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不會搞錯了

兩個身量相同颀長的男人眸光對上，一個冷幽如寒潭，一個溫潤如暖碧。

“執子相望花并蒂，同倚蘭庭觀；莫忘長曲月滿弦，白首西樓共！好詞，不過顧大人是打算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少許慕容卿說，這無疑是在傳達不介意公主一女侍二夫的意思。

“曾經年紀幼小沒有多想過，後來到了議婚年紀……方才王爺也看見了臣的幾位姨娘，先父早逝，卻留下幾位姨娘癡心相守……”顧西樓不無惋惜悵然的開口。

慕容卿聞言唇瓣不置可否的微勾：“顧大人原來是個無情的多情人啊！只是女人而已，如衣物無二，顧大人何必如此當真！”

莫蘭庭剛剛被一群姨娘簇擁着出來，就聽見慕容卿此話，心裏不無反感。雖然之前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麽，不過擺明是在為難顧西樓。

也想起那天淩晨，這個男人醉酒的所作所為，還有暗道裏秋荨兒與人的對話，繼而又複雜的生出對慕容卿的同情。

“我夫君在朝為官，當以先賢為典範。而王爺您重情重義，燕國上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見這婉約嬌柔的聲音，衆人皆轉過頭去看向莫蘭庭。

只見被簇擁在人群間的莫蘭庭，一雙絕世的嬌顏上分明還嫣紅一片，目光卻是不屈不撓的。

顧西樓先是一詫，繼而眸子裏不禁露出喜色，上前一步接過姨娘的手攙着莫蘭庭。

莫蘭庭見顧西樓過來，在他迎面擋住他身後衆人的視線時不無怨怼的瞪了他一眼。而這厮居然不生氣，朱唇裂開，就給了她一個燦爛寵溺的笑顏。

炫的莫蘭庭一陣心悸，這人啊，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麽迷死人不償命？忍不住，就掐上他的手臂。

“讓夫人你受委屈了！”

一聽這話，再看顧西樓分明疼惜的眸光，莫蘭庭手一顫，再也掐不下去，心虛的挪開了眸光。

慕容卿将兩人的舉動看在眼裏，這兩人居然當着自己的面打情罵俏，心頭滋味頓覺怪異。忍不住就想破壞的出聲：“據說莫小姐自小從不出戶，對京中之事怎會如此了解？”

莫蘭庭聽見這話，下意識的就對上慕容卿審視的眸子。經過剛才的一番緩沖，心情也不若之前緊張了，而顧西樓溫暖的大掌扶着她的手腕，傳來的溫度讓她奇異的倍覺安心，然後眸光坦然的對上慕容卿的。方要開口，卻聽人比她先一步開了口——

“婚前臣有去過柳府，這些事，自是臣說起——還曾以王爺為楷模，曾允諾臣妻此生同情相付，白首不相離，無論富貴貧窮，磨難萬千也定不相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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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樓清潤的聲音緩緩的說出這些話，面上溫潤如暖玉，話語卻帶着奇異的力量，聽進耳裏，那些話似是在瞬間鍍上命輪，刻下深深的烙印。

莫蘭庭只覺同時顧西樓握自己手腕的手都緊了幾分，那上面的熱度燙着了她的肌膚，更熨上了她的心房，不由得就擡眸看他。

顧西樓感受到她的眸光，轉眸看他，毫不掩飾眸子裏的情意。

慕容卿早被那話震住，無論富貴貧窮，磨難萬千也不離不棄嗎？這樣的承諾何曾熟悉……

“怎麽可能，之前賢侄你去我府上見的可是我女兒歡兒，怎麽會是庭兒！”柳禦史一時被顧西樓的颠倒是非給驚住，忍不住就脫口而道。怒指着顧西樓，沒有注意到衆人突然劇變的臉色。

“那姑父可問柳小姐，曾經是否在柳府或者以外的地方見過侄女婿！”顧西樓語氣平和，笑望着旁邊拼命拉扯着柳禦史的柳夫人。

“柳美人之前有見過顧大人嗎？”慕容卿接過話尾，淩厲的眸子望着身側一直畏畏縮縮的柳如歡。

柳如歡聞言，迅速的擡眸看了慕容卿一眼，繼而臉上浮現一片嫣紅，嗫喏的開口：“卑妾除了之前奉谕旨進過景王府，還有今日……卻未見過其他陌生男子，今天是第一次看見，看見姐夫……”

柳如歡此言一出，不禁是柳家倆老頭傻眼了，就是莫蘭庭也不無驚訝之色。卻還是強忍着心頭的萬千疑問，鎮定的站着。

柳如歡那語氣和眼神根本不像是在撒謊，看樣子似是真的不認識顧西樓，反而……反而似乎對慕容卿頗為傾心的樣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哦？可是本王之前見過的柳美人可不是這番模樣，你說呢？清霜是吧！”慕容卿沉聲道，繼而眸光淩厲的射向莫蘭庭身邊一直立在那裏的清霜。

莫蘭庭聞言心頭一跳，清霜那膽小的丫頭她不怕她會背叛她，只是她能挨住慕容卿的高壓氣場嗎？

只見被點到名的清霜立即吓得臉色蒼白的跪下，嗫喏的開口：“回王爺的話，原先的柳美人确實不是這番模樣！”

清霜此言一出，又是不小的震撼沖擊了一些人。

“可是，那是之前美人為了防止被其他美人嫉妒從而加害，所以故意醜化了自己！”

“确實是這樣……”不待衆人給出另一番反應，柳如歡也點了頭，望向清霜道：“後來我……我被送出王府一直不知道清霜你去了哪裏，原來你被姐夫收留到了這裏，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歡兒，你也魔怔了了嗎！你什麽時候去過景王府？”柳夫人聞言驚急交加，都忘記自己之前還制止柳禦史的口誤。

“這柳小姐是否進過景王府的事情，臣與臣妻怕是不方便旁聽，還請王爺容臣退避。”顧西樓适時的提醒道。

“的确！”慕容卿道，看顧西樓的神色更是深了幾分，繼而淩厲的鎖住柳家幾個人。

柳家夫婦聽見慕容卿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驚駭異常，但是他們已經自己承認了，莫蘭庭非柳如歡……到這裏柳夫人不禁頹然的癱坐在了地上。

柳禦史怔了半晌才回神，憤恨的瞪了顧西樓一眼，繼而趕忙跪在了慕容卿的眼前趕忙求饒出聲：“王爺贖罪，是臣一時鬼迷心竅。之前送女進王府，卻不得王爺歡心。便想着讓侄女代她而去，想來以她的天姿國色定能讨王爺歡心，讓棄女歡兒代替嫁于顧大人為妻。沒有想到中途不知道出了什麽錯，今天一早發現便送女兒過來換人，卻沒有想到遇見王爺……沒有想到原來王爺是在意小女的，王爺，歡兒在這裏，您不是要接小女回王府嗎，她在這裏，在這裏，沒有嫁進顧家，嫁進顧家的是臣的侄女庭兒沒有錯，求王爺贖罪……”

“這次不會搞錯了？”慕容卿似是早料如此結果，冷眼看着柳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