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比武求親

可卿似是生氣了,但姒墨在教她制毒用藥行針時,她還是認真聽着,每日依舊早起練劍,仍然按照以前那樣,每晚打坐一個時辰按着姒墨教的經脈運行之法休養內力和真氣。

一切似是沒有什麽不同,但姒墨知道她在惱自己。不再主動同自己說話,也沒有再對自己笑過,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同與其他人沒有什麽區別。

兩人又回到了在烏山初次相遇時相處的樣子,就差在床榻間隔上一層薄紗。

瞧着可卿一連數日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姒墨也漸漸覺出了自己那日行為的不妥,雖本意是想培養她在制毒用藥時的冷靜心态,但方式好像用的不太對。

姒墨不會安慰人更不懂如何哄人,幾次想同她說說話,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只得作罷。

入夜,姒墨見她遲遲未歸,便出門尋她,終于在不遠處的竹林中看到了正在舞劍的人,白衣銀劍在月光下宛若生光,似是傳言中的姑射仙子落入凡間。

“當啷”

左手處的傷口因着用力過度而産生一陣刺痛,激得整條左臂都酸麻不已,手中的玄陰劍也随之落在地上。實在是太痛了,痛得可卿皺眉攥緊了自己的手腕。

不遠處的姒墨見她身子好似在微顫,忙從隐蔽處走出,拉起她的左手細細查看,發現包紮傷口的白布已經被血染透,看來傷口已經開裂多時了。

“傷還未好,為何還要用左手持劍?”

“左手是破綻,得勤加練習”

瞧着疼得唇色有些泛白的人,姒墨也并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從懷中取出清風散仔細敷在她的傷口上。

“這些日子就不要再用左手了”

可卿朝她點了點頭,撿起掉落在地的玄陰劍剛要離開,袖角就被扯住,耳邊傳來姒墨清冷的聲音。

“前些日子試毒吓你,是我做的不妥”

“你是我師父,無論用什麽方法教導我,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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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姒墨頭一回在她口中聽到師父二字,見她別過頭不肯看自己,便放低了聲音柔聲道“可卿莫要生氣,是師父錯了”

只一句話,便把生了好幾日氣的人哄好了,可卿終于肯轉過身看她了,心中的煩悶一掃而空。

“日後你不能再那樣做了”

面前的年輕女子眼中藏着萬千的委屈,看得姒墨有些心疼起來,伸手将她擁在懷裏輕聲道“日後我會護好你,也會護好自己”

月色如玉,昏暗的竹林中兩個女子緊緊相擁,身上相同的白衣在夜風中糾纏在一起。若是在旁人看來,這不過是師徒情深而已,可一幕偏偏被隐在暗處的葉赫看了去。

雖然同意讓姒墨留在了葉府,可實際上葉赫卻一直在暗中盯着她。他的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如此聰慧冷漠有悟性的女子,當初為何會選擇舍命行針救人?

也許是她早就猜出可卿就是自己的女兒,就算她發了病,自己也有辦法壓制她丹田裏的那兩股邪氣。但這個緣由實在是有些牽強,她明知道南陽葉氏從來不救江湖中人,自己出手的可能性不足一成,為何還要如此冒險?本以為她舍命救小汝是要同自己談什麽條件,可等了五六日卻還沒有見她來找自己。

怪哉怪哉,如此薄情聰慧之人難道真的會因着什麽師徒關系,為了一個相識不到半年的人拼上性命嗎……

看着竹林中的那兩個白衣女子,葉赫的眼神慢慢凝重了起來。自己的女兒從小就是冷驕的性子,那日卻肯為了姒墨當衆下跪哭求自己,莫非這兩人并不是普通的師徒關系?

可,她們二人都是女子啊……

葉赫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自己活了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兩個女子相愛之事雖是少了些但也不是沒有,江湖中是最看不得這種違反陰陽天地之序的事情,輕則身敗名裂,重則會被當做孽障活活打死。

不過從近幾日來看,她們二人只是舉止偶爾親近了些,也并未做出什麽逾矩之事,莫不是自己多心?

沒過幾日,可卿忽然發覺府中似乎是在籌備什麽大事,各個叔伯的大徒弟都聚到了家中,足有數十人,且俱是些倜傥俊朗之輩。

“少铮兄,今日怎麽這麽多人來,是出了什麽事嗎?”

擦拭長劍的少铮見她這麽問,猶豫了一會兒低着頭道“師父沒同你說嗎?今日要進行比武求親”

“求誰的親?”

“你的”

看着面前的人的身影有些搖晃,少铮忙伸手扶她,面上帶了幾分焦急“小汝,怎麽了?”

“無事”

可卿努力穩下心神,想趕緊回房帶着姒墨逃跑可剛一推開門,就看到了自己的爹爹立在面前。

“想去哪?”

“回房休息”

“看完比武再休息不遲”

可卿應下後便跟在葉赫身後往比武處走去,趁他不備便翻手去點他的百會穴,企圖擊暈他後逃跑。

手指剛一擡起葉赫就察覺到了,背着手連頭的沒回,不慌不忙往旁邊一閃,讓她的手指撲了個空。

可卿見狀,足下踩着伏羲八卦步閃到他的面前,又使出了千觀的點穴手法,快速朝着晴明穴擊去。

葉赫有心試探她近來的武藝故一直沒有還手,而是抽出腰間的折扇左右格擋着。小汝的點穴之法大有進益,只是太過急躁一心想着擊暈自己,導致身形破綻百出。

爹爹手中的折扇似是比自己的手指動得還快,霎時眼前出現了數十處黑影,可卿暗道不好剛要抽身逃走,自己的啞門穴便被折扇點住,一時只覺頭暈眼花,想說話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葉赫握住她的手腕,硬拖着她來到了大堂中,把她摁在梨花椅上。此時諾大的庭院內已經聚集數十才俊,見家主來了,齊齊跪在地上抱拳行禮。

“晚輩見過家主”

他們的聲音中都注入了內力,震的可卿耳中嗡嗡作響,擡頭環顧四周,堂外的庭院中不知何時新建了一個擂臺。

轉頭看着站在身旁不茍言笑的爹爹,心中暗暗叫起苦來,看來他這次是要來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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