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奪王

“咩！？”陳栗被自己所發出的聲音吓了一跳, 往後退踩到衣服直接滑到。

毛茸茸的小羔羊臉上全是茫然，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想抱在懷裏親一親哄一哄。

讓原本想嘲笑他笨手笨腳的系統也嘲笑不下去了。

摔倒後的陳栗第一反應就是想站起來, 沒能适應新身體, 四只小蹄子各自仰翻, 又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眨眨黑葡萄似的眼睛, 終于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咩咩咩？？？”

為什麽我變成一只小羊了？

001左顧而言他：【偶爾會發生這種偏差嘛...可能是游戲檢測你更适合這個物種。】

這個解釋一點用也沒有。

陳栗有點生氣：“咩！”

他不僅變成了一只吸血鬼, 本體還是小羔羊，明明別的吸血鬼都是蝙蝠。

他頓了頓，又忍不住想了想自己變成蝙蝠的樣子, 黑漆漆的樣子還神似老鼠，好像...變成小羊也挺好的。

棺材裏的小羊垂頭喪氣了一會，又很快振作起來想爬出這個棺材。

在棺材裏多呆一會都感覺毛骨悚然。

只是原本就黑沉的棺材面前，和一只小狗差不多大的小羔羊想離開, 顯得格外艱難。

陳栗哼哼唧唧咩咩了半天, 才一個跟頭從棺材裏摔了出來, 兩只小蹄子撐着地板，懵懵的坐着。

【系統, 我什麽時候才能變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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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栗委屈的咩了咩。

001掃描了一下, 十分遺憾表示：【至少需要一個晚上。】

陳栗想了想, 退而求次：【系統, 我餓了。】

尤其是這一屋子還沒有散開的血腥味, 讓他腹中空蕩的感覺更甚了。

001：【哦，你吃不了人類的食物，你現在的身份只能吸血。】

陳栗震驚地緩緩睜大自己的眼睛：【只能吸血？】

001斬斷他最後的希望, 無情道：【對。】

陳栗搖了搖短短的小尾巴, 并不死心：“咩...”

他想吃甜甜的蛋糕和冰激淩。

小羊可憐巴巴的樣子過于具有沖擊力, 001思來想去還是給他兌換了一塊草莓蛋糕。

聞着草莓散發出來的香甜氣息，陳栗眼睛都放光了，他張嘴一口咬掉最上面的草莓，然後——嘔。

陳栗口腔裏蔓延開的不再是草莓的味道，而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惡心。

他不死心又舔了一口奶油，再次——嘔。

于是這個房間裏，不僅多了一只悲傷小羊，還是一只餓着肚子入睡的悲傷小羊。

...

第二天陳栗從房間角落醒來的時候，驚喜的發現自己又變回人形了，他強忍着害怕快速從棺材中拿了衣服穿上，又恢複了外表上神秘莫測的血族親王。

神秘莫測自然是他自己認為的。

001嘆氣：【你這樣去見玩家，萬一被顧付撞見了怎麽辦，因為這場游戲任務的特殊性，所以每個玩家在開場都無法見面，你的首要任務就是引導他們碰面，為了守住身份，你必須給自己套上新的馬甲。】

陳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我現在能在系統商店裏兌換面具嗎？】

他想起了上個副本傅莫殃臉上的面具。

001：【當然可以。】

說完幫他打開了系統商店，找到了面具一欄。

上面琳琅滿目的全是面具，還有一些看起來和人臉皮完全沒有差別的，根據上面的介紹，居然是畫皮鬼制作，貼上後能夠真的變換一張臉。

陳栗看了看自己的恐怖值，扣除了本場游戲入場費後還剩300，他挑了十分鐘，終于選中了一款不浮誇價格也合理的面具。

這面具雖然只能遮住半張臉，卻能讓人自動忽視他的長相，回想起來只會覺得毫無記憶點，哪怕是再好的關系，帶上面具後也認不出來，聲音還能被模糊掉。

陳栗心滿意足戴上這個黑金面具，走出房門。

所幸吸血鬼是夜間生物，盡管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他也沒遇到任何一個下屬，大搖大擺戴着面具直接離開了這裏。

吸血鬼厭惡陽光，等級越高的吸血鬼越不受陽光的影響。

身為親王，陳栗行走在太陽底下時只是覺得皮膚有輕微不适感，并不影響行動。

他來到矮人族的地盤，看到了他們所建的村莊。

是的，村莊。

身為七大種族之一的矮人族，是最淳樸的一族，他們不會過多的繁衍，幾乎将生命都獻給了自己的天賦鍛造，和其他一直争奪地盤的種族比起來，這個村莊簡直小得可憐。

001：【你不能就這樣直接進去，血族是一個被讨厭的種族，太顯眼了，你會被當成敵人抓起來的。】

陳栗：【...原來我不僅是一個吸血鬼，還是被讨厭的吸血鬼。】

真不愧是引導形NPC，每次的身份都足夠壞。

001試圖安慰：【惡靈族也被當成了公敵，你們兩族關系還挺好的呢！】

陳栗并沒有被安慰到，他從這個村莊外面，繞了一大圈才找到001所說的缺口——一個狗洞。

無語半響還是鑽了進去。

他拍拍身上的草屑，來到和玩家阿爾約定的地方。

這是一個巨大的煉鋼工廠。

裏面運行着很多陳栗從未見過的東西，很顯然是屬于矮人族的智慧。

見到阿爾的瞬間，陳栗還是小小驚訝了一下。

因為他居然真的只有一米二那麽高，必須仰起頭才能對話。

001：【游戲是很公平的，不會只改造你一個人的身體，這些玩家都會根據自己的種族而發生改變。】

陳栗開始感謝臉上這個二十積分兌換來的面具，讓他面對變成矮人玩家時沒有露出異狀。

他照本宣科把任務面板上的話念了出來：“阿爾先生，你無疑是具有成為矮人族王的能力，我願意輔助你，只需要事成之後矮人族不再幹擾血族的捕獵行為。”

這個名為阿爾的玩家萬分激動，第一次在游戲中沒有開局就看到其他玩家，他原本還有些恐慌，幸好這個引導形NPC自己找上門來了，還發布了任務。

看來他們這次的通關條件就是“成為自己種族的王”了。

阿爾畢竟不是新手玩家，激動過後也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除了我以外您還教唆了其他人？”

他迫不及待想見見其他玩家。

這是任務面板上沒有的問題，陳栗只能臨場發揮：“是的，我将在明天安排你們見一次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阿爾點點頭：“我願意和您合作，也希望大人不要讓我失望。”

陳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甩甩衣袖遞給他一張小紙條。

上面寫了明天的相約時間地點。

阿爾接過：“那我就先走了。”

他不能被同種族的人發現自己和吸血鬼有私下交流。

在這個世界發現想篡位的叛徒，是會直接被殺死的，也是玩家所要面對最困難的問題。

他有些好奇陳栗是如何自由出入這銅牆鐵壁的矮人村莊的，轉念一想，這可是引導形NPC，自然有點自己的厲害手段，然後就心安理得的走了。

陳栗并不知道這個玩家的自動腦補又給他加了标簽，他只能可憐兮兮的繼續從那個狗洞爬出去。

...

和羽族玩家的見面不像矮人族一樣容易，因為他們的地盤在雲端之上。

001：【如果是蝙蝠就能飛上去了。】

對于吸血鬼來說，飛到雲上并不是難事。

只是對于一只咩咩叫的小羊來說就太為難了。

最後還是兌換了傳送陣才成功上去，原本還算合格的恐怖值一下子又變得緊巴巴起來。

在001不斷重複要收集恐怖值的唠叨中，陳栗等來了第二個玩家。

當那雙潔白無瑕的翅膀展開的時候，陳栗就愣住了。

來者正是他們出發前還在讨論的對象——顧付。

哪怕明知道自己戴了面具不會被認出，他還是緊張得扣了扣手，背部都不自覺挺直了不少。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好友施施然走到自己面前，原本陽光開朗的眉眼不知為何沾染了幾分陰翳。

将翅膀收到身後，顧付開口：“你就是那個想引發羽族內鬥的人？”

他的眼神既高高在上，又有說不出來的嘲諷。

陳栗從未見過顧付這個樣子，印象中他一直是很溫和的人，一時之間差點反應不過來。

直到001發出提醒：【他在詐你的話！】

真不愧是排行榜上第二的玩家，一來就想掌控談話的節奏。

只是面對引導形NPC，他還是有所忌憚，并沒有說出什麽過分的話。

陳栗努力按捺住心中的異樣：“是的，如果K先生覺得我們能合作得下去，就請明天來赴約。”

他将紙條遞給了顧付。

顧付若有所思接過，身後巨大的翅膀幾乎有一人高：“明天還有其他種族的叛逃者會來參加？”

陳栗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見自己！

準确來說是想見身為玩家的自己，還有那個瞎編出來的“隊友”。

可他還沒有和傅莫殃見面，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幫自己圓這個謊言。

陳栗硬着頭皮：“嗯，但不是全部。”

還有沒能游說到的種族。

只是這一瞬間的不自在，顧付馬上就察覺到了，他皺起眉往前一步，巨大的白色翅膀撐開，幾乎要将陳栗環在其中，緩緩道：“我們的叛徒者大人怎麽了？”

他低下頭，如鷹的眼眸十分銳利，一寸一寸仿佛要将他血淋淋的剝開解析。

那是純粹的敵意。

讓陳栗幾乎是下意識就想炸起毛。

眼前這個年輕氣盛态度壓迫的玩家，和記憶中溫柔的發小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陳栗只能搬出最大的殺手锏:“你同族的人要來了。”

果然生為即将叛變預備役的玩家，一聽到同族兩個字，臉色就稍稍發生了改變。

和矮人族的玩家一樣，都很害怕自己的事情敗露。

陳栗往後退了兩步，離開他翅膀陰影所籠罩的區域，“你該回去了。”

顧付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這次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走。

陳栗被這一眼看得快要起雞皮疙瘩:【系統，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001想了想:【可能是察覺到你很弱吧。】

陳栗:“……”

001:【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玩家排行榜萬年第二，一直被傅莫殃壓在下面。】

【尤其是傅莫殃行事風格極其嚣張唯我獨尊，在玩家圈這種慕強到有點扭曲的地方，名氣和聲望一直高于他很多，哪怕他身為最大公會的會長。】

這種時時刻刻被一個人壓着，哪怕作為會長一直被人恭維，心裏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傅莫殃不加入任何公會，也不打算自立公會，第一強的公會根本落不到自己身上的感覺，很容易讓人劍走偏鋒。

陳栗一邊用傳送陣回去，一邊虛心求問:【所以被看出來我很弱以後會發生什麽嗎？】

001語氣突然變得認真:【會被殺死。】

被顧付殺死？

陳栗下意識想反駁，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他剛剛凍如寒霜的眼神。

陳栗:【…為什麽？】

心裏已經隐隐有了答案。

他看過論壇，傅莫殃殺了引導形NPC導致某場游戲全員通關的帖子，到現在還時不時有人進去頂貼觀摩。

顧付也想創造一個類似的“神話級”。

001看到他低頭沉思的樣子就知道他猜中了，哼了一聲:【還不算太笨。】

雖然系統很傲嬌，陳栗還是微妙感覺到了它的關心。

【謝謝。】

在系統空間裏的光團肉眼可見從一個白光團變成了粉光團，着急忙慌換了個話題:【你、你該去見人族那邊的玩家了。】

相比起這個副本中其他種族，人族聽起來讓他安心了不少，至少不是什麽未知物種。

傳送陣的位置剛好在人類王都的門口，陳栗混入隊伍中很輕松就進入了王都，繁華的城市內部像是只有在漫畫裏才會出現的異世界城鎮。

甚至還有一隊騎士從他身邊走過，陳栗按住面具把頭往下低了低。

誰也沒想到現存唯一的吸血鬼親王會出現在這裏，還遮遮掩掩的。

夕陽出現撒在這片土地上，日光的消散讓陳栗舒服了不少，他加快腳步趕往目的——一個雇傭兵專用的酒吧。

裏面魚龍混雜，是王都的灰色地帶，就連通緝犯都會去那裏喝杯酒。

裏面很多人都沒露出真容，但當陳栗推開門進去的那一剎，整個酒吧還是有不少眼神都看了過去。

像是在盯一只誤入狼群的羔羊。

當看見他臉上面具時，這些目光又索然無味全收了回去。

有了面具的影響，他們只會覺得這是一個身形不錯長相平庸的人。

001十分貼心：【那個玩家在你左手邊第二張桌子。】

陳栗隐隐期待的看過去，卻在觸及那個人時變成了失望。

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十分敬業的走過去将任務面板上的話念出來：“事情考慮得如何？”

雖然她身穿着黑袍帶着黑色兜帽，陳栗還是一下子認出了她是個女玩家。

只見她慌亂了一瞬，意識到這次游戲的引導NPC終于來了，她支支吾吾半天決定還是先順着陳栗的話，于是點了點頭。

陳栗不欲多說，遞給了她一張紙條，并且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我能助你當上人族的王。”

女玩家擡起頭：“你想要什麽？”

“我？”陳栗閉了閉眼，将內心的羞恥感壓下，“我只是想看這個世界變個天。”

面對這麽中二的臺詞，女玩家也沒什麽反應：“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雖然每個人都這麽說，可陳栗知道他們一定回來。

只有來了才能和其他玩家見面，以及開展劇情完成任務。

走出酒吧的時候，太陽已經徹底落幕，夜色到來。

001：【終于今天只剩下最後一個惡靈族了。】

陳栗：【不知道傅莫殃變成什麽種族了。】

001忍不住問：【為什麽你這麽篤定他會來找你？】

這個問題一出來，陳栗自己都愣住了，他好像從未思考過另外一種可能。

直覺就告訴他，傅莫殃一定會來。

盡管他們只有口頭上的約定。

001：【啧，天真的人類。】

到底還是沒說什麽，只是把進入惡靈族地盤的方法告訴給了他。

...

看着眼前空曠巨大的惡靈族地盤，陳栗終于深刻感受到自己進入的确實是一個恐怖游戲。

明明沒有任何一個人，卻到處都充斥着哀嚎痛哭。

鮮血澆灌的土地深紅泥濘，從底下時不時會炸開一朵肉泥花，三個窟窿眼像是一張人臉，發出微弱的呼救聲音：“救命...救命...”

陳栗不小心踩中了一朵，馬上那朵肉泥就發出了慘叫：“啊啊啊！！！”

陳栗也跟着發出害怕的聲音，拔腿朝着西邊跑。

他閉着眼不敢睜開，直到撞上一堵牆。

柔軟的觸感讓他反彈回去了，脖頸處突然傳來極其細微的吹氣感。

“誰？”陳栗抖着嗓子，“系統是你嗎？”

001無語：【我又沒有實體。】

“嘻嘻嘻。”吹氣的玩意開口了，“是我啊。”

陳栗瞬間僵硬，明明怕到了極致，可人類的本能還是促使他想去看看，是誰在發聲。

他強忍着發抖，一點一點扭轉自己的頭看向發聲的方向。

“嘻嘻。”那人頭十分高興，“你好啊。”

大概是覺得他的反應很有意思，人頭伸長脖子湊到他面前，嘴一張就吐出了半米長的舌頭。

陳栗深吸一口氣，熟練地轉身又是拔腿就跑！

那人頭不知道自己讨嫌，伸長脖子追了過去。

嬉皮笑臉問：“你為什麽不看我啊？”

“嘻嘻嘻...嘻嘻...嘻。”

陳栗更害怕了，跑得更快了，聲音帶着哭腔：“你滾開！”

人頭朝他吹氣：“你好香啊，我想和你做朋友。”

它就悠哉悠哉跟着陳栗身後半步位置，像是在故意吓唬他。

黑暗之中出現了一座別墅，陳栗完全不想深想為什麽這裏會出現整個房子，他只想趕緊把身後那個人頭給甩掉，于是埋頭直接沖了進去。

他跑得太快，也沒發現剛剛還游刃有餘的人頭鬼，在房子出現後像是看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畫面，吓得一動也不敢動。

它忌憚又怨恨盯着房子，還是不敢挑釁“王”的權威，毒辣的發出嘶嘶聲音，逐漸退下。

被惡靈直接追到了禁地的陳栗，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進入了一個怎樣的恐怖地方。

他還在為自己逃離了人頭鬼松了口氣，上前敲了敲別墅門：“有人嗎？”

自然不會得到回應，門卻吱嘎一聲，緩緩打開了。

吓得陳栗一抖，收回了手。

門後一個人也沒有。

難道是年久失修？

他鼓起勇氣走進去：“有人嗎？”

門轟的一聲，關上了。

屋內一下子變得黑暗。

有了吸血鬼的視力，他把這個別墅看得一清二楚。

這裏的家具上全是灰塵，可見多久沒有住人。

陳栗害怕得轉身去推門，卻發現剛剛還“年久失修”的門，現在變得格外牢固，推不開也拉不開。

他想起自己剛剛進來時大致瞥了一眼，二樓有一個窗戶是開着的。

按捺住內心的恐懼，陳栗小心翼翼往樓上走，同時還十分有禮貌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進來的，我馬上就走。”

依舊是沒有人回應，卻在他踏上二樓之時傳來了嗚嗚嗚的哭聲。

陳栗大氣都不敢喘：【系統，你聽到了嗎？】

001嘆氣：【聽到了。】

這個哭聲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清晰。

陳栗覺得自己也快哭了，小聲商量：“你別哭了，我害怕...”

離譜的是那哭聲居然真的小了。

然後陳栗就看到了，哭聲的制造者——一個蹲在角落的小女孩。

“你怎麽了？”盡管他怕得想轉身就跑，可身為一個成年男性，他做不到把一個小孩單獨丢下。

這個小孩好像也很害怕的樣子，說不定也是和自己一樣誤入這個地方的。

猶然而生的責任感讓陳栗稍稍靠近：“你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裏？”

小女孩背對着他，抽抽噎噎了一聲止住哭聲：“我在找小紅。”

“小紅？”陳栗站到她身後，朝她伸出手，“是你的朋友嗎，我先帶你出去吧。”

小女孩驚喜的聲音傳來：“真的嗎？太好了，不過小紅不是我的朋友哦...”

她轉過身，赫然是一張沒有皮膚，沒有五官，只有血紅肌肉和白骨的臉。

“是我的臉哦。”

001忍不住想發出嘲笑，哈，這麽古老經典的吓人手法，誰還會被吓到啊？

然後它見看見，自己的宿主煞白着一張小臉，呼吸都暫停了——看起來吓得不輕。

001：【...】

小女孩将自己的手放到陳栗伸出來的手上，沒有五官的臉上明明看不出表情，卻無端讓人感覺她正在笑。

冰冷毫無人氣的手剛一碰上，陳栗終于從被吓懵的狀态動了，他發出小聲的驚叫，猛地後退一步，噗叽一聲又跌在地上。

“咩QAQ...”

這次輪到無臉小女孩愣住了，她呆呆看着被吓回本體的陳栗，不理解為什麽大哥哥會變成一只小羊。

陳栗才不想知道她在想什麽，踉踉跄跄朝相反方向逃跑。

他太害怕了，連路都沒有看清，一腳踩空在樓梯，咕嚕咕嚕就要往下滾。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陳栗感覺自己被人拎着後頸抓了起來。

熟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着隐隐調笑。

“看我撿到了什麽，一只......落單的小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複制粘貼錯了，之前重複了一段，現在已經修改，真的非常抱歉抱歉，麻煩小天使們再看一次了。

我是笨蛋！！！（真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