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當愛已成往事六
當愛已成往事六
那是自然,你一個武夫知道了甚!我躺回榻上休息,心道小蘿的死想必會引起裴家的不滿,父王勢必要給裴家一個交代。铉睿又如此胡鬧,父王肯定會重罰他。至于那些朝堂上別有用心的一些人,無非是存了想廢我的心思。
在榻上琢磨來琢磨去,我依舊未琢磨明白,所幸眯眼睡了過去。醒來瞧見裴牧遠立在榻前,手裏端了碗藥,瞧得我很想打他。
正欲起身說他幾句,小陌領着母後身邊的侍者進了殿。那侍者行完禮,只管傳話:“王後有話,殿下病重,不宜出門,近日就呆在希元殿歇着吧。”
待侍者出了殿門,我方回過神,将裴牧遠送到我嘴邊的藥一飲而盡,心道這是被軟禁了?啧!心中明了母後的用意,我所幸也不起來了,繼而嘆了口氣道:“裴牧遠,好沒意思。”
他見我也不責備他擅自起身很高興,将空碗遞給身邊的小宮娥,後退了幾步,方抽出腰間的長劍道:“殿下要是無聊,那臣舞段劍如何?”
呃,也不是不好,只是若單單為了給我解悶便讓他去做這等低微之事,我委實吃不消。想了想,我搖頭:“不了,不如去喚樂師舞女,你坐下陪本宮瞧着就好。”
他不語,似笑非笑地瞅着我。瞅了一會兒,我不得不尴尬笑笑:“呵呵,裴侍衛既有此心,那請吧。”好吧,我承認我特別想看。
片刻,長劍出鞘,青光如玉,劍影缭亂中,我瞧見他堅硬的面容裹了淡淡的光,不覺心中滿足。若能這般長久得瞧見他,此生也算圓滿了。
瞧了一會兒,我笑笑,決定對自己負責點,遂與他坦誠而待:“裴侍衛願與本宮做此事,本宮很高興,很高興。”
流光劃過,灑出如絮的影兒,他舞劍的動作驀地一頓,卻是轉頭來瞧我。他如墨的眸中流曳着點點的笑意,一瞬朝我欺身而來,道:“殿下高興,臣自然高興。”
那一刻,我以為他是帶了點溫柔的,遂掩唇笑笑,覺着自己臉紅了大半,可惜他許是不知為何。
一連幾日,他陪我在希元殿待着,白日裏說話,夜晚依舊說話,于此我常說他,白日裏瞧着很精神,夜裏瞧着更精神,似是永遠都不知疲倦。
他聞言,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我權當未瞧見,其實心裏也未有什麽迷惑,畢竟他能陪着我,我又何必想太多。
又過了幾日,母後的侍者進殿傳旨,說是若我身子好了點,便去瞧瞧她。我朝裴牧遠笑笑,心知這事情已經結束。
随後我便得知,太傅沈如良定罪,铉睿封地為王,五日後啓程。而我繼續做的太子。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我也只是在希元殿悶了幾天,只能說母後太彪悍,且護我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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铉睿出城那日,我未去送他。我心想若我去了,他不想見,也只是徒增煩惱。
于是,一別幾年,直到父王駕崩,我順利繼位,他方從谷陽趕來觐見新王。
朝堂上,他給我下跪,喊我君上,我木着臉颔首,客客氣氣的模樣。
下了朝堂,他依舊喊我王兄,我心裏很高興,幾年的時間,或許他已釋然。
如今,我病重召他回來,他待我已是少時粘我時的态度。
自他回來,日日待在珩延殿,我是有點的煩躁,但亦明白他要做的事,我雖明白,卻已經無法阻止。
他要和沈相鬥,那就鬥罷。沈相的權是我給的,他的權,是他自己掙來的。說來說去,他要鬥的人還是我。
若擱往日,我還能整整心思,琢磨琢磨铉睿的心思,然大将軍已有一陣子未來信了,我心擔憂,對待铉睿的心思淡了許多。
“君上,你若再不管,沈相與禮王怕是真的鬥出事兒來。”禦池邊,小陌躬身伏在我身邊,溫言進谏道:“算是奴才多嘴,可禮王如此,怕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天已深秋了,我卻不覺着冷,瞧了瞧禦池來游來游去的錦鯉,緩緩搖頭:“純易,小睿,在寡人眼裏都是一樣。幫誰,寡人都不想,更不想偏袒哪個。就讓他們鬥罷。”
說句不吉利的話,我也不知我能熬多久了,若他倆能鬥出個什麽結果,也好。铉睿的心思,純易的心思,我都瞧得見,也沒什麽可怕的。
小陌聞言默了默,不知為何膽子竟大了起來,他揚手遞給我一杯熱茶,再開口多了份調侃:“奴才看君上不是不想偏袒,而是真正想偏袒的不在。”
我飲茶的動作一頓,擡眉去瞅他,一時也未接話,只是緩緩抿了口茶,方嘆息道:“你說得也不全對,這倆寡人都偏袒過,只是他們如今全然不顧念寡人的想法非要攪在一起,寡人有點失望罷了。”
他說得不全對,但也沒什麽錯。畢竟大将軍确實不在這裏了。他許是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也不敢接下去,只盡心服侍着我。我心中念着大将軍,心口有點疼,不由慢慢阖起了眼皮。
羅遲回來了,依舊未帶回大将軍的書信。我心沉了沉,揣測怕是邊關有了什麽事兒。然而,未等我琢磨出了對策,有臣子在朝堂上語出驚人,說裴家密謀造反,人證物證俱全。
我下了朝,喚來了純易與铉睿,當着他們的面問:“沈相,禮王,你們如何看?”
純易低眉,字字珠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铉睿慢了一步,卻也接着純易的話道:“君上,裴家世代忠烈,怎能有如此大逆不道之為。”
很好。我算瞧出來,怒火中燒之下,将奏折摔到他倆眼前,冷笑數聲:“你們當寡人眼瞎了嗎?素日裏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現在竟把裴家扯了進來!你們兩個給寡人聽着,往後不準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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