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被誤認為小兩口
她靠在門板上側耳傾聽,外頭傳來長長短短的聲音,但是她沒聽到左南弦反駁。
她突然有些懊惱的轉身換上衣服。
換好衣服她就出來了,順便将頭發放下,紮成了一條辮子甩在身後。左南弦看到她的時候,先是愣了愣,随後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是那種揶揄的笑。
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這樣打扮很奇怪?
“你去換衣服吧。”她将他拉到一邊,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了,“不準笑了啊。”
“好。”他走了幾步,複又轉過身,眼中蕩漾着淺淺的笑意,“并不是嘲笑,你這樣打扮挺漂亮的。”
真的很漂亮,像是清水芙蓉不施粉黛,沒有那些過多的裝飾,反而有一種本真的美。
她穿的是對方給的一件衣裙,碎花襖子,襯着她的面色紅潤眼神明亮,真的很美。
左南弦換好衣服之後剛好吃飯了,看到他一身素衣打扮,簡笙真是恨得牙癢癢啊。
有一種人就是不管穿什麽衣服,就是披一件麻袋都好看,氣質這種東西真的沒法模仿,也模仿不來,別人穿着這一身素色的普通衣服是下地幹活,而他穿的跟走t臺似的,舉手投足依舊清風朗月。
左南弦仿佛注意到她的視線,有些不自在的整了整有些短的袖子:“是不是有些別扭。”
“嗯,很醜。”言不由衷。
可惜某人當真了,眼神還當真暗淡下來,眉頭微微蹙着,她撲哧一笑,忍不住了:“開玩笑的,你就是披一件麻袋都帥的驚天動地。”
他也跟着笑了,小小的穿廊,兩人眸光似月。
吃飯的時候大家圍在一起,村裏人樸素,要大魚大肉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因為家裏來了客人,而且這兩個人剛剛還救了上百條性命,算的上是他們村的貴人了。
因此村長的老婆變着花樣準備了好幾樣菜,大媳婦和小媳婦也幫忙搭手,看着陳舊的圓桌滿滿的菜,簡笙有種愧疚感。
村長給兩人倒了酒,左南弦接下了,但卻笑笑對他說:“她不會喝酒,抱歉。”
“哦,是這樣啊。”村長有些失望,“真是自家釀的米酒,口感雖然不如那種賊貴的酒好喝,但是勝在味道特別,那小夥子你多喝點,對了,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們。”
“我叫左南弦,叫我南弦就好了。”
“簡笙,村長謝謝你的招待,麻煩你們了。”
“你們小兩口跟我客氣什麽,剛剛要不是你們,我現在還能安安靜靜坐在這裏喝酒吃菜,托了你們的福氣。”
真的是福氣嗎,他可以坐在這裏吃飯喝酒,可是有的人卻永遠沒有機會了,有的人失去家人,依然還在痛苦徘徊,村長長嘆口氣,悶悶的灌了一口酒,惹的他的老婆直罵他少喝點。
說道小倆口簡笙就要反駁,卻被左南弦按下手,她不明所以的看他,後者搖搖頭。
她安靜下來了。
“天災人禍,天災人禍啊。”村長熱酒下肚,苦悶的搖搖頭,“我們這個村地形就這樣,以前也有幾次山坡泥石流,但都是小打小鬧,并沒有什麽人員傷亡,可沒想到這次,這次……”
這次會這麽大。
提到沉重的話題,大家都沉默了,村長老婆拍了他一下:“先讓客人吃飯,好好的吃飯提這些幹嘛。”
村長點點頭:“對對對,你們趕了那麽久的路應該很累了吧,趕緊吃飯去休息。”
簡笙吃了幾口菜,還是沒能忍住,從口袋掏出手機遞給村長:“村長大叔,你見過這個人嗎?”
“哦,這個人,這個人我見過。”村長眯着眼看了半天,拍了拍大腿,“我認識。”
一股熱血湧了上來,她也顧不得吃飯了,直接跑到村長身邊,激動的手指發抖:“那您,您知道他在哪裏嗎?”
村長印象還挺深刻的。
“這個小夥子我知道啊,他是你的朋友嗎,他兩天前在這裏,當時我家裏的小孫兒偷跑出去摔的膝蓋都是血,是他送我孫兒去診所的,我還請他來家裏吃飯,不過他拒絕了。”
兩天前,兩天前泥石流還沒發生,那麽是不是說明他還是安全的,沒有被埋在下面,但為什麽電話打不通呢。
簡笙一口氣都快提上來了:“那,那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對不對,對不對。”
村長的大兒媳婦開了口,說話還是帶着濃重的口音:“那天我去鎮裏的時候看到她坐着一輛拖拉機出去了,拖拉機師傅是我家隔壁的,我跟他聊了幾句,他說送那個城裏來的小夥子出去。”
一切都已經明了,亮子沒事,他是安全的,并沒有被掩埋在泥石流之下。
全身緊繃的氣息陡然放了下來,她忽然覺得身子有些軟,但是精神卻很興奮,一個勁兒的抓着村長的手直說謝謝。
村長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到最後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來這裏找人的,找的就是那個小夥子,他們以為那孩子遇到天災了。
心裏的一顆大石頭落下,簡笙終于有了吃飯的心情,左南弦看着她,慢慢拿起筷子。
吃完飯之後大家都回屋了,村裏人睡的比較早,雖然現在也是有電視等等,但他們都早睡早起習慣了,所以不過八點,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
左南弦和簡笙站在房間誰也沒有動,最後還是左南弦開了口。
“你睡床,我打地鋪就好。”
打什麽地鋪啊天這麽冷,而且棉被也不夠,簡笙真是左右為難,其實她知道左南弦是個正人君子,而且床也挺大,她也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小女人,這點小節不拘也是可以的。
只是,還是略有些別扭。
“要不擠擠好了。”她最終還是開口。
“沒事,我睡地板就好。”左南弦并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去櫃子裏看了看,的确還有一床被子。
看他利索的鋪床簡笙不停的搓手,他畢竟是個大老板,陪自己爬山涉水就算了,現在還要委屈睡地板,那她還是個人嗎?
所以她一個熱血就脫口而出:“要不一起擠擠。”
這話剛出口他的身子就猛然僵了一下,簡笙生怕自己反悔,又蹲下将他的枕頭拿過來:“這地板太涼了,你睡一個晚上鐵定着涼,反正我知道你的為人,大丈夫不拘小節。”
左南弦依舊不說話,眸光沉澱着說不出的光芒。
簡笙已經将枕頭扔到床上了,并且規劃了版圖:“你睡這頭,我睡那頭,中間隔着一個棉被怎麽樣?”
“你确定?”他上前一步,眼神灼灼如火光。
其實還是有點猶豫的,可是她是斷然不會讓他睡地板的,那樣她太冷血也太沒義氣。
“有什麽确定不确定的,難道你還是壞人不成,不過你如果真是那我也不是吃素的,姐姐我可是從小就開始練武的。”
左南弦笑了,是那種愉悅而又爽朗的笑,像是珠玉滾落一般。
門外經過的村長笑了笑:“不錯,這小兩口還挺恩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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