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知情
陸瑩沒什麽胃口,幹脆将剩下的烤鴨也分給了丫鬟們,“你們吃吧。”
莎草道:“小姐還是沒胃口嗎?您最近胃口一直不好,肯定是脾胃問題,我讓小丫鬟去請個大夫,您好生調理一下。”
陸瑩沒當回事,“沒事,之前夏季胃口也總不好,過段時間就好了,不必請大夫,母親本就因我的親事着急上火,嘴上起了泡不說,前幾日還流了鼻血,見我請大夫,估計又要擔心。”
考慮到夫人,莎草嘆口氣,思忖了片刻,道:“那奴婢讓丫鬟上街買一些梅幹,酸酸甜甜的,主子愛吃,還開胃。”
陸瑩點頭。
莎草又嘆口氣,“過了這幾日,您真得好生調養一下,這次月事又推遲十日,也不知明日會不會來。”
陸瑩仔細算了一下,還真是,許是身子骨虛的緣故,她的月事總是推遲五、六日,有一次,因為貪涼,吃了冰粉,足足推遲十日,誰料這次又推遲這麽久。
見莎草很擔心,陸瑩笑着安撫道:“之前大夫說過,規律性推遲幾日也算正常,就一兩次推遲十多日問題應該不大,估計很快就來了,你不必擔心,烤鴨還熱着,你們趕緊趁熱吃。”
見幾個丫鬟聞到香味,都有些口水泛濫,莎草不由失笑搖頭,也沒再勸。
檀香性子最為活潑,歡天喜氣道:“奴婢再去泡點菊花茶。”
陸瑩也沒管她們,回寝室做鞋子去了,打去年起,她便停了課業,無需再學習琴棋書畫,每日也就練練女紅,學學管賬。
窗戶大開着,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将室內照得一片亮堂,陸瑩垂眸納着鞋底,不知不覺眼前竟是浮現出了太子那雙黑鍛厚底鑲鞋,繼而又想起了太子離開前冷漠疏離的神情。
她一個晃神,手上紮了一針,一顆血珠兒滾了出來。
此時,坤寧宮,皇後娘娘正怡然自得地插着花,小宮女恭恭敬敬進了殿堂內,跪下禀告道:“娘娘,趙氏遞了拜帖,說是要帶表姑娘前來探望您。”
昨個降了場雨,夜晚風大,皇後身體有些不适,就喊了太醫,她生病的消息,便傳了出去。趙氏是得了消息,才想趁機過來感謝她。
皇後将插好的花,擺在了窗前,才斜靠在榻上,“讓她們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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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帶着秦臻進來前,還警告般瞥了女兒一眼。
趙氏上身着深紫色暗花鍛對襟窄袖褙子,下身着淺色長裙,因常年禮佛,身上都帶着一絲佛性,面對秦臻時,面容卻十分冷厲。
秦臻又想起了出發前,母親的敲打,讓她務必謹言慎行。
秦臻抿了抿唇,心有不甘。她鬧着要入宮那日,就是被趙氏攔了下來,乍一瞧見母親時,秦臻很是詫異。
畢竟母親常年吃齋念佛,平日要麽在小佛堂誦經,要麽在抄寫佛經,甚少出門,仔細說起來已有兩年不曾踏足過她的住處。
那日,趙氏推門而入後,一巴掌就打在了她臉上,厲聲道:“誰給你的膽子,你竟以下犯上,做下這等不堪之事,你若活夠了就直接一條白绫吊死去,莫要胡作非為,讓整個定國公府都得為你收拾爛攤子。”
秦臻還從未見她發過那麽大的脾氣,這才後知後覺地有些怕,她被趙氏拘在府裏三十多天,整個人都有些蔫,心中雖憋屈,卻沒敢表露出來。
宮女通禀過後,她就跟着母親入了坤寧宮。
入目是一座金絲楠木雕鳳凰展翅矮榻,矮榻上放着兩個魚戲荷花引枕,旁邊擺着一個案幾,上面是已插好的花,後面牆上,則是一副萬裏千山圖,一眼望去,很是宏偉壯觀,仔細瞧,一草一木皆栩栩如生。
皇後娘娘便斜靠在引枕上,遠遠瞧着像是靠在連綿起伏的群山中。一個小宮女正跪在她身側,幫她捶腿,她雙眼微阖,神情透着一絲疲倦,瞧見她們,皇後娘娘才睜開眼,欣喜地站起來。
宮女和小太監原本安靜地站在一側,掃到皇後娘娘的眼神,就躬着身子,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
趙氏帶着秦臻恭恭敬敬給皇後娘娘請了安。
皇後娘娘伸手扶住了趙氏,沒讓她下跪,含笑道:“嫂嫂不必多禮。”
趙氏站穩後,才問道:“皇後娘娘鳳體如何?風寒可好了一些?”
她小心打量了一下皇後娘娘的氣色,眸中含着擔憂。
皇後道:“本就無甚大礙,不必挂懷。”
她說着,就拉着二人坐在了榻上,笑道:“大熱的天,你們怎地過來了?”
趙氏道:“早該過來感謝您,怕引起太子的懷疑,才沒敢帶這丫頭入宮,聽聞娘娘身體不适,我才敢帶她過來。”
她說着就掃了秦臻一眼,“還不謝皇後娘娘的救命之恩?”
秦臻老實跪下磕了個頭,“謝姑母救我。”
她的相貌随了趙氏,生就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間,傲氣十足,在京城貴女圈中也算數一數二的美人。
此刻低垂着眼,倒也顯出一分乖巧來。
皇後嘆口氣,示意她起來說話,秦臻順從地站了起來,坐在了她身邊。
皇後娘娘握住了她的手,諄諄教訓道:“你這丫頭也是糊塗,姑娘家的清白比什麽都重要,你倒好,竟膽敢算計太子,就算事成,以他的脾氣也未必會娶你,說不準還會與定國公府鬧掰,你那晚當真是吓死姑母了,每每想來,我都一身冷汗。”
她說着還拿帕子擦了擦額,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她這話倒是引起了趙氏的共鳴,趙氏同樣心驚膽戰的,一想起這事就後怕得慌,只覺得這死丫頭膽子忒大,竟敢算計太子。
皇後娘娘道:“得虧魏嬷嬷也去了護國寺,有她在,才攔下你,你別怪姑母多管閑事就好。”
秦臻連忙道:“侄女知道姑母都是為臻兒好。”
她表面恭敬,內心卻不以為意,只覺得姑母是怕她與太子成親後,父親會支持太子,才阻攔她與太子的好事。
畢竟她的親生兒子已然十四,再過幾年,也有争奪儲君之位的可能。
在秦臻看來,太子之位只會是太子表哥的,旁人想都別想,她打小沒少被趙氏教導規矩,當着母親的面,秦臻可不敢瞎打聽,直到快走時,才旁敲側擊道:“那晚,姑母是怎麽收的尾?太子表哥中的藥必須與女子親熱才行,一個姑娘丢了清白,竟是沒鬧?”
說起這事,皇後就有些堵得慌,她分明讓嬷嬷綁的禮部侍郎的女兒趙茗馨,趙茗馨乃趙大人的掌上明珠,又是三皇子的嫡親表妹,與三皇子情投意合,太子若強了她,她勢必會鬧個天翻地覆。
屆時,太子不僅會背上搶奪弟媳的壞名聲,也勢必遭到文人的唾棄,本是一箭多雕的好計策,誰料嬷嬷一時慌亂,竟是記錯了東西寮房,給陸瑩下了藥。
這個陸瑩也不知怎麽想的,好好一個姑娘丢了清白,不僅沒尋死覓活,竟是跑去與旁人議親去了。
皇後娘娘雖覺得匪夷所思,卻只能裝作不知此事,她道:“本宮能怎麽收尾?将你帶下護國寺後,嬷嬷也離開了護國寺,太子身邊有暗衛,許是尋了一個青樓女子吧。”
這話秦臻自然不信,護國寺附近可沒什麽青樓,那藥發揮藥效後,兩刻鐘內需與人結合,否則肯定挺不過去,以為暗衛随便尋了一個侍女,又花高價封了她的口,秦臻也沒再糾結這事。
趙氏帶着秦臻離開後,皇後娘娘才嘆口氣,忙活一場,倒也不算無用功,起碼收獲了兄長和嫂子的感激,她也有了能拿捏他們的把柄,只要他們想保住秦臻的名聲,日後只能跟她綁在一起。
皇後自然不清楚,趙氏和秦臻離開後,一道身影就悄悄去了乾清宮。
乾清宮內,皇上正端坐在案前批閱奏折,他今年四十出頭,眉眼俊朗,氣質儒雅,一雙眸卻深不可測,周身也滿是上位者的威壓。
聽到暗衛的禀告時,皇上眸中閃過一抹不快。
武安伯府,待陸瑩做好一只鞋子時,已暮色四合,大片的雲霞,将梅苑照得通紅。
見主子還想繼續做另一只,莎草勸道:“天色已晚,主子還是用點晚膳吧,就算沒胃口,多少吃一點,坐久了對身子骨也不好。”
陸瑩一向聽勸,聞言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成吧,擺膳吧。”
為了給她開胃,莎草還特意讓小廚房給她熬了開胃的鲫魚湯,鲫魚湯熬成了奶白色,裏面還放了鮮嫩的豆腐,上面飄着一層蔥花,因熬得久,湯汁濃郁。
陸瑩喜歡吃魚,也喜歡魚湯,莎草給她盛好,端到跟前時,她便舀起喝了一口,魚湯順着喉嚨下滑時,率先感受到的并非鮮香,而是一陣反胃,早上的反胃,被壓了下去,這一次,卻沒能壓下,陸瑩幹嘔了一下。
木槿手腳麻利,趕忙給她端來了痰盂,她竟是一陣嘔吐,吐到最後只剩清水。
莎草吓了一跳,又是給她拍背,又是端茶倒水的,這次再顧不得夫人,趕忙讓小丫鬟去喊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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