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表白

餘望憋着口氣想跟何姜表白不是一兩天了, 苦于沒有好的計劃,畢竟就人家親爹每次精心設置的排場,他不管做什麽好像都是遜色。

不過他靈機一動有更好的主意, 那就是何姜對環游世界好像有很多興趣。

說真的, 要帶着人真這麽轉一圈難度并不大,但戰線拉得太長, 兩個人未必能抽出時間來。

但通過計劃達到同樣的效果,就未必是件難事,為此他第二天沒上班, 在家裏是翻箱倒櫃。

他是富三代,很小的時候就有條件到處玩,每到一處總會買點紀念品,有時候也未必是當地特色, 不過是路邊他看中的一樣玩具。

這樣長年累月下來, 藏品大概有一千多件,有半人高的木雕, 也有金屬的小卡片,滿滿當當占着一間房, 保存得還很完好。

如果用這些的話, 拼成世界地圖肯定是沒問題。

餘望都想誇自己是個天才, 研究着哪些是比較值錢的。

他買東西只看眼緣,帶回來的是自己與物品之間的記憶,仔細回想居然都頗有故事。

比如當年他踩狗屎運在阿肯色挖到的鑽石, 雖然才一克拉多點;在迪拜從ATM機換出來的金塊;在意大利街頭買的畫——值得一提,這位畫家的最新作品拍賣價為三百多萬。

珠寶首飾, 餘望多數都買得起, 哪怕一擲千金他也舍得, 可惜他知道那些未必是最能打動何姜的,因為她爸太有錢。

他生命中能稱為寶貴的恐怕就是這面牆,承載着他人生的過往。

把過往送給一個人,是不是又稍顯沉重了?

餘望思量再三,平常算是果斷的人居然也躊躇不定起來。

這讓他不得不想起高中一位朋友,在約會的前一天把要好的人都叫到家裏,只為幫他挑牛仔褲。

人在重要時刻會猶豫,是因為要去做的這件事事關重大。

朋友在此刻不用,和孤鳥又有何異。

餘望翻開通訊錄,挨個給發小們打電話。

這房子陳晨來過好幾次,進這間房倒是頭一遭,哪怕是見慣世面的他都不得不感嘆一句道:“搜集這些不容易吧。”

集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想想要再湊一模一樣的東西簡直是難如登天。

餘望道:“所以你覺得送這個怎麽樣?”

好啊,聽上去就感人肺腑。

陳晨難得說句人話道:“我是何姜一定當場愛上你。”

餘望從他嘴裏聽到這個假設都得抖一抖,說:“你是的話我就自盡。”

陳晨翻個白眼說:“但我覺得她現在也是愛慘你,不然誰跟你去徒步啊。”

作為徒步的“受害者”,他覺得自己還是很有立場說這句話的。

餘望沒好氣道:“講過一百遍,何姜很喜歡好嗎!以為都跟你似的。”

反正陳晨是絕不相信,看着剛進來的錢德明說:“老錢你信嗎?”

錢明德算半個極限運動愛好者,沒事去跳個傘什麽的,說:“為啥不信。”

得咧,陳晨深感只有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盤腿坐下來說:“那行吧,好鍋配爛蓋。”

又強調道:“好的是何姜,爛的是你。”

餘望無所謂道:“你說我是癞□□都行。”

又憂心忡忡說:“再幫我想想要怎麽安排。”

送禮物總得有個流程吧,人家江叔叔都知道安排個海賊王主題。

餘望覺得自己壓力很大,心想難怪人家說女兒要富養,不然容易被騙走。

好在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陳晨雖然吊兒郎當的,倒給出個建議說:“我知道有個人,會做全歐宴。”

餘望一時沒聽出來這個“歐”指的是什麽,蹙眉道:“啥玩意?”

陳晨解釋道:“歐洲那個歐,從開胃酒到甜點,總之是特色大融合。”

餘望還真不知道有這麽家店,拍着他的肩膀說:“好主意,不過起碼得五大洲才符合主題,剩下四個有推薦的廚師嗎?”

陳晨在朋友之間被戲稱為“民間米其林”,毫不猶豫比手勢說:“交給我了。”

壓力頓時給到錢明德這邊,他苦思冥想道:“再搞個無人機表演?我認識幾個不錯的設計師。”

他平常對這些就很有興趣,有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真是發小在精不在多,餘望難得感嘆道:“真是三個臭皮匠賽諸葛。”

大家別看平常相互調侃得厲害,這年紀還偶爾打兩場架,該為兄弟付出的時候還是當仁不讓,席地而坐“密謀”到深夜,留下一袋子的烤串簽和小龍蝦殼才散開。

何姜渾然不知,也無心察覺,因為她最近很忙。

公司也不能老花時間在搞福利上,她又不是真的出來做慈善的。

她每天都是早早出門去上班,到吃夜宵的點才回家,風風火火得像個女強人,一問就是業績還沒動靜。

吃砒/霜都還有發作時間,江宋穩得住,反正他虧得起。

說實在的,做父母的都有矛盾的心理,一方面是望女成鳳,盼着孩子能一帆風順;一邊又怕她順隧到将來承受不了打擊,很多時候就是适當的挫折才能讓人成長。

他在女兒的事情上不免優柔寡斷,小心翼翼,這天吃早飯的時候說:“忙歸忙,人不是只有工作,我看你最近都沒怎麽跟朋友出去玩。”

何姜坦然道:“今天就去。”

本來嘛,江宋也不會追問她跟誰去哪,但今天比較不一樣,他道:“挺好的,去哪玩啊?”

何姜手指在鬓角處撓撓說:“餘望找我玩。”

餘望啊,江宋了然道:“行,去吧。”

他是個開明人,只要不是什麽奇怪的人,小朋友們怎麽往來他是不管的。

何姜自己倒有些心虛,想想說:“會早點回來的。”

怎麽有股子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江宋在桌子上點點說:“十點的門禁。”

到底是姑娘家,在外面待得太晚不合适。

何姜眨巴眼說:“十點我都要洗澡睡覺了。”

她作息穩,從哪裏都沒有讓大人操心的地方。

倒是江宋自己還熬夜看個球,覺得這也算是其身不正,哈哈尬笑兩聲。

何姜笑得更大聲,吃過早飯還上了一節西班牙語課才去挑衣服。

九月裏下過一場雨,溫度往下降一點,早晚的風已經是吹得人需要穿長袖,因此她選的是件黑色波點的長裙搭配針織開衫,頭發挽起來後再用蕾絲發帶綁上蝴蝶結,有一種優雅和大氣。

餘望來接她,彎腰行禮說:“公主上車吧。”

何姜笑不露齒,驕矜地伸出手說:“小餘子,扶本宮一下。”

這兩下是中西合璧了,餘望配合道:“嗻。”

看得出平常也沒少看古裝劇。

何姜捏着裙擺坐在副駕駛說:“你小時候玩過家家嗎?”

餘望想半天說:“cosplay奧特曼算嗎?”

也算吧,何姜道:“我會披着床單假裝自己是公主。”

餘望車已經開出兩米,停下來側過頭看她,真摯地說:“本來就是。”

何姜不好意思地咬着嘴唇說:“也沒有那麽好啦。”

表情卻不盡然是這個意思。

餘望也深谙語言的藝術,說:“在我心裏是。”

何姜偷偷笑,低下頭數裙擺上有幾個波點。

餘望心裏有事,生怕自己不小心帶出兩句來,索性閉上嘴巴不說話,離餐廳越近就越緊張,連何姜簡單問他一句“中午吃什麽”,都反應激烈道:“沒什麽。”

何姜沒想過還有這種回答,茫然道:“沒什麽,是什麽?”

聽上去像是什麽繞口令,餘望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說:“等下你就知道。”

搞得神神秘秘的,何姜的期待值拉滿,人到包廂門口就探頭看。

餘望準備的最大驚喜不在這,說:“進去吧。”

何姜其實有些模糊的猜想,不知怎麽有些失望,但還是坐下來道:“所以今天是菜單也沒有嗎?”

餘望很有範示意服務員上菜,說:“包你滿意。”

何姜就像只等投喂的雛鳥,雙手撐在椅子邊,微微昂着下巴,等服務員端着兩杯開胃酒進來。

她端起來聞一聞,輕輕抿一口說:“甜甜的。”

餘望道:“這瓶貴腐,年份很輕,味道沒有那麽重。”

何姜并不擅長喝酒,又品一口說:“還有一點酸酸的。”

開胃酒只那麽幾口,喝完就是前菜,芝士片包着蝦仁,她直接一口悶。

她也不是第一次吃這種分量小、菜色多的飯,但吃到一般奇怪道:“好像有十幾道了?”

一般這個數量都該上飯後甜品了,但她好像還沒吃飽。

世界那麽大,再怎麽樣也就出來三四十道,這才哪到哪。

餘望瞅着她的臉色說:“撐了?”

那倒沒有,何姜摸摸肚子說:“半飽。”

餘望松口氣說:“還有很多。”

就這頓飯吃得何姜莫名其妙,說:“好像有很多噱頭,但你都沒跟我解釋。”

餘望的解釋在後面,只能含糊過去說:“沒有啊,就是比較有特色而已。”

越是這樣越奇怪,何姜疑惑地看着他。

餘望心想這個頭開得不好,說:“吃吧,下午還有事呢。”

下午的說法是要去看展,但何姜現在對此很持疑,一直到美術館門口才說:“真是看展啊。”

這是家私人美術館,餘望承租下來辦大事的,進門後說:“抽個獎吧。”

何姜狐疑地看他說:“好像只有我們兩個觀衆?”

餘望也有自己的說辭,道:“我想辦個攝影展,請你做第一個觀衆。”

攝影展啊,何姜環視一圈,目光停在地球儀形狀的扭蛋機上說:“從這抽嗎?”

餘望給她一個硬幣說:“啓動資金。”

何姜越發覺得有趣,哐當投進去,得到一個拳頭大的小地球儀,她兩只手一用力,打開看說:“這是,印章?”

把手是只小金牛,但模樣太小巧,她沒看出來是什麽圖案,回過頭尋求場外幫助。

餘望道:“提示一下,你中午吃的牛排是澳大利亞産的。”

這幾乎都算明示,何姜開始找和澳洲有關的照片在哪。

這座美術館是由廢舊工廠改建而成,上下兩層樓面積還是挺大的。

何姜走馬觀花看,在《悉尼大劇院》面前停下來,上下左右觀察後,指着名牌旁邊的硬幣說:“它嗎?”

餘望又不是帶她參加什麽密室游戲,說:“還有照片。”

何姜猶豫地伸手,翻到照片背面看,才發現是明信片,她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困惑。

餘望像個NPC道:“你在郵票的地方蓋個章,集齊九十九可以兌換禮物。”

何姜端正地印上去,總算看出來印章是根據他攢的郵票篆刻的,一張臉寫着開心兩個字說:“好棒!”

餘望心想他的驚喜還在後面,大方道:“還有呢。”

何姜抱着本子說:“我會好好收藏的!”

接下來她上上下下地跑,一點不覺得累,興致勃勃得精神奕奕。

餘望是個合格的講解員,一步不錯地跟着,還貼心地叫了下午茶給她喝。

何姜覺得今天的布置太多,疑神疑鬼道:“奶茶不會也有別的意思吧?”

餘望倒沒想到這個,遺憾道:“下次我會加上。”

何姜放心地喝起來,時不時數着自己集了多少個,等超過九十九個後說:“多出來的也可以換禮物嗎?”

餘望高深莫測道:“可以。”

他這幅樣子,何姜又重整旗鼓,一點也不覺得疲憊,外頭的太陽卻慢慢下山。

她忙得不亦樂乎,把整個場館的照片都扒拉下來後心滿意足地說:“我集齊了!”

餘望等的就是這句話,說:“走吧,去換禮物。”

他的禮物在戶外,幾乎是人才站穩,空中就亮起一個由光點組成的人,“他”看上去像是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沿着路線卻出現世界地圖的模樣。

何姜有所預感,捂着嘴說不出話來,慢慢地“他”在奔向地面的途中消失,朝她而來。

餘望盡量掩藏住所有忐忑道:“何姜,九十九張明信片的禮物我準備好了,剩下那些,你願意用來換個男朋友嗎?”

何姜沒忍住,眼眶都是紅的,說:“我願意用全部交換。”

他才不是剩下那些。

餘望在她的眼睛上碰一下說:“本來今天想讓你被我感動的。”

到頭來他才是那個“被”。

何姜短暫擁有的全世界,塞在他懷裏說:“現在你才是我的。”

餘望也不能浪費自己準備的另一部分大禮,牽她的手說:“那去看看贈品吧。”

何姜跟着他走,心想到這份上還能有什麽。

她看清是禮盒們也沒覺得有什麽,拆開第一個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說:“匕首?”

餘望沒想到這麽巧,趕快解釋道:“是我在孟加拉一家小店買的,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當時弄回來還挺麻煩的。”

他本來也在猶豫要不要放進去,畢竟送匕首着實有點奇怪。

聽到“孟加拉”何姜就知道大概是個什麽走向,放在一邊拆下一份,邊拆還順便吃了個燒烤。

每一件禮物都有一個故事,其中的含義沉甸甸。

何姜覺得無以為報,忽然偏過頭。

這一下太突然,兩個人的臉只有三寸遠,餘望要再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就是傻X。

他一手捂着她的眼睛,動作輕柔又緩慢,能撫慰人的羞怯與慌張。

看不清的世界裏一切觸覺都清晰起來,他的品嘗從淺嘗到暴食。

何姜一口氣沒能喘上來,推着他的肩膀含糊不清說:“餘望!”

此時此刻的兩個字,聽上去很像是“欲望”。

餘望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說:“你才是。”

你才是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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