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思春

他清楚地記得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和夏然睡在一張床上，除了半夜凍醒了一次，後來是一覺睡到了天亮。蕭子南對這個發現有些吃驚，那是他這麽多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次，難道——是因為晚上抱着她睡的原因？蕭子南想到這裏臉上竟有些微微泛紅。

這麽多年，蕭子南第一次在深夜去想一個女人。她躺在自己的臂彎裏酣睡得像一只乖巧的小貓，雙手還緊緊的抱着他的胳膊。粉嫩的小臉光滑細膩，她像是做了一個甜美的夢，粉唇微翹，正當他想伸手去觸摸一下時，她卻有了動靜。

蕭子南想起她睜開眼時驚訝和慌張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蕭子南聽到自己的笑聲倒是吓了自己一跳，自己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這樣的笑卻是因為她——一個一見面就會鬥嘴的女人。他閉上眼，腦子裏卻總有她的影子浮現。

夏然這兩日一直處于神游狀态，這天晚上，王麗住在她們家，看到夏然又在發呆便把臉湊上去問道：“小妞兒，說，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夏然回過神說道：“什麽呀？我能有什麽事瞞着你？”

王麗賊兮兮地哼道：“我還不了解你，肯定有什麽事，你一有事就走神，老實交待吧。”

夏然一愣，這閨蜜太了解自己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啊。總不能說她和大尾巴狼一起睡覺了吧？雖然兩人真的什麽也沒發生，可怎麽解釋都讓人誤會。夏然左思右想後決定還是不告訴王麗的好，被人知道自己跟一個男人在一張床上睡過覺算怎麽回事啊？以後還怎麽嫁人？

夏然經過一番思想鬥争後說道：“可能是摔着屁股摔得了……”

好牽強的理由啊，夏然自己不由嘿嘿傻笑起來。

“人家都是磕着腦袋磕傻了，你這跟摔着屁股有毛線關系？”王麗白她一眼說道，“咱能想個高級點的嗎？”

夏然：“……”

王麗突然兩眼發亮，猛地拽開夏然剛蒙在頭上的被子驚叫道：“夏然，你不會是又戀愛了吧？我記得你上次戀愛時就這種狀态，哎喲，媽呀，你這是思春呢？”

夏然聽王麗狂叫，騰地坐了起來捂着她嘴巴說道：“胡說什麽呢？小點聲，大半夜的叫什麽呢？”

“還不老實交待？快說，是不是黑濤這家夥？”

夏然一聽額頭頓時垂下幾根黑線，夏然嘟着嘴巴說道：“你有着神一樣的想像力，我真是服了！大姐，電腦在那邊，你把你的想像力發揮到你的小說裏吧，我要睡了。”

“難道不是？那是誰呢？”王麗撓撓頭道自言自語道，“不是黑濤，難道是你們總經理？”

夏然心裏咯噔一下，她怎麽就想到總經理身上了？于是趕快解釋道：“誰也不是，別瞎想了，快睡覺吧，我明天還得相親呢。”

王麗吃驚地問道：“相親？明天？又是阿姨安排的？你怎麽不早說啊，讓我在這猜半天。”

夏然氣結：“你吃飽撐得沒事瞎猜。”

王麗問道：“這次安排的是什麽樣的帥哥啊？”

夏然嘟囔一句：“不知道，要不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吧？”

王麗笑道：“我沒意見啊，就怕人家帥哥沒看上你反倒看上我了可怎麽辦呢？”

夏然白她一眼道：“誰稀罕，你要看上就送你了。”

王麗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傻樣兒。”

夏然捂着屁股哀嚎道：“不準拍我屁股……”

——

春節假期在吃喝玩樂中很快就要結束了。

正月初六上午九點多，夏然被手機鈴聲吵醒，夏然迷迷糊糊的才想到昨天和王麗約好今天上午去逛街。夏然摸到手機半眯着眼接通電話嘟囔道：“魂淡，吵死了，讓我再睡會兒。”

正準備挂電話時卻意識到電話那端根本沒人說話，夏然以為是做夢了努力睜了睜眼看了下手機，瞬間，她整個人都感覺不妙了。

夏然蹭得一下就坐了起來，對着電話說道：“蕭總，怎麽是你啊？”

竟莫名地被罵魂淡？蕭子南覺得又氣又可笑，這丫頭這麽晚了還沒起床，還把自己當誰了？不過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他已經眉宇舒展開來。

“罵誰魂淡呢？還在睡懶覺？明天上班知道吧？”蕭子南一連串地問道。

夏然撓撓頭無比郁悶，丫的大早上就說這事？夏然心情無比低落，她挑重點說道：“嗯，知道。”

蕭子南說道：“我下午四點多到A市，到了給你打電話，坐我的車去工地。”

夏然本來計劃和楊小敏她們同車去工地呢，這樣子拒絕總經理好像太不知好歹了，于是只好答道：“哦，好。”

蕭子南在電話那端聽着她帶着起床氣的聲音不禁眉宇微擰：“嗯，那你睡吧。”

夏然舉着電話的手半天才想起放下來，她一頭倒在床上，鑽進被窩，心裏腹诽道：丫的，還怎麽讓人睡啊？

下午四點半，夏然接到蕭子南電話讓她下樓。夏然來到蕭子南車前拉開副駕駛門準備上車，蕭子南看她一眼問道：“好了？”

夏然愣了下，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紅着臉說道：“好了。”這才坐上車系好安全帶。

兩人一路沉默，夏然感覺快要窒息了。

終于蕭子南開口問道：“晚上幹嘛了,早上起那麽晚？”

夏然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打牌。”

蕭子南輕笑道：“每次輸的又是你吧？”

夏然撇撇嘴弱弱地問道：“你怎麽知道？”

自己的牌被別人看光都沒發現，怎麽不輸？蕭子南搖搖頭沒有回答。

夏然本來是找王麗練練牌技的，結果不但沒提高，反而輸得更慘，夏然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也甭提高牌技了，自己就是那個墊底的料。

兩人走到縣城已經晚上7點鐘了，蕭子南看看表說道：“食堂應該沒飯了，咱們在外面吃點東西再回項目部。”

夏然點點頭道：“嗯。”

春節開門的店沒幾家，夏然看到“勸君上當”這家店還在營業，于是叫停蕭子南：“老板，我們就在這吃吧。”

蕭子南擡眼看了一下這奇怪的店名——勸君上當，不禁眉宇微擰，這都什麽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