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故人 相遇
過了良久後, 元筝尾音顫顫:“謝昭?”
“嗯?”謝昭随口一應,語氣聽不出他是喜是怒。伴随着謝昭的話語,一股灼熱的氣息噴灑于元筝耳上。
“你可以放開我了麽?”元筝抿起的唇瓣顯出幾分緊張, 她試探地用指尖一寸寸推他手臂,進行着徒勞地抵抗。
謝昭似還未完全清醒, 眸光微斂,對元筝的話并沒有任何應答。他的手臂還很有存在感地貼于元筝腰身。
好半晌後, 他終于睜開了雙眼, 目光寒涼地在屋裏回轉一圈, 慵懶地向後倚靠。
感受到身上枷鎖一松, 元筝松了一口氣, 連忙起身閃到一旁。側身撿起掉落在旁邊的發簪,她偏頭避開謝昭的視線, 胡亂将秀發松松挽起。
她指尖動作有些淩亂,顯出她此時心緒正在不寧。停頓片刻後, 才勉強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你好些了麽?”
謝昭似乎有些迷惑。他應該是病得忘記了時間,還停留在和元筝分別的那日:“幾時了?”
半晌, 他眸光灰暗, 情緒顯得有幾分低落:“清晨了,阿筝是來向我告別的麽?”
元筝搖了搖頭,輕輕靠坐過來, 伸手探他額上溫度。同時, 她細聲細氣地解釋道:“謝昭, 你病了。”
迎着謝昭愕然的視線,元筝目光關切:“你昏睡了整整三日,我很擔心你。”
謝昭有些發怔。半晌後,他竟主動認錯道:“抱歉, 我竟耽誤了你的送別。”
元筝雙目一紅,形狀優美的眼睛裏盛滿了哀憐。她沒有想到謝昭剛剛清醒,又把責任攬到他身上。這讓人怎能不心疼謝昭?于是一種沖動感油然而生,并且越來越強烈。
謝昭的态度懇切,還在繼續說着讓元筝揪心的話:“阿筝,能否等我好一些時你再離開,我想親自送送你……”
他話還未說完,元筝就已向他傾身。她的細白指尖抵于他唇上,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迎着謝昭震驚的視線,元筝眸裏含着淚光,輕輕微笑說:“謝昭,我不走了。”
Advertisement
……
謝昭像是因為過于驚喜沒有反應過來。回過神來,他嗓音不穩:“你再說一遍?”
看他如此表現,元筝覺得自己的選擇很值得。所以她笑容更加肆意:“我不離開了。我想通了,我們既然是未婚夫妻,那我待在你身邊也是合理的。”
謝昭眉梢微動,顯出他此時心緒愉悅:“阿筝,如果我剛剛沒有聽錯的話,你說我們是?”
他本來只想着留下阿筝就夠了,沒想到阿筝竟然還給了他這樣大的驚喜。
元筝半斂起眉,佯怒道:“沒聽清楚就算了。”
“不。”謝昭伸手捧起元筝的手,語氣小心翼翼,恍若在呵護着珠寶,“你再說一遍好不好,我們是?”
元筝起先左顧右盼,并不回答。但偶然将視線轉回時,看見謝昭眼裏光亮還在,很明顯是期盼着什麽,她心軟了。
于是她緩緩說起,争取讓謝昭可以看清她的口型:“我們是未婚夫妻,以後注定會成婚的那種。”
她一本正經道:“那就暫且打擾,再留一段時日。”
謝昭飛快答道:“榮幸之至。”
看着元筝勾起放松的微笑,謝昭亦回以一微笑。低頭垂眸的時候,他眼裏閃過得逞。
你看,如他所言,這樣果真就走不掉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留下,那麽元筝便開始練習如何與謝昭進行相處,為未來做鋪墊。
她開始試着主動留意謝昭的一言一行,關心謝昭的身體安危。知曉謝昭此時需要在屋裏靜養,怕謝昭無聊,還刻意捧書來給謝昭讀。
語調輕柔悅耳,兼之有黃莺般的清脆,恍若流轉的樂曲,不可不謂之享受。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一旦決定好做什麽就絕不會再猶豫。所以再承諾留下來後,便從來也不提再離開,所有的行動都在向謝昭靠近。
而元筝的表現無疑讓謝昭越陷越深。
有時候看着書中記載的事,他們二人還會抵在一起争論着觀點。哪怕只是一點小小的分歧,在旁人看來甚至是有些無聊,他們也能讨論得興致勃勃。
有時候困倦,她便放任自己在謝昭屋裏熟睡。因為長久地逗留于謝昭屋中,她已經習慣了這間屋裏的每處角落,所以也不再感到拘束與恐慌。
而且謝昭的屋中的确很是舒适。因為怕謝昭受涼,點燃着濃郁熏香,再用厚厚的窗簾遮沒了光線,讓人不自覺地泛起了困意。
她在安心地熟睡,卻不知道最危險的就在她身側,一直凝視着她。有多少次元筝阖眸時,謝昭看向她的視線十分深沉。
由于每次元筝醒來後,謝昭的表現都與往常相似,所以她一直沒有發現。
但可能是那天天氣轉涼,忽起一陣冷風,元筝的睡眠忽被打斷。
這次偶然的清醒本來并沒有被她放在心上。可她随意地看看周遭的黑暗環境,正想再轉臉沉沉睡去時,忽然察覺有些不對。
她怎麽感覺,身邊好似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一步步向她走近?
對方的目光似乎是在牢牢鎖定着自己,讓元筝從心底泛起了涼意。她在剎那間清醒了,并且身體緊繃,目光中充滿防備。
那個人似乎沒有察覺到她清醒,仍在向她傾身靠近。
元筝瞳孔一縮,立時翻身而起,将雙臂伸展抵于那人身前。忽見那人身形一頓,半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別動。”
原來是謝昭?元筝身形松懈下來,放下了戒備。意識回籠之後,她這才發現脖頸處似乎傳來了若有似無的輕癢,讓人忍不住躲避。
可是謝昭将她撈回,又固執地繼續動作着。
元筝側頭看看,發現謝昭似乎是在給自己披衣。她雖然感激謝昭的心意,但還是輕輕道:“我自己來吧。”
語畢,她便想去繼續謝昭的行為。但是她沒有料到,謝昭置若罔聞,竟然沒躲。
兩人手覆在一處時,元筝怔了。但是這樣的行為似乎對謝昭并沒有影響,他捏緊元筝單薄的肩頭,指尖停留的時間似乎都有些長了。
許久,才聽他聲音喑啞:“我幫你。”
元筝無法,因為害怕讓謝昭傷口崩裂,于是她不敢亂動,只能任由謝昭施為。
等一切都完畢後,她也徹底清醒了。感覺沒有了困意,她便索性起身,和侍女一起去采藥。
盧大夫是經過了仔細斟酌過後,才給謝昭開的藥方。他還刻意選了幾樣常見的藥材,不用費力去尋,正好侯府裏就有栽種。
臨出院前,侍女不經意地一瞥,有些奇道:“姑娘,你的耳飾似乎沒了?”
元筝一呆,下意識地伸手去尋摸,卻發現左耳上空空落落的。這事也是奇了,難道是被什麽人拿走了?
她斂眉思忖片刻後,還是沒有頭緒。因為急着去采藥,所以便也沒有過多在意。可能是剛剛自己睡着後,它不知滾落到哪裏了吧。
左右這事也無太大影響,所以元筝就把它抛到了腦後,腳步輕快地離開了世子院。
院外,已有不少花争相開放,傳來一陣馥郁的芳香。陽光灑落下來,細絲花瓣似乎在因為抖落着。
元筝皓腕沒入草叢,細白指尖輕點,擇出自己想要的藥材。可還未采完,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響動。
她回頭一看,見是一位陌生的年輕公子。他身着錦衣華服,身後跟着一行下仆,想來身份應是這府裏的公子少爺吧。
他身旁的人點頭哈腰,都在吹捧着他:“如今那謝昭一病,懷遠少爺總算可以如願以償了。”
“瞎說什麽呢!”旁邊的下仆接連反駁道,“哪怕那謝昭沒病,他又哪裏能和二公子相比?”
這話就屬實是在瞎扯了,但是看謝懷遠神情自傲,顯然很吃這一套。于是周遭人等眼珠一轉,愈加貶低起謝昭來。
“就是,其實要奴才說,那謝昭早就該讓位了。他身體壞成那樣,何不早早騰出位置。我們懷遠公子顧念舊情,說不定還能饒他一回。”
“說得不錯,虧謝昭還是兄長呢,卻如此對待兄弟……”
于是元筝在一瞬間明白了,原來這個人就是謝二公子謝懷遠。雖然是謝昭名義上的兄弟,但聽他們的意思,似乎對謝昭懷有深深的敵意。
過往聽過的恩怨在一瞬間現于元筝腦海,再一看謝懷遠此時露出的勝券在握的表情,元筝心生不喜。
于是她俏臉寒霜,側臉對侍女道:“我們去另一邊再采吧。”
謝懷遠此時離得正近,忽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一個模糊的女子形象立時躍在他腦海裏。于是他神色大變,目光中流露出狠意。
腳步立即停了下來,他擡手制止了身邊衆人發言。轉身鎖定了人物目标後,他疾步轉身追了上去。
見那女子越走越遠,身影就快要消失在視野範圍之內,謝懷遠急了:“你等一下!”
一瞬間,元筝停了與侍女的交談,疑惑地回頭與他對視。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