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出發·開始的這一賽季

7月底的預選賽成績公布的那一瞬間, 迪蘭大獎賽分站賽的具體站點也下來了。

分別是在8月23號到26號，地點位于南半球澳大利亞布裏斯班舉辦的總第二場，以及在10月3號到7號, 在波蘭舉辦的總第五場。

與其一同公開出來的，還有在花樣滑冰圈子的熱搜當中, 挂了整整一個星期的, “維勇的孩子”以及“維勇的學生”這兩個詞條的報道。

因為當時的選拔賽不會頒發獎牌也不會有頒獎儀式，所以他們三人在看到最終成績以及排名之後, 簽過确認簽名就馬上趕着離開了。

沒有任何記者抓到機會去采訪他們, 獲得更詳細的信息, 以導致熱搜上面的內容絕大部分都是捕風捉影的虛假內容。

更有不清楚情況的，為了博取關注而亂寫的，甚至連迪蘭的姓氏都打錯了寫成了勝生迪蘭, 又或者迪蘭·尼基福羅夫。

這樣的熱詞直到一周之後才慢慢消停下來，期間甚至連另一個新聞，在選拔賽之後僅隔了幾天的新消息, 亞洲公開賽的篠崎憐鳳獲得青年組的金牌這個消息，都沒能蓋過去這個熱搜。

不過這些他們三人都不知道就是了。

賽季已經開始, 兩位教練以及少年都将自己的所有關注點放在了比賽上面。在确定比賽的場次之後, 他們就馬不停蹄回到長谷津，對那個軸歪得不行得3Lz進行針對式訓練。以及……

練習微笑。

“不行, 還是看起來有點假。”銀發教練在家附近的冰之城堡又看了一次少年的那段步伐演出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扶額，“到底為什麽會這樣呢，明明平時撒嬌的時候笑容這麽可愛。”

一旦到了賽場上想要展現活潑的感覺, 就看起來那麽假。

這幾天被說了笑容好多次的迪蘭一秒将笑容收回來，無奈的抿了抿嘴看向教練, 表情看起來有些委屈。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什麽毛病啊，他只是正常的笑而已。

也許是他平常對不熟悉的人的表情都比較平淡的，只有在家對待自己熟悉的人才會有別的反應比如撒嬌之類，所以昨天維勇他們看到迪蘭那可以的笑容後，覺得很假。

“……算了。”看着練了一天都沒有改得正常一點，勇利打斷了自己戀人和孩子互相折磨到頭禿的行為。他蹬腿滑過去表情委屈的迪蘭旁邊，伸手揉了揉這只軟乎乎的棉花糖的臉頰，最後拇指在他的嘴角處往上提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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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這麽淡的微笑就好了。”

雖然笑容有點淡不夠活潑，但好歹看起來不假。

迪蘭連忙維持着這個笑容，從無奈扶額的維克托身邊經過，滑回去入口處去翻自己的手機，記住自己現在的這個表情。

半個月的時間就在緊張的特訓和糾正當中過去，直到8月19號，他們在勝生一家人的目送下，帶着冬天的棉衣出發去南半球。

8月份的布裏斯班還在冬季，所以在收拾過去的行李的時候，勇利就站在少年的身邊，監督着他除了比賽的必需品之外，還必須要拿厚衣服。

那也是一個在海邊的城市，所以三人到達比賽專用酒店将行李放下補了一覺之後，迪蘭就提出想要去沙灘邊，繼續加深自己對海的理解。

在訓練外寵着孩子的兩位父親還能怎麽辦，只能無視時差答應并且陪着啊。

無論在哪一個沿海的城市，在冬天冷風吹着的時候海邊總會是最安靜的。迪蘭一個人走在最前面，腳一深一淺的踩在松散的沙灘上，目光在遠處的海面和眼前時不時會冒出來的漂亮貝殼上面來回切換。

遇到特別漂亮又完整的，他會彎下腰将它撿起來，側過身把它舉到眼前和遠處的海水一起觀看。不過他并沒有收集起來，而是看完之後用力一甩，将它丢進海裏。

維克托和勇利兩人的步伐就比他慢很多了，也許是二十八歲和三十二歲的兩位精力已經沒有少年那麽充沛，他們兩只能穿着毛呢大衣圍着深色圍巾，散步一樣慢走在距離迪蘭百米的後頭。

這樣的距離不會打擾到迪蘭的思考，也能夠在什麽緊急的時候跑過去。

走着走着，迪蘭來到了一個像是釣魚角的地方。面前有一塊大概可以坐下一個人的小階梯，底下會有海浪一層一層的沖上來，他還隐約看到水的下方有一些被沖擊得形狀奇特的礁石。

“咦——”淺藍色的眼睛看着那幾塊礁石，好奇的眨了眨，迪蘭沿着邊緣踩上那塊階梯，低頭去看。

海浪沖上來拍打到階梯下的石磚時，會蕩起一層白色的泡沫，然後它們又會慢慢消失，将海水恢複透明的顏色，露出底下的礁石。

迪蘭看着那一層一層的白沫，沒忍住再彎下一點腰，要去看清楚礁石裏面的樣子。

看不是很清楚啊，角度問題嗎？

這樣想着，他又側了下身，歪了歪頭，眼睛一直都是看着那一塊礁石沒有移動過。

突然之間，他身後傳來一陣拉扯力，有人用力拉住他的衣服下擺，将他往後面扯。

“唔……”後坐力和重心不穩的關系，他跟着那個人一起摔倒了，坐到了全是細沙的釣魚臺臺階上。

“你是個笨蛋嗎！”拉住迪蘭的初中生模樣少年，一位有着亞裔面孔的紫紅色頭發男生，用帶着些許口音的英語着急喊到，“這有什麽想不開的啊！”

很明顯，對方把迪蘭當做是打算投海，準備自殺的人。

迪蘭一臉懵逼的看着這個有着鯊魚牙齒的少年：“……我沒有想不開啊。”

他只是想起來尤拉奇卡回去聖彼得堡之前，有跟他提過讓維克托給他抓螃蟹的事情，現在又正是吃螃蟹的季節，他看到那款形狀奇特的礁石想要看下裏面有沒有螃蟹而已。

被人當做打算投海自盡什麽的，他也很無語的啊。

這時離孩子百米外的兩人，發現這邊不對勁之後馬上向釣魚角這邊跑過來。

但因為那個小階梯位置有限，現在擠下兩名初中生已經是極限了，所以只能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看過去。

“迪蘭，怎麽了嗎——？”

亞裔青年向釣魚角那邊大聲喊道，讓兩位少年都轉頭看過來。

“唔唔，沒什麽——”迪蘭搖了搖頭，爬起來站好之後，伸手将表情逐漸轉為疑惑的紫紅色頭發的少年拉起來，轉身跑回到兩位教練的身邊，“我想看那個礁石有沒有藏着螃蟹，他以為我要跳下去就拉了我一把。”

迪蘭語氣平淡的将剛才的事情解釋給自己的教練聽。

勇利在少年跑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他身上，特別是後背和褲子上都是細沙，現在正彎腰給他将沙子拍下去。

“螃蟹？”聽到少年解釋的維克托神情也跟着疑惑了，“南半球現在在冬天，所以還不是季節哦。”

說完側過頭去看跟過來，因為誤會了迪蘭要投海而表情讪讪的少年，“不好意思，我們家的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是維克托他其實都笑出心形嘴了——他一直都想要在外面的人面前說一句這樣的話。

他和勇利家的孩子，什麽的。

“啊啊沒事，我才是要道歉，将他的衣服弄髒了什麽的。”初中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擡起頭向那位大人看過去的瞬間，表情愣住了，又緩慢轉過去看給金發少年拍完沙子，站直看他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弄髒的黑發青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維克托……？和勝生勇利……？”

雖然他的運動并不是花樣滑冰相關的，但是他也不至于像別的運動白癡那樣，對世界級的CP不認識——而且維克托·基尼福羅夫這位五連霸選手，到現在還被成為活着的傳奇好麽。

“是的哦。”維克托對将迪蘭撈了一把的少年笑着點了點頭，“是要簽名嗎？可以專門TO簽哦。”

說着還像是調皮那樣，來了個Wink。

“……維克托都三十多歲了，還賣萌。”這句話是被勇利拍完衣服上的沙子之後，來到對方身後賴着，整個上半身都趴在長輩背上的迪蘭說的。

維克托維持着微笑表情的眉毛向上抽了抽，扭頭去看勇利的身後。很明顯這個小鬼是想要背了，才這樣賴在勇利的身後，帶着嬰兒肥的臉頰一邊被他壓到對方的背上壓變形。

看起來就覺得很好掐，所以銀發青年就順着自己的內心想法，伸手去捏住棉花糖，把他從自己戀人的背後拉出來，“勇利有空也幫我教育一下他，要叫爸爸才對的啊。”

迪蘭養成這樣的性格，和勇利的縱容有很大的關系。

“嗯？”正在紙板上寫上剛才紫紅色頭發少年說出的名字，‘To松岡凜’幾個字的勇利擡頭，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狀況，留下一句淡淡的‘維克托不要将迪蘭的臉捏紅了——’後回頭，繼續看着面前的少年，“你想要我簽什麽話？”

“呃……”松岡凜看着黑發青年身後略顯混亂的場景，以及面前對方淡定的表情，最後清了清嗓子，“那就……‘知曉了愛，既變堅強’吧。”

這是他所了解不多的，由勝生勇利說出來的名言。

“啊……”勇利愣了一下，随後表情柔和下來，低頭寫下對方要求的這句話，“好了。”

寫完最後一筆之後，他将板子遞給後面的戀人，“給，到你了。”

“來了——”逗兒子逗得差不過夠本的銀發青年，手一松看着迪蘭‘啪’的回到勇利的背後藏着，偷偷摸臉頰的動作，笑着伸手去接過簽名版，“要寫什麽呢？”

後面的那句話是對松岡說的。

“那個……”看着面前這位創造無人能及的歷史的青年，近期在訓練場成績排名一次比一次往後靠的少年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

在猶豫了片刻後，他松開了手，做出決定那樣，擡頭跟對方說道，“那就‘競技對于我們運動員而言，就是一次一次的創造歷史’吧。”

“沒問題！”維克托幾下将少年要求的內容寫上，就在對方伸來手準備接過的時候，銀發青年手腕一轉，将板子換了個方向。

“還有一個你忘了喲，”他空閑的那只手将勇利背後的迪蘭給攬了出來，笑道，“後天青年大獎賽澳大利亞分站的金牌得主的簽名~”

還沒有比賽就将得獎主定位在迪蘭的身上，也只有維克托能夠做出來。

在場其他三人都無奈的抽了抽嘴角，但最後迪蘭還是伸手将板子拿過來，在兩人簽名的空位出寫上了自己小一號字體的名字。

……有點像是被兩個名字圍着的感覺。

迪蘭看着已經被簽滿的板子，确定不再有剩餘的空間給他寫別的話之後，将板子遞給面前等着的那位少年。

然後想了想，他問勇利又要了另一張空白的板子，一起遞了過去，“你的簽名。”

“啊？”松岡凜條件反射的接過那張板子，不明所以。

“你應該也是個運動員吧，”迪蘭打量了一下對方的打扮，以及明明年齡和他差不多，但是肌肉看上去比他的要結實，“所以互相簽名。”

這好像解釋得不怎麽清楚，但迪蘭表示他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已經盡力了。

“但我……”松岡凜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垂眸看着地面上的沙子，“我可能，以後不會有像你那樣的成就。”

他在對裏的成績已經排到了倒數，再這麽下去，他就要降到二隊了。

然而他訓練沒有少，就是沒找到能夠重新提回去的辦法。

“……”迪蘭抿了下嘴唇，突然将那張寫滿了他們三人簽名的板子拿回來，“你是做什麽項目的？”

“啊？”凜更加的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了他，“游泳。”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大海，“專攻的是蝶泳，以及……自由泳。”

“唔……”迪蘭對不同種類的游泳并不了解，他順着對方的目光一同看向海。還在冬日的澳大利亞現在根本不是下海游泳的時期，所以對方也不可能給迪蘭展示到底是什麽樣的泳姿。

不過，迪蘭想到了什麽，低頭在寫滿了的板子上，找出空位寫出了自己想給他的話。

「看着前方」

“游泳是有專門的獨一賽道，所以一直看着前方就沒問題的吧。”他重新将板子遞了過去，要求道，“我多寫了話了，将你的簽名也給我吧。”

凜：“……”

他還能怎麽樣，只能表情煩躁的将頭發往後一撩，将簽名版簽上自己的名字還回去啊。

但是那句‘看着前方’的話還是……還算可以吧。

“喂，”他叫了轉身準備離開的少年，表情不經意的開口，“大獎賽的分賽，什麽時候啊，明天還是後天？”

“是大後天。”迪蘭回頭答道，随即猜到了對方想法那樣，嘴角往上勾了勾，“但是，你買不到票了。”

這表情無不體現幸災樂禍感。

因為早在他的分站賽場次确定下來後，那兩場的票就被秒搶光，難得出現青年組的上座率比成年組還要高的現象。

覺得這笑容有些惡劣的松岡凜額頭冒出個十字。

“這個——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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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你們都要小迪蘭更甜的評論，讓我看着總覺得你們想把他吃掉orz

JGP的比賽場地和時間有參考，參考了哪一年的我就不說啦。

勇利那句話，是TV第五集 他在電視上面說的。

維克托那句是我結合《YOI》的op,history maker想的，感覺那是老維會說的話……

迪蘭的競技生涯第一個名言：看向前方。（雖然滑冰這樣的話就撞隔板上了）

一些詞彙的解釋：

這章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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