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付晟嶼追你不也是這樣麽?

第74章 付晟嶼追你不也是這樣麽?

傅謹言走出洗手間的時候,鄭珂珂正在戳手機屏幕。

“珂珂,你在幹嘛?”

鄭珂珂正在聚精會神:“在跟後援會小姐妹彙報行程,分享今天的路圖。”

“哦。”

傅謹言把兩塊燈牌放在腿上,“付晟嶼”這三個字讓他呼吸不暢。

特別憋屈。

“這個浪……浪蕩的壞東西。”

傅謹言四肢都感覺充斥着熱血,憤怒的力量讓人可以徒手劈磚。

傅謹言捏着拳頭,砸在了中間的字上面。

啪—

燈牌安然無恙。

燈泡倒是應聲而滅。

鄭珂珂這才擡起頭:“哥,你在幹嘛?

傅謹言還沉浸在氣憤中,越想越氣,氣沖丹田,難以自拔。

鄭珂珂又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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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啊?”

“你在練跆拳道?”

練好了劈死這個負心漢。

傅謹言被自己心裏冒出來的這句話吓到了。

多惡毒啊。

這跟怨婦有什麽區別?

“沒……燈牌壞了。”

“壞了就壞了呗,本來就是劣質三無産品。”

傅謹言看着熄滅的小彩燈,付晟嶼三個字也變黑白了。

心裏又一陣苦味兒。

他套上外套,準備出門。

“哥,你去哪?”

“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修理店,或者燈具店。”傅謹言說,“應該只是線路斷了。”

鄭珂珂攔他:“啊呀明天再買一個就是了。”

傅謹言一意孤行。

“修一修還可以彌補,重新買的就不是以前那個了。”

鄭珂珂被他沒頭沒腦的話弄糊塗了。

“沒聽明白。”鄭珂珂若有所思,“但很哲學。”

“你早點睡,明天還要追星呢。”

傅謹言走出酒店大堂,在附近搜索了幾條街,最後只在小超市買到了一把小起子。

傅謹言坐在酒店門口的臺階上,修理燈牌。

但是他并不擅長手工。

他從小肢體動作就要比別的小孩笨拙,體育課更是鬧出過不少糗事,跳繩會被絆倒,跳山羊摔掉一顆牙,打籃球順拐……

這麽磕磕碰碰地完成體育考試,全靠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傅謹言越修越氣惱,越煩躁思緒就越亂。

最後手裏的螺絲電線都亂成了一團。

傅謹言修到腦袋冒鋼絲球,最終下了一個結論。

“修不好了。”

他剛準備起身,酒店裏走出一個人,他拿着一袋子東西,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裏。

是跟付晟嶼合作的那個男藝人。

路修的垃圾袋離手,他才看到坐在角落的傅謹言,像是被人目擊似的愣了一下。

他先開口打招呼:“你……好。”

“你好。”

傅謹言不知道他畏畏縮縮什麽,随口打了個招呼,餘光瞥到垃圾袋裏抖落出來的幾束花和梅花鹿玩偶,這些都是路修的粉絲贈送的禮物。

他剛準備走,就被路修抓住了手臂。

“等等!”

傅謹言被他抓得有點疼。

“您有什麽事嗎?”

路修一字一頓說:“麻煩你,替我保密好嗎?”

說是請求,但聽起來更像威懾。

“什麽?”

傅謹言沒明白他。

路修保持着八顆牙的笑容:“粉絲每天送的禮物太多了,我沒有地方存放,又不好辜負他們的心意,你應該能理解我的無奈,是吧?”

傅謹言茫然地點點頭:“嗯。”

“那就好。”

路修這才松開他的手臂。

傅謹言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什麽,又折返回來。

“請問付晟嶼住這個酒店嗎?”傅謹言頓了頓說,“我看他下午和你……和你坐車走的。”

片場的親密動作,加上兩人同車出入,再加上那張浴袍合照。

種種跡象表明,真相就是,路修在和付晟嶼同居。

“他啊。”

路修打量了一下傅謹言,雙眼透着聰明的光芒。

傅謹言不喜歡這種聰明。

可以說是狡黠。

路修說:“他不住這裏哦,在另外的酒店。”

傅謹言松了一口氣。又失落了片刻,想想也是,哪有那麽巧合剛好住在和付晟嶼同一家酒店。

“那可以告知他在哪嗎?”傅謹言說,“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有接。”

“抱歉哦,我不能向粉絲透露演員的……”

路修說了一半,敏銳地察覺到了端倪。

“你是付晟嶼什麽人呀?”

傅謹言一時不知道怎麽自我介紹了,他的朋友?他的鄰居?還是他爸雇傭的員工?

“我是他的——老師吧。”

“老師?”

路修顯然是不太相信。

不過他沒有追問。

傅謹言擺擺手:“如果你不能說的話也沒關系,我找他也不是什麽要緊事,謝謝你了。”

“不客氣。”路修熱情地說,“這樣吧,我加一下你的微信,如果有機會,我會悄悄通知你付晟嶼的行程,這是作為你守口如瓶的謝禮。”

“哦,好吧。”

傅謹言還是不太會拒絕。

添加好友後,路修先行離開,單獨走進酒店大堂的電梯之後,拿出手機摁住語音錄入。

“晟嶼,你的私生飯都追到酒店來了呢,我替你擋了。”

松開發送後,路修點開傅謹言的單調的朋友圈,自言自語。

“傅謹言,這是真名吧?是付晟嶼的老師……嗎?”

追星的第二天,鄭珂珂依舊精力旺盛地跟她那些小姐妹聚在一起,重複昨天的等候。

傅謹言拿着滅了的燈牌修了一個上午。

“哥,你別鼓搗了。”

“它的原理我清楚,我相信我很快就會攻克困難。”

鄭珂珂:“可是你越修越破耶。”

“……”

傅謹言看着被拆解得零零碎碎的燈牌,終于氣餒了。

這個星追着還有什麽意思呢?

一切都索然無味。

“珂珂,你們追星就是每天蹲守在這裏,等他們下班了見一面,近距離說上一句話麽?”

鄭珂珂一想,說:“差不多。”

“可是這不浪費生命嗎?”

“生命不就是在于浪費嗎?”

她說得好有歪理。

傅謹言勸說她:“我的意思是,追星的本質是,你們在等一個遙遙無期的恩賜,在虛度年華,這是不平等的,而且沒有意義。”

鄭珂珂說不出大道理,但她一句話讓傅謹言啞口無言。

她說:“付晟嶼追你不也是這樣麽?”

傅謹言頓時如芒在背。

他意識到一個事實:多付出愛的那一方,注定是不公平的。

而付晟嶼則一直默默承受着那份不公平,等來一個最差的結果,卻一句怨言都沒有。

傅謹言想找付晟嶼談談。

具體談什麽,他還沒想好。

付晟嶼和路修晚上七點收工,今天已經沒有他們的戲份了,兩個人在一個化妝間卸妝。

付晟嶼用一次性臉巾倒上卸妝水,使勁在臉上搓。

路修靠了過來。

“你這樣搓對皮膚不好的,到時候長痘痘。”

付晟嶼沒搭理他,路修又換了話題。

“唉,晟嶼,你不是說今天請我吃飯嗎?我已經看好餐廳了,這附近就有一家音樂餐吧,裏面的駐唱是我挺喜歡的民謠歌手。”

“那就這個吧。”

付晟嶼想早點還了這個人情。

至于駐唱是民謠還是搖滾,或者花鼓戲他都不在意。

“太好了,那我現在就去訂位咯。”

路修在外面打了訂餐的電話之後,拿着手機開開關關,最終還是點開了傅謹言的微信,發了一條信息,并附送地址。

再回化妝間時,付晟嶼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

“走吧,我訂的七點半的桌位,他們家很火爆的,再晚就沒了。”

這家音樂餐吧位置比較臨街,所以隔着櫥窗能欣賞外頭廣場的燈光,路修訂的位置也恰到好處。

“怎麽樣?”

付晟嶼應付說:“嗯,視野很好。”

“我坐這邊吧,我想看看外面的風景。”

“哦。”

路修占了位置,付晟嶼只好坐在他的對面,這樣一來就背靠着櫥窗玻璃了。

駐唱的的确是個民謠歌手,在那低吟淺唱,哼得付晟嶼一邊吃飯一邊打瞌睡。

路修興致高昂,一邊喝酒唧唧呱呱講個不停。

“晟嶼,昨天晚上對不起了。”路修趁着酒意主動提起。

“對不起什麽?”

“其實你應該能感覺得到,我挺喜歡你的。”

路修胳膊支在桌面,雙手合攏手背托着下巴。

付晟嶼擡頭,左眉挑了一下:“你喜歡男的?”

“演藝圈嘛,男的女的又不稀奇,只要兩個人在一起能解悶,男女都一個樣。”

“停停,打住,你別跟我說。”

付晟嶼打斷他。

“怎麽了?”路修笑問,“小草有主啦?”

付晟嶼表情擰了一下說:“我不玩這個。”

“那你是有女朋友咯?”

“沒有。”

付晟嶼發現路修這個人很懂得試探的分寸,每次即将觸碰到付晟嶼的底線,他就會适可而止。

“晟嶼,我們合個影吧?唉,到時候拿給宣傳組交差,證明我們私下吃過飯咯。”

“行。”

付晟嶼勉為其難地擠出點笑容,對着路修的自拍鏡頭,兩個人一前一後同框。

路修嘟嘴比耶,擠眉弄眼地連拍了好幾張,然後走到付晟嶼的身邊彎腰一起選。

“你覺得哪張好?選一張就好了,其它我現在就删掉。”

付晟嶼劃了一下屏幕,第一張照片中,付晟嶼背後的玻璃櫥窗外,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經過。因為沒有聚焦,加上他在移動,所以顯得很模糊。

“最後一張吧。”

付晟嶼随意選了一張,挪開了視線。

“等等。”

付晟嶼忽然臉色一變,抓住路修正在删除照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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