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賣……賣了?.

免予抱着手, 面無表情的看着江楓,“可以走了嗎?”

江楓已經抱着自己的墓碑哭嚎半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埋的是誰呢。

江楓抱着墓碑痛哭流涕, “我的棺材本啊!”

“誰這麽缺德, 連棺材都偷!”江楓特別悲傷, “早知道我當初扛着棺材下山了。”

免予:“……”

她不得不道,“實在不行,下山再買一個就是了。”

江楓哼哼,卻也沒法說。

她覺得那棺材有秘密, 說不定和她被剖心複活有關。

結果居然被人偷走了。

江楓惱死了。

她順手拽出好劍, 寫了封信挂上去,“我倒是想看看,哪個小賊敢偷本魔主的棺材!”

把不情不願的好劍丢出去,江楓突兀的道,“季餘眠說不定知道。”

免予:“?”

千裏嗖的瞄向主子。

江楓:“我揭棺而起的時候,還聽見她在外面念叨什麽呢……”

“你說她有沒有可能特地騎龍過來偷我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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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罪名問題,她下葬特低調, 被盜墓賊光顧的可能性實在不太高。

而且她除了棺材什麽都沒有。

免予垂下眸, 語氣涼涼的, “龍座騎龍偷你棺材?”

千裏露出了驚悚的表情,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自家主子。

原來主子偷偷讓小白銀出門是為了這個?

也對, 宣武侯剛說要回墳看看, 結果棺材就沒了……

受到了主子警告的眼神, 千裏乖巧的低下頭。

她什麽都不知道。

江楓聳了聳肩, “這誰知道呢?說不定她有怪癖呢~”

“可惡, 當時沒怎麽聽, 要是聽的仔細一點, 說不定就知道她說了什麽了。”

免予淡淡的看着她,語氣冷淡,“那你當時為什麽不出去問她?”

“為什麽要出去?”江楓一臉理直氣壯,“她要是一生氣把我按回棺材怎麽辦?”

免予臉色更冷淡了,垂着眸不再說話。

“對了,你知不知道禦龍山多高?”

千裏低着頭,眼睛一亮。

問我啊!我知道!主子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

免予:“不知道,你問這做甚?”

江楓:“随便問問。”

想知道把紙條砸上去的可能性多高。

唉。

她這紙條得怎麽送上去呢?

不知道黑龍侍在不在禦龍山。

踩着下山的小路,江楓怪惆悵的,一直嘆氣。

她果真不擅長調查之類的事情。

回頭把這事告訴葉瑜,讓她去調查,江楓對自己還是很有逼數的。

謀士不就是主公的外挂思考構件嗎?

看來還是得把許子圭帶上,江楓暗自嘀咕。

不知道其他讀書人有沒有這招,如果有的話……

那就厲害了。

對了,那只橘貓是公的還是母的?

……

由于好劍回程送信去了,江楓只得繼續苦逼的坐馬車。

她玩着手心的小鏡子,“空有寶山,卻沒法用啊。”

如果她能騎龍,她還做什麽馬車啊?

龍多快啊!

有龍的話,上次也不會被許子圭晃的胃液翻轉了。

免予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那你找禦龍山,你不是要和她們合作嗎?”

“那也得先有合作的基礎,”江楓嘴裏如此說,眼眸卻輕松寫意,“有她們求我的時候。”

她為什麽有把握做魔主?她為什麽一定要做魔主?

除了魔土的形勢之外,當然有另外的原因了。

掌握魔土只是第一步,下一步……

江楓低下頭,嘴角勾起。

到時候讓季餘眠哭着喊她爸爸。

有龍了不起啊!

葉瑜鋪開情報網還需要時間,她得先找人蹭情報。

宣武軍的裝備可不是小數目,不是那麽容易買的。

保質保量,說不定以後還要合作。

就連運送都是個問題。

也不知道禦龍山有沒有控制這一點,如果她們限制山下大批量交易,那又麻煩。

總而言之,江楓只有一個目的。

偷偷的把事情完美解決,不要驚動季餘眠。

所以就算黑龍侍在禦龍山,江楓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找她幫忙。

畢竟,黑白龍侍地位太高了,太容易驚動禦龍山了。

要是被季餘眠知道,她偷偷來禦龍山,天知道她會怎麽想。

江楓可丢不起這個人。

合作歸合作,主動權不能放,她可不想像個小跟班一樣,給禦龍山當炮灰。

畢竟,季餘眠現在不是以前那個季餘眠了,而是大陸第一大勢力之主。

私交歸私交,只要江楓不準備率人投靠,那麽她就不能太弱勢。

但是偷偷去禦龍山,被發現了季餘眠說不定會以為她是去服軟求饒的,那就尴尬了。

所以說為什麽那些學者都喜歡聚集在禦龍山?

……

路過落日亭,江楓的隊伍中,多了一只貓。

是的,發現貓的好處之後,如非必要,許瑕已經不準備換了。

還有比貓更合适的代步工具嗎?

身輕體軟,靈活矯健,必要的時候還能賣萌逃生。

這次她是一只大白貓,頗為富态,是亭裏一富戶養的,許瑕說抱回來玩兩天。

家貓毛順體長,容光煥發,藍湛湛的大眼睛,雪白柔順的毛發,美麗至極。

看着白貓清澈的藍眼睛,江楓覺得比那只橘貓好看多了。

那只憨憨被千裏養着,幾天胖了一圈。

臨走的時候塞給了葉瑜,讓她代為照顧。

留着許瑕下次上貓用。

工具貓石錘。

不過……每次許瑕上貓都會先跳河洗澡,不知道洗多了貓會不會有心理陰影。

江楓一邊想着,一邊問道,“我想找人蹭情報,你有沒有合适的人選?”

“玄武大街嗎?你為什麽不問蓼蘭呢?”

“?誰?”

“蓼蘭,你把人家丢在南關,連名字都忘了?”

江楓想了起來,幹笑了兩聲,“當時想着千萬不要錯過,哪記得問名字。”

許瑕鄙視的看着她,“要不是因為好劍在你手上,她早就走了,哪有你這麽不細心的?”

“沒事,我跟葉瑜說了,她會安排的。”江楓想起來自己的安排,又放心了。

軍師可好用了,當年顧子明就這麽好用的。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唉。

許瑕嫌棄的搖了搖尾巴,突然被人撸了一把。

她憤怒的轉過身,看看面無表情長相平庸的免予,下意識想撓兩下。

女子除了長相之外,身材氣質皆是上上之選,有時看起來有些細微的違和感。

許瑕瞄了眼她纖長白皙的手掌,思索自己現在的身板,能不能撓的到。

“你容易走神。”江楓的聲音在她背後響。

許瑕也回過神,“是這樣的,我現在的應用還很初級,容易被動物本身的習性影響。”

比如舔毛……

她道,“如果是玄武大街的情報的話,州刺史府的戶曹史應該知道。”

江楓撇了撇嘴,“算了吧,看來只能找她了。”

許瑕:“誰?”

“老趙孫女。”

許瑕一怔,下意識舔了舔爪子,“她啊……她能知道這方面的事情嗎?”

“能,她游學五年,有三年都在東州。”

免予:“?”

這麽說着,馬車吱呀吱呀的攆在石板路上,漸行漸遠。

……

翌日,南州書院某小院裏,大白貓破口大罵。

許瑕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怎麽有這麽懶的人?怎麽有這麽懶的人?她都睡了七八個時辰了,怎麽還在睡?怎麽還在睡?”

江楓倒是淡定的很,還有空泡茶邀請免予,“喝不喝?”

免予坐在她對面,淡定接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許瑕一躍跳上桌,“你們一點都不急嗎?”

“急什麽?”江楓悠閑道。

“你不是急着去買裝備嗎?你不怕神廷偷襲你嗎?”

江楓點了點頭,“這樣啊那是挺急的。”

許瑕貓頭狂點,“所以我們叫醒她吧。”

江楓若有所思。

上貓之後,許瑕的确活潑了很多。

以往,許子圭可是一個溫柔的近乎溫吞的女人,脾氣好的出奇,江楓急死了她都不會急,但是現在……

江楓瞥了眼上竄下跳的大白貓。

真上竄下跳。

具體表現為屋頂、樹杈、圍牆、桌子等可以落腳的地方。

想了想,江楓下了決定,“她還在睡嗎?”

許瑕耳朵抖了抖,肯定的點了點頭,“還在睡!”

江楓:“那就讓她在路上睡吧!”

許瑕:“?”

免予:“?”

……

傍晚,趙襄悠悠轉醒。

她看着頭頂陌生的裝飾陷入了沉思。

被綁架了?

但還是好困啊。

再睡一會吧。

女子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別睡了!”許瑕一爪子拍在她臉上,女子被拍的睜開眼。

“挺好看的……”

貓咪毛發雪白,一雙大眼睛清澈如湛藍湖泊,特別漂亮。

趙襄忍不住誇了一句,但是到最後一個字已經低不可聞。

她又閉上了眼睛。

許瑕:“……”

江楓從免予那接過粉末,放在趙襄鼻前。

“啊……啊秋……”

被刺鼻的味道驚醒,趙襄有氣無力的道,“幹嘛?還給不給人睡覺了?”

女子一身青衫,懶洋洋的賴在地毯上,絲毫不講究,說完又想閉上眼。

江楓黑着臉,“趙文景,問你個事,說完就任你睡。”

趙襄終于睜開眼,語氣有氣無力,“你快說。”

“我宣武軍要換裝了,去哪家買最好?”

趙襄直接給出答案,“青城坊。”

“為什麽?”江楓幹脆将她抱在懷裏,瘋狂搖她肩膀。

趙襄被她搖的頭暈腦脹,有氣無力的道,“要錢不要命,比較誠信,缺點是脾氣不好……建議雇個傭……”

說着她聲音漸低,居然又要睡過去了。

江楓還想再揺,卻聽免予開口道,“我倒是聽說過這青城坊。”

“坊主是位九階武器師,坊內有數位七階符咒師。”免予道,“坊主實力強,的确不怎麽受禦龍山制約。”

千裏撐着下巴,暗自撇嘴。

田帆那個瘋婆娘……的确要錢不要命。

江楓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但是……

“你給我醒醒,你解釋一下,還有其他選項嗎?你好歹多說幾句啊!!!”

奈何女子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搖晃,睡的特別香。

千裏也很吃驚。

怎麽會有這種人?

看起來應該是個文人,可是文人不是以才思敏捷,冷靜博智聞名嗎?

這個……

看着睡成死豬的女人,千裏心情複雜。

宣武侯認識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江楓也很無語,只得将女子丢在一邊的椅子上,“算了,等到地方再問吧。”

還好她機智,直接将人捎上。

話說,老趙會不會以為自己孫女被人綁架了?

不過依趙襄平日的作息,沒十天半個月,一般人也不知道她被綁架了。

況且……看着女子睡的模樣,江楓默默嘆息。

這特麽是綁架嗎?這是請大爺來睡覺的。

反正她懶,到時候直接帶回魔土,估計她都懶得走。

這樣的話……

白嫖一個治國?

快樂。

只是,江楓一直很迷茫,趙襄這種貨色是怎麽治國的?

看許瑕天天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看書識字幹活,到現在還是修身的可憐娃……

文人的體系果然很迷,不是武夫能弄得懂的。

不過……許瑕會上貓,葉瑜都不會。

……

好劍回來之後,江楓她們便乘劍風馳電掣,許瑕一身毛被吹的七倒八歪的。

但,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禦龍山的領地,除了龍,都禁空。

坐上船,江楓扶着船舷,站在甲板上。

天色已晚,海水深暗,海風呼嘯,浪頭一波一波打向船只。

禦龍山在東州,或者說,在東州群島上。

東州大陸面積只占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海島。

“所以大陸最高峰為什麽會在海島上?”江楓百思不得其解。

她擡頭仰望,遠處的山峰高聳入雲,就像筆直的利劍插在海中。

海水深沉,霧氣上湧,山頂朦胧根本看不真切。

也不知道季餘眠現在在做什麽?

免予站在她身後,看着她仰望山頂,許久才淡淡道,“貓又吐了。”

江楓:“……”

“讓她吐吧,”江楓無語,“反正也快到了。”

許瑕的确暈船,但是沒想到她上了貓居然還是暈船。

禍害貓貓啊。

等到踏上禦龍島時,已經銀月當空。

這裏的氣氛果真不同,僅這麽幾分鐘。

便有數只巨龍呼嘯而過,時不時有悠長的龍吟自天際掠過。

它們停也不停,直接自海上飛向山頂。

江楓露出了眼饞的表情。

好像搶幾只回家啊!

騎一只,溜一只,再來一只插旗開路。

嗚嗚嗚,她也有龍,為什麽差距這麽大呢?

要不,趁這次想辦法簽龍吧?

一個黃金色巨龍自江楓頭頂呼嘯而過。

它身姿雄健,姿态優雅,有股高貴的美感。

龍頭上,一個白袍女子淡然負手,逼格簡直上天了。

江楓羨慕的眼淚從嘴角流下來。

她決定了。

這次附加任務,一定要想辦法簽約,然後開始正式的養龍之旅!

好半天,江楓才擦了擦口水,眼神炙熱的看着自己腰間的小鏡子。

免予擡頭看了一眼,姿态悠然自得。

許瑕抖了抖耳朵,“好吵。”

江楓定下神,“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

略過碼頭,江楓等人進入島內。

即使時值初冬,玄武大街依舊繁華熱鬧,燈火通明。

許瑕萎靡的很,被江楓抱在懷裏,睜大眼睛看着四周。

“好熱鬧。”

“讓讓。”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孩子,帶着一個淡金色的小胖龍走在街上,胖龍爪上一串糖葫蘆,一口一串。

江楓讓過路,看着金色小龍咚咚咚的路過。

這裏的人似乎習以為常,絲毫不以為意。

又有人閑散路過,身後飄着長着眼睛的金屬眼球,眼球時不時還發出金屬合成音,說的是……

“主人已走0.7千米,還需鍛煉步數25435步,”它嗡嗡嗡的道,“龍島豆腐腦單價均二十錢一碗,此家單價二十一,高于市場價5%……”

原來女子走到豆腐腦攤前停了下來。

江楓稀奇的看着那眼球,感覺這裏的一切都很新奇。

其他人似乎對此也習以為常了,那攤主笑罵道,“季黯你怎麽算的平均價二十?你天天吃我家的,還算出一個二十來?”

原來她叫季黯。

她的眼球似乎很有意思。

江楓暗自記在心裏,“走,先找個客棧住下。”

訂好房間,江楓扛着睡的噴香的趙襄先上樓,免予她們留在樓下點菜。

“好可愛的貓啊,它多少錢?能賣給我嗎?”

許瑕還萎靡着,耳朵耷拉着。

聞言,她瞪大眼睛十分吃驚,雪白的尾巴尖指着自己,“喵?”

藍湛湛的大眼睛清澈見底,可愛極了,她不可置信的“喵”聲更是如畫龍點睛,瞬間俘獲了少女的芳心。

好喜歡啊!!!!!!

來人是個個子嬌小的女子,剛吃完飯從包廂出來。

免予淡然看着菜單,置若罔聞。

千裏:“不賣。”

又不是她們的貓,甚至許瑕自己都是抱的,這怎麽可能賣。

那女子完全沒聽,已經一手抱住了許瑕,愛不釋手,“貓貓乖,跟我回家,天天給你吃小魚幹。”

說完她完全不顧,直接往外走。

“嗚哇嗚哇嗚哇……”許瑕再次大罵,不過,她罵的是免予。

這女人居然依舊好整以暇的看菜單,絲毫沒有江湖救急的意思。

女子的手下本想說什麽,結果看見免予淡然的模樣一陣疑惑。

他客氣點說了兩句,留了一大錠金子放在桌上,疾步跟上自家小姐。

等江楓安頓好趙襄,下來吃飯的時候,就看見桌上一大錠金子。

“怎麽樣?點好了嗎?”

免予合上菜單,遞給江楓,“你點。”

江楓笑,“這還需要等我?”

說完她也不矯情,繼續點菜。

點完菜,江楓突然想起來什麽。

她看着金子問道,“許瑕呢?”

免予淡淡的擡起頭,目光也看向金子。

江楓愣了半天,才試探道,“……賣……賣了?”

【作話】

許瑕:嗚哇嗚哇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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