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一神劍,也就是兩萬多字的時候
越是靠近,越是安靜,他的血液越是透過的冰涼。
不,不會有事的!
捏緊的拳心冒出冷汗,錢一毫不猶豫地踢開了虛掩的廂房前院的門。
瞳孔猛地一縮,伸進去的左腳硬生生地停頓在半空中,他看見了讓他此身永恒難忘的一幕。
十幾個人影,擺着各種稀奇古怪的造型,猴子撈月,白鶴亮翅,猛虎掏心,醉卧美人等等,他們灼灼的視線緊緊地盯着進門的錢一,身子一動不動,錢一甚至能敏銳地察覺那些視線中的感情,從勃勃希望到深淵絕望。
“這,這是怎麽回事?”
☆、56
一貫自豪自制力超人一等的錢一,此刻也只能傻傻地将心裏話嘶啞地說出來。
夏日的涼風吹過,吹卷地上數片落葉,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
錢一的視線緊緊地盯向這十幾個人造雕像,仔細看去,站着的造型正常的還好,有幾個半卧在空中打拳的,還有幾個單手撐地倒挂金鈎的,姿勢僵硬得死,特別是有一個居然腦袋頂地,雙手抱着盤旋的雙腳,也就是老僧入定造型完全倒過來,那額角的青筋都快蹦出來了,表情漲得通紅,汗水涔涔地往下落。
再聯想一下他們的身份,是武林高手,不是市井雜耍,怎麽也不可能在紛争之地,主動做出這種毫無攻擊性,又有些傻逼的動作!
那麽只有一種可能,這是被人後天弄成的!
可是又什麽人,能在不傷一敵的情況下,将十幾個高手統統點穴定住,并且擺出詭異造型呢?
哪怕自負為一流高手的他,也絕對做不到!
還有,為什麽要擺成這些造型呢?
是高手調皮了?
絕對不可能,錢一趕緊将腦海裏閃過的念頭甩掉,太亵渎高手了。
對了,古有傳聞,頂級周易高手會利用唏噓平常的一些物件,碎石,樹木,小溪等,組合成一個個奇妙的陣法,或迷幻、或困住、或殺敵這幾個作用。
莫非,高手在利用這十幾個人布陣?
就不知道這位高手對殿下的态度,是善是惡。
腦海裏的幾個念頭快速閃過,還是沒有一個是确定想法,錢一眯了眯眼,将注意力重新轉回到現實問題上。
“錢一懇請,高人一見!”錢一深呼吸一口氣,用嘹亮的氣音将這一句傳了三遍。
沒等到高人出現,就見趙禔推開廂房的大門,神色莫名地走出來,說道:“錢一,你将這些賊寇押到地牢去,多派人看守以防劫獄。”
錢一雙眼瞪圓,表情摻雜着激動、喜悅與困惑,磕巴半響才開口:“殿,殿下怎的在這?”
“你那麽大聲,我這不就出來了麽。”錢一不雅地用手指撓撓耳朵。
錢一對這話的理解有偏差,他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引起了趙禔的注意,他的黑臉小小一紅,然後表情一整,急切地說道:“殿下,那位救您的老先生,可還在?”在他的理解中,這種宗師級別往上走的高手,一定是年過半百的老人才對。
“啊?”趙禔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錢一的意思,眼中狹促地閃過一抹笑意,“他啊,時刻在我身邊呢。不過他不是老先生。”
“這樣啊……”
不是老先生,難道是青年俊傑?
錢一心裏疙瘩一下,一種會被取而代之的危機感油然而生,想要拜見高手的興奮“嘩啦”一下被涼水澆到底,他看着安然無恙的趙禔,心裏充滿了對那高手的感激與慶幸,與此同時,他的心髒也感到抽抽的,有點難受。
殿下有高手傍身,意味着有更好的安全保障,這是好事,難過什麽……錢一在心裏唾棄自己。
此時,随着錢一而來的那些護衛,在拜見過趙禔後,一人遵照命令喊來了醫生,另外幾個幹淨利索地将這些“雕塑”給扛了起來,先搬到府邸的柴房,等天明在交由柳知府。
而錢一在看見負傷走出廂房門,一身标準暗衛服,長相略偏陰柔俊美的男子後,一股股的熱流直直地沖擊着經脈,往常靈活無比的身體僵直起來,他的腦子裏只無線循環着幾個念頭:殿□邊居然有我不知道的随身暗衛(這是真宗特派,不歸錢一管),這個暗衛難道就是那個高手?怎麽辦,殿下會不會嫌棄我……
錢一還在自我調整糾結中,趙禔也沒察覺他的不對勁,畢竟她現在正在忙着查自己的‘功德簿’。
————————收入 ————支出————————
第一行,知名度:71252(+50000), 950(-960) (較詳細地知道趙禔這個人)
第二行,狂熱粉:15273(+11000), 200(-200)(詳細地知道趙禔這個人,并且發自內心有諸如:忠誠、熱愛、追随等想法)
這麽幾個月的積累,‘功德簿’的收入方面明顯是喜人的,與上一次的查詢結果相比,漲幅居然到了五萬,一萬,這個結果,讓今天抽空查看的趙禔,樂得嘴巴差點沒合攏。
不過,這不是趙禔在今天最為開心的事。
最開心的是,‘功德簿’在知名度的收入達到五萬,且狂熱粉達到一萬五時,開啓的新技能‘防禦與反擊’。
防禦:避免任何對宿主的生命威脅,嚴重時,宿主可花費(知名度10點)開啓‘被動電擊懲罰’模式。
反擊:宿主可花費(知名度50*N點)主動攻擊一人,攻擊傷害的程度,決定N的數據。
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更何況是有着大皇子身份的趙禔,她的生活注定充斥着明裏暗裏各種各樣的危險。
而對于惜命的趙禔而言,這技能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雖然本體的攻防能力是只有5的渣渣,但依舊可以笑傲全場,得到安全的保障!
所以說,今天根本沒有高人,前院那十幾個雕像都是趙禔的傑作。
至于狂熱粉的支出,是今天趙禔拿其中一個歹徒,試驗‘反擊’這個技能的傷害計量(N)時,手沒輕重,一不小心将那人給弄死了。結果‘功德簿’上面的狂熱粉支出那欄,立刻出現200點的扣除懲罰。
一下就把趙禔給心疼到了,連一開始對死者産生的愧疚感也被沖散不少。不過說到底,死的畢竟是敵人,還是毫不客氣刀刀見血的江湖人士,趙禔本對他們就不抱多少善意。
廂房這邊異常和諧,而前院卻發生了敵人內部叛變事件。
“師妹,你,你居然偷襲我!”捂住胸口的王博,一臉慘白地看着身後的女子,“為什麽,為什麽……”
女子美目含淚,表情有些呆呆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沒有回答。
王博沒等到身後女子的答案,轉眼又看了一圈包圍自己的人,一、二、三、四、五、六,十個高手,死忠他的四個全部都死了,餘下的六人倒戈相向。不顧師門,成王敗寇,這就是我追求的掌門之路嗎?
王博迷茫一笑,不想了,不管怎樣活下去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哼,放棄抵抗吧,插翅難飛。”一人甩着繩索丢向王博,嘴裏輕蔑地念叨,“看在同門的份上,給你個痛快!”
“不,不……你們不能動他,大師兄說過,會,會放三師兄回京的,”那女子突然撲上來,擋開繩索,聲音帶點控訴。
其餘六人嘴角皆是一撇,動手的那人陰陽怪氣道:“當然,當然,我不過是吓唬着玩的。”可他那陰森森的眼神,裂嘴帶着殺意的笑容,無不說明了他的認真。
王博心裏冷哼一聲,大師兄的僞善,也就是師妹不懂,師妹……他心裏隐隐抽痛一下,不行,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王博冷靜下來,四下觀察了一下,突然,他一手抓住女子,将她橫丢給使鞭子的人,使鞭子的人害怕誤傷(主要是害怕被大師兄懲罰)趕緊收回武器,這麽一丢一躲,幾番争鬥後,留出了一個能讓高手逃跑的空隙。
“三師兄……”
“喊什麽喊!都被當擋箭牌給丢出來了,你還在不舍什麽,以後乖乖伺候大師兄就好!”
王博的身後傳來女子難以置信的呼聲,以及另一位幸災樂禍略帶鄙夷的聲音。
王博沒有回頭,那些美妙的回憶與情愫就像最後的呼聲,漸漸消散在夜幕中,此時的他正在努力擺脫身後的追兵,同時回憶路線先找個空宅休息養傷,之後離開姑蘇,重新翻牌。
身體的傷勢很重,強行提起內息趕路的後遺症發作了,王博只覺得渾身驟冷驟熱,走路似是踩在棉花上無法着力一般,視線也越來越模糊,踉跄踉跄的,只能憑着感覺像飛蛾撲火一般循着光源處奔去。
“啪嗒——”一個不慎,腳下一空,身體一歪便斜向前狠狠地砸過去。
“駕……”王博只覺得一個巨大的沖力從左臂襲來,憑經驗,應該是一匹壯碩的馬。
頭暈目眩的,他暈了過去。
馬車上,正準備趕回屏山居的趙禔,被這突兀的剎車給撞到了額頭,她面色不渝地掀開車簾,說道:“錢一,出什麽事?”
錢一下馬探查,片刻後,拱手皺眉道:“殿下,只怕是今夜的餘孽。”遲疑了會,又說,“看那傷勢,武器,只怕還是個高手。”
“哦,”趙禔提不起興致了,今夜抓的敵人夠多,審問都怕審問不完,“将他丢去柴房。”
“是!”錢一應聲。
趙禔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有些不舒服的犯惡心,只怕是撞狠了,她是個守信諾的人,否則也不會連夜趕回屏山居,但她更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趙禔對錢一招手說道:“代我給先生請一天假。”
“是!”錢一聲線帶點欣慰,殿下終于放棄這麽晚回山的危險舉動了麽,也不枉他一路上勸了這麽久。
“等等,請四天吧!”趙禔突然想起那恐怖的題海戰術,以及沒寫多少的《絕代雙驕》,頭暈,幹脆利用這次請假一起完成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青色扔了一顆地雷
TinaSummer92扔了一顆地雷
愛你們,麽麽!
☆、57
趙府柴房旁的一間簡陋小屋,一個只穿了白色襲衣的男子,兩手微握,五心向上放于膝上,盤腿端坐着,腦袋頂很神奇地不時冒出白色的霧氣,估計是在運功療傷。此人正是剛王博
“唔……”
王博硬挺着不吐血,運氣于內,青灰色的臉色好轉了一些,緊閉的雙目似是受痛一般微微顫動,睜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活着的慶幸。緩緩收工,這是哪裏?王博打量了一下周圍糟糕的環境,看了下被處理過的傷口,又看了看門縫外透進來的光線,他踉跄着下床,推開——
沒被鎖?
看來是被好心人給救了。
他心下稍安,走在荒涼的前院,曬着明媚燦爛的陽光,明明陽光很暖甚至有些過熱,可他此時的心依舊冰涼刺骨。
沒想到一貫嬌寵的師妹,在最後關頭居然會為了大師兄,不,應該說為了謝鴻而背叛自己。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将憤恨、情愫統統壓在心底,閉目,睜眼,眼底重歸平靜。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前青黑色的拳印很顯眼,還真是不留情面啊!
幸虧師妹的功夫不到家,他在最後關頭又躲避了一寸,這才避開要害沒被一拳打死。只可惜,命雖然是保住了,但師妹那一拳的力道也不是開玩笑的,他可是花了三個時辰才勉強将傷勢壓制住,沒個一年半載的王博肯定不能完全休養好。
“你醒了。”
一個尚且能稱為童音的聲音響起,王博猛地擡頭,只見一個約莫十四歲的少年郎,迎着日光,微眯着眼看着他。少年郎身後還站着三個人,三人身形修長,步伐穩健輕巧,一看就是武力值不低的高手,其中一個的半響比較奇怪,這麽大白天的居然還用一塊方巾包着臉,掩藏的嚴嚴實實的。
“你是救我的人?”王博的聲音帶點疑惑,畢竟這三人的穿着打扮,怎麽也不像是住在這種房子的身份。
趙禔聽這話先是一愣,立刻意識到這人記憶不全,心裏的彎彎轉了一道,答道:“嗯,對啊!”
王博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緊接着問道:“為什麽救我?你在哪裏救的我。”
錢一與楊文廣一聽這個問題,立馬就對王博的印象差了起來,這叫什麽話,居然一開口就隐隐質疑別人的動機,心思太重。
趙禔倒是好脾氣地笑了笑,指了指身後的蒙面人,說道:“黑燈瞎火的,我也不記得是在哪裏救的你。只記得當時我們路過,看見一群人追着你,而你的身形、武功招式又與黑大個相似,我便将你誤認為他了,雖然最後發現不是,但看你傷勢這麽重便帶回來救治一番。”
王博順着趙禔的收拾看向蒙面人,嗯,這身形看着也相似,又想起自己身上連一塊能證明身份的令牌也沒有,一個普通江湖人估摸着沒有值得被人利用的地方,一時倒也将心裏的疑惑去了大半。
蒙面人避開王博的眼睛,心忖,這份被放在心上的心意,他聽着還是微有所動的。
錢一聽得目瞪口呆,這話太扯了!明明是這人重傷後暈暈乎乎地主動撞到馬匹,被帶回來準備拷問的。結果在丢進柴房後被關押的江湖人認出,一時不慎脫口而出的“少堂主”三字,引起了趙禔的重視,将他單獨放在另一間柴房內,作為着重拷問的對象。怎麽從趙禔的話中,這就……就變了味呢?居然成救命之恩?最可怕的是,看這人的表情居然還相信了一大半。
錢一看着王博的眼神裏同情一閃而逝。
“外面正在通緝江湖人士,”趙禔摸摸鼻尖,在王博警惕的眼神無辜的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是要将你交出去或什麽,我只是要提醒你小心,不要随意走出這個隐蔽的柴房。”
王博眼神溫和不少,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錢一眼中的同情更勝,傻孩子,你自覺鑽進了無鎖的牢籠。
趙禔的表情更加溫柔了,很關切地說道:“還有需要的沒?這裏沒放換洗衣物,等會讓人給你送來,姑蘇的夜晚還是很冷的,一件單衣怕是抵不過。”
王博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自己單衣,點點頭。
“晚點我會再來,到時候能和我說說江湖嗎?”趙禔的聲音帶着一份雀躍。
王博眼神一厲:“你要探聽什麽?”
趙禔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一會後,做出恍然大悟狀,說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問你們幫派的武林秘籍吧,”她猛甩腦袋,一副誠懇的樣子說道,“不會的,我不會問的,我就想知道知道,真正的江湖到底是個什麽樣,我懂規矩的,我,我好奇而已,不會多問什麽。”說完後,趙禔的臉頰還微微泛起紅暈,要多純潔有多純潔。
王博一瞧,估摸着又是一位看書後中了‘武俠毒’的人,想起最近幾月師門暴漲的招生熱潮,他對硯海墨香這人,心裏真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不過不能超過半個時辰。”畢竟是救命之恩,能這麽簡單的還掉也好。
趙禔遲疑了下,随後笑道:“那好吧,你多休息,我先出去了,等會讓人多燒些水進來。”
王博點點頭,又說:“幫我弄點酒過來,要烈酒。”
趙禔聞言,轉身向錢一伸手,錢一乖乖地掏出一個酒囊,錢一雖然不嗜酒,但他身邊和所有的護衛一般,從來不會忘記攜帶酒這玩意,畢竟在生死搏殺的時候,喝酒能壯膽能麻痹痛覺,起到以身救主的作用。平時有個傷口也能起到消毒的作用,自從祿山忠勇公在唐軍裏将這發揚光大後,幾乎人人都知道。
“給你,洗傷口足夠了。”錢一冷冷地說道。
趙禔一行人走出去,很快便有一個下人提着滿滿的幾桶熱水進來。王博握着酒囊,待腳步聲漸漸消失後,方回到屋內,拉開衣襟,将裹好的布條一層層拉開,身上傷口倒是不多,也就左肩膀有一處頗為駭人的淤青,右腰下側有一道凝結成血痂的長長疤痕,頗為猙獰。
撕開布條的時候,凝結的血痂再度撕裂開滲血而出,王博除了眉頭皺了一次,便再沒變過表情,他拿起酒囊,直接傾倒在傷口上,片刻後又拿出一個藥瓶,将藥膏均勻地摸在淤青與傷口上,肉眼可見他的肌膚上都抖出雞皮疙瘩了,可王博愣是沒哼一聲沒蹙一下眉頭。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養傷,等待恢複東山再起的實力,地點嘛,唔……這裏挺安全的不錯。
姑蘇的書房內。
趙禔從柴房回來後,正埋頭寫着《絕代雙驕》的稿件,錢一疑惑地看着淡定的趙禔,雖然很開心趙禔能将心神放在他所負責的項目上,但仍然對趙禔的舉動感到奇怪。
那個人,還有一些審問的,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嗎?
在趙禔寫完一張,擱筆的時候,錢一搶着時間問道:“趙郎,打算怎麽處理那人?”他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剛剛拷問出來的一個信息,有人目睹那個堂主是被同門刺傷,錢一覺得這是一個突破口。
“不是說了嗎,”趙禔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問他江湖上的事啊。”
錢一被噎了一下,一旁的蒙面人補充的一句更讓他覺得添堵:“江湖上的事,你可以問我。”
趙禔笑了,回應道:“當然,這可是好素材。多多益善。”這話一點不假,趙禔是打算按照《絕代雙驕》的脈絡來寫,但是其中的一些梗,一些武打場面,一些專業術語,采訪采訪江湖人士,補充在書裏,将更能完善書中的內容。
錢一剜了蒙面人一眼,對趙禔說道:“趙郎,既然這人在太乙門頗有地位,我們何不利用這人,策反太乙門內隸屬于他的勢力,削弱太乙門的力量。還可以……”
趙禔擺擺手,止住錢一的話,擡眼,她說道:“太乙門,于我們為何?”
“敵人!”錢一斬釘截鐵。
“那人,于我們為何?”
“……敵人?”
“你看那人的心性如何?”趙禔不等錢一回答,有些懶散地說,“看他說話就知道,性子高傲,自覺地位高人一等,看問題容易相信別人。但稍微敏感點的話題又會被他所疑,這矛盾的原因估計是被背叛的緣故。性情堅韌,那一身的傷只包紮了沒上藥,他居然眉頭都沒皺一下,還要求用酒澆傷口,絕對是個對敵人狠對自己更加狠的人物。這麽一個人,有潛力,但還不夠成熟,不是個擰出來就立馬能獨當一面的,現在扶植他,太浪費時間。而且,就算我們不扶植他幫他策反,他自己在蟄伏之後也會去報仇,我們何必多此一舉。”
趙禔摸了摸手臂上的信鴿,眼中劃過一絲冷芒:“我可不想在什麽鬼太乙門上花費太多心力,很多事情,自然有人會幫我做!”她說的自然是真宗。
還有一點趙禔沒說的是,她早已察覺蒙面人在第一下看見傷者時,眼神閃爍了下,所以特意帶他去見傷患時,果然,蒙面人幾次躲開了與傷者雙目對視的機會,再結合蒙面人同出太乙門這一先決條件,呵呵,敵對雙方狗咬狗的舞臺已經搭好了,雙方都有所警覺,就看他們怎麽演。
當然,一開始她得暗中幫村傷者一把,不讓他立刻被太乙門玩死了,至于之後,就讓他們這麽耗吧,越耗着仇恨才會越結越大,直到耗到雙方的勢力都滅亡為止。
錢一暗暗點頭,又道:“那他有何用?”
“何用?暫且為說書先生罷了,”趙禔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眼中帶點理所當然,“報複,從來不是“一蹴而就”,我只會對太乙門出手一次,打殘即可。剩下的,呵呵,就留給那人好了。畢竟救他,就是給太乙門未來添堵的。”
趙禔暗中瞟了蒙面人一眼,又挪開,她相信她的意思會傳達過去,只出手一次,呵呵……其他當然是一些暗中幫村。
楊文廣在心裏淚流滿面,果然,果然是大皇子的風格,她對待敵人從來就是用一次狠絕的攻擊,将敵人打怕打狠之後,利用其餘人使出連綿不絕的組合拳,讓敵人疲于奔命無法報複。
“對了,以後給那人的傷藥裏,都加點‘腐靈散’。”趙禔突然開口補充。
錢一與楊文廣身體同時一抖,面面相觑,果然,那人畢竟也屬于行刺的一員,而得罪了殿下的人怎麽不可能不被懲罰呢。
腐靈散,宮廷秘藥,配置極難,效果:被塗抹的人會感覺到刺骨的疼意,就好像肉被一刀刀削下來一樣,實際上對人體并無傷害,相反還有點愈合傷口的作用。
此秘藥從來都被當作,秘密拷問世家子弟與宮妃的最佳秘藥,因為無疤無痕,外人看不出!
☆、58
“對了,這段時間《絕代雙驕》沒有給你稿子,《武報》怎麽樣?”趙禔突然想起自己在書迷會上的承諾,有些心虛地問道。
迎接她的是錢一幽怨的眼神。
錢一很是可憐地說:“趙郎,十來日前《武報》沒有及時刊登《絕代雙驕》,當天下午大廳就被一圈聽聞風聲的老百姓給圍了,我們那一個小厮說了實話‘硯海墨香還未将稿件送到,《武報》這裏也沒有’,結果怎麽着,那小厮被憤怒的人群給一人吐了一口口水。”
趙禔瞠目結舌。
錢一也是一副納悶的表情,搖搖頭說道:“也不知道這些坊鄰怎麽了,有幾個人愣是站在大門口大罵,敗壞《武報》的聲譽,大致意思是‘《武報》坑了硯海墨香先生,內部問題沒處理好拿硯海墨香先生頂缸’。”
趙禔頭皮發麻,這是傳說中的“腦殘粉”嗎……
楊文廣聽得大笑出聲,蒙面人低着頭,肩膀在微微抖動。
錢一也沒理會這兩人的“嘲諷臉”,繼續沖趙禔裝可憐說:“又不能‘毀’硯海墨香的名譽,百姓有要求我們《武報》給出一個交代,權衡之下,還是決定犧牲《武報》的某個部門的信譽了,貼了一個公告,大致意思是‘《武報》印刷坊的人不小心将硯海墨香的稿子給弄丢了,硯海墨香先生雖然答應再寫,但速度會比較慢,請耐心等待。’”
說到這,錢一做出了一個苦逼臉,說道:“說知道,這公告一出居然激起了民憤,一大夥人操着家夥就往我們本來《武報》裏面沖,最後還是留守的胡主編走出來,穩住了混亂的形勢。”
“嗯,咳……胡主編不錯,來人,有賞!”趙禔尴尬很久,終于看見一個可以轉移話題的地方,立刻就賞了。
這時,楊文廣突然冒出一句:“那胡主編身手不錯?”
“不,書生而已,”錢一明白楊文廣的意思,繼續,“他不是用武力鎮壓,而是勸服了鬧事的百姓,大致是說‘《武報》有過,然,若《武報》沒了,硯海墨香先生的文章短期內無處可發,各位的損失更大!不如回去暫等,《武報》将盡快将文章整理發表出來’。”
錢一停頓了會,喝了口茶,目光炯炯地看向趙禔。
趙禔嘴角一抽,又想起蘇洵先生那變态的題海戰術,心裏又是冒着冷汗,最終淚流滿面的點頭,算是承諾一定會按時交稿。
聽過趙禔抱怨考卷的楊文廣一愣,遂即哈哈大笑。
這時,又有一只白色信鴿飛了過來,只不過它想停歇的地方被另一只灰色斑點的鴿子給占了,灰斑點的鴿子無比霸道,直接将落在自己旁邊的白鴿子給啄了下去,然後淡定梳毛。白鴿子只能無助地盤旋在半空中。
趙禔看了眼角一抽,暗嘆,這宮裏的訓練的鴿子就是民用品牌霸氣孤傲啊!
一旁的錢一立刻拿出一個小架子,臨時搭了一個臺給白鴿停留。錢一剛架好,白鴿就落了下來,伸腿,錢一将紙條取下,一看那粉色與黑色的絲帶,臉一黑,依舊恭敬地交由趙禔。
趙禔翻開一看,原來是玉真的信息,他想要将大唐雙龍傳的幾個分場景改成戲劇!
趙禔雖然很好奇《大唐》這麽長的文如何才能改,但對于玉真的這個要求,她自是同意的,畢竟當初撇開他單幹,在某種程度上有過河拆橋的意味。當然,這在大宋人民看來,那玉真是燒了八輩子高香才能攀上高枝,占了趙禔老大的便宜。
“趙郎,可是那厮又有事麻煩你。”
聽着錢一那無比篤定的語氣,趙禔臉皮抖了抖,又有些好笑地開口:“你怎知他不是話話家常?”
錢一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說道:“那厮會話家常?一看就是個面熱心硬的,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句諺語,說得便是他這人。”
“咳咳,好了,關于玉真的事以後不可多言,”趙禔有些不悅地開口,畢竟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會有各自的缺點,但也有很多好的一面,玉真的性子雖然有些喜歡投機,但他的本性還是好的,尊重人命、心善、守諾,否則趙禔也不會和他來往那麽幾年。
錢一抿抿嘴,他也不想像長舌婦一般說道別人,只不過這個玉真得了殿下那麽多好處,不但不表現得感恩,反而暗地裏還抱怨幾句《大唐》不給他做,哼……他也不想想,他那點人脈、産業,在汴京大多數人看了什麽都不是,狠的只怕會直接搶了過去,也就殿下給他臉,不屑與民奪利,他就自我感覺良好,一臉理所當然将他自己和殿下擺在平等的位置上,這讓錢一看了膩歪不已。
“趙郎,可是《大唐》戲曲的事?”錢一腦子反應很快,一下就找到了要點。
趙禔點點頭:“是啊,我已準。”
錢一一噎,趙禔這話就是讓他不要說出那個提議,但錢一不甘心,于是說道:“趙郎君,汴京最近來了很多戲臺子,我們可以……”
趙禔似笑非笑地打斷他:“汴京目前最大的戲臺班底是誰的?”不等錢一回答,她繼續道,“是玉真的,我們最熟的是哪個,還是玉真的,與他合作只有省心,沒壞處。我明白你想說什麽,是自己扶持一個新的可對?”
她又看了錢一一眼,語重心長地說:“我雖不認為戲子作坊行業低賤,但在大宋,戲子們的身份是非常低的。若我扶持一個,以《大唐》的人氣,定能将那戲臺子推到大宋頂級那一列,到時候,不但會引來很多小人的窺伺,盛名之下還有可能将我給暴露出來。呵,一般的衙內玩個戲臺肯定無事,可若是我沾身,那必定……咳,徒惹麻煩”
趙禔隐藏的話是,肯定會被沽名釣譽急着展現名聲的士子罵,還會被朝堂上的言官進谏批評,被整個文官群起而攻之,到時候自己丢臉不說,沒得污了整個皇家的名聲。
錢一立刻反應過來,差點就給殿下惹下大禍,臉紅自愧。
趙府上下達成一致,另外一邊的韓府又開始針對《武報》展開新一輪的商議。
實際上,老一輩的在被王府人員吓唬過,又發現與硯海墨香并沒有實際上的利益沖突後,早就歇下了報複的心思,老實地自我發展。
而小的一輩就憋屈壞了,本來嘛,韓府在姑蘇雖比不上柳家人,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一人,走在外面都是被人豔羨的對象。結果呢,一下就被硯海墨香潑了一臉的狗血,成了被別人議論嘲笑的對象。十幾個日夜都不敢出門,這讓年輕氣盛的他們如何能熱忍。
這不,大哥韓葛,韓碩與韓健,背着韓府老一輩,偷偷摸摸地商讨計劃着報複行動。
“你們有什麽想法,不妨說出來,”韓葛坐在主位,面色不渝地從左到右掃視了一眼,見兩個弟弟的表情很認真,繼續,“如今我們韓府的名頭,在姑蘇簡直就差成笑話了!連底下的那些小同盟都有些動搖,若這口氣不出,以後豈還有我們韓家的立足之地。”
“大郎說得對!”韓建第一個點頭表忠心,又道,“王府那頭的人是不準我們動硯海墨香,沒說不能借力打擊柳府。不如我們翻印硯海墨香的作品,低價賣出,牟取暴利。”
“也就是說你想做盜版?”韓碩擡眼,胖胖的臉上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諷刺,韓葛也是一臉無語的樣子,“你這是什麽馊主意。我看你在姑蘇報社是白待了,年初汴京發生的大事件——官府将盜版商送入獄,你居然沒從中吸取教訓,你可知道,那些盜版商以前盜版了多少書籍都沒事沒人管,可就因為盜版了《白蛇傳》後被抓了。整個汴京的盜版行業一時風聲鶴唳。”
韓建被噎了一下,很快又一個注意說出口:“既然不能暗地裏來,不如我們拉攏一家報刊,請學子們來創作,然後搶占《武報》的市場。”
韓碩依舊覺得不靠譜,你當能撐起一個報紙銷量的文學大手是大白菜嗎?真那麽容易出現,《武報》上面那些評價很低的‘讀者心聲’是假的嗎?
韓葛倒覺得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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