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龍嘯強是在陣法崩塌前的那一瞬,才發現不對的。為了陪伴斬月，他讓慕承業也将他加做了陣眼，雖然靈力微末起不了效果,但可以感受鎮魔陣的情況。他不解轉頭，便見到幽藍色的火苗已經熄滅，而纏繞火苗的鎖鏈失了支撐，正飛速潰散！

下一秒，那拳頭大小的濃黑霧氣陡然暴漲！幾乎是剎那，地宮中便被魔氣充斥，溫度驟降！

非人的哭嚎充斥了地宮，仿佛一瞬，地獄降臨人間！龍嘯強被重重撞倒在地,整個人都呆住了。而斬月終于尖利大喊出聲：“笨蛋！！我之前被蕭秉風控制了啊！！”

紫衣女人自劍身飛出,沖到他身旁，一把拽住他手腕：“趁噬烈在對付玄龜,快逃！”

她牽着龍嘯強就要逃跑,龍嘯強卻甩開了她的手！少年已經從短暫的呆滞中恢複了過來,決然朝那幽藍火苗所在處沖去！

那裏是整個鎮魔陣鎖鏈的源頭,長長鎖鏈的兩端纏繞在陣眼之上。可幽藍火苗熄滅後，那鎖鏈便飛速流失,整個鎮魔陣變得松松垮垮。尖銳哭嚎聲中,金屬質地的鎖鏈發出叮當脆響。只差一點點……鎮魔陣便會徹底潰散！

可龍嘯強飛身撲上，抓住兩條即将散開的鎖鏈,身形原地一轉！将它們纏在了自己身上！

鎮魔陣便堪堪定在了那裏，仿若一座巨大的城堡,将墜不墜壓在了龍嘯強的身上。龍嘯強胸腹幾乎要被鎖鏈勒斷,運轉起靈力強行抵抗,額頭手背暴起青筋。而斬月傻在了那。

她反應過來，也沖了過去，聲音帶上了哭腔：“你幹什麽啊？！”

龍嘯強吃力拖拽住鎖鏈，面色因為用力而漲紅，卻是勉強露出了一個笑：“我……我是陣眼啊。”

斬月氣到渾身發抖：“你才築基境……你做陣眼？！蕭秉風為這一天不知道謀劃了多久，你以為就憑你，攔得住噬烈？！”

龍嘯強感覺身體在被擠壓、靈魂在被拉扯，深刻體會到了自己的弱小。他艱難道：“我知道。可是……”他的聲音低低的：“沒辦法，誰讓正好就我在呢。”

斬月罵不出來了。她安靜了片刻，憤怒抓住了那兩條鎖鏈：“啊啊啊啊煩死了！”

龍嘯強只覺壓力驟松。兩人一并抓着鎖鏈，面對面而立。龍嘯強喘了口氣：“阿月不必，你只是一把劍。你快逃吧……嘶！”

斬月一口咬住了他的臉，留下了兩排深深的牙印：“閉嘴吧！你在這裏，我還能去哪？！”

龍嘯強臉上疼，苦笑一聲：“我并不想連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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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月又一口咬在了他另一側臉上。兩側的牙印對稱着，龍嘯強閉嘴了。他扯住鎖鏈，擁抱住了她。

可短暫的安寧後，地宮開始劇烈晃動。噬烈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我說為何我遲遲不能離開……原來是你們兩只小蟲，礙了我的事……”

它已經解決了玄龜，回到了地宮中。黑色龍卷風再次升起，就沖龍嘯強和斬月而去！斬月不得不抽身：“嘯強小心！我來應付他！”

她的身形沒入豔紅色長劍，和龍卷風纏鬥在了一起！龍嘯強一人作為陣眼，再次體會到了那種靈魂被拉扯的感覺。他只能一聲不吭死死支撐，希望能讓陣法晚些潰散。

可除了黑色龍卷風，又有黑霧如游魂開始糾纏。它們一遍遍穿過龍嘯強的身體，侵蝕着他的靈脈。龍嘯強的喘息.粗重，感覺四肢在漸漸失去力量。鎖鏈緩慢自他手中滑走，龍嘯強額頭滲出豆大的汗。可忽然的，有微涼的氣息拂面而來，将那些黑霧擠出了他的體內。

龍嘯強找回了力氣，吃力将滑走的鎖鏈拖回身前。他若有所感四望，斷續開口：“前輩……是你嗎？”

他已經知道了，那幽藍色的火苗，是淩霄宗一位大能的魂魄。他自願以生魂作為陣眼，鎮壓噬烈，這才成就了如今的鎮魔陣。龍嘯強作為陣眼幾日，對那火苗的氣息已經熟悉了。

他覺得一定是那位前輩在幫助他，可并無人回答。那微涼氣息持續注入他的體內，而後很突然的，強大的靈力驟然爆發，發散至他全身！

龍嘯強愕然睜大了眼，感覺到自己的靈脈正被迅速擴張！他本已是築基後期，此刻體內便出現了金丹！那金丹飛速旋轉，而後變得凝實、強大……寒涼靈力持續注入，直到金丹裂開、現出了元嬰的輪廓，那寒涼又強大的靈力才消失了。

那位前輩……竟是将僅剩的功力全傳給了他！龍嘯強眼眶一熱，死死咬牙，靈力充盈四肢百骸，開始拖拽鎖鏈。

鎮魔陣上，松弛的鎖鏈緩慢恢複着。噬烈覺察重新被束縛，大怒！黑色龍卷風裹住糾纏不放的豔紅長劍，将她狠狠朝下一砸！

斬月被紮入了石壁中，重傷之下，一時動彈不得。龍嘯強本命劍被損，口中亦是溢出鮮血，心焦呼喊：“阿月！”

黑色龍卷風解決了斬月，又朝龍嘯強席卷而去，就要将這個弱小的人類撕裂！龍嘯強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黑色龍卷風沖到了眼前！可一柄折扇斜斜飛來，生生抗住了那一擊！

折扇碎裂，慕承業口中吐血身形踉跄，摔落在了龍嘯強身前。很快有人扶起了他，是二師兄。而後，尹峰主、燕玉樹、曲竹萱……淩霄宗的峰主長老們都趕來了。

慕承業抹去嘴角血跡，拍了拍龍嘯強的肩：“堅持住。我已與仙尊傳訊……他很快就會趕回來。”

萬裏之外，兵器塚中。

秦弄影盯着蕭秉風，咬緊了牙：“是你……與噬烈合謀，毀了鑄造山莊的人是你！”

蕭秉風神色憐憫：“我很抱歉，殺了你的父母，毀了你的家。我想要的人只是你，可莊主夫婦将你看得太緊了，我實在是沒辦法。”

秦弄影一時真想破口大罵，卻是強逼自己冷靜下來：“你想要我幹嗎？”

蕭秉風安靜看她：“我需要讓我的劍生出劍靈，只有這樣，我才可以飛升。”他嘆一口氣：“你或許不相信，可我花了很多時間考究。古往今來，有記載可查的飛升者，無一例外都擁有器靈。器靈化形必須經過雷劫淬煉，因此能為主人抵擋天雷。可以說，飛升者必備的條件便是擁有器靈。”

秦弄影才強壓下去的怒火又舊獨翻湧上來：“你特麽有病吧？！你想讓我為你鍛造劍靈，直說便是，為什麽要殺我父母毀我山莊？！”

蕭秉風溫和看着她：“請你以血為引，幫忙為我鍛造劍靈嗎？就像你為斬月化形那樣。”他搖搖頭：“不夠的，這樣的劍靈不夠強大。噬烈告訴我，只有以你身魂為引，才能鍛造出這世間最強大的器靈。”

秦弄影嘲諷笑出了聲：“噬烈？你相信噬烈的話？”

蕭秉風攤手：“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我不能冒險。你也知道，我的運氣出奇差。如果沒有絕對實力，天劫到來時，定是只有死路一條。”他淡淡一笑：“更何況，上古時期，噬烈的确是抗住了天罰的雷劫，沒有死亡。它是大魔，為我消除了心魔劫，我稍微聽取它的意見，順便回報它一二，也是應當。”

秦弄影握緊了淩霄劍，死死盯着他：“所以，就為了你的飛升，你要殺我，要滅鑄造山莊，要讓這全天下人陪葬？！”

蕭秉風覺察到了她的恨意：“我只能說，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并非為自己開脫，可我為了尋找器靈，走遍了整片大陸，去過所有秘境。旁人只當我是游山玩水，哪知道我一次次經歷失望……”

“我只想成功渡劫，這有什麽錯？我不求你們理解我，因為你們不明白渡劫飛升有多難。可我見過。我親眼見到我人人稱頌的天才師尊，死在了天雷之下。”他神色悲憫：“我和唐永化不一樣，我盡量不殺無關緊要之人，就比如你爹爹，就比如任永常。若誰因我而死，那也是他們的命數。萬物生生滅滅，自有因果，你是如此，鑄造山莊是如此，這個世界也一樣。”

秦弄影實在是聽不下去，厲聲道：“阿霄，殺了他！”

她懷中的長劍沒有動作，可岑青鋒卻是身形一晃，一瞬出現在蕭秉風身前！

密集劍風鋪天蓋地，而蕭秉風手腕翻轉，一時破空聲嗖嗖！是之前山洞中見過的神兵！此時它們全都裹挾着濃黑魔氣，朝秦弄影沖去！岑青鋒身形急轉，擋在了它們之前！神兵們受魔氣操控，雖已是死物，卻還是發揮出了曾經的力量。金鳳槍一槍劈下，燦金色的星河于天空流淌！

秦弄影不自覺握緊了淩霄，猶豫要不要讓淩霄上去幫忙。淩霄卻仿佛知曉她心中所想，沉聲道：“不必擔心，你師尊可以處理。”

伴着這句話，岑青鋒的劍氣強悍沖破星河，勢不可擋将金鳳槍斬斷！

金鳳槍四分五裂墜地，而其餘神兵與劍氣相撞，亦是只能避讓。淩霄所言果然不錯，岑青鋒游刃有餘。秦弄影總算放松了些，卻不料很突然的，兵器們的魔氣忽然大漲！

岑青鋒身形僵直了一瞬，而秦弄影沒來由的，感受到了一種弱者面對深淵的本能恐慌。她茫然四望，不明白自己這詭異的感覺從何而來。而身上的傳訊石忽然發出光芒，慕承業的聲音急促響起：“仙尊、噬烈掙脫了封印……請盡快回來！”

秦弄影呆在了那，而懷中的長劍忽然動了！淩霄的聲音響起：“顏夢玉，保護她！”

顏夢玉反應迅速支起了一個氣罩，将自己與秦弄影籠罩住。而赤黑色的長劍投身戰局，與那些魔化的兵器厮殺在了一起。黑霧濃郁到幾乎看不清，而後很突然的，秦弄影聽到了一種玻璃炸裂的脆響。

有什麽東西碎了，秦弄影不知道那是什麽，卻本能心中一慌。下一秒，她便聽到了蕭秉風的斷喝聲：“就是現下！”

伴着這句話，強悍魔氣驟然爆發，如海潮淹沒了山洞！顏夢玉的氣罩頃刻間被沖破，急急甩出一條白色絲帶，包裹住她與秦弄影！她将秦弄影護在身後，可魔氣如浪潮一波波沖擊，秦弄影聽見了她吃痛的悶哼聲。

可所幸，這次魔氣爆發只是一瞬，很快那如海嘯的黑氣便平靜了下來。魔氣散去了，山洞顯出了形狀。秦弄影扶起受傷的顏夢玉，急急看去。

她以為是蕭秉風使了什麽法術，增加了魔氣，可魔化的神兵七零八落摔了一地，敗局已定。岑青鋒背對着她立于山洞正中，赤黑色的長劍安靜懸在他身旁，看上去都沒有受傷。

秦弄影困惑眨了眨眼，不明白現下是什麽情況。可蕭秉風身後，行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熟悉的七彩霓裳衣，熟悉的高高在上。唐沛春站定昂首，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惡毒與得意：“秦弄影……又見面了呢。”

秦弄影忽而意識到了什麽，心髒猛地縮緊了。她驀然朝岑青鋒看去，而那個赤黑色的人影仿若有感，也緩緩轉身，面無表情看向她。

越過一地散亂的兵器，秦弄影與岑青鋒對望。這一瞬間她身體僵直，背後發寒：“師尊，你的眼睛……”

岑青鋒的容貌依舊俊美沒有瑕疵，即便剛剛經歷過打鬥，衣擺與頭發也絲毫未亂。可那雙異色的眼眸已經徹底變為了深黑色。

秦弄影只覺心沉到了谷底：她的師尊逃過了劇情，改寫了軌跡，可原文的宿命依舊糾纏不放。岑青鋒……還是入魔了！

唐沛春得意大笑起來：“沒想到吧……你們殺了我爹爹，殺了我舅舅！可我體內也有母蠱，照樣可以操控他入魔！”

秦弄影這才明白，原來方才如玻璃破碎的東西，是慕承業留在岑青鋒身上的屏蔽陣法。蕭秉風與噬烈合謀，借噬烈出逃、魔物們魔氣大漲的時機，借助魔化神兵，沖破了屏蔽陣法。而唐沛春抓住機會，催動魔蠱孵化。魔氣暴增的岑青鋒，不可自控入魔了。

秦弄影怔怔看着岑青鋒：“師尊……”

岑青鋒一動不動，墨黑的雙眸不見絲毫光亮。他現下看起來，就像個失去了靈魂的人偶。秦弄影心中慌亂，将目光轉向赤黑長劍：“阿霄？”

她不明白為何阿霄也毫無反應，畢竟唐沛春只操控了岑青鋒入魔，阿霄本該不受影響。可赤黑色的長劍只是定定懸浮，一動不動。倒是唐沛春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神色扭曲了下：“不許你這麽叫他！”

唐沛春行到岑青鋒身旁，面色潮紅挽住了岑青鋒的臂彎。這姿勢也不讓她滿意，唐沛春靠在了男人身上：“青鋒是我的！”她另一手抓過長劍，緊緊握在手中：“他也是我的！至于你……”

她怨毒看着秦弄影：“你的命可真硬啊！九年前你本該變成個傻子，被蕭叔叔養大後拿去鍛造劍靈。可你逃過了。天溯峰初見時，爹爹雖不知曉你的身份，卻嫌你多事讓我殺了你，結果你又被玉佩護住了。爹爹讓我想辦法騙走你的玉佩，你卻不上當。就連蕭叔叔讓魔物将你騙去莊永豐那裏，你都沒死……”

她忽然笑了：“好在現下，你終于要死了。蕭叔叔馬上就要割你的肉放你的血，讓你神魂俱滅了！”

她帶着愉悅的惡意，想要看到秦弄影驚慌失措的模樣。而秦弄影的表現超過了她的預期。她驟然凄厲大喊：“阿霄！師尊——”

那聲音痛苦掙紮，仿佛正在遭受非人折磨一般。唐沛春立時感覺到，被她摟住的男人身體有片刻僵硬。她慌張再度催動魔蠱，這才感覺重新将人掌控住了。唐沛春再不敢逞口舌之快：即便入魔，即便被魔蠱操控，岑青鋒卻還對秦弄影的聲音有反應！這是有多記挂她？！

秦弄影的确希望師尊和阿霄能恢複清醒，畢竟原文中，岑青鋒即便入魔，也是有理智存留的。可唐沛春已經開始催促蕭秉風：“蕭叔叔，你還在等什麽？”她又恨又慌：“快點帶她走啊！”

蕭秉風和善道：“好，這就走。”

他邁步，秦弄影心中一緊，愈發凄慘哭喊起來：“不！阿霄救我！師尊救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蕭秉風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了她面前！顏夢玉的絲帶急急出手，卻被蕭秉風的劍氣輕松撞飛。顏夢玉摔倒在地爬不起身，而秦弄影周身靈力凝滞，再發不出聲響。

蕭秉風收回手，神色依舊是溫和的：“抱歉啊，我真的太倒黴了，所以養成了凡事都要杜絕意外的習慣。雖然唐永化說，魔蠱一定可以控制住你師尊，但是誰知道呢？你還是不要再出聲了吧。”

他仿佛在和秦弄影商量，動作卻不留餘地。他拎起秦弄影的後衣領，拖拽着她朝山洞外行：“諸位，那蕭某便先行告退……”

秦弄影被他拖得身形不穩，摔倒在地！她劇烈又無聲掙紮着，可即便她靈力鼎盛也不是蕭秉風對手，更何談如今被封了靈力。她的目光落在那一人一劍上，可岑青鋒只是黑眸空洞望着她，沒有反應……赤黑色的長劍亦然。

那堆七零八落的兵器中，卻有一柄墨綠色的劍懸浮而起，拖着殘破舊獨身軀，斬斷了被蕭秉風扯在手中的衣裳！秦弄影獲得自由，一個翻身就朝岑青鋒奔去！而蕭秉風緩緩轉頭，盯着他曾經的本命劍：“驚鴻……你又要為了這個不相關的人，忤逆我嗎？”

驚鴻灰敗的劍身漸漸生出了光華，仿佛一個回光返照的人，在燃燒自己最後的生命。他的聲音依舊是溫潤的，卻也是堅定的：“只要我活着，便不會看着你犯錯……更不會任你傷害她。”

蕭秉風閉了閉眼：“好，好。那你便也去死吧。”

身後的鬥争聲起，顏夢玉也加入了戰局，而秦弄影堪堪奔到唐沛春身旁。她要殺了唐沛春！殺了操控魔蠱的人，岑青鋒或許便能恢複理智！

秦弄影手持小鉗崽，第一次憑借自己的力量，使出了淩霄七殺。這一刻她手中的不再是一把鐵鉗，而是所向披靡的劍。即便沒有了靈力……鉗尖所指，劍風依舊淩冽不可擋！

唐沛春慌張舉起淩霄劍格擋！鐵鉗與上古神兵相撞，卻第一次沒有露出怯意。秦弄影逼到赤黑色的劍身前，咬牙于心中吶喊：“阿霄——回應我啊！”

唐沛春不料有朝一日，她會被沒有靈力的秦弄影打得這般狼狽。她手中有神兵，身體有靈力，卻只能被毫無靈力的秦弄影割得一身是傷。所幸蕭秉風很快解決了驚鴻和顏夢玉，飛身沖來，一掌将秦弄影擊飛！

秦弄影一口血噴出，灑落在了赤黑色的劍身上！她踉跄幾步摔倒，鐵鉗也脫手飛出。而蕭秉風終于露出了不耐神色：“唐沛春，你就不能控制下你的仙尊，讓他攔住她嗎？”

唐沛春讷讷辯解自己還不熟練，蕭秉風卻不再管她。秦弄影的衣領已經被驚鴻劍割斷，蕭秉風便改而扯住她頭發，仿佛拖一具屍體一般，拖着她朝外行。秦弄影掙紮着，眼看就要被拖出山洞，卻忽然聽到那個熟悉的冷冷男聲響起：“……放開她！”

蕭秉風腳步一滞，而秦弄影停了掙紮。唐沛春大驚！拼力操控魔蠱，可岑青鋒的眼中已經有了光。那光芒于那深淵般的墨黑中，就如星星之火，微末卻無法掐滅……岑青鋒的目光聚焦在秦弄影身上，眼中的光芒一瞬燎原！赤黑色的長劍突然掙脫了唐沛春的手，将她當頭劈成了兩半！

血液沒有再沒入赤黑劍身，而是灑落了一地。秦弄影看見岑青鋒化作一道白光，沒入赤黑劍身！而淩霄劍裹挾着滔天魔氣，直沖蕭秉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