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節

第 39 章節

只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青玉就有些不太高興,白了青璧一眼,道:“你胡說什麽呢,誰要等他了?我和他……也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關系了。”

青璧壓根就不跟青玉辯,沉默的氣氛反倒讓青玉自己都覺得這話說的沒有底氣,不免惱羞成怒起來,道:“我又沒求着你,分明是你自己要替人私相授受,誰知道是不是你對他有意思。”

這整個就是颠倒黑白,歪曲事實了,可青玉沒有一點自覺

青璧只呵一聲冷笑,竟似懶的反駁,也不屑反駁一樣,慢條斯理,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哦,那也就是說,那句話是說給我聽的了?”

青玉一震,猛的就看向青璧,問:“什麽話?”

青璧只低聲吃吃的笑,道:“是我和人私相授受,你問這個幹什麽?難不成我還要把自己的隐秘都講給你聽?”

青玉氣苦,又沒辦法,只得自己平躺着在那生悶氣。

還是青璧掉過來,跟她頭挨着頭,主動跟青玉說話:“曉陸說,他明年也不再讀了。”

“為什麽?”曉陸家雖然并不富裕,但也不是那等特別貧寒之家,還是供得起的。

“他說自己不是讀書的材料,再讀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好像是他爹回來了,要給他在鎮上找個活計……總之我也沒問的特別仔細。他說和你們一起讀書的,好多都走了,七零八落,如今也就剩他一個,也不過為的是多學些打算盤,将來能用得到。”

青玉是知道曉陸的。他雖然刻苦,但畢竟天資有限,他連童試都沒過。和他一般大的同窗,都有去府學、縣學等地讀書的了。

像他這樣,就已經算是家裏嬌寵的了,這個年紀,誰不是在家裏種地、割草,過幾年就娶妻生子的?

除非像任舒嘯,家境實在是好,他娘又十分看重他,盡管這幾年他不情不願,才由着他在這鄉村私塾裏蝸着,不然,早就把他送走了。

盡管他任性,可還是要走了。聽說是要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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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雖然不再跟他見面,可是任家搬遷,實在是一件大事,三鄰五村都在議論,青玉模糊着也聽了幾句,好像是任舒嘯他爹親自來迎他們母子回去的。

走了自然是好事,他自己頗有才氣,又有家世支撐,将來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心裏始終有一點點的惆悵,青玉憋了半天沒忍住,問:“他,到底,說了什麽?”

051、別鬧

051、別鬧

小女兒家的心事,從來都是瞬息萬變的。

青玉心思忐忑,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其實她知道,任舒嘯不會有什麽背人的話。否則,他也不會請人代轉了。

可她還是覺得,既然這麽鄭重其事,一定是有什麽話要帶到。可青璧好半天都不吭聲,這讓青玉心裏就像有一只貓,在焦躁的撓着她的盡。

她想發作,想喊一嗓子,想……可又怕,錯過了青璧說出來的話。

青璧在夜色裏打量着模糊的青玉,也未必能看清,可她就是在心裏估摸着該怎麽說,半天才撲哧一笑道:“能說什麽?就說他走了,叫人跟你說一聲,山遙水長,以後再見。”

青玉也不禁一笑。心裏就像是斷了一根弦,總算是沒有了那種蓄勢待發的緊繃。斷了就斷了,也從此沒有了念想。她胡亂的掩了掩被子道:“還再見什麽見?這輩子只怕都沒什麽機會了。爹娘這麽多年,都沒怎麽進過城,更何況是京城呢?”

青璧卻不以為然的道:“這話合該是我的口氣,怎麽倒被你搶了呢?”她就是擔心,以青玉從前的性子,必不會因為這點小難處就打了退堂鼓,倘若她當了真,在心裏留了個希望期盼,那以後可有的苦頭吃了。

任舒嘯舉家搬遷,又是去了京城,以後不管回不回來,身份地位都會有個很大的提升。現在的家境,和沈家比就是天上地下,将來身顯名貴,就更不是沈家所能高攀的了。

這會是小兒女,年紀小,又是鄉下村裏,論不到什麽男女大防,尚且沒什麽芥蒂隔閡,在一起說說話,較為親厚也無可非議。可再過幾年,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自然也就更是相差懸殊。

青玉若是往心裏去了,高不成,低不就,又在心裏存了他,以後就更難以全無挂礙。那份奢想,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成就的。

青璧還真是低估了青玉。一夜無眠,醒來之後,青玉和從前一樣,饒是青璧眼神犀利,心思敏銳,愣是一點異常的端倪都沒看出來。

青玉照常跟着石氏去賣菜。等到秋天忙的時候,就她自己去,轉眼到了隆冬。石氏跟沈四海商量:“青璧年紀也不小了,過了年也就十一了,索性也讓她別上了吧?”

家境如今好多了,可是女孩子,讀再多的書也沒用,女孩子年紀大了,就該在家好好學學女紅,以免得将來嫁了人到婆家被人笑話。

青玉也不容耽擱了,正好兩姐妹在一起學,還有個伴。

沈四海雖然不說,還是在心裏嘆了口氣,道:“行吧。”要是男孩子,他怎麽也得拼着自己渾身的力氣,非得把兩個孩子供出來不可。可到底青璧只是個女孩子。

吃罷晚飯,石氏就把一家人都召集到一塊,道:“都先別走,咱們商量點事。”

青玉和青璧面面相觑,不知道什麽事這麽鄭重。

沈四海不抽煙,習慣性的拿了本書,竟似沒有一點一家之主的自覺。石氏瞥他一眼,拉下臉叫他:“我說他爹,還是你說吧。”

“哦?啊,嗯。”沈四海擡了擡頭,又垂下去,道:“誰說不是說,你說也一樣。”

石氏白他一眼,道:“青玉,青璧,你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前幾年小,是娘疏忽,一直沒抓你們的針線女紅,如今可是再耽擱不得了。等過了年,娘就先教着,等到入了門,娘再請後劉村的朱大娘過來教你倆。”

青玉無可無不可。橫豎大冬天的,她也沒事,再者,她也的确是該學着做衣服做針線了。石氏平時不說,她自己也意識的到,她如今是大姑娘了。

雖然從來沒有期許過将來能找個什麽人家,可是私下裏也不免想過。只不過是浮光掠影,才想到那麽一點,就想起從前湖面上那句“承諾”來。

心頭亂跳,臉上發燒,也就丢開了手。

因此青玉不置可否。

青璧卻忽然出聲道:“我還要讀書。”竟是如此直接的否定了石氏對她的安排。

石氏又瞥了一眼沈四海,見他還是悶頭不理的樣子,只得又看向青璧解釋:“二妞——”

平時叫慣了的,青璧卻忽然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別再叫我二妞。”

石氏被噎的一哽。這孩子就是個刺頭,她跟青玉不一樣,平時看上去乖順、聽話,可她比青玉要有主意的多,一旦寧起來,石氏真沒把握把她的乍毛縷順了。

石氏放柔了聲調道:“你這孩子,現在倒計較起這個來了,成,聽你的,不叫二妞……青璧,你看,雖然你比你姐晚上了一年,但你過年也就十一了。橫豎你姐學的,你也學了,不差這一年,女孩子年紀大了,就不好總在私塾裏和男孩子們一起混,你說是不是?”

青璧并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堅定而執拗的盯着石氏的眼道:“您放心,我本來也從不和他們說話。”

“咳,不是你怎麽做,怎麽想就能怎麽樣的,人言可畏……你過兩年就該……”到底還是沒把“議親”兩字說出來,石氏改了口:“學再多也沒什麽用,夠用就成了,爹娘又不指望着你考出個狀元出來。”

不是不指望,是沒法指望。本朝倒沒有明文規定不許女子科考,可那也是非同尋常人家的女公子們鳳毛麟角,所能做出來的驚世駭俗的事,一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青璧漲紅了臉,硬梆梆的丢下一句話道:“我不管,總之我不要學什麽針線女紅,我要讀書。”

氣氛一下子就僵在了這。要擱往常,青璧掉臉子一走,回頭也拗不過沈四海和石氏,這事也就不清不楚的糊弄過去了。可今天青璧一反常态,雖然氣怒交加,千言萬語照舊一個字說不出來,卻仍然穩如磐石的坐在這,非要等個結論不可。

石氏沒辦法了。她知道青璧不會吵起來,可是她要是鬧上一場……鬧就鬧吧,左不過還是個孩子。石氏拉下臉,道:“小孩子家別鬧,聽我和你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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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談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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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時光最是天真無憂,不知道大人是多麽羨慕這樣的無邪不知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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