指了指自己左手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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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憲早就想結交厲譽,只是一直沒機會,畢竟他們不僅不是一個城市,對方又低調他們也不是一個層次,壓根接觸不到,可誰知道……大佬的先生就在身邊?
厲譽聽着傅憲客氣佩服的客套話,笑意漸深,朝一旁的白承寒看去,裝作不在意指了指右手邊的位置:“別愣着,過來坐這裏。”
等白承寒坐在右手邊,一左一後完全被厲譽的身形擋開,這才略微一偏頭:“傅先生不必這般客氣,這次過來也是有事要忙,剛好承寒在這裏拍攝,本來是想過來看看,卻沒想到被他發現了。想到之前有過一面之緣,也就約到這裏,傅先生不要覺得冒犯就好。”
傅憲這會兒眼裏只有厲譽這個從小別人家的孩子:“厲先生這話客氣,我求之不得,一直都想約見厲先生只可惜沒機會。”說完,看着早就備好的一桌子菜,還有一些酒水,替兩人倒了一杯,下意識覺得白老師年紀這麽輕應該不喝酒,“我先敬厲先生一杯,我們也算是有緣。”
傅憲本意是說他和白老師一起拍戲,沒想到白老師是他的先生,兩人之間的緣分紐帶就是白承寒。
白承寒本來看到兩人相談甚歡還挺開心,如此一來由譽哥開口詢問的話也不顯突兀,也不會讓傅憲覺得不對勁,也能問出他想知道的,可聽着傅憲一改之前高冷的形象熱情的好像……過分了啊。
再聽到這句“有緣”,白承寒莫名覺得心底有種怪異的情緒湧上來,很陌生,酸酸澀澀的,籠罩在心頭,讓他總覺得傅老師這笑容是不是太歡實了點?
等再看到傅憲已經将酒杯推到厲譽的面前,想到什麽,擡起手一擋:“傅老師,譽哥還在吃藥複建,還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就好。”
傅憲輕一拍腦門:“是我見到厲先生太激動忘了你剛醒來腿不好,是我的錯,我自罰三杯,厲先生以茶代酒就好。”
厲譽的視線不經意落在替他擋酒維護的白承寒身上,嘴角忍不住揚了揚,之前瞧見兩人站在一起登對時的郁悶一掃而空:“傅先生明天還要拍攝,以茶代酒就好。承寒也是關心我,并沒有別的意思。”
傅憲聽到這一句也沒堅持,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感慨道:“我是沒想到白老師的先生會是厲先生,你們感情可真好,只是一瞥就認出厲先生的車,可見白老師對你平時有多關注。”
白承寒沒想到突然就提到他,尤其是車的事,本就心虛,低咳一聲轉移話題:“傅老師,說起來你和譽哥去年就見過,當時是姚老的宴會,不知道姚老是你的?”
他故作好奇,卻也是将話題往姚家引。
厲譽看他一眼,明白他是有事要問,也沒開口解釋,讓傅憲自己回答。
傅憲看到厲譽,已經将白承寒劃到他們那個圈子,也就沒瞞着,畢竟有些事圈子外不好說,但既然是一樣的人,有些話就好說了:“姚老爺子是我的爺爺,C城姚家,不知道白老師知不知道,不過我和姚家的關系,不太好。”
白承寒故作驚訝:“C城姚家?那你和姚傳成是什麽關系?”
傅憲聽到提及姚傳成臉色不太好看,對于這個被姚家寵着長大的親弟弟,想到每次見面的針鋒相對,以及那些他都聽說過對方做過的惡事,也正是因為姚傳成,他才不想承認自己是姚家人。
當初是姚家自己答應第一個孩子姓傅,結果借着傅家起來後甚至一度超過傅家就開始不認賬,後來姚傳成出生後,更是為了賭一口氣,将姚傳成寵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纨绔。
如果只是單純的纨绔也就算了,想到幾年前姚傳成幹的事,更是頭疼:“白老師認識姚傳成?”
白承寒垂下眼:“聽說過,他當初在雲城待過一段時間,聽說當年和厲子铮的關系不太好,倒是和白文羽關系不錯。”
傅憲聽他提及白文羽,之前看回放沒多想,如今看到厲譽,再想到白文羽和他像,也姓白:“你和白文羽……”
白承寒坦然道:“我和白文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不過,我和白家關系也不好,白家也沒養過我。”
傅憲震驚不已,顯然沒想到竟然真的有血緣關系,不過聽白承寒這麽說,也生出同病相憐,已經腦補出白承寒的處境和自己差不多,也沒瞞着:“姚傳成和厲子铮關系如何我不知道,但和白文羽……的确是關系不錯。”
這下子連厲譽都看過去,眯眼,是錯覺嗎?白承寒似乎對白文羽的事格外的注意,他一開始還以為白承寒關心的是傅憲,如今看來兜兜轉轉竟然也只是因為白文羽?
白承寒故作驚訝:“真的?傅老師是怎麽知道的?”
傅憲聞言不知想到什麽皺着眉頭臉色不太好看,但想了想,也想提醒白承寒離白文羽遠一點道:“幾年前姚傳成出了點事轉校到了雲城,應該是在那裏認識了白文羽。後來轉校回來後,幾乎每晚都在視頻,有段時間姚家想借傅家過去的交情幫一個忙,就讓姚傳成住到傅家一段時間。外公想修複我和他的關系,就讓他住在我隔壁,他那段時間每天都會和白文羽聊天,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是覺得他和白文羽……就是一丘之貉。”
姚傳成這人不知道還不是故意不讓他清淨,所以視頻的聲音很大,他聽得一清一楚,但對面的白文羽應該不知道。
他那時候還不知道是誰,可當時聽着姚傳成說着那個當初被他醉酒撞傷的人說的話就心生不悅,結果他聽到了什麽,對面的少年不僅沒覺得姚傳成這麽做不對,甚至還認同說只是對方命不好不管姚傳成的事,加上也賠了錢不管他的事。
可姚傳成卻是害了那個傷者一輩子,對方家屬就算是願意私了了,賠錢了就沒有錯了嗎?
傅憲大致說了一遍,因為這件事當時在圈子裏傳得不太好聽,姚家幹脆讓他離開避一避風頭,等事情被忘了再回來,結果明面上姚傳成是改過自新了,可實際上……只是将所有的惡藏了起來罷了。
所以連帶的對白文羽也沒好感,甚至劃到了一類人,一開始他壓根沒将白文羽這個名字和當年那個少年聯系到一起,如今都串聯了起來,最後提醒白承寒。
白承寒:“傅老師的意思我明白,我先前回到白家,也察覺到他對我的敵意,甚至他私下裏也做了不少不太好的事。”
傅憲倒是生出好奇:“什麽不還好的事?”
能讓白承寒都覺得不太好的,怕是很不好的事,不知道為什麽,生怕這兩個纨绔搞到一起再害別人。
白承寒将儲金盛和滕金的事說了一遍,專門說了儲金盛車禍倒黴的事,還有滕金……當時跑車失靈的事,這些當時傅憲也看了,但并沒多想,覺得只是開玩笑。
他只是大致看了一遍沒看全,因為對這兩人不熟悉也沒多想,但此刻聽到這兩人也是白文羽和厲子铮的發小,莫名皺了皺眉:“你說白文羽是拿了這兩人的傳家寶後這兩人才倒黴的?”
白承寒提醒到這一點:“具體我也不清楚,有沒有關系就不知道了,但的确挺邪門的。”
傅憲倒是沒往別的方向想,他沉思坐在那裏,是想起來一件事,本來壓根沒在意,但乍然發現事情都和這個白文羽有關,莫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自己這幾天的倒黴事比過去多了點?
白承寒的視線落在傅憲凝重沉思的眉眼上,意識到傅憲這是想起什麽,故意提醒道:“傅老師怎麽了?不會是被吓到了,應該也沒什麽,只是突然提到了也就說一句,左右你也沒有什麽傳家寶,白文羽和你也沒接觸……”
傅憲卻是恍惚之下搖頭:“有,外公好像小時候給過我一個玉佩,說是留給傅家長孫的,因為外公外婆只有我媽一個孩子,我後來姓了傅,所以我就算是傅家的長孫,外公就把那東西給了我。本來我也沒多想,但這東西按照那個儲金盛和滕金來看,好像跟傳家寶也沒區別……”
尤其是想到自己這幾天這運氣不太好,他小時候一直戴着的那玉佩前段時間回老宅的時候因為繩子舊了所以當時就留在老宅回頭說是讓人重新給打個鏈子,結果忙起來忘了,東西一直留在老宅。
傅憲越想越覺得心裏沒底,等一頓飯吃完,再也坐不住:“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就不耽誤白老師和厲先生小別勝新婚了。”
白承寒意識到他是察覺到什麽,剛松口氣聽到這句莫名一愣,忍不住去看厲譽,好在對方沒看過來,他忍不住起身:“傅老師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和你一起回去。”
傅憲卻是笑了出來,眨眨眼:“別啊,劉導既然放你出來那就相當于給你放假,明天拍攝前回去就成,厲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白老師怎麽好讓厲先生獨自留下?”
白承寒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傅老師,但想想對外不好說他和譽哥夫夫關系不好,想想的确是,譽哥好不容易來了一趟,他不留下反倒是讓人起疑關系不好,低咳一聲:“那麻煩傅老師幫忙和劉導說一聲。”
傅憲急着回去打電話回老宅,聞言應下來,很快告辭就匆匆離開了。
白承寒送走傅憲一回頭就看到厲譽不知在想什麽,聽到他的腳步聲一擡眼,又将視線轉開了:“我這邊無妨,你回去可以和劉導說我有事連夜回去了。”
白承寒卻是上前:“開車危險,又不是沒一起睡一張床,不妨事。”
等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願意,難道……“譽哥是想一個人睡嗎?”
厲譽放在扶手上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擋住多待幾個小時的誘惑:“……那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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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