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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家長會

等到那幾個常圍着陸清的小孩發現自己千求萬求的游戲機在顧哲宇的手裏的時候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其中一個男孩最常粘着陸清，看到這副情景，心裏微微有些泛酸。

放學的時候那個男孩跟着陸清一起回去，路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

“哥……”

“叫老大”

“老大……你為什麽把游戲機給顧哲宇啊……”

“什麽為什麽啊，本來就是給他帶來的啊”

“專門給顧哲宇帶的？”男孩吃了一驚，“為什麽啊？不會是因為顧老師吧？老大，你這樣我可看不起你了啊”

男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清敲了腦袋，“你老大我是那樣的人嗎！”

“唔……那是為什麽呀……”

“因為，顧哲宇是我弟”

“我也想做老大的弟弟”

男孩拉着陸清的衣袖，被陸清甩開了，“一邊去，跟個小女生一樣”

“我才不是小女生！為什麽！你讓顧哲宇叫你哥，只讓我叫你老大！不公平！”

“這世上哪有什麽絕對的公平，你要是還想認我這個老大就認，要是不想現在就滾回家去”

男孩捏着手指，一會兒擡頭的時候又恢複了那種笑嘻嘻的臉，“好了老大，我什麽都不問了行嘛，你還是我老大”

陸清伸出食指彈他的額頭，“這才乖嘛，走吧”

小學生的生活有時候極度無聊，尤其是在陸清每天被要求寫一整張熟透了的漢字和算兩位數的相加相減。

“啊啊啊，好無聊啊”

陸清的數次哀嚎終于吸引了同桌的注意，顧哲宇難道從作業中擡起頭關注一下他這個新晉的哥哥一眼，又埋頭繼續算題去了。

顧哲宇的學習成績在班裏能排前十名，他不是天才，腦袋甚至比一般人還要笨些，但是他是卯足了勁在學習，這多少讓顧安能感到欣慰一些。

“喂，你怎麽又不理我了”陸清去拉顧哲宇手中的作業本，發現上面左右算的都是一道題，頓時嘴裏裂開了一個壞笑，“不會寫啦？”

顧哲宇點頭。

“這個其實很簡單的”陸清沖着顧哲宇打馬虎眼，顧哲宇仰着小腦袋看他，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充滿了渴求，“用這個一加，再用這個一減就成了”

顧哲宇像是突然被點通了一樣，頓時恍然大悟地看着陸清，眼睛裏多了些崇拜的意味，“哥，你真厲害！”

“哪有哪有，是這題太簡單了”陸清嘴上謙虛，臉上興奮地都是褶子，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在學習上誇厲害，想不到還挺受用的，即使二年級的題對十八歲的他來說确實易如反掌，但是陸清還是厚臉皮的認了，“你以後有什麽不會的都來問哥，哥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顧哲宇點點頭，“嗯，好”

領了這麽一個差事陸清上課聽得也認真了，生怕顧哲宇問他的時候他答不上來損了他當哥的顏面。

沒想到的是期中考試的時候居然在班裏考了第一。

顧安捧着他的卷子在全班面前提到了表揚，陸清得意洋洋的，心道這下可以跟他老爸擡頭說話了。

顧哲宇考了第五，他數學顯然不如語文好，陸清總覺得是他紅樓夢看到了，文科的傾向顯然超過了理科。

萬凱就衰了，本以為陸清來給他墊底的，沒想到人家考了第一，自己也是第一，不過是倒數的，瞧着陸清那小人得志的模樣，萬凱恨得牙癢癢，但是轉念一想到他爸的皮帶炒肉，更多的還是憂心自己去了。

“這次考試大家都表現的很好，回家都通知下家長，咱們這周五晚上要開家長會。”

底下一片哀嚎。

陸清将自己的卷子都塞拿給顧哲宇看，“瞧瞧，有什麽不會的都問哥”

顧哲宇瞅着上面數學考了滿分，心裏對陸清的感覺又多了份崇拜，“哥，我數學學不好”

“我看你答題了，你邏輯思維能力不太強，哥陪你多做腦經急轉彎”

“有用嗎？”顧哲宇顯然覺得這事不靠譜。

“當然啦，你要信哥嘛”

這事顧哲宇将信将疑，陸清卻上了心，看小書或者看報紙裏面有什麽好玩的事情或者一些邏輯性強的案件都會剪下來貼在日記本上，然後每天早上拿去給顧哲宇看。

後來顧哲宇做了律師總是忘不了當年陸清給他讀案例時的模樣，眼睛總是一眨一眨的，好像每一句話裏都充滿了暗示。

陸明遠瞅着陸清卷子上兩個鮮紅的一百分同樣的下巴都快扯到地上了，“你老實說，是不是作弊了！”

“爸！你就這麽不相信你兒子的能力？！”

“不信”

陸明遠淡淡的兩個字堵得陸清胸口疼，真是的，你兒子可是重生，還不準有個金手指啥的，再說一個人就是再笨，長大十八歲回去做二年級的卷子也不會太難的，何況陸清為了顧哲宇每天都認真地在聽課。

“不信你可以問顧老師嘛，考試的時候他就坐在我旁邊”

陸明遠瞅瞅卷子又瞅瞅他，“你們家長會是幾點？”

“晚上七點半”

家長會這種不知道從哪裏沿襲過來的傳統，折磨了一代又一代的學生，顧安要不是陸清看準的“後媽”，只怕這位老師的前途也不怎麽光明。

“顧老師好”

顧安今天穿了淡藍的長衫，臉上永遠幹幹淨淨的，微笑着看着陸清在他爸的懷裏掙紮。

“陸先生好”

“老師，快救我……”被他爸勒的都快喘不過氣的陸清急忙向顧安求救，顧哲宇本來在教室裏畫黑板報，聽到陸清的聲音急急忙忙地跑出來，看見陸清被他爸拉着臉都通紅，趕忙去拉陸清的手，“哥……”

陸明遠失笑，将陸清放下來，他本來帶着兒子經常這麽玩，但是眼瞅着顧哲宇雙眼通紅都快哭出來了，陸明遠在陸清的屁股上踢了一下，小子，想不到還有人對你這麽忠心啊。

陸清捂着屁股，一手拉着顧哲宇，一手拉着顧安，沖他爸吐舌頭，“我去給顧老師當孩子呀！”

顧安眯着眼睛揉揉陸清的腦袋，“陸清性格真好，學習又努力，又很照顧我們哲宇，真是個難道的好孩子”

“我上班忙也沒時間帶他，他一個人自由慣了，性格上就散漫些”

“那陸清媽媽呢？”

陸明遠被這問題問的有些尴尬，陸清見了忙插了一句，“我媽早走了”

“啊，對不起”

“沒什麽，都好幾年了，我也習慣了”

顧安臉上還有歉意，陸清倒不覺得有什麽，依舊拉着顧安的手，這個人的手很溫暖，就像那些年來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即使相遇的時間變了，顧安還是那個溫柔的顧安。

“陸先生進去坐吧，家長會馬上就開始了”

“爸，我跟哲宇一起呢，不跟你進去了哈”

陸明遠點頭，放着他出去玩了。

這會子已經是入秋的氣候了，天黑的早，操場上落了一層黃色的楊樹葉子，陸清記得班裏的小女孩喜歡用這些編帽子戴，陸清覺得傻，還不如爬樹抓知了呢。

在操場的左上角碼了一堆的運動器材，雙杠、單杠什麽的，還有一個秋千，幾個女生圍着它搶着坐。

陸清走到旁邊，三兩下翻到了雙杠上，顧哲宇擡頭看他，班裏幾個孩子都說陸清是學過功夫的，顧哲宇才不信，但是他知道陸清很厲害，不是打打架而已，而是各方面都很厲害。

“想什麽呢？上來不？”

“我不會”

陸清只好又爬下來教他，先搭這條腿，再搭這條腿，腰上使勁，OK！

“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

“嗯”

陸清就趴在顧哲宇耳邊在他後背的書包裏找游戲機，坐在旁邊自顧自的玩起來，顧哲宇則在旁邊看他，晚上星星月亮什麽的剛剛出來，陸清圓乎乎的頭頂也被照的閃閃發光。

“哥……”

“恩？”

“我也沒有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