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送花
坐在副駕駛的方檸研究着手上兩張舞蹈表演的票。
其實她不常去欣賞這樣高雅的藝術, 但這可是紀昀的邀約。
這是個學校對外展出的歌舞表演,票面的最中央用孩童的筆觸寫着表演的名字《平凡的一生》。
最左邊是主演的照片,一個身姿修長優雅,長相姣好的女孩。
這讓方檸想起了他們之前的那個病人, 裴玥。
她也是這樣的一個姑娘, 單看外貌,就覺得天生是吃跳舞這一碗飯的。
可惜, 身體原因不能劇烈運動, 注定了和跳舞無緣。
每次想起,方檸總是不盡惋惜。
票面的右邊寫着主要演職人員的名字。
最下面一欄是導演的信息。
導演:裴玥。
“诶?”方檸驚呼道,“這個裴玥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裴玥嗎?”
“嗯, ”紀昀專注着開車, 頭沒回地回答道,“她寄給我的票, 邀請我們去看演出。”
啊,原來不是紀昀邀請她去看表演。
雖然有些偏離了她的期待,但她仍舊由衷地高興,“哇,那真是太棒了。”
說明裴玥找到了自己的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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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興喜之餘, 卻也唏噓不已。
導演是幕後工作, 讓一個夢想站在聚光燈下舞蹈的人,卻只能站在臺下看着其他人起舞,對她來說又是何種難捱的痛苦。
他們在入場前去給裴玥挑了一束花,準備等演出結束獻給她。
花店玲琅滿目,品種繁多。
方檸很少有這樣的閑心來花店逛逛, 一時之間看花了眼。
“哇, 居然還有郁金香。”難得一見, 方檸驚呼道。
粉色的郁金香開得正好,像是一個嬌豔的美人。
“郁金香寓意着永恒的愛,很适合情侶呢。”店員上前來介紹道。
目光在方檸和紀昀身上轉了一圈,顯然誤會了他們的關系。
紀昀沒應聲,只是順着方檸的視線,沉默地看了會兒那束郁金香。
“哪有什麽永恒啊?”方檸收回目光,笑着打趣道。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
特別是他們這些作為醫生的,更是見慣了有時候生命的停止就在一瞬間。
感情就更是脆弱,人活着都難以維持,更別說死去了。
永恒不過是人美好的願想和謊言罷了。
最後他們選了一束百合。
百合像裴玥,潔白純淨,單束而立,便自能芬芳。
在入場時,倆人的長相不免吸引了旁邊的觀衆。
“哇,快看那對情侶,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嗚嗚嗚,好養眼,那帥哥還拿着花要送女朋友诶,好浪漫。”
羨慕的聲音不算小,前排的方檸聽了個正好。
轉頭看向紀昀,他抱着一束百合坐在椅子上,錯落的光影中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明晰的下颚線。
清冷俊秀,氣質泠然。
“怎麽?”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
徐徐回看來時,仿佛這劇場有風,吹起心髒的微微顫動。
膽小鬼一旦跑路,撩起人來就變得易如反掌。
方檸側着身子,倚在倆人中間的扶手上。
繃直了她的天鵝頸,仰着頭,紅唇在他耳側,說話間噴灑出溫熱的氣息。
“紀主任,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這麽珍貴,是不是應該抓緊時間練習一下談戀愛?”
學着他之前的話,套路他。
紀昀遲遲沒應她的話,耳後卻逐漸升起紅,耳垂上的那顆小紅痣仿佛快要滴血一般。
方檸心滿意足地看着他的反應,收回目光。
倒也不指望他能有什麽回饋。
但他卻突然把手上的花放進了她懷裏。
百合的清香撲面而來,迅速占領她的鼻腔。
雖然這花不是真的送給她的。
但,嗯,突然有一點兒想收到花了呢。
整個表演是一個簡單的故事,正如名字一般,用舞蹈講述了一個平凡女孩的一生。
在父母滿懷期待中出生,小時候天真地想成為一個科學家。
等長大以後才知道,原來不是人人都有當科學家的資質的。
後來又産生過很多夢想,在人生每一個選擇的階段,期待與彷徨着,但生活并不會萬事順遂,反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不過幸好,第二天又會是全新的一天,太陽仍舊照常升起。
另一個不曾被期待的選項背後,只要認真地生活,也往往通向着另外一種美好。
舞者的舞姿優美,極富故事性的張力。
這是一個平凡女孩的故事,但這個平凡的女孩也不過就是芸芸衆生中的你我他。
演出最後謝幕時,報幕音邀請出此次表演的導演。
“最後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并感謝此次演出的導演,裴玥。”
随着主持詞的落下,全場掌聲雷動。
方檸雙手環住花束,比之前任何一次鼓掌都要用力。
一道追光打在幕布上,伴随着音樂,裴玥從幕後走了出來。
她一身輕薄的白紗裙,長長的黑直發飄散在身後。
快步走上臺前,裙擺和發絲仿佛會跳舞一般在空中舞動。
追光随着她站定在舞臺正中央,她垂眸接過話筒。
她擡起頭來環視了一圈這個她最愛的舞臺,而後臉上慢慢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我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站在聚光燈下起舞,很可惜我再也跳不了舞了。”
“但今天如大家所見,總有一束追光專門為我而亮。”
“感謝大家,也許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會事與願違,但我們總會努力,成為我們想要成為的人。”
舞臺上的女孩堅定又溫柔,恍若在發光。
在随着衆人一起鼓掌的期間,方檸側目看向紀昀。
他望向舞臺,嘴角帶着欣慰的笑意。
這個時候,方檸才突然明白了紀昀當初鼓勵裴玥的那些話,并不是安慰的意思,而是他真正這麽相信着。
同樣,他當初決定不去國外時,或許也是堅定地認為着,留在國內也有着讓他堅定選擇的存在。
盡管她現在仍舊不敢妄言哪個才是正确的選擇。
但好在,他們又遇到了。
下臺後,方檸和紀昀把花束遞給裴玥。
“恭喜你。”
一是恭喜她今天的演出順利,二是恭喜她在跳舞之外,尋找到了別的精彩。
“謝謝方醫生和紀醫生。”裴玥真誠地道謝。
因為他們,讓她今天還有機會講這一番話。
出來後,方檸等在劇院的出口,紀昀去停車場開車過來。
可能是因為這個時間點,大家都蜂擁而出,方檸等的時間久了些。
下午的陽光有些曬,盡管站在遮陽的地方,體溫還是透着燙。
終于車到了,方檸迫不及待地想逃進有空調的空間。
拉開副駕駛的門,随着撲面而來的涼意,映入眼簾的是座位上擺着的一束郁金香。
正是剛才他們在花店裏看到的那束。
粉紅色的郁金香,包在奶白色的花紙裏,絲綢綁帶系成大大的蝴蝶結。
方檸此刻承認她就是一個俗人。
一束花就輕松掌控了她體內的快樂開關,鼻息微微紊亂,生出的期待急迫地想要掙脫胸膛。
紀昀輕咳一聲,本來還看着她的,但卻在說話的瞬間挪開了視線:“不是要練習嗎?總得交個作業。”
被粉色的驚喜淹沒,笑意在方檸臉上迅速地滋長。
心跳變得格外亢奮,一時也分不清身上的燙是源于天氣,還是這束讓人無法不雀躍的郁金香。
“你這麽優秀,我壓力會很大。”方檸抱着花束,坐了進來。
“那希望你好好努力。”紀昀發動起車子,目視着前方,嘴角卻勾起淺淺的弧度。
“那希望好學生帶帶我。”方檸把頭埋在花束裏,希望自己的蘋果肌不要過于猖狂。
時隔好幾周的啤酒鴨,今天終于有機會兌現了。
方檸卷起手袖,學着紀昀的模樣,想幫着打打下手。
“少許到底是多少許?”
“一小勺是哪個大小的勺?”
“适量又是多少?”
但在這連續的幾個問題後,被紀昀無情地趕出了廚房。
“最後一個問題,”方檸在廚房門外探出一個腦袋,讨好地笑着,藏下自己的小心思,“你家有沒有花瓶?”
“書房最左側的櫃子裏,你找找。”紀昀答。
“紀主任養過植物嗎?我沒養過花,怕養不活,可以幫我養養嗎?我每天來看看它們。”方檸眨着眼睛,恍若自己單純又無辜。
這樣她就每天都有借口來紀昀家晃一圈了。
紀昀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同意道:“好。”
設套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方檸美滋滋地去找了花瓶出來。
但等插花時,瞬間傻眼。
這種花束裏的花,就算再怎麽精心養護,也就只能維持幾天的鮮活,哪有什麽養死的說法。
這便顯得她的套路過于愚蠢。
但好在紀昀剛才估計也一時沒想到,就順着她的嘴答應了。
現在也只能硬着頭皮裝傻,把郁金香挪到花瓶裏。
“花都有周期,還說什麽永恒。”方檸撇撇嘴吐槽道。
卻聽到紀昀在她身後說道:“雖然生命有生老病死,但愛有永恒。”
方檸回頭就撞上他的目光,筆直而綿長。
背靠着廚房溫馨的燈光,他把手裏的菜放在桌上,說道:“洗洗手來吃飯吧。”
恍惚間,好像是家的感覺。
作者有話說:
紀昀:急求!如何養活郁金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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