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人人都愛瑪麗蘇

第34章

一場秋雨過後，高溫炎熱的氣候終于結束，藍藍的天空上飄着幾朵白雲，終于有了秋高氣爽的感覺。

《人人都愛瑪麗蘇》這部電影也快到了殺青的時候。四季度是小成本都市愛情劇的黃金檔期，先有雙十一，趕不上還有元旦、春節和情人節，情由景生，不管搭上哪趟車都容易賣座。韓導這些天拼命趕進度，早出晚歸，現場時不時聽到他的嘶吼聲，“要走心！走心懂伐？！“”卡！觀衆誰想看到浮在水面上的表演！”

演員們跟被韓導揮着小皮鞭抽打似的連軸轉，要不是抱着快結束了再忍忍的想法，早就撂擔子抗議了。肖遙就是被韓導吼得最多的一位，“又浪費了一組膠片！你造這膠片多貴嗎？！”

這部電影的賣點之一就是使用了傳統的膠片。韓導拍電影的特點就是色彩表達大膽奇特，他想用厚重堅實飽和去表達現在年輕人的生活、愛情和理想。膠片成本高，往往一個小時的電影需要膠片有上百上千個小時，難怪重拍一次就跟剜了韓導的心頭肉一樣。

說起來肖遙能走到今天，他的演技達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也在及格線上徘徊，顏值為他的表演加了不少的分。大概是他和韓導的氣場不合，被導演批評了就會産生緊張，形成惡性循環。最讓肖遙氣憤的是，韓導動不動就拿他跟溫渝做比較，肖遙想，如果他能有溫渝這樣的待遇，受到導演的呵護，演技還愁提不上去？！

肖遙這邊腹中戲演得正激烈，溫渝正坐在韓導身邊跟着他看監視框。太陽照在身上他感覺暖洋洋的，忍不住想閉上眼睛小憩片刻。

溫渝的戲快拍完了，剩下的幾場他熟悉到閉着眼睛都能演出來，這幾天晚上回到住處，他就在看戴晴晴轉發給他的資料，看她那個朋友的簡歷，看當地的自然資源和經濟條件，以及招商引資的優惠政策，越看越覺得有意思，對于中間沒想明白的整理出了問題，準備和那人見個面，做更進一步的了解，投資是為了賺錢，打水漂就失去了投資的本意。

遠遠的有一行人朝片場走過來。溫渝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一眼，繼續眯起眼睛打旽。有工作人員跑過來，對韓導和溫渝說：“紀總來了，來探溫影帝的班。”

溫渝一聽，連忙站起身來。韓導示意溫渝先去，他拍完這個鏡頭随後去找他們。

溫渝點着頭，朝那行人來的方向迎了過去。

那行人中間的是一位中年胖子，方面大耳，五短身材，穿了一件鴉青色的風衣，卻顯得很有氣場。溫渝隔了距離，恭敬地稱呼道：“紀總，你怎麽來了？”

紀長山哈哈一笑，親昵地拍了拍溫渝的胳膊說：“總是叫這麽生份？！哎呀，這老長時間沒有見你，這不，我就來看你了。”

溫渝不好意思了，說：“最近忙着拍戲，趕得緊，沒抽出時間來。”

紀長山說：“我開玩笑的。剛好來這邊辦事，聽梁曜說過，你在這拍電影。我來沒有打擾你吧？”

溫渝說：“并沒有。我的戲份不多了，估計再過幾天就能殺青了。韓導說他把手上的鏡頭拍了，就過來招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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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渝和紀長山正在寒喧，片場的另一處有人也在往這邊張望。

樊花問那眼線描得跟妖孽似的助理：“那人是誰？”

妖孽助理看了一會兒，聳聳肩說：“紀長山呗，人家都說是他是溫渝的幹爹。”

“幹爹啊，呵呵，長成這樣，溫渝也不嫌寒碜。”樊花的臉本來就窄成刀條了，這嘴撇得臉都快盛不下。

妖孽助理一翹蘭花指說：“親親哪，你有所不知，那紀長山有個外號叫紀金山，錢多得也沒誰了。”

“難怪呢，沒有錢也當不成幹爹！”樊花的語氣酸得都能腌菜了。

下一場就有肖遙的戲，他也在休息室裏默記臺詞。那休息室與樊花呆的地方只有一牆之隔，肖遙豎起耳朵聽到隔壁這番交談，他不由得張大了嘴。也風聞過溫渝有位了不得的幹爹，沒想到眼下就能看到，心念所至，他快步走到門口，往外望去。果然不遠處，看見溫渝正跟來人相談甚歡，神色親昵自然。來人帶的助手正向各位演員和工作人員送去買來的甜點。他靈機一動，用手機拍下了眼前這一幕。

沒過多久，韓導拍完片子，向工作人員交待了布景等事宜，也趕來和紀長山會面。

在電影圈中想做一名游刃有餘的導演，會編寫分鏡頭稿本和掌控整個拍片現場這是最基本的要求，除此之外，還要和投資方搞好關系。沒有人投資，導演懷揣再高深的本領也白搭。

在韓導眼裏，紀長山就是一座金山。聽說他是靠炒貨發的家，經營範圍很廣，既有無人機生産這樣的高科技領域，還涉獵了生物制藥等新興行業。

紀長山讓娛樂圈震動的，是成立的影視制作公司，制作了一檔素人類的綜藝節目，當初無人看好，素人能抗衡過自帶粉絲的明星？沒想到那節目以真情打動了屏幕前的觀衆，收視率狂飙，成為綜藝節目中的一匹黑馬。

誰知道紀長山的下一步會不會投資電影？韓導可不敢怠慢眼前這位金主，過來就和紀長山熱情地寒喧上了。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紀長山和溫渝關系不一般，韓導也不例外，他又把溫渝好一頓猛誇。

紀長山本來不耐煩聽這些人說話，但是為了溫渝，還是耐着性子說了好些場面話。

韓導能混成一線導演，自然很有眼力見，在紀長山面前刷了存在感後，知趣地說片場還有鏡頭要拍，晚上他作東請客。

紀長山客氣地推辭了，了解到溫渝接下來沒戲，就帶着他離開了劇組。

溫渝居住的賓館附近樓就有一間咖啡館，他引着紀長山去了那裏。

兩人面前各放了一杯咖啡，就着秋日的豔陽，閑閑地聊着天。

紀長山見溫渝眼底有些青黑，關切地問：“拍戲是不是很辛苦？見你臉色有倦容。”

溫渝搖頭自嘲道：“拍了十年戲，就跟賣沒翁說的那樣，唯手熟耳。不費什麽力氣。”

在片場泡了大半天，溫渝本來梳得齊整的油頭已經松散，有幾縷發絲從額上垂下，搭在他的濃眉上。紀長山看着對面溫渝那張令廣大粉絲狂熱追捧的俊臉，心裏浮現出來的卻是另一張面孔，兩者相似度百分之八十，溫渝的臉部線條要柔和貴氣些，他嘆了一口氣，語氣柔緩地說道：“公司準備投資一部電影，初步起的名字是《戰将》，講西漢名将衛青帶兵出征匈奴的故事。請的導演和一些演員都相當不錯，我覺得衛青這個角色你會感興趣。”

溫渝愣了一下，說：“我考慮考慮。不過，接的可能性不大。”

紀長山明顯不悅了，把咖啡往桌子上一頓，說：“你總是那麽見外！我們之間，至于這樣嗎？！”

溫渝咬了咬下唇，沒有回答。

紀長山深呼吸，壓制住要發作的脾氣說：“下個月是我生日，到時候別忘了帶上禮物來看我。”

溫渝恭敬地答道：“好的。”