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天人骨.
免予看着花花, 又看了眼江楓,頗有興致的挑了挑眉。
于是她當着花花的面,對着江楓的頭敲了一下。
确認地位.jpg
花花興奮了, 高興了, 相信了, 得意的甩了甩小尾巴,大搖大擺的走了。
大紅色披風飛揚,墨白看見上面寫着【魔主專屬備用豬肉】。
墨白:“……”
大白龍:“……”
江楓被敲了下腦袋,心情頗為微妙。
她記得, 以前季餘眠教豬, 是為了嘲諷她。
因為她不喜歡江家那個狗眼看人的夫子,于是幹脆翻。牆找季餘眠學玩了。
而季餘眠雖然年紀不大,為人卻很認真負責,後來發現了她的尿性,就用起了自創的特殊方法。
比如,認真的教一只豬,讓豬和江楓比學習進度。
江楓當然不會不如豬。
但是總覺得比豬學得好, 也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
江楓看向墨白, “你去哪了?”
墨白:“四處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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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我這兒屋子不多, 你和季黯住一塊怎麽樣?”
墨白毫無意見,“好。”
“江禮, 你帶墨白過去。”
江禮很恭敬, 主要是大白龍太醒目了, 她不敢不恭敬。
“你去哪了?”
季餘眠看着她, 沒說話。
江楓牽着季餘眠從葉瑜窗前路過, 看見她正泡着杯熱茶, 看着信。
她突然想起來什麽, “我搶的錢還沒怎麽用,回頭都放在庫房裏,你自己支取就行了。”
葉瑜到沒有意外,只是道,“我們現在還沒有進項,坐吃山空可不行。”
江楓:“我已經有想法了,等會回來跟你們商量一下。”
葉瑜點了點頭,很有風度的指了指,“請便。”
江楓:“對了,老夏她們回來了吧?”
葉瑜點了點頭,“回來了,我讓她們回軍營報道了。”
江楓搖了搖頭,“她們已經出去了兩年了,你看老夏性子是喜歡打仗的嗎?”
“那可未必。”葉瑜微笑。
江楓道,“都是你用慣了的人,她們以後就是你的親衛了,讓她們幫你辦事,保護你。”
葉瑜不良于行,被她保護着,她就是治國文人,定海神針,一旦沒了保護,她就是個小可憐。
江楓當然不會允許發生這種事情。
江楓繼續道,“她們認識京裏的人,也會辦事,你派人去京裏給陳郎中送禮,他是次輔的人。”
“就算我們跟帝國鬧掰了,該送的禮還是要送啊,”江楓微笑,“他那門路,還是許瑕找的,之前也多虧他,我們才能護好你。”
葉瑜沉默的看着她,忽然展顏一笑,“我知道了,我沒有那麽固執。”
她道,“交給我吧,我會繼續發展門路的,即使我們真的打到了京城,也不妨礙我們送禮給大臣,讓她們給我們說話嘛。”
江楓也笑了,“是啊,說不定還能讓她們勸皇帝投降呢。”
相視一笑,江楓拉着季餘眠走了。
季餘眠語氣涼涼的,“宣武侯真是長進了不少啊。”
江楓不以為意,“些許小道罷了,我就不信你在京裏沒人。”
三大勢力裏,最好挖的牆角絕壁是帝國。
皇帝富有四海,但是她的臣子太多了。
江楓呵呵笑,“你以為那麽多将軍,為什麽就我能封侯?”
“你真以為先帝英明神武,慧眼識珠?”
“你真以為她記得江家這麽個破落的列侯家族?”
江楓眼神譏諷,“因為我讓人送禮入京讓大臣給我說話,因為我在士子裏刷聲望營造輿論,因為我在京裏刷一心重振家族的少年将軍人設,所以那麽多将軍,就我是宣武侯。”
“軍功居然是最不起眼最沒用的東西,你說可笑不可笑?”
“說起來我也覺得好笑,”江楓臉色複雜,“這點當初還是大伯點醒我的。”
等她回來了,殺她的也是他。
“畢竟,我又沒有許琮的家世,他都沒封侯呢!”
季餘眠瞥了她一眼,“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江楓笑了笑,“因為只有你可以說啊。”
以前還有個人可以。
可惜她已經死了。
許瑕是個小傻子,能領悟差人送禮,已經讓江楓側目萬分了。
其他的,她肯定過不了她心裏那關。
她的修身裏,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江楓相信,趙襄應該有,葉瑜以前沒有,現在說不定有了。
季餘眠跟着她走進了屋裏。
江楓嘆着氣,“人都是會變的,我好怕以後我就變了。”
“變的更博愛?”
江楓:“……我是收攬人才啊!你怎麽天天博愛博愛的?”
季餘眠臉色淡淡的,“都是女的,還都生的好看?說你博愛都是擡舉,你就是好色之徒。”
趙襄都是中上之資,斯文清秀,膚白瘦削,滿身書卷氣。
“我下次多找幾個男的,”江楓無語道,“長的不好看的。”
季餘眠轉而道,“關我什麽事。”
江楓:“……”
她之前想說什麽來着?
忘了。
憋了一會,江楓關上門,拉着季餘眠左看右看。
季餘眠不動聲色的問道,“看什麽?”
江楓掏出她給的小藥丸,“這個。”
季餘眠瞥了眼,毫無異色,“這個怎麽了?”
“有血腥味。”江楓道。
季餘眠:“哦。”
“是不是你的血?”
季餘眠矢口否認,“不是。”
“是嗎?”
“對。”
“那是什麽?”
“無可奉告。”
“說出來,說不定可以養殖呢。”
季餘眠:“……”
江楓:“養了說不定可以賣錢呢?”
季餘眠站起身,“沒有,養不了。”
江楓拉住她,把她拉回床上,“就是你的血。”
“神人血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覺得我很像被你騙的小傻子嗎?”
季餘眠瞥了她一眼,并沒有松口的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江楓幹脆站起身,彎腰按着她的肩膀,直視着她的眼睛,“季餘眠,你不要惹我生氣!”
“哦,生氣又如何?”
“生氣……”江楓想了想,居然一時想不到好的威脅手段。
主要是季餘眠吃軟不吃硬……
哦,有了。
江楓突然哭唧唧道,“眠眠,我擔心你……我不舍得你吐血……”
“擔心死了……嘤嘤嘤……”
季餘眠嘴角抽動。
“眠眠,你告訴我嘛~”
季餘眠:“……”
謝謝,你變臉實在太快了。
但是不得不說,這招真的有效。
季餘眠看着她誓不罷休的表情,頭疼了起來。
“你偷偷讓我吃你的血,你就沒想過我會生氣嗎?”
江楓趁機刺激她。
季餘眠當即冷淡了臉,“不吃你就死了。”
“果然是你的血!”
季餘眠:“……”
江楓收斂了浮誇的表情,心情真的複雜了起來。
她看着女子的眼睛,“眠眠,我以為你真的好生氣好生氣,再也不理我了呢。”
季餘眠淡淡推開她,“我不是季餘眠。”
江楓差點被口水噎死。
思路再次被她打斷了。
這就是所謂的,你以為只要你不承認你是季餘眠,你就不是季餘眠嗎?
但是季餘眠好像真是這麽想的。
她到現在都沒取下面具。
季餘眠被她震驚的表情,搞的很不高興。
她幹脆将江楓推遠,“我不是季餘眠。”
江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掩耳盜鈴的典故?”
季餘眠冷淡拒絕,“不知道,不想聽,你別說。”
“也沒必要說,因為顧名思義。”
見她還想開口,江楓幹脆捂住了她的嘴,“眠眠你真好。”
現在想想,季餘眠嘴裏說什麽,世代為醫,見不得人身上苦痛,之類的鬼話,她居然還真信了。
明明遇到其他人,季餘眠連眼神都沒瞥一下。
她居然一點都沒注意到。
讓她給其他人治傷的時候,她就臭着臉,看的別人以為她想鯊人一樣。
現在想想,她分明是舍不得自己的血的。
但是江楓又想起懷裏的藥。
都是季餘眠給的。
這女人雖然長得特別好看,人也特別優秀,但其實性格并不是江楓喜歡的類型,因為她老是陰晴不定的,江楓并不喜歡這類人。
但是江楓真的拿她沒轍。
她真的從小就在對她好。
各種各樣的好。
有的江楓自己能發現,有的江楓沒發現。
嘆了口氣,江楓道,“你對我這麽好,我真的好苦惱。”
季餘眠冷淡道,“你有什麽好苦惱的?”
江楓:“我以後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怎麽辦?”
“以後找不到人結婚了怎麽辦?”
“要是我發現我喜歡的人,還沒你對我好,我會情不自禁對比的,然後就會嫌棄她……”
江楓是真情實感的憂郁了。
季餘眠卻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唇角,然後又強自壓了下去。
她冷淡道,“跟我有什麽關系,我也不算多好。”
江楓嘆氣,“唉,好煩啊。”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江楓好久了,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
“我堂堂一個君侯,二十四都沒成親,都是你的錯。”江楓道,“別人十三歲就有三個娃了!”
季餘眠冷冷淡淡,“那你去找啊。”
江楓捏了捏她的臉,“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我怎麽摸不到縫。”
季餘眠拍開她的手,“魔主自重。”
“就不自重!!!”江楓捏她的臉。
季餘眠也沒生氣,就是繼續拍她的手。
鬧了一會,江楓心情好多了。
她繼續道,“你是神人血,皇帝以為葉瑜是天人骨,你知道天人骨是什麽嗎?”
季餘眠露出了異色,“她是天人骨?”
“怪不着……”
她的表情,明顯是知道很多東西。
江楓當即追問,“什麽是天人骨?神人血又是什麽?之前還有仙人淚?那又是什麽?”
“還有聖人心是什麽?跟我有關系嗎?”她說着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心口。
那兒疤才消沒多久呢。
季餘眠本想說幾句,聽見最後一句卻全忘了。
她問道,“我讓你按時吃藥的?你吃了沒有?”
江楓:“吃了,我又不傻。”
季餘眠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江益和你大伯,必須死。”
江楓沒有答應,只是道,“我自有辦法,你別插手。”
“必須死。”季餘眠很堅持。
“知道知道,他不會活的,我只是還有些話要問問他。”
季餘眠這才沒再堅持,“你不是聖人心。”
“啊?為什麽?為什麽我不是?”江楓很遺憾。
一聽聖人心就是很牛逼的東西,她如果是,豈不是自帶金手指?
季餘眠搖頭,“不知道,反正你不是。”
她比江楓自己都了解她。
她們小時候甚至一起睡覺,江楓到底有沒有聖人心,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而且,那次大疫,那個人的人來過,趁機套取了整個南州的血液。
如果江楓是,她哪有機會當四年宣武侯。
“你說清楚!”江楓繼續問,“你說清楚。”
江楓生的很好,唇紅齒白,放在哪兒都是受人喜歡的小姑娘。
她耍賴的樣子也可愛極了,季餘眠不自禁柔和了眼眸。
江楓從來不會跟別人這樣,就算葉瑾也不會。
大概也就這點特殊,能支撐她到現在了。
所以季餘眠對這樣的她毫無抵抗能力。
她想了想,才道,“皇帝有疾,不是要成神,而是要這些東西,才能活下去。”
江楓一愣。
季餘眠卻勾起唇,笑的涼薄,“所以她和我們不死不休。”
“她要我的血髓,要聖人心,要天人骨,只有仙人淚能和她共存。”
江楓呆呆的看着她。
季餘眠捋了捋她的發絲,将它別在江楓耳畔,“你覺得仙人淚是誰呢?”
“卧槽不會是許琰吧?”
江楓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季餘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江楓自言自語,“除了她沒人合适了,只有仙人淚能共存,許琰不是喜歡她嗎?”
“她是皇帝,不能沒子嗣,她為什麽要喜歡女人?”
江楓又皺起眉,委婉道,“可是我覺得皇帝不是這麽有腦子的人啊?”
她記得她是穿書啊!雖然她不記得具體內容了,但是的确她記得女主挺戀愛腦的。
恕她直言,女主不太聰明的亞子……
不過這個世界,也不能算是書了。
書裏可完全沒講這些東西,沒講葉瑜葉瑾,沒講許瑕,更沒有季黯……
也許書裏才是假的呢?
江楓突然又摳她臉,“你把面具下掉,下掉,下掉!”
“下掉~~~”
她抱着季餘眠折騰了半天,季餘眠這個倔強無情的女人才下掉面具。
看見那張臉,江楓好了。
她又可以了。
有的人天生長的禍國殃民。
這話沒錯的。
季餘眠脾氣再差,看她這張臉,江楓覺得自己還能再忍三百年。
瞥了眼江楓,季餘眠轉頭趁她不注意就把面具帶回去了。
不管江楓的哀嚎,季餘眠将她帶出門,“走,我們去看看葉瑜。”
天人骨,有什麽用?
應該比血更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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