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陪我,好嗎

“簡笙。”

“嗯?”她茫然懵懂。

左南弦喉結滾動了一下,最後說道:“我有些渴了,你能不能給我倒杯水。”

“哦,哦馬上來,你等等啊。”她飛奔出去倒水。

左南弦握了握手。

挂了半天點滴,期間那位親切的護士讓她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簡笙還是舍不得扔下左南弦,最後還是他開口。

“去吧,這裏有人照顧。”

“好,我快去快回。”

他知道她快去快回,但并不知道會快到這個地步,還有一小瓶點滴沒挂好她就氣喘籲籲的跑來了,手裏還拿着熱騰騰的包子和稀飯。

“趁熱吃,我喂你。”

“好。”他眉眼彎了彎,捂着手臂坐起來,簡笙趕緊将碗放在一旁,伸手扶他:“小心一點。”

“诶,這次找到亮子之後,我一定要好好罵死他,都是他害的我們兩個這麽慘。”她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心裏還是在擔心。

為了找亮子,左南弦受了這麽大的罪,最最關鍵的是,他還是了無音訊。

差不多吃了大半碗之後,左南弦搖了搖頭:“我飽了。”

某笙從後面掏出一個包子:“要不再吃一個。”

他啞然失笑。

最後那個包子還是進了他的肚子,雖然真的有些撐了,可是看她期待愧疚的目光他還是沒能忍住。

左南弦還要留在診所,可是診所只有一個小病房一張床,他讓簡笙回村長家休息,兩人互相争論了片刻,沒想到她發怒了。

“反正腿長在我身上,我要走不走你管不着。”

然後大衣一披,直接靠在椅子睡着了。

山村晚上天寒,她就這麽蜷縮在椅子上,整個人窩成一團,偶爾不舒服的動動,随後又見腦袋瞥過去。

左南弦已經拔了針頭了,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起身,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扶着自己的肩膀,簡笙一驚醒來,男人燦爛的眉目就在眼前,她怔愣的看着,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言語。

“乖,你到床上去休息。”

那聲音太過溫柔,仿佛被月光浸染的水一般,不過她還是守住了最後一份清醒搖搖頭:“不用了,我在這裏睡的挺好。”

然後她話音剛落下身子就被抱了起來,簡笙驚呼:“你幹嘛,你的手還受着傷呢。”

“你也知道我扛不住,去床上。”他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容置疑。

“好好好,我去,你先放開我。”生怕他的傷口再次裂開,簡笙只能先哄着。

左南弦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反正椅子離病床并不遠,他直接将她放在床上,幾乎是一放下她就去檢查他的傷口了。

“我看看傷口有沒有事情。”

他反手壓住她的手:“我沒事。”

我沒事,我沒事,從認識到現在,他對自己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沒事,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一樣,一直擋在她面前。

她何德何能啊。

左南弦想将一旁的桌子拼起來将就一晚,可随之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角。

“我們擠一擠吧。”

小小的病床上,兩個人側躺着,相比較村長家裏的炕床,這個病床真的小的不能再小了,簡笙盡量側躺着縮着身體,多讓出一些空間給左南弦,可移着移着一只手就拉過來了。

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是想移到地板上去睡覺嗎?”

額,簡笙欲哭無淚,早知道就別逞能回村長家裏睡覺了,這不是不放心他嗎,結果弄成這樣一個不尴不尬的情景,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

“簡笙,你不用考慮我,我沒那麽脆弱。”

是啊,他的确不脆弱,昨天發的幾乎要燒起來了,可今天就已經恢複了,這男人的複原能力也是不容小觑。

第二天天還沒亮簡笙就起來了,她盡量不驚動左南弦,悄悄打開病房門,打算回村長家裏帶一些吃的過來。

可一開門就跟醫生的妻子面對面了。

她笑了笑,眼中有了然的意味:“你朋友怎麽樣了?”

簡笙松了口氣,還以為她也會像是村長一家人一樣誤以為他們是夫妻或者是情侶關系。

“昨晚沒有發燒了,睡的也比較安穩。”她如實回答。

“嗯,今天再挂一瓶點滴,如果今天村裏頭能通車的話就好了,你朋友可以轉到縣裏頭的醫院,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傷。”

“謝謝你。”

女人擺擺手:“去樓下吧,我帶了吃的過來,你吃完待會也給你朋友拿點。”

所有的感動融彙在心裏難以說出口,她真切感受到這裏人的一片坦誠熱誠之心。

左南弦醒來之後邊吃飯邊挂點滴,休息了一個晚上他的氣色好了許多,唇瓣也漸漸紅潤了,見此她微松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腳步聲,緊接着病房的門被打開,村長憨厚的臉出現在眼前:“兩娃兒,你看誰來找你們了。”

誰?

村長話還沒說完,一個清瘦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不是亮子還是誰。

亮子看看有些狼狽的簡笙,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喉嚨湧上陣陣澀意,幾步上前一把抱住她。

可簡笙卻一把推開他,幾乎是拳打腳踢:“你特麽的到底去哪裏了,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害我以為你怎麽了,你還害得我朋友差點死在山洞裏頭,你好意思嗎你!”

村長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

亮子也站着讓她打,她雖然拳拳落在自己身上,可實際上力道并不重,而且這些也是他該受的。

一切都已經明了,亮子的确如同村長家人所說的那般在泥石流發生之前就已經離開了,只是他離開之後遇到了小偷,身上錢包手機都被偷了,他去追那些小偷結果反而被他們故意引到一個荒涼的地方,要不是自己至少在武館耳濡目染一些,真的會被那些混蛋給打死。

後來還是一個路過的村民救了他,他人也受了一點傷,在對方家裏休息了一些時間,他也想打電話給簡笙說一句,可對方家裏家徒四壁的連個電話都沒有,他也不知道原來自己待過的那個地方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相遇了。

簡笙冷靜下來了,不過還是有些氣憤:“東西偷了就讓偷了,幹嘛還去追,萬一對方對你下狠手怎麽辦,你別忘記了你還有師父要照顧。”

“我知道。”

“還有我,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覺得我跟容曉會好過嗎。”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簡笙暴起了,這幾天所有的擔心和揪心以及對左南弦的愧疚全部化為怨氣朝他噴過去,“你如果真的知道就不會這麽任性了,不就是失戀嗎,一個大男人失戀有必要這樣要死要活嗎,你旅游幹嘛不去那些著名的景區人多的地方,你這是存心想躲着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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