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陌塵

☆、陌塵

再次來到前殿，子夜坐在那裏若有所思。見我們進來，長身而起，臉上已經沒有了百花宴上的怒氣，反而帶着一種欣喜的期待。

茵雪見他這表情，嬌媚一笑：“看來有人沉不住氣了！我們來了，殿下想問什麽，盡管問吧！”看來她與子夜相處的不錯，已經成為朋友了。

我一時沒有準備，不禁嗔怪地望了姐姐一眼：“姐姐，你又開玩笑！”眼睛卻緊張地掃着旁邊笑得古怪的子夜，子夜出塵谪仙般的臉上，一雙墨瞳閃閃發亮，卻又暗沉深幽，如大海一樣，我不敢多看，怕被吸引進去。

輕風掠過一般，子夜的身形已經停在我的身邊，微笑凝望着我。我在心裏驚嘆，他是如何能準确到達我身邊的位置，望着我的時候也如同親眼所見。不禁臉紅心跳，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坐在後面的椅子上。

“無憂，剛剛在百花宴上，我沒聽錯的話，你叫她凝兒？”茵雪聽到子夜的詢問，驀然而笑，看看子夜，又望望我：“殿下，這個問題，還是留給凝兒吧！她有時候調皮，卻沒有惡意，是在跟你開個小玩笑。”

我窘得不知所措：“呃，這個，殿下，我不是有意的，玩笑而己。”恢複了自己清亮的嗓音，不自在地解釋。

子夜眼中掠過一絲好笑的光亮：“凝兒？你不厚道啊！我是真心待你，小姑娘卻占我便宜，小小年紀，非要我叫婆婆！”說着，居然伸手在我頭頂上方作勢一敲！雖然敲不到我，也弄得我哭笑不得，又氣又好笑。

茵雪見我不好意思，上來給我解圍：“殿下，剛回來的時候，你說皇上有口谕下來着？他是怎麽解釋宴會未去之事的？”

說到正事，子夜才收回了圍在我身上的目光，皺眉：“父皇說，不是父皇不參加百花宴，而是十日後，便是父皇的五十壽宴，到時将你們選中的女子一起帶上來，給父皇母後看看，父皇相信你們的眼光！不會讓父皇失望！這是他的原話！”

我與茵雪對望了一眼，一時也想不到這個皇帝是什麽目的，他的解釋看來簡單得很，卻也讓人挑不到什麽毛病。

想起我在皇帝那裏所見所聞，一時不知道如何跟子夜說起，還是查清楚以後，再給他一個交待吧。

說話間，外面一陣輕微的波動，是茵雪的護法菊：“宮主，按您與三殿下的吩咐，暗樁已經布置好了。”茵雪應了一聲：“好，注意他們的動向，如有異常，随時向我彙報。”菊清脆地應聲：“是！”迅速離去。

子夜贊賞地望望茵雪：“無憂，你手下的護法能力很強，武功甚至還高于我的暗衛！”

茵雪一笑，如雪蓮綻放，現在的茵雪真是絕美不可方物，與現代的她是兩樣風格。我不禁想着，在這裏，這個時代，要什麽樣的人，才可以配得上我的茵雪姐姐呢？

“姐姐，殿下，你們說的暗樁是布置在哪裏的？要監視他們嗎？”

子夜和茵雪對我微笑，搖了搖頭。我有點郁悶，按照我的能力，只需幾個咒語，便可以完成監視，但偏偏除了子夜的事，我不能幹預其他的事，而只能靠茵雪和子夜去完成。

子夜也叫來暗衛，同樣安排下去，都布置好以後，茵雪向我們告辭，她要去修煉了。

已經是黃昏時分了，是子夜要用晚膳的時間，我輕輕飛起：“殿下，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子夜的表情有些不舍：“凝兒，不再坐一會兒了嗎？”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笑笑說：“殿下，你該吃飯了，如果你想見我，你知道如何召喚我的。”

正說話間，侍從來報：“主人，陌塵公子回來了！正在書房等您！”子夜的臉上迅速露出興奮的表情：“你先下去，說我馬上就到！”

“陌塵？他是誰？”我好奇地問。“陌塵是父皇的義子，也是我的師兄，在這裏，我只有他一個朋友！”

“凝兒，我帶你去看看，雖然他看不到你，我卻想讓你認識他。”我一笑，多認識一個人而已。“嗯，我跟你去。”輕輕飄起來，跟着子夜往書房而去。

書房裏，隐約有一個人的背影，子夜迅速走了進去，我卻遲疑了。

一種熟悉的感覺彌漫開來，我覺得自己的心，開始狂跳起來！這背影、他是？！

“陌塵！”聽到子夜的聲音，那人轉過身來，一張記憶中如玉如仙的容顏出現在我的眼前！玄衣黑發，靜靜地站在那裏，恍若神明，皮膚半透明，如同有光在裏面流動！他是墨晔！

我清晰地感到碧游在發熱，而自己，卻邁不開腳步！

雖然已經不是水心，但我依然激動，因為那久遠的記憶，因為那段未了的情意。感覺不到自己的淚已經滾落，我激動得一塌糊塗。

沒注意去聽他們在說什麽，因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子夜和墨晔，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恍如隔世，一眼萬年！

雖然我知道，子夜并不是那個子夜，墨晔也不是原來的墨晔，而是陌塵，他們都不複有前世的記憶，但不代表，我不能救回他們！我依然對他們靈魂的回歸，充滿了信心！

雖然還沒有找到解開封印的方法，但他們的前世，或者說一部分靈魂，已經在這裏了！只要他們人在這裏，就一定有找到魔族的方法，這一次，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去保護他們，不能再讓他們為我去受難。

陌塵是一個比子夜開朗得多的人，而且個性比較邪魅不定，但看得出，他與子夜的友情是真心的，兩個人都把對方視為知己兄弟。

興奮的我，根本聽不進去子夜和陌塵的對話，只是坐在那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中充滿了喜悅。甚至在他們用餐的時候，也沒舍得離開，調皮地坐在兩個人中間，在陌塵不注意的時候，去給子夜搗亂。

子夜知道我還沒走，轉身時候，眼裏一片寵溺，也不在意我故意為難他，讓他吃不到菜的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