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貓貓可好摸了!
謝故徹底慌了。
他沒想到,物種成了橫亘在他和凡渡之間的鴻溝。
“貓貓也可以很狗!”謝故三兩步就追上了凡渡,甚至還學起了狗叫,“汪汪汪!”
凡渡有點納悶地看着謝故,之前保持距離的是他,現在貼上來的也是他,“你……”
他皺起眉頭,“是在撒嬌麽?”
“貓貓真的可以狗。”謝故将自己的貓耳豎起來,送到了凡渡手底下,語氣甚至是張皇的,生怕自己被抛棄,“貓貓可好摸了……”
凡渡摸了兩下他的貓耳,猶豫着開口,“謝故……”
“……你取悅我的方式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謝故都這樣了,凡渡也不好拒絕他,“那下次游泳課,你也來吧。”
謝故愣了一下,什麽叫“也”?
凡渡看着他,“我教你們兩個人游泳。”
謝故徹徹底底失望了,自己都這樣了,還不能獨占凡渡麽?
凡渡不是喜歡他麽?
就這樣喜歡?
等等,謝故冷不丁想起了一個嚴峻的問題,狼……好象不是一夫一妻制。
領頭狼王足足有……一群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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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故一下子警惕起來了!
凡渡他要建一個後宮!
呸!渣男!
謝故一直心不在焉的,就這麽郁郁寡歡,直到晚自習快放學的時候。
這個時候開完會的陳旭陽回來了站在講臺上,“那個,大家停一下筆,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能讓體育委員宣布的重要事情無非就是運動會了。
陳旭陽臉上喜氣洋洋的,“這次運動會趕上了咱們七十周年校慶,所以要大辦特辦,咱們的兩所友校也要來一起參加運動會。”
卧槽!
班級裏一下子就響起了議論聲,三所學校一起開運動會,這前所未有啊!
“操……”謝故低罵了一聲,“完犢子。”
凡渡看着他,“怎麽了?”
謝故伸出三根手指頭,“兩所友校,八中和十六中,高天遠是八中的,禾盛是十六中的。”
謝故的表情有點難看,“他們……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沒關系。”凡渡不在乎,“你想報什麽項目就報什麽項目。”
“不是……我是怕萬一……”謝故有點胃痛,“萬一鬧大了……”
凡渡将自己的手掌落在了他的後腦上,“有我,鬧不大。”
以前運動會都是謝故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可以撒歡玩兒,但是現在他有點蔫,“我不想參加了,我請病假行不行。”
“你想躲着?”凡渡看着他,“躲一輩子?”
謝故苦着臉,“那還能怎麽辦啊?”
凡渡向來勇猛,“要我,我就主動解決掉這件事兒。”
“還能怎麽解決啊……”謝故都要愁死了,“上上次連累你挨刀,上次連累你跑爛了四只爪子,這次還怎麽辦?”
謝故都要愧疚死了,他看着凡渡,一副要哭的模樣,“老子不想讓你有半點閃失。”
凡渡伸手揉了揉謝故的後腦,聲音非常溫柔,“我幫你解決。”
陳旭陽已經開始下發報名表了,“你們看看自己要報名什麽項目,先是校內預賽,而後三校聯賽。有獎品還有獎金,體育生積極一點,如果取得了前三名是可以選送到市體育隊的。”
謝故拿了報名表,看着上面一個個項目發呆。
他已經是個omega了,必須參加omega的運動會項目。
他還無性別的時候,都是和一群alpha競争。
現在突然降級到,和一群omega競争,他忽然覺得沒什麽意思,這就好比滿級選手降臨新手村。
他把報名表一揉,打算扔掉。
凡渡看着他,“謝故,你看不起omega麽?”
謝故罵了一聲,“操,老子就是omega,老子自己看不起自己啊?”
凡渡沒有說話,就這麽用平靜的眼神看着他,答案全在他翡翠色的雙眸裏。
謝故漸漸沒聲了,“……”
“我就是……接受不了……”謝故趴在桌子上嘟囔,“怎麽就……分化成omega了……誰都說我可以分化成alpha,結果一轉頭……老天跟我開了一個這麽大的玩笑,老子他娘的竟然要給alpha生孩子……”
"好吧,我承認我這個人就是大男子主義……"謝故暴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我确實是……看不起omega……”
凡渡将他手裏的報名表給抽出來,一點點展平,用手撫摸過上面的褶皺,“謝故,有一句話,人是不可能感同身受,除非他經歷過同樣的苦難。可現實卻往往是相反的,有着同樣痛苦的omega反而更加喜歡批判折磨和自己一樣的omega。很多時候人們要求的平權,都是在為自己這個群體争取特權。你不能一邊嚷嚷着性別平等,一邊又看不起自己所在的群體。一邊享受着社會給少數群體的優待,一邊又叫嚣這是一種性別歧視。”
凡渡用深深地眼神看着他,“這叫表裏不一。”
“我……”謝故的臉龐漲紅了,“……我錯了。”
“嗯,知錯就改。”凡渡獎勵似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很多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凡渡拿起筆看他,“報什麽項目?”
謝故還不等開口,陳旭陽就找來了,“謝哥!江湖救急!”
陳旭陽雙手合十求他,“不用想都知道,omega一定沒有跑五千米的,但是每個班必須上報一個,求你!你報名一下好不好?讓我能夠交差。”
謝故倒是沒有什麽,但是凡渡看陳旭陽的眼神,仿佛是要殺人。
陳旭陽:“……”
“算……算了……”感覺自己脖子很涼的陳旭陽打算走了,“交不了差就交不了差……”
“我報。”謝故自己把報名表給搶下來了,“不就是五千米麽?”
“卧槽!”陳旭陽差點給他跪下來磕頭,“恩人啊!”
謝故還不等簽上自己的名字,報名表就被凡渡給拿走了,"你不能報。"
“卧槽!”謝故不樂意了,“憑什麽啊?你剛剛給老子講了一大頓平權,現在你倒是歧視上了,凡渡,做狗不能這麽雙标。”
凡渡用平靜的眼神看着他,“你剛剛分化,不适合劇烈運動。”
“這有什麽!”謝故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你把我踹進泳池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我剛分化?”
“那是我在旁邊看着你根本就出不了問題。”凡渡有點鐵面無情的,“你跑五千米的時候我……”
謝故皺起眉,好像抓住了什麽重點,“你什麽?”
他立刻伸手去搶凡渡的報名表,想看看他都報了什麽項目。
凡渡卻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報名表給拿走了。
“卧槽!”謝故罵了一聲,“凡渡你報了什麽非得瞞着我?”
凡渡不打算讓他知道,“反正我報的都是alpha的項目,你一個omega都參加不了。”
謝故的驢脾氣上來了,“那我就非得報五千米不可了!”
他直接看向了陳旭陽,“給我報名!”
凡渡打斷了,“不許報!”
謝故:“報名!”
凡渡:“不許報!”
夾在中間,無可奈何的陳旭陽,“……”
謝故火了,“凡渡,你他娘的算什麽?你跟老子什麽關系?有什麽資格來管我!”
凡渡被這一句話堵得沒聲兒了。
他冷冷的扭過頭,将謝故的報名表丢給了他,不說話了。
謝故本能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是在人情世故上的笨拙又一時之間占據了上風,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他甚至還感覺到了委屈,“操……”
他給自己報了一個五千米,又報了一個AO四百米接力,還有獰貓最擅長的跳高。
報完名了,就放學了。
謝故收拾着書包,要去工作室幫忙,他剛站起來,凡渡也跟着站起來了,履行自己的承諾,接送謝故上下學。
謝故看他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一句“我錯了”,就仿佛是魚骨一樣卡在了他的喉嚨深處。
他們就這麽一前一後地走,誰也不說話。
謝故走到了工作室的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凡渡,凡渡站在離他十米遠的路燈下抽煙,和他對上了目光,擡起手沖他擺了擺。
然後就轉身走了。
凡渡沒有回家,而是走進了一家黑網吧,空氣中蔓延着煙味和汗味,網瘾少年們戴着耳機,滿眼血絲地盯着電腦屏幕,時不時爆一句粗口。
凡渡準确無誤地找到了坐在電腦前的高天遠,走上去将他的耳機給摘掉了。
高天遠一把摔了鼠标,“操!他娘的誰啊!”
然後他就看見了自己身後,凡渡冷氣森森的臉。
高天遠皺起眉,非常警惕,“你幹什麽?”
他還記得,就是這小子給了自己一板磚,然後帶走了謝故。
“找你解決問題。”凡渡從容地看着他,“你和謝故的矛盾,以後算在我頭上。”
“解決……”高天遠都笑了,“你想怎麽解決?你知道謝故欠我什麽麽?”
說到這裏,高天遠眼眶都紅了,說起話來咬牙切齒,“老子最愛的人,老子沒法标記,發情期的時候就只能看着他一個人苦熬,你懂那是什麽滋味麽?”
高天遠胸腔劇烈起伏着,眼球上遍布血絲,“抑制劑一直打下去,會産生抗藥性,也就是說,總有一天,他會對抑制劑免疫,那個時候發情期就只能自己苦苦熬過去,老子就只能站在一旁幹看着……”
他一嗓子吼出來,天花板都在跟着震顫,“你告訴我,怎麽解決——!”
“拿命還。”凡渡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三校聯賽,我報名了鬥獸,老子要是贏了你,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在謝故面前,你要是贏了我,A國進口的S型抑制劑,三萬八一針,號稱無副作用,無抗藥性,禾盛活到什麽時候,我供到什麽時候。”
“操……”高天遠也沒有想到,“你說真的?”
凡渡給他看了自己的報名表,“真的。”
“好。”高天遠一口答應,“說定了。”
他們兩個alpha碰了碰拳,就算是定下來了。
當天晚上,謝故在工作室裏畫圖,手機忽然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
陳旭陽:“謝哥……我覺得我得跟你說一聲。”
陳旭陽:“大仙兒他……報名了鬥獸。”
謝故看着“鬥獸”三個字,一口血卡在了胸口,腦袋陣陣發暈。
“鬥獸”,顧名思義,就是雙方變成獸形,在固定場地內,進行打鬥,社會進化到現在,依舊沒能進化掉人類血管裏的野性與血腥,但是規範卻已經非常完善,連奧運會都有了鬥獸這一項目。
高中運動會的鬥獸不像野生鬥獸那麽血腥,更像是摔跤一樣,猛獸們不允許使用爪子與利齒,只能利用自己的獵殺技巧,将對手摔出場地。
謝故的心髒狠狠跳起來,他一下子就懂了,凡渡為什麽要報名鬥獸,又為什麽說他來解決。
他要趁着三校聯賽的機會和高天遠拼命。
可……高天遠的獸型是美洲獅,重量可達兩百公斤。
凡渡是狼,充其量就六十公斤。
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他去送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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