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驚魂古堡【三合一】 (1)

陳栗眼眶微微發紅, 是氣的也是怕的。

他潛意識裏一直覺得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可事實上現在男人的視線危險得像是要把他拆之入腹。

那鞭子又硬又韌,雖然沒綁得太緊, 可陳栗的手腕已經被摩擦變紅。

陳栗伸出腳去踹他, 然後被握住腳踝怎麽也掙脫不開。

執事聲音帶着危險的氣息:“少爺, 我想以下犯上...”

他的話剛出口又停頓住了。

因為眼前被綁住的貴族小少爺哭了。

晶瑩剔透的眼淚從水霧汪汪的杏眼裏落下, 又慢慢滑到下巴。陳栗不掙紮了, 他委屈又難堪:“你走開!”

他覺得很燙,被男人握住的腳踝很燙。

他握得那麽用力,像是從內到外想将他占有。

而他卻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像是一只小羔羊被圈住了,連逃跑的權力都被剝奪。

淚珠越掉越多。

馴獸師終于有反應了。

這是他最心愛的小羔羊,哪怕是第一個副本時讓他直面屠宰場真相,少年也沒哭。

現在卻真的被“欺負”哭了。

厲鬼見過太多眼淚, 他從未有過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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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次不一樣。

他心疼了。

不需要給予小羊鞭子, 小羊很脆弱, 需要用最好的糖果和鮮花圈養。

馴獸師動了。

他放下手中纖細的腳踝,解開粗暴的鞭子扔到一邊, 伸出手将少年罩入懷中, 輕輕伸手摸了摸發紅的眼尾, 語氣無奈:“嬌氣。”

這兩個字一出來, 陳栗更生氣了。

獲得自由的他想也不想直接扭頭朝男人肩膀狠狠咬下。

哪怕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覺到牙下肌肉多堅硬。

甚至硌得牙疼。

他氣不過, 又磨了磨。

馴獸師:“怎麽這麽喜歡咬人?”

陳栗氣昏了頭,沒注意到這句話中的熟悉感。

馴獸師也任由他發洩,伸出手有節奏輕拍打着他的背。

陳栗報複性的把眼淚全都擦在他身上, 語氣兇狠:“我不要你當我的執事了。”

剛哭過的眼睛水潤潤, 怎麽看都沒有威脅力。

反而讓人想抱在懷裏順順毛, 再好好哄一哄。

馴獸師低頭:“你不想我當,那想誰當?joker?”

他語氣中帶着幾分風雨欲來,但這次控制住了,沒再少年面前表現出半分失控,動作平靜溫柔的給他揉着手。

只要陳栗一點頭,他馬上就去把那個NPC給殺了。

聽他提到joker,陳栗更生氣了,直接不回答無視了。

都是壞人!!!

他收回手,語氣冷冷:“別碰我。”

手腕上一圈刺眼的紅腫。

都是拜他所賜。

這個人還假惺惺的。

沒想到這次他倒是沒再和他作對,收回手後拿出了一罐藥膏。

語氣沉穩:“我給你上藥。”

默默窺屏不敢說話的001看着那瓶黃綠标簽的藥差點不存在的下巴都要掉了。

那可是高級道具!!

雖然沒有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可是重傷奄奄一息塗上它都能活下來,在玩家中一藥難求,就算是排名前三的公會存量都不會超過兩瓶,居然被拿來抹那一點點小傷!

明明放着不管一會就痊愈了!

陳栗不知道系統內心的怒吼,他歪頭想了想,覺得不能跟自己身體過不去,于是乖乖伸出手讓他上藥。

真好哄。

馴獸師眼中閃過笑意,溫柔地給他上藥。

明明是自己弄出來的傷,卻礙眼到了極點。

馴獸師仔仔細細把手腕都抹了一圈。

那藥冰涼涼的,接觸皮膚的那一刻又完全融化,一點都不粘手,手腕一下子恢複如初。

陳栗好奇地舉起來看了看。

叩叩叩。

門外措不及防響起敲門聲。

陳栗被吓了一跳,往後縮了縮,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居然還在被男人半抱着。

他羞惱得推開身後的人,兩人原本躺下的床板發出嘎吱聲音。

門外的人顯然也聽到了,敲門聲徒然加快。

一道陰森森的女音響起:“朗姆少爺,欣賞表演的時間到了。”

原來是艾米麗。

想到她蒼白得不似活人的臉色,陳栗心中沒來由得慌,于是開口:“知道了,你走吧。”

門外的聲音停頓下來了。

然後是從大到小的腳步聲。

陳栗松了口氣,正想下床遠離床上的神經病,又被攥住了手。

不稱職的執事在自己的小少爺再次發火之前,及時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櫻色的嘴唇:“噓。”

陳栗眨眨眼,配合得收住聲音。

那根抵住他手指的手指向了門,又緩緩往下指。

陳栗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門最下方那條縫隙。

什麽都沒有。

他剛想收回視線,下一秒毛骨悚然!

黑色的眼睛突然出現在門縫後,肆無忌憚往裏面掃視了一圈。

眼珠的主人費力得想往上看,卻因為限制只能看見床底和地板。

是艾米麗!她根本沒有走遠,而是故意制造出腳步聲迷惑自己。

如果剛剛去開門,迎面就會和她撞上...

她想幹什麽?

陳栗陷入恐懼之中。

什麽都沒看見的艾米麗站起身,拍拍女仆裝上的灰塵走了。

這次腳步聲才是真的從近即遠。

馴獸師這回松開他了,如同一個真正的貼身執事仔仔細細幫他把衣領處的破碎花瓣弄走。

只是上面沾到的鮮血和紅色花汁沒辦法抹去。

陳栗并不在意,他現在只想趕緊遠離。

這個副本的人,怎麽一個看起來比一個不正常。

...

當他走到大廳的時候,joker已經在那恭候。

他的臉上依舊是用油彩畫着誇張的笑臉,看不出今天下午在前花園發生的不愉快。

見到陳栗和馴獸師一前一後的走來,眼神冷了一瞬又重新恢複。

笑着開口:“朗姆少爺,我的員工已經迫不及待為您獻上精彩的表演了。”

玩家皆是一驚,他們看向朝自己走來的NPC,就像等待審判的罪人,充斥着不安和驚恐。

怎麽一個早上不見更害怕自己了?

陳栗低頭看見自己領口處的紅色痕跡,突然明白了什麽。

001跳出來播報:【恐怖值漲了1。】

說完又遁走了。

系統太不靠譜了,陳栗已經徹底放棄依靠它了。

他面無表情坐上主坐,任由衆人猜疑。

傀儡師抱着自己的木偶對着旁邊的魔術師小聲說:“你看,這個小少爺果然是吸血鬼沒錯吧,真執事NPC也一定是被他吸血死的。”

魔術師聲音顫抖:“這個引導形NPC好吓人,居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她們兩個都是女玩家,看起來像是大學生。

聞言兩個雜技師對視一眼,湊了過去:“不用害怕,我們可以保護你們。”

他們油嘴滑舌的模樣引起其他玩家的不屑,魔術師十分禮貌:“不用了。”

傀儡師則是理都懶得理。

這段小小的插曲在joker開始鼓掌時被打斷,大廳中獨自回蕩着他鼓掌的聲音。

他語氣突轉直下,變得邪氣:“你們不期待接下來的表演嗎?”

“期、期待...”魔術師帶頭跟着鼓起掌。

其他玩家也争先恐後鼓掌。

假情假意附和着期待。

joker滿意了,他語氣帶着貓捉老鼠的捉弄:“猜猜看是哪個幸運兒可以第一個成為表演者上臺?”

沒有玩家敢接話,卻都整齊看向了站在貴族小少爺旁邊的新執事。

畢竟他惹怒joker已經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第一死亡對象了。

而那個人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給小少爺添茶。

難不成他以為這樣就能免于一死?

玩家們的目光有幸災樂禍的,也有同情的。

其中最氣憤的當屬同為馴獸師的那中年男新人,他害怕自己也受到牽連變成第一個上臺的人。

這些目光都沒有打擾到新執事,他完全視其他人如無物,心情極好的看着小少爺喝下自己泡的紅茶。

投喂小動物快樂再次出現。

砰。

一聲茶杯破碎的聲音。

joker語氣無辜:“哎呀呀,不小心打碎了。”

手指上比刀鋒都銳利的撲克牌轉了兩圈,最後還是忍住沒有朝那名嚣張執事的喉嚨丢去。

他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瞬間所有人從大廳變到了一個巨大帳篷之中。

最頂上還有一個彩球,朝下面放射五顏六色的光芒,主色調是紫和紅切換。

陳栗被那彩球晃得有些頭暈。

【系統,這東西真的符合本世界設定嗎?】

001這次不裝死了,語氣變得嚴肅:【剛剛你在花園裏察覺joker不對勁的時候我就去調查了,他确實有貓膩,具體原因只能等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再說。】

宿主太招鬼了,它最害怕的事情恐怕還是要發生了。

詫異得不僅僅是陳栗,玩家們也很少見這種仗勢,吓得大氣不敢出。

joker就站在帳篷最中央,朝坐在VIP席上的陳栗鞠躬。

“親愛的朗姆少爺,現在請欣賞雙人雜技表演。”

雜技?

玩家們互相投以震驚眼神。

第一個中招的居然是雜技師!?

難不成是抱大腿真的管用?那看起來和人類完全無異的引導形NPC當真有這麽厲害?居然能讓一個副本的核心BOSS屈服。

所以...他們現在去抱小少爺的大腿還來得及嗎??

01驚奇:【恐怖值又漲了!】

算上上個世界的結餘,總共有了四十點恐怖值。

莫名躺贏的陳栗:...雖然玩家什麽都沒說,從眼神就知道他們自己腦補了很多。

明明他也想知道joker打得什麽算盤啊!

他可不認為joker會好心到放過馴獸師。

面對衆人的驚疑不定,joker和馴獸師都沒有反應,他們專心做着屬于自己的事情。

joker語氣變得不耐:“雜技師,你們怎麽還不上臺。”

兩個雜技師白了白臉色,不安的走上來。

其中一名雜技師率先開口:“我、我可以表演丢球。”

另外一名雜技師滿臉絕望,因為他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雜技。

joker興致缺缺,但還是同意了:“如果你表演得不好,那就要接受我讓你們準備的表演。”

明明是十分溫和的話,卻讓聽得人從腳底板涼到了頭頂。

“是、是。”那人惶恐地掏出幾顆彩色球。

這是他小時候閑着無聊的練出來的,可過了這麽多年早就生疏了。

可這也是他唯一的活路。

雜技師咬牙向上抛球,左手丢球右手接,先是一顆,再加入第二顆、第三顆...

彩色的球在他手上形成一個圈,不斷被抛起落下。

他的視線全都被彩球占領,不知道joker已經站在自己身側視線幽幽。

成功了!他的雜技表演成功了!

joker突然出聲:“多沒意思的表演,讓我來幫幫你吧。”

他打了個響指,那五顆彩球直接變了個樣子。

雜技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手上接住的球觸感變得極硬還變大了,再一看,哪還是什麽彩球,已經變成一個白森森的骷髅頭了。

那空洞的黑窟窿眼裏還鑽出一條棕色千足蜈蚣,直接往他手上爬去。

五顆彩球的平衡瞬間被打破。

雜技師發出慘叫:“啊啊啊啊!!!”

他的身體裏被那只蜈蚣鑽入了。

陳栗坐在VIP坐席上,眼睜睜看着他痛苦滾到自己的下方,手臂的皮下明顯有一只黑色長條蟲子的痕跡在蠕動。

雜技師也不是新人了,在一開始的慌亂後很快拔出一把小銀刀劃開自己的手臂,試圖将蜈蚣剮出來,可惜那蜈蚣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就從他的手臂轉移到了臉上。

劇烈的疼痛襲來,那蜈蚣在試圖鑽入他的腦子!

雜技師亂了神,直直舉起刀插入了自己的臉上,把臉捅了個對穿,痛楚讓他張大嘴巴。

從被捅的洞可以看見裏面齒舌,紅肉流出鮮血,每顆牙齒縫隙都沾滿血色。

那蜈蚣也成功被刺死了,化成黑色膿水從臉上的洞中流出。

陳栗被吓到了,下意識往後一縮,突然感受到腰後傳來支撐的力量。

原來是馴獸師扶住了他,讓他得以不發軟。

馴獸師彎下腰湊近他的耳邊:“少爺,別怕。”

醇厚的聲音帶來莫名的安心。

陳栗深吸一口氣:“我才沒有害怕。”

握緊的手已經暴露了他。

沒有拆穿要強的小少爺,馴獸師輕笑着起身,只是護住他的手依舊沒有收回。

陳栗仿佛也忘記了這回事,放任他。

玩家的視線都被雜技師慘狀吸引,沒人注意到VIP觀衆席上兩人的小動作。

joker故作遺憾:“真是太可惜了,你的表演太爛了。”

最後兩個字滿是諷刺。

“現在請按照我的要求來表演吧。”

他太惡劣了,明明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這位玩家輕松蒙混,卻還是故意給他留下一線希望,最後再由自己親手打破,摧毀他的心态。

雜技師被飛镖師的助手攙扶起來,鮮血染紅了他帶着誇張白色大衣領,臉上帶着一個恐怖的血洞。

鮮血還沒有被止住,可他完全來不及包紮。

因為已經有幾個詭異小熊娃娃推着特別準備的道具進來了。

小熊娃娃的臉上被紅色線縫上笑臉,臉上原本該放上豆豆黑眼睛的地方什麽都沒有,好像被強行揪掉了,還露出不少棉花。

它們帶來了兩個道具。

一個是看起來長寬都只有二十五厘米的透明立方體,另外一個則是從上垂下的一根繩子,繩子末端打了個結變成一個圈,這個圈的大小剛好足夠放下一個頭顱,而距離地面還有整整兩米半。

joker十分滿意:“你們兩個請選擇一個道具來表演吧,表演必須足夠讓我們尊貴的朗姆少爺高興才行。”

他朝座位上的小少爺眨了眨眼。

直接無視了那名該死的執事。

陳栗渾身僵了僵,可惜他沒有權力喊停這場表演。

玩家們也都知道,這哪是為了貴族表演,明明就是為了滿足變态團長施虐的欲望!

他們無法逃離,只能硬着頭皮“欣賞”同伴的死亡。

這次,另外一名沒受傷的雜技師搶先開口了:“我選那個立方體!”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根上吊一樣的繩子很危險,反倒是這個透明箱子說不定還有一片生機。

受傷的雜技師因為不好張口說話,現在臉上一片死灰。

他痛恨得怒視那名雜技師,無能得把仇恨轉移到自己人身上。

那名雜技師看都沒看他一眼。

joker點了頭:“可以,你需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把自己塞到這個立方體裏。”

這句話一出,雜技師差點吓破音了:“這怎麽可能!?”

那立方體的體積連小孩子都鑽不進去,除非是嬰兒時期,可他是一名成年人!

另外一名雜技師卻是松了口氣,他慶幸自己沒有選到它。

“這是很簡單的事情。”joker一臉驚訝,“你只需要站進去,再努力一下就行了。”

他歪頭,像是面對一個不解的難題:“還是說你需要我的幫忙?”

幫忙這兩個字一出來,雜技師就吓得一抖:“不需要了...”

他可不想落得剛剛那人的慘狀,所以不管心中再不安,他還是上前打開了立方體的蓋子。

然後雙腳踏入進去,試圖往下蹲,結果顯而易見,還沒有蹲到一半就卡住了。

joker搖搖頭:“你還差一點努力。”

他看起來很真誠:“加油。”

雜技師勉強一笑,努力往下壓,嘴裏發出痛哼。

沒有人真的覺得他會成功,畢竟那透明箱子實在是太小了,就連他自己也只想做做樣子。

只是漸漸的,他嘴裏痛苦的聲音不斷變大,越來越往下壓,皮肉被擠壓得血液不循環變成紫紅色。

有必要這麽努力嗎?

玩家們目露疑惑,直到第一聲骨骼被壓碎的聲音響起,他們才意識到不對勁。

“不好!那個箱子有古怪!”

卻沒有人敢靠近,他們全都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他一點一點把自己壓入箱子中。

血肉噗嗤爆開,透明的箱子四壁都變成血紅一片。

他像是被液壓機一點一點壓下,身體和面孔扭曲出無數層褶皺,直到最後徹底被壓入箱子中。

箱子頂上的蓋子自己蓋回去,徹底從一個透明箱子變成紅色箱子。

鮮血一滴都沒有從這個詭異的立方體中滲出。

陳栗白着一張小臉,他想将自己縮成一團。

雜技師痛苦嘶吼的慘叫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他晃了晃頭想把聲音從腦子裏趕出去。

太恐怖了,人居然像是被壓入罐頭一樣變成肉泥。

可是不管怎麽逃避,那聲音都驅散不開。

慌亂之中,他握住了馴獸師的手。

男人反手用自己的大掌覆蓋住他的手,目光沉沉:“想再來點曲奇嗎?”

不疾不徐的語調響起,他完全沒受到恐怖馬戲表演的影響。

陳栗呆呆和他對視,腦中痛苦慘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他好聽的聲線。

曲奇?

他點點頭,又馬上搖頭:“不、不要…”

不想他走開。

馬戲團妖豔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遮蓋住蒼白的臉色,那雙淺色的眸子透着獨特的脆弱感。

馴獸師低喃:“是,我的少爺。”

底下殘忍的表演還沒有結束,雜技師還剩下一個。

剩下的道具繩索動了動,居然像蛇一樣發出嘶嘶聲音。

joker語氣上揚:“你怎麽不上去?很簡單的,你見過空中飛人嗎?”

“只要把頭套進去,繩子就會自動帶你旋轉,你可以擺出優美的各種姿勢。”

優美的各種姿勢?

是因為窒息而痛苦掙紮的姿勢吧!

見證了同伴的慘狀,剩下的雜技師說什麽也不肯靠近表演。

他雙腿打着顫:“不、我不要。”

“你不要?”joker表情驟然黑了。

油彩紅唇在他臉上似笑非笑。

他的眉眼帶着歐洲人特有的深邃,鼻梁挺拔,黑臉不說話的樣子十分兇悍。

就在其他玩家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他又猝不及防笑了。

笑得直不起腰。

果然是名副其實的瘋子。

陳栗皺起眉。

joker笑夠後才揉了揉僵硬的腮幫子:“你不想演,當然可以。”

驚喜從雜技師眼中爆發:“真的嗎!”

“偉大的馬戲團小醜從不說假話。”joker語氣直轉下降,“可我同樣身為馬戲團團長,我需要為馬戲團的口碑負責。”

joker咧開嘴:“那你就用另外一種形式來表演吧。”

他表情發生扭曲,原本還有幾分帥氣的面龐只剩下詭異恐怖。

陳栗被他的轉變驚到了,下意識問出口:“另外一種形式?”

只是他聲音太小被壓下了。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聽到了,他身邊的俊美新執事再次彎下腰,漫不經心的開口:“畸形秀。”

陳栗頭皮頃刻間發麻了,這三個字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因為不愛和同齡人玩,只喜歡待在家裏畫畫,他的母親便答應了鄰居一家三口去看馬戲的邀約,後來因為一些意外只有他一個人和鄰居去了。

結果那根本不是什麽馬戲,而是畸形秀。

他們在一個巨大的帳篷外排隊,每個進去的人都要交人頭錢,進去後視野一下子變暗了,有好幾個用黑布遮着的箱子,他們走進去後每個人可以打開黑布看裏面的東西,時間不能逗留太長。

陳栗只看了一個,就吓得像只可憐巴巴的鹌鹑,說什麽都不再看,鄰居和他一樣大的小孩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孩童時期好奇心最盛,也是最無法分辨好惡。

那年的事情他幾乎沒什麽印象,卻一直記得當時透過黑布的那一眼——那是一個畸形的嬰兒。

後來長大後他偶然間聽說,這種騙錢又惡劣的“馬戲表演”被禁止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的現在,他坐在最佳觀衆席上,即将再一次目睹一場畸形秀的發生。

長而卷翹的睫毛不安的輕抖,陳栗想閉眼,想轉身就走,可他只能僵僵坐在原地,眼睜睜看着joker老鷹捉小雞般把那名雜技師殘忍抓住。

雜技師求饒的聲音不斷響起,陳栗臉色也逐漸蒼白。

突然,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抹黑色,再往上是那熟悉的墨綠色面具和銳利的星眸。

馴獸師:“您把紅茶弄倒了。”

陳栗這才發現他因為過于緊張,不知不覺間碰倒了杯子。

深色的茶一下子把白色桌布給打濕。

馴獸師不慌不亂收拾起桌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站得位置剛剛好遮住了底下的表演。

陳栗依照人設語氣不耐的開口:“你擋住我了!”

沉重的心情卻輕松了不少。

“對不起。”馴獸師認錯得很幹脆,在收拾完後他重新站到了少爺旁邊,依舊是那麽一絲不茍的樣子。

底下的求饒聲已經消失了,只剩下玩家們害怕的抽氣聲。

他們終于明白joker的恐怖手段了。

原本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畸變得像是一個人球,手腳都纏在一起,脖子被拉長穿過腿彎然後扭向正常人體達不到的程度。

最殘忍的“過程”陳栗沒看到,他只匆匆瞥了眼那畸形人就收回視線了。

joker頂着所有人警惕驚恐的目光走到VIP席位前,左手撫上心髒,右手往後一背:“親愛的朗姆少爺,不知道您對今天的表演可否感到滿意?”

陳栗抿嘴,他的大腦開始運轉。

他應該感到“滿意”嗎?

如果說滿意,明天的表演還是會一樣血腥嗎?如果說不滿意,joker會變本加厲更加殘忍?

好像不管他怎麽回答,都難以避免踩中“雷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玩家悚然的視線轉移到了他身上,而joker還是維持着彎腰紳士禮的動作。

玩家們忍不住互相傳遞了眼神信號。

【看,這個NPC果然不簡單,居然能為難joker這種級別的NPC。】

【他在引導形NPC的排名裏一定很高!】

陳栗不知道他們的腦補,他決定铤而走險一次。

于是拿起桌上空空如也的漂亮茶杯,狠狠往joker的方向一砸!

哐當一聲,直直砸到joker剛好擡起來的額角,發出的卻是碰到硬物的聲音。

玩家傻了,陳栗也傻了。

只是他是被自己吓傻了。

他、他只是想從joker身邊扔過去表示一下不滿,他怎麽剛好擡起頭了?

joker慢慢直起身,一瞬不瞬看着陳栗。

眼中沒有憤怒,只有單純的不解。

joker:“您不滿意嗎?”

陳栗趕緊穩住心神,冷哼一聲:“失敗的表演就算找補救又如何?”

意思是希望他不要再用畸形秀來對付玩家了!

他不喜歡這種“失敗”後的懲罰表演!

在joker表情變得不對勁之前,陳栗又馬上接了一句:“不過...看在你這麽賣力準備的份上,這場表演還算是合格吧。”

他微微揚起下巴,語氣帶着勉為其難的認可,像極了一只挑剔的貓。

這種話如果是從其他NPC口中說出來,哪怕是整場游戲都翻車,joker也要叫對方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只是從陳栗口中說出來意味就變得不一樣了。

誰會對一只驕傲喵喵叫的小貓咪生氣?

如果不是怕崩人設,joker很想上去揉揉貓爪再摸摸頭。

只是他現在只能強行克制住內心的欲.望,擡起頭露出笑容:“能得到您的認可是我的榮幸。”

他沒生氣,看起來對自己答複接受還挺良好的...

陳栗緊吊起來的心驟然落了回去。

如果不是這裏人太多,他很想軟下身子。

001:【恐怖值漲了30。】

陳栗詫異:【一場表演居然漲了三十?】

想到剛剛血腥的表演,他又表示理解了。

001:...其實這些恐怖值不全是來源joker,還有一部分是給他的。

如果說joker是恐怖,敢朝joker扔茶杯發脾氣還不會引起殺意的NPC在玩家們眼中就更莫測了。

只是這樣的話系統不打算說出來,防止某個笨蛋宿主驕傲。

joker打了個響指,他們又重新回到了古堡的大廳之中,仿佛剛剛燈光魔幻的帳篷是他們的錯覺一般。

天色已經變黑了。

胖胖的廚師和艾米麗從小門走過來,廚師有點惶恐的問:“朗姆少爺,現在上菜嗎?”

他們居然在馬戲帳篷裏呆了一整個下午...

陳栗沒多想點點頭,點完頭才發現自己一點胃口都沒有。

另外一邊的廚師已經幹脆利落的将菜全都端上桌了。

看着眼前還帶着紅血絲半熟牛排,陳栗覺得胃一下子變得不舒服起來了。

剛剛才見識了那麽血腥的表演,他怎麽可能吃得下去。

玩家當中有習以為常拿起刀叉的,也有發出厭惡幹嘔的。

可是不管怎麽樣他們都必須得吃,因為這是一個性格惡劣的貴族少爺邀請,他們不能不識時務,而且不吃東西是難以有力氣完成任務的。

陳栗動作優雅切了幾塊牛排,放入口中咀嚼兩下後又露出難以忍受的臉吐在手帕上了。

他厭惡地丢下刀叉:“這牛排熟度不是三分熟!”

他開始有點感謝自己的人設了,只要不觸怒某個神經病小醜,他在古堡裏可以為所欲為、指鹿為馬。

廚師一下子撲通跪在地上:“這、這...請您原諒!”

這明明就是三分熟!

可他不敢說,因為反駁朗姆少爺只會讓自己下場更慘。

陳栗只是想找個借口不吃飯,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于是稍有不自然:“算了,這次就放過你。”

說完假裝氣呼呼起身回房間。

沒有人敢指責他的無理取鬧,餐桌上一片安靜,而廚師還要感謝他的寬宏大量。

只有一個人擡腳跟了上去。

陳栗快速跑上五樓,這次他學聰明了,看都不看那些畫直接沖回房間,将自己一口氣埋入柔軟的被褥之中。

他今天的戲份終于結束了!

可以不用端着少爺姿勢了!

這麽想着,他高興得又在床上滾了幾圈,滾到床尾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擡眼一看——有人正站在那看着他。

“你這個人怎麽沒聲音的!”陳栗惱羞成怒用枕頭去砸他。

這馴獸師不知道什麽時候跟着自己進來的,他居然半點沒察覺,說不定自己剛剛滾來滾去的蠢樣子也都被他看到了。

馴獸師無辜地伸手接住朝自己臉上襲來的枕頭:“我來給你送飯。”

“我不吃!”陳栗像一只炸毛的貓。

馴獸師仿佛沒聽到一般從身後端出一碗海鮮粥,鮮甜的味道一下子充斥整個房間。

他不容置疑的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口帶蝦仁的粥:“吃。”

這個熟悉的語氣讓陳栗瞬間怔愣了。

一直以來心中的違和感在這一刻得到爆發...太像了那人了。

但怎麽可能?

這雙墨色的眸子和那皎月銀灰完全不一樣,聲線也不同,哪怕帶着面具都能分辨得出不是一個人。

等等、面具?

雜技師有兩位,舞者有兩位,馴獸師也有兩位。

相同職位的服裝是一模一樣的!

另外一個馴獸師穿着和他一樣的騎馬裝,臉上卻是被塗了顏色,根本沒有佩戴什麽面具。

他一直在潛意識裏把男人佩戴的面具當成是馬戲團奇裝異服的硬件要求。

可事實上這個面具應該是他自己戴上的,跟馬戲團根本沒有半點關系!

陳栗精神一振,眼神變得質疑:“你過來。”

馴獸師挑眉,順從的靠近,然後就被直直抓住了手腕。

他的小少爺強勢壓住他,語氣不善。

“把面具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沒想到因為一個字就要翻車,他第一個副本給栗寶喂飯也是這樣兇巴巴。

感謝大家支持正版,本章評論區掉落小紅包,啵唧你們!

放個預收,蹲個收藏~

《萬人嫌重生成萬人迷》

八歲的林郁想要大哥抱抱,卻只能被從小就成熟穩重的大哥不耐煩推開。

十六歲的林郁因為誤會被二哥粉絲網暴,性格惡劣的二哥只說了句活該。

十八歲的林郁滿身傷痕小心翼翼的靠近家裏剛找回的私生子弟弟,卻被反咬一口。

出事那天私生子弟弟笑裏藏刀邀請他參加家宴,哪怕知道自己被反感,林郁還是帶着最後一絲期待坐上了車。

發生車禍後昏迷的最後一秒他選擇護住了私生子弟弟。

結果他住進重症監護室,弟弟卻只是皮外傷,大哥二哥和曾經的好友來接走弟弟出院,誰都沒想起同一間醫院裏的林郁。

林郁最後孤零零死在病房內。

沒想到再次睜眼居然轉生變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瑞獸,還被傳聞中不近人情的商業巨佬撿走了。

從此過上了被寵上天的日子,不小心開了直播還吸了一大批毛茸茸粉。

小瑞獸高興的躺在大佬懷裏搖搖尾巴,一下子把常年圍繞在大佬身邊的黴運趕走了,連喝個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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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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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