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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做不做 第四章

梁辰之所以會選着今天去找梁久和，主要還是因為周珉順這幾天都不用到他這來，他也樂得清閑。想當初在金海灣和酒保說的那句玩笑：“人家有大房二房，就肯定有三房四房”這下倒好，自己居然成了那“三房四房”之一。保不齊是幾房呢。雖說周珉順在他這兒呆的舒适，但到底梁辰也是那幾分之一，總不至于天天晚上流連在他這裏。不過對于梁辰來說，巴不得周珉順只付錢別出現——這樣他才輕松呢，還省力氣伺候那老爺了。

靠着車窗，望着來來去去的車流，梁辰無聊的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弟弟的出世，母親的離開，第一次下海……亂七八糟的一些回憶。

梁久和面對他時這樣畏畏縮縮的姿态也不是第一次了。從他第一次下海為替他償還賭債起，他這個爸爸就再也沒有在兒子面前擡起過頭來。大概他自己也知道他欠兒子頗多。如果他沒有嗜賭成性，梁辰的路肯定和今日大不相同。他打小成績就好，乖仔一個，母親不在身邊，父親又靠不住，作為兄長從小就擔起了一份責任。

梁辰第一次陪客人才十七歲，正是他弟弟梁景現在的年紀。那日他接了梁景放學回家，才上樓，就看見自己家門口站了好幾個面目兇煞的家夥，他們有的手拿砍刀，有的正往他家門口的牆上潑紅油漆。梁辰一眼就猜到是來讨債的。梁久和欠了人家一百二十多萬，對方要求三天內就得還上，不然不僅要賣了他兩個寶貝兒子還債，順便還要割了他這個做老爸的兩顆腎。對方哈哈大笑的可惡嘴臉至今仍在梁辰腦海裏揮之不去。

“反正你這個做老子的這麽沒用，死了算了！”

那群人哄哄鬧鬧的走了，留下梁久和又是哭又是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抱着梁景望着梁辰悔恨道：“我對不起你們啊……是爸爸沒用……爸爸沒用啊……”

那不是他第一次欠債，過去但凡有債務，梁久和總會想方設法從他的那些富婆手裏騙出錢來還債，可是日子久了，還有哪個女人願意再給他錢。他只要還賭一天，就永遠別想有正常生活。

梁景小，被爸爸的哭訴感染，也和老爸抱着哭作一團。梁辰看着這一大一小，卻沒有什麽反應，而是面無表情的站起來，轉身走出了家門。

“辰仔……你，你去哪？”

梁辰回過頭，一點點掰開梁久和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一字一頓地告訴他：“去借錢，幫你還債。”

梁久和半跪在門邊，抱着梁景，望着大兒子挺着後脊，一步步地走下樓，一點點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梁辰去了金海灣，找到了梁久和的老友。那人是金海灣的領班，雖說和梁久和關系不錯，卻也怕了他賭徒心性，看見梁辰第一句話就是：“辰仔，我手頭沒閑錢了。幫不了你爸。”

梁辰卻道：“邱叔，我不是來借錢的。”

被叫邱叔的男人松了口氣，剛想點煙，就被梁辰的下一句話吓了一跳。

“我要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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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叔邊點煙邊瞪他：“你才幾歲就下海？！小孩子別亂講！”

梁辰笑了：“那您說吧，有什麽辦法能讓我三天就賺到一百二十萬？”

點着的煙差點燙傷了邱叔的手，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吼道：“你瘋了？一百二十萬！？”

梁辰很是無奈：“邱叔，要是沒有一百二十萬，我爸就得死。”

“他媽的。”他惡狠狠地抽了口煙，“你他媽那是什麽老子！？不如讓他去死！你才十七歲，我可不想看你就這麽毀了啊。”

“您為我着想沒用。我那個死佬老爸不争氣。您就說吧，三天，能不能賺？”梁辰這樣無所謂的态度讓邱叔這個做長輩的很是心疼，他嘆了口氣：“可以是可以。有些富婆玩的很兇，而且就喜歡年輕漂亮的男人。就是沒人願意接——但她們給的錢很多。可，你沒辦法做啊。”

梁辰卻不管，直接問道：“一個晚上多少錢？”

邱叔搖了搖頭：“不是錢的問題。辰仔，你一個高中生，受不了的。”

“邱叔，您說吧，一個晚上多少錢。”

邱叔想了想，還是告訴他了：“五十萬。要是你把她們伺候高興了，多給小費也不話下。”

“那您幫我聯系吧。我今天晚上就上。”梁辰淡淡的表情讓邱叔看着很是無奈。但他也知道，要是梁辰真的弄不到這一百多萬，恐怕他那個老爸是真的沒有辦法活過去了——就是他媽在也幫不了他，他那個媽不一樣也是出來賣的，自己父母都是這樣的人，只能說是出身太過糟糕。

“好……辰仔，叔還是想勸你，在考慮考慮吧。”

梁辰搖了搖頭，拒絕了：“我要在考慮，那個死佬就真的死定了。”

“哎……你怎麽就不是我的兒子！不然我怎麽也不會讓你受這種罪！”

連續三個晚上，梁辰都陪着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那個富婆的确玩的很兇，梁辰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死在床上，但他沒有，他硬生生熬了過來。甚至在瀕臨昏迷的時候，還能對身上的那個女人問的那些“愛不愛我”“有多愛我”的狗屁問題對答如流。梁辰生來第一次感謝自己父母留給自己獨一無二的血緣。

好像他天生就該吃這碗飯一樣。

他媽的。

第三天的時候，他帶着一身的傷回到家，把那一百多萬的錢砸在了梁久和的臉上。他救了良久和一命——卻再也救不回自己。

原本梁辰還是有點希望的。那次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走進過金海灣的大門，然而賭徒想要戒毒是很難很難得——凡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再到後來，梁辰想出來都難，再到後來，梁景又染上了毒瘾。沒有什麽比家裏一個賭徒一個毒仔更糟糕了。

一塌糊塗。

梁辰真的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一塌糊塗。

他放棄了大學的課程，放棄了正常人的生活。每天每夜泡在金海灣的燈紅酒綠之中，在女人之間游離，說着甜言蜜語。剛剛到手的錢，往往一眨眼就進了別人的口袋，不是替自己老爸還債就是替自己弟弟買單。

所以他還是感謝周珉順的——至少，在他的生活已經徹底沒救的時候，這位大金主出現了。梁辰賣的心甘情願。但是心甘情願并不代表他會永遠的留在這裏。

他會走的，總有一天他會離開。

總會有那麽一天，Happy死在那片深海。但是梁辰要活着。幹幹淨淨，清清白白地活着。

市中心某一高檔公寓。陳曦曦酥胸半露靠在周珉順的肩頭，看着男人默默抽着煙。她挽了男人的手撒嬌道：“珉順，過兩天我們去泰國玩好不好啊？”

“你要去泰國玩？”

“對啊，人家好無聊嗎。”乖順的女人嘟着嘴道，“你陪人家去嗎，好不好。”

周珉順親了親她的額頭：“我這兩天都很忙。你自己去玩吧。”

“你又很忙。明明都一個月沒來找我了。你有什麽好忙的啊？”

周珉順把煙掐了，去攬她的肩膀：“好了，下次陪你去好不好？再說之前不是已經帶你去日本玩過了嗎？”

“不夠嗎！我還想去別的地方啊。”她親了男人的面頰，“尤其是想和你一起去嗎。”

“嗯，好。下次陪你去。”

周珉順看起來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陳曦曦卻還未察覺到，粘着他道：“珉順啊，人家想買新衣服了。”

“你錢又花完了?”

女人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對啊。不夠花呢。”

周珉順冷笑：“我記得上周才叫Amanda給你打了二十萬。”

“可……可一下就花掉了嗎。”

周珉順坐起身來，不再理會身後的女人，而是伸手去拿床頭櫃的衣服穿戴起來。陳曦曦有些着急了，連忙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珉順，你不會現在就走吧？”

見周珉順沒有說話，陳曦曦也忙坐直了身子：“現在都半夜了，你要去哪裏啊。”

周珉順回頭，摸了摸她的肩膀問她：“曦曦，你跟着我這段時間，我有讓你吃苦過嗎？”

陳曦曦忙道：“沒有啊，你對我那麽好啊。”

周珉順扣上襯衫扣子，将陳曦曦的手拿開：“我對你這麽好，你除了花我的錢，幹的事還真不少呢。”

“你什麽意思。”陳曦曦急了，這話聽着分明就是找茬來的。周珉順從衣架上取下西裝外套套上：“陳曦曦，我對你那麽好，你用我的錢去外面養男人。你讓我說什麽好？”

“我……”

“金海灣、蘭庭會所、JA俱樂部。還有一堆我報不出名字的地方，到處都有你的會員名。”周珉順最後将領帶系上，“一個我遠遠不夠啊。到底幾個男人才滿足的了你。”

陳曦曦的臉早已煞白。她嗫嚅着嘴唇，似乎還要為自己辯解，但是對方顯然已經沒有耐性多聽了。

“你好自為之吧。陳曦曦。”周珉順把這間公寓的鑰匙拿出來放在了床頭櫃上，轉身離去，任憑那個女人無力地跪坐在床上，呆呆地聽着周珉順離開的腳步聲。

梁辰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身邊有人在逗弄自己。他睜開惺忪睡眼，這才發現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睡了一個人：“你……你怎麽來了？”說着，伸手要去開床頭燈，卻叫人握住了手。

“吵醒你了？”

周珉順握着他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個輕吻。梁辰打了個哈欠，靠着他坐起來：“你不是說晚上不過來了嗎？”

“想你了，就來了。”

他聽了這話輕笑：“說什麽呢，真以為我信呢？”

“我真想你了。”一邊說着，一邊吻上了梁辰的唇。唇舌交纏間，褪下了他身上的衣物。梁辰的呼吸開始紊亂，他抱着男人的肩膀，一邊回應着他的吻，一邊伸手去拿抽屜裏的套子。周珉順卻阻止了他：“不用。”他咬了咬梁辰的耳垂：“我想就這麽進去。”

“可是，你不是……哈……”

“乖，寶貝，讓我直接進去。”

“好……嗯……”

梁辰感受到對方的炙熱一點點擴開他身後，他喘息着，手摳着厚厚的背脊：“周珉順……你……慢點……”

周珉順慢慢晃動着腰身，細細親吻過男人面上的每一處。他今晚的動作溫柔異常。溫柔的讓梁辰覺得這像是一場夢。正是因為這種恍惚，甚至讓他忘記了回應男人的熱情。他輕輕的哼着，眯着眼，好像要再次陷入睡夢中一樣。

“Happy，你怎麽不說話？”

“順……哥……哈啊……”男人忽然加快的頻率将梁辰重新帶回了現實，這種劇烈的快感讓他全身上下每一處的毛孔都開始興奮：“操我……快……操壞我吧……哈……啊啊啊啊……”

“你真好，Happy。”

“啊……啊啊啊……”

男人的頻率越來越快，梁辰的叫聲也漸漸尖銳起來。達到巅峰的那一刻，梁辰甚至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那麽一瞬間空白了——這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幾乎是不曾有的。他總是讓自己保持清醒，這樣才能夠每時每刻都能有最佳狀态。

床頭燈被打開。橘黃的燈光一時有些刺眼。梁辰後知後覺地伸手蓋住了眼睛。周珉順還沒有從他身體裏退出去，他低下身來，親吻梁辰：“困嗎？”

梁辰眯了眯眼睛：“困……”

“那我們睡吧。”

說着，又伸手去關燈。梁辰本來倒是想睡，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要退出來的意思。他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這家夥是直接把東西留在他身體裏了，臉便有微微發熱。他推了推已經閉上眼睛的男人：“喂，你先起來一下啊。”

“幹嘛，你不是困了嗎？”

“你……我要先去洗澡啦。”梁辰說着，想掙脫開男人的懷抱，可他稍一動彈，便能清晰感覺到男人那東西在他身體裏的觸感，臉就不由自主的湧上血來。周珉順伏在他耳邊壞笑：“寶貝，別亂動。不然我可真讓你睡不了了啊。”

“周珉順。”

聽着他這樣撒嬌的口吻叫他了，男人才肯放了他。梁辰從床上下來，後面粘膩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親了親男人的眉角，便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