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初始·長谷津
聽着這種程度簡短的自我介紹,國二-C班基本上全部同學,都默認這位新來的,帥氣又精致的插班生,不太好相處。
除了迪蘭的新同桌以外。
這位在一衆黑色褐色頭發裏面,紅色沖天頭發看起來特別熱血的男生,在第一節 課的下課後,就轉過來試圖跟他找話題。
彼時迪蘭剛上完上一節班主任教的國語課,歸國子女屬性點滿的他國文基礎實在是差太多,他完全聽不懂。
所以課上到一半的時候,他就拿出自己的草稿本,在上面畫線,那是他的短節目步伐的冰刃滑行軌跡推斷。
直到下課後,他都依舊畫着。
“喲,轉學生。”紅發少年出聲打斷迪蘭的思考,他伸出手來,在對方藍色的眼前晃了晃,“我叫椎名旭,我記得你剛才自我介紹是……一之濑迪蘭?”
迪蘭将目光從自己的草稿本上面移開,看向那位新同學的眼神有些震驚。
這個聲音……聽起來和勇利的好像啊。
大概就這樣呆了一陣子,等他慢慢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對方的手,依舊在自己面前。後知後覺發現是需要握手的他,連忙把手伸上去握住,晃了晃。
“你好,旭……椎名君。”在北美的時候習慣性稱呼人名的迪蘭頓住,硬生生轉變成姓氏的稱呼。
“啊啊,叫旭就行了。”椎名旭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不如說直接叫名字才讓他覺得習慣。
外表看上去冷淡的同學,椎名旭表示他上學期見得多了。所以在迪蘭跟他回敬握手之後,他就看穿了這位少年,性格和他的夥伴七濑遙以及桐島郁彌有那麽幾分的相似之處。
于是,他哥倆好的那樣,搭上迪蘭的肩膀:“說起來我也是插班生來着,不過比你早來了半年。”
莫名被攬過去,還是不算很熟悉的人的手,即便對方有着和勇利很相似的聲音,迪蘭還是不太習慣的皺了皺眉,伸手把他撥下去。
旭完全不在意,在之前他被郁彌和遙打下來過無數次,再搭回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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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再次把胳膊撐到迪蘭肩膀上,繼續剛才的話題:“在那之前我呆在岩鳶,你呢,說起來你的眼窩好深啊——混血兒?”
“嗯。”迪蘭點了點頭,再次伸手将搭在他肩膀上的重物推開,再按照對方的格式,依照原樣的重複了一邊,“我之前,呆在底特律。”
标準的有一句說一句的模式。
“哎——?!”旭的這一聲驚呼,惹的班上其他的同學都轉過來看向他們,但是大大咧咧的少年完全沉浸在迪蘭提到的北美大城市上面,“你說的,是那個超酷的!那個嗎!”
并不知道他提的是哪個的迪蘭:“……”
索性對方也沒有在意,轉而問起其他的問題,“那你是歸國子女咯,為什麽會來這裏小城市啊,我還以為大部分都會去東京之類的。順便一提,我是因為我老爸的工作調動,才轉學到這裏的。”
“因為……要訓練。”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一個很複雜的解答後,迪蘭挑出了最簡單的答案給了對方,還用了昨天在溫泉旅館的時候,從寬子媽媽那裏學到的新詞彙,“我是……體育生。”
雖然說現在還在被真理姐姐和勇利去找教導主任處理,但他未來肯定是體育生來的。
“……體育生!”椎名旭深吸了一口氣,帶着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隔壁同坐的身形,他其實是有聽到迪蘭的自我介紹的,然而英文成績可以說是負數的他,沒聽懂最後一個單詞。
那有沒有可能,這個新同學是游泳體育生?
在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旭中二氣息滿滿的,問了迪蘭最後一個問題。
“你——喜歡水嗎?”
“嗯?”迪蘭皺起眉。
這是什麽奇怪的問題,水不應該每天都要喝,很重要的東西嗎。
而且他的運動項目,花樣滑冰需要的冰面,也是水的另外一種形态。所以,在頭發往後梳起來,看起來感覺油油的教導主任進來時,迪蘭低聲給他回了一句。
“喜歡。”
然後,他就看着椎名旭整個人都激動起來,那亮起來的眼睛一下子就被主任給捕捉到,讓誤會自己的課堂被喜歡的主任,在整節課上面頻頻點名起來回答問題。
早上三節大課堂之後是午休,學生們在下課陸續離開教室買面包,或者拿出便當就在課桌前吃的時候,迪蘭默默的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書包。
自從第二節 課被主任點名到自閉之後,椎名旭就保持一直趴在桌面上半死不死的姿勢。在看到迪蘭收拾完書包,将他背上并且将椅子推回去課桌裏的時候,他略微吃驚的做起來,“哎,下午還有課啊,你要去哪裏?”
“回家吃飯,然後要去訓練了。”迪蘭回答道,然後将手中一張真利姐姐給他的假條拿出來,擺到桌面上,再跟旭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如果說維克托和勇利在迪蘭的日常生活當中,照顧得極為細致,恨不得全方位保護起來,随時擔心生活中的小意外讓迪蘭受傷生病的話,那麽他們兩人在對待迪蘭的訓練當中,可以說是非常嚴格——只要沒有累到昏厥,就必須按照規定完成所有訓練項目。
大一字步伐進入,起跳旋轉,然後落冰。
“噌——啪——”
在冰刃敲擊冰面聲響過後,是迪蘭下來沒站穩摔倒的聲音。
勇利上前去查看迪蘭的狀況,看他有好好調整好姿勢并沒有摔傷後,伸手将他拉起來,“剛才的大一字動作太僵硬了,軌跡也不好。再來就是起跳的時候軸都歪了,迪蘭,再來一次。”
與在家裏照顧迪蘭時候溫和的表情完全不一樣,勇利表情嚴肅的要求道。
“呼……嗯。”迪蘭爬起來點了點頭,甩了甩剛才摔倒後,掉到頭上的冰渣子,就着勇利的手站起來繼續練習。
雖然他平時非常喜歡跟勇利撒嬌,但是一旦跟訓練聯系起來,他就會好好的按照菜單,完成全部的項目。
等身體緩和下來後,他再一次開始滑行——大一字進入,點冰起跳,落冰撐住,滑出接下一個動作。
勇利在看着迪蘭這次跳躍做成功之後,才悄悄松了一口氣,滑上前去再次指點剛才那一跳的細節哪裏有不足。
步伐,跳躍以及銜接的練習直到傍晚才結束,即便是在溫度較低的冰場,迪蘭也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得在更衣室洗個澡才能夠回家了。
這一整個下午維克托還是沒有過來,他依舊在研究自由滑《海の子》的編舞,所以回去的時候,是迪蘭以及勇利,按着散步一樣的速度回去的。
走不快的原因是因為他,他已經累得一步都不想走了。然而晚上的晚飯結束後,他還要去美奈子老師的芭蕾舞教室。
這個時候迪蘭就很想維克托今天是一起來冰場的,那樣他就可以叫着要被背回去了——一旦脫離訓練的時間,他就有底氣進行撒嬌。
在迪蘭不知道第幾次走着走着猛的往下一點腦袋睡着,勇利伸手托了一下他的下巴讓重新新來,然後開口給他找話題,“今天去學校順利嗎,這邊的教學和以前的學校區別還是挺大的吧。”
“唔……”迪蘭揉了揉眼睛,“只去上了半天學而已,沒有多大的體會……”
無論是在現在的學校,還是以前的學校,已經确定未來會成為運動員的迪蘭,在學校報道的時間,永遠都是從訓練時間裏面擠出來的。
那也就表示,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那裏和同學們交流,交朋友。即便是之前在底特律當地的私立中學,他和大家的關系,還沒有和在加拿大的蘭加十分之一熟。
不過硬要說什麽不一樣的話,
“國文課,完全聽不懂……”
迪蘭低下頭,看着自己往前走的腳,小聲的碎碎念道。
“……那要加油才行啊,我們沒有機會補習的。”勇利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麽安慰,其實他今天在學校給迪蘭報道,并且詢問體育生的事情也不怎麽順利。
那位新來上任的教導主任,給他們提出的要求是,如果迪蘭轉為‘體育生’的話,出賽的所屬必須要以學校的名義。
但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他還是維克托,都沒有去市立中學任教的打算,他們目前為止,只打算帶迪蘭一個。
在婚禮前,美惠女士在信件上面跟他開了個玩笑,說很遺憾不能夠參加他和維克托的婚禮,所以決定将自己的兒子送給他們,當做新婚禮物。
因為美惠女士的再三提醒,他沒有告訴迪蘭這個事情,但是他和維克托是真正的,把迪蘭當做是自己的孩子那樣來帶。
再說,簽訂出賽所屬地是學校的話,那麽之後大人世界裏更加複雜的東西,比如大賽的獎金分配等問題,就會很複雜。
所以他今天早上在學校非常堅持,迪蘭是不可能從‘冰之城堡’所屬改到學校的。和戴着眼鏡,充滿書生氣的他不一樣,真利姐姐在今天早上聽到教導主任的打算後,差點鬧得将他的辦公室拆了。
估計近期還得看看有沒有別的學校,能夠不在意迪蘭出賽所屬,并且願意定義他‘體育生’身份的了。
勇利看着走着走着又要睡着的迪蘭,無奈的嘆了口氣。
确實長谷津這裏比較小,附近的中學只有那一所了……
回到家之後,兩人發現維克托已經從書房出來,坐在溫泉旅館的大客廳餐桌前,旁邊擺着一大沓的紙張。
而過來這邊度假,順便完成這賽季編舞的尤裏,也坐在他隔壁,兩人正對着一張紙在分析。
“回來了。”尤裏擡頭看了眼進門的兩人,動了下手指将筆在手上轉了一圈,“我聽真利說了,你和她大鬧了教導主任辦公室。”
“嗯?”迪蘭疑惑的轉頭看向身邊的大人——勇利這麽厲害的嗎。
“倒也沒有大鬧,”勇利再次嘆了口氣,問兩位俄羅斯青年,“說起來我們身邊有沒有那種,父母就是教練的選手?也許可以向他們問一下有沒有什麽意見。”
“嗯……”關注點永遠只有身邊重要人的維克托想了一下,沒想出來,“不知道。”
“額……”被問到的尤裏遲疑了一下,想起現今算是他金牌最強的競争對手,露出個牙疼的表情,“……JJ?”
加拿大的讓·雅克·勒魯斯算是出了名的,父母培養型選手了。
聽到這個名字的勇利,立馬變得眼神空洞,“哦,那還是算了。”
選手是好選手,但他不太适應對方的風格。
重要的是,他不想将迪蘭培養成那個樣子。要是有一天,迪蘭大喊着什麽‘Dylan style!’在冰上滑過,那可能将會是他一生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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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在?何欺J?
說起來好像一直沒人猜,第四章 那個墨綠色頭發的少年哎,看到這章的旭,大家應該知道他是誰了吧。
一個小劇場:
迪蘭(拿到紙條照着念):Dylan style?
勇利(噩夢驚醒):嗯???
周末日更時候又來了,反正都月末了,那些白白的拿來吧!(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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