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四吻
徐之也動作一頓, 剛剛還滿含情的瞳孔,立刻變得冷厲。
明芽眼淚再次控制不住,如決堤的洪水, 肩膀同時不由得猛烈顫抖。
她看着徐之也雙目如急速暗下的深夜, 用滿是質疑的目光看着她。
“你這樣想的麽?”徐之也聲線低沉沙啞,幾近用氣聲同她說道。
明芽吸了吸鼻子, 眼睫微顫,她脆弱的內心再也繃不住, “對不起,我不該要求你什麽。”
她徹底攤開手,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合上了眼。
徐之也輕嘆一聲,翻身下了床,“明芽, 我曾經和你說過, 我不愛勉強人。既然你覺得委屈, 那就算了。”
言罷,他将散落在地上的毛毯撿起, 丢在了明芽身上,同時蓋住了剛剛他們所有恩愛的痕跡。
徐之也飛快洗了個澡, 随便搭了套西裝, 甩門而去。
明芽蜷縮着裹進了毛毯裏, 淚滴再次像斷線的珍珠, 很快便将被子浸濕。
她不知道徐之也那句‘那就算了’是什麽意思, 是準備提前結束他們的夫妻關系,還是從此以後不會在和她有任何親密舉動。
想到這裏, 明芽的心中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憋得她喘不過氣。
那瞬間她擔心好多, 有明家即将再次到來的危機,還有他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相敬如賓的默契。
這段時間的努力,就在那剎那,徹底崩塌。
房間像是殘垣斷壁的荒城,最後一株剛剛破土重生的小樹再次枯萎凋零。
明芽哭的久了,連帶身上都被粘粘的汗液包裹,她這才緩慢的去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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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向那裏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無邊無際的雲層上,就像她的心,在寬闊中迷茫。
多種情緒的雜糅,使得她渾身疲憊,将整個人浸入到了溫熱的浴缸內。
靈魂被抽空時,她反思這段時間自己因為徐之也的态度有些迷失,差點忘了他們兩個家族間的矛盾。
也是這種迷失,讓她誤以為自己已經是徐家的一份子,甚至偶爾因為擔心未來兩人會離婚而舍不得徐之也,那些在他懷中失眠的夜晚,都像是輕蔑的嘲笑,将她所有不切合實際的幻想打破。
現在大腦冷靜下來,她才覺得之前那一個月,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在她因為不舍而徹夜難眠時,或許徐之也從他們結婚前,便已經安排好了所有離婚事務。
所以離婚傳聞在整個世家圈鬧得沸沸揚揚時,從沒有任何人出面澄清,反而越傳越真。
同時也是瑤也如此正大光明的常住在徐家,時時給她臉色的原因。
這一切的風雨,都是早有預兆,而她卻從結婚前,便滿心計劃的都是如何緩和兩家的關系。
明芽不知哭了多久,連意識一同開始模糊。
浴缸的水也随着她漸漸睡着,一同冷卻下來。
而深夜離家出走的徐之也則獨自開着車下了山。
深夜的盤山公路随着法拉利一路亮起,再随着它駛遠後滅掉。
将路邊挂着水珠的常青,顯得喧嚣又孤寂。
法拉利駛到一半路程,徐之也猛拍方向盤,将車子停到了半山腰。
深藍色的夜,将整個山間籠罩,唯有車燈照亮一處高臺。
徐之也孤身坐在連椅上,半彎着腰将手肘架在膝上。
他甚少抽煙,也沒有煙瘾,今天卻格外煩躁。
于是兩指夾着一根細煙,将朦胧的夜色又添了一道煙霧缭繞。
當寂靜的夜逐漸将他的心也浸染上份寧靜後,他腦海裏逐漸顯現出剛剛那個蜷縮在床上一小團的人。
他回憶,自己剛剛離開的時候,明芽還在顫抖。
他承認今天是自己不由分說的有些過火,但也是因為心裏開始動搖了。
有對明芽的動搖,有對公司形勢的動搖,還有便是對家人的動搖。
他從前一直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可以面對任何事都保持理智。
但人類總歸是有弱點的,沒有人能抵抗得了七情六欲。
這種煩躁的情緒大約是從徐柿青昏迷入院開始,那時的雲端逐漸變本加厲。
她會像個潑婦一般,緊緊攥着他衣擺,起初用商量的語氣說:“媽媽希望你能和明芽離婚,青青和我都沒有辦法面對她。”
徐之也往往都會盡力安撫,用父親手中握着的股份解釋。
後來徐柿青一度被下死亡通知書,雲端開始崩潰的哀求他,像是只要他能和明芽離婚,徐柿青就能立刻康複一般。
直到徐柿青醒來,她的注意力終于轉移。
但同時也對着徐之也下了死命令,“難道只有徐烯應那個王八蛋手裏有華禦的股份麽?你不和她離婚的話,我就把我手裏的股份給雲家。”
他有些記不清自己是怎麽回應雲端的,只知道他被失望又無奈的情緒填滿。
他質問雲端,“母親忘了當初我是怎麽一點一點将華禦從舅舅手裏奪回來的麽?你心疼自己,心疼柿青,那我呢?母親有沒有心疼過你這個兒子。心疼他這麽多年有多不容易?”
雖然換來的只是雲端響亮的耳光,和悲戚哭喊的漫罵。
但他還是将這三十多年來,所有的感受都問了出來。
一包煙逐漸只剩下半包,徐之也腳邊堆滿了煙灰和掐滅的煙蒂。
遠處的天空同時開始泛起群青色,那是初晨的景象。
“怎麽一個人?”突然有道溫潤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徐之也回過頭,是宋意遠拿着一瓶紅酒朝他走來。
“這麽多年,還是沒有改了這個毛病,一有心事就自己坐到這裏。”宋意遠邊說,邊将紅酒杯遞給他。
徐之也吞吐煙霧,冷呵一聲,“那也比某人一有事就爬教學樓封禁的屋頂強吧。”
宋意遠和他碰杯,笑着用肩膀撞他,“現在又沒外人,幹嘛還和我裝劍拔弩張?”
夜幕裏,宋意遠眸色清明,溫和的像是一池春水。徐之也則眉頭深皺,直接問道:“為什麽一直接近明芽?”
宋意遠微怔,視線逐漸投向遠處,“以前可惜我倆是師生關系,現在好不容易重逢,當然是想...”
徐之也冷着臉看向他,眼眸內如同盡是冰刀,“你們現在是叔嫂,什麽也別想。”
宋意遠自顧的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随着白色煙霧騰空,他聲線輕緩道:“放心,我會等你們離婚後的。”
“宋意遠,別逼我打你。”徐之也并不像開玩笑,“柿青你準備怎麽辦?以前我從來沒說過什麽,但這次你也看到了。如果你走了,你确定她還會活下去麽?”
宋意遠舔了下嘴唇,看向他,“我從來沒對她有過其他心思,你覺得如果我們結婚了,會不會像伯父伯母那樣,成為一輩子的怨偶。”
徐之也深深看了他一眼,還是有私心的長嘆一口氣問道:“沒有機會試試麽?”
宋意遠輕笑,回道:“那你可以試着愛上瑤也。”
徐之也皺眉,踹了他一腳,“媽的,就你知道怎麽頂我話。”
“說正事,明珠地産一直通不過方案,背地是雲家在做鬼。”宋意遠抿了口紅酒說道。
徐之也倚向連椅靠背,“證據呢?”
宋意遠這才将剛剛藏在身後的檔案袋遞了過去,并貼心的為他打開手機手電筒,“看第三頁的財務報表。”
徐之也随着宋意遠的提醒,直接翻到第三頁。
那是08年的一筆投資合約款項,大眼望去十分規範,但當他仔細核算後,才發現每筆都照應不上。
“這筆賬怎麽這麽亂?”徐之也舌尖頂腮,實在難以想象華禦會有一筆如此大的賬目虧空。
“那個時候還是伯父在管理公司。”宋意遠聲線悠長,關掉了手機手電筒。“所以我合理猜測董事會從多年前開始,有一半都是雲家的鬼,随着你接管後,地位越發穩健。你舅舅和你姥姥,真是下了一盤好大好長遠的棋。”
從前徐烯應當家,确實沒有過查賬的習慣。
自從徐之也接手,華禦每年開始定期要求審計部門查賬。他管得嚴格,抓的細致,所以從來沒有過如此大的疏漏。
所以董事會這些年才消停了一些,但随着最近徐烯應的身體每況愈下,一同按捺不住了野心。
“老宋,有時候我就在想,連小學一見就打的我們都能成為兄弟。為什麽和我血脈相連的家人不行,甚至恨不得趴在我身上喝血吃肉。”徐之也望着遠處,實在費解。
當初他和宋意遠勢如水火,兩相看不上。卻在此後的學習生活中,慢慢有了共同話題。
宋意遠抱臂,“因為欲望、貪婪。這也是我爺爺和爸爸不願意再插手伯父病情的事。”
宋意遠到現在都記得,他第一次跟着爸爸來徐家給徐烯應出診時,親眼看着一片藥被換掉。
他本能想要開口,是徐柿青摁住他的手,驚悚的朝他搖頭。
“老徐,從前我覺得徐家就是豪門中的豪門,你們每個人都像是被金子渡過一般,在所有場合散發着光。可随着越來越深的接觸,你們家反而像是一個充滿危險炸彈的禁地。”
徐之也沉默,只望着開始上升的初陽。
“以前大家都說你是黃金單身漢,眼界太高。但其實是別人不敢把女兒嫁過去吧。也就明芽傻乎乎的以為你真能幫明家,才什麽也不管的嫁過來。”宋意遠狠狠說道。
徐之也嘶了一聲,“少提明芽。”
“你如果真想保護她,就聽你媽的,離婚。”
徐之也煩躁的重新叼起一根煙,“給你可趁之機麽?”
宋意遠撞他肩膀,“我沒和你開玩笑。”
徐之也聲線不由沉下,“我知道,但我起碼得先履行婚前給的承諾。”
不然,他怎麽放心,以後那個傻子還會不會再上諸如此類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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